独舞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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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搭档是奇葩
  注意到刘冰是在公司举办的一次酒会上,这男人憨头憨脑,老总向他敬酒,他竟然手足无措,不知道回敬不说,酒也只喝了半杯,一看就不会来事。
  销售总监让我带带刘冰,我从心里有一丝嫌弃。我第一次带刘冰去谈业务,他就让我大开眼界。客户是个老油条,我请他去KTV唱歌,他左拥右抱招呼了半打小姑娘。我见怪不怪,刘冰的脸拉得老长。KTV包厢里,大家其乐融融,玩骰子喝酒,唱歌跳舞,唯独刘冰坐在一旁纹丝不动。我示意他给客户敬酒,他竟然拿出企划案请客户看。客户打着哈哈说:“不急,不急,今晚不醉不归。”散场的时候,我提醒刘冰把事先准备好的购物卡偷偷塞给客户,没想到这家伙当着众人的面,恭恭敬敬地把购物卡递到了客户面前。客户的脸色立刻变了:“杜小姐,你看小刘瞧不起我,当众拆我的台。”我赶紧一个健步上前,夺下刘冰手中的卡,给客户赔礼道歉:“李总,是我们不懂事,下不为例。”客户拂袖而去,我白忙活了一场。偏偏刘冰还像没事人一样:“这企划书,客户还没看呢!”“看你个头,你就知道你的企划书,书呆子。”我夺过企划书冲他头上敲了一下。
  私下里,我给刘冰灌输了不少经验,他听得一愣一愣的。我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到销售部来?你明显不是做业务的料。”他苦笑:“技术部收入低,我想挑战一下高薪职位。”我嘲笑他:“你只看到了别人吃肉,没看到别人喝汤。”“是,是,还请杜老师多指教。”这男人成天一口一个杜老师,叫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慢慢地我发现,我有些喜欢这个木讷的男人了。
  奇葩男暖心暖肺
  每个月的生理期都是我最痛苦的时候,早晨开例会时,我就坚持不住了,捂着肚子趴在了办公桌上。中午,我腰酸腿疼,没有力气去餐厅吃饭。有女同事问我要不要给我带饭,我说不用,这会儿也吃不下。


  同事们都走光了,我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刘冰突然折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包红糖和一份便当。他脸红红地对我说:“女孩子这个时候,喝点红糖好。”我上下打量着他:“你一个已婚男人,脸红什么呀?”他搓着手:“你还需要点什么?”我突然想捉弄他一下:“我的卫生巾用完了,你去帮我买吧!”他的脸更红了:“这个,你找女同事帮你买吧!”我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趴在桌子上:“我这会儿急着用,我帮你拿了那么大的单子,这点小忙你都不肯帮我?”见我痛苦异常,刘冰一阵风地跑了出去,一会儿又像风一样飘了回来。他把藏在西装里的一包卫生巾递给我,就跑了出去,我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笑得接不上气来。他这副样子,整个一个毛头小伙!
  我对刘冰的好感与日俱增,只要手头上有客户,就拽上他一起去谈。他也许帮不上什么忙,偶尔还会帮倒忙,但有他在身旁,那些财大气粗的客户在言行上都收敛了不少,我心里很踏实。
  世俗容不下的爱情
  那天,他老婆拎着保温桶到公司里来探班,我和刘冰正在餐厅里面对面地就餐。我撒娇地让他帮我挑出不吃的香菜,恰好他的嘴角沾了一粒米饭,我起身细心地用手指轻轻抹去。
  我还没来得及坐下,一个身影就站在了我们面前。刘冰吓得一哆嗦,筷子都掉地上了。他连声问:“老婆,你怎么来了?”“我来给你送冬瓜排骨汤。”他老婆身怀六甲却掩饰不住俏丽的容颜,“刘冰,我从来不知道你女人缘这么好?对女人这么体贴?”“不是你老公人缘好,是我人缘好。”我故意挑衅。“这位小姐,麻烦你搞搞清楚,你迷恋的这个男人可是我一手培养的。”他老婆义正词严。“老婆,你误会了,我和她就是同事,一块吃顿饭。”刘冰瞪我一眼,去拉他老婆的手,他老婆甩开他,大步往前走。他在后面紧紧跟着:“老婆,你慢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同事们像看西洋景一样看着我们三人博弈,我表面上吊儿郎当,内心早已经不淡定。
  他老婆这么一闹,刘冰在公司里和我越来越疏远。他已经上道,业务上不需要我了,连午餐都约他技术部的好朋友一起吃,不肯与我同桌就餐。
  一天傍晚,我在公司楼下拦住刘冰,向他表白:“我喜欢你,你对我什么感觉?”刘冰的眼睛躲躲闪闪:“我们只是同事,我有老婆。”我步步紧逼:“你老婆不在这里,麻烦你给句实话。”刘冰诚恳地说:“杜鹃,真的对不起,我已经答应我老婆,不和你单独相处,你很优秀,你会遇到适合的男孩的。”说着,他就自顾自地离开了,任我在后面喊破喉咙也没回头。
  我杜鹃不是没人要,何苦和一个已婚男人纠缠?部门上司宋涛追求我很久了,在刘冰的刺激下,我索性和宋涛假戏真做,俨然成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从宋涛那里,我更多地了解了刘冰。刘冰是因为家庭原因才调到销售部的,他是外地人,虽然和他老婆感情尚好,丈母娘却一直瞧不上他这个毛脚女婿,嫌他没本事收入低。刘冰到销售部后,他老婆又嫌他应酬多,不顾家。好好的一个暖男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在外面受客户的气,回家看家人的脸色。
  我从心里心疼刘冰,想为他分担点什么。恰好宋涛谈了一个大客户,而这个客户我又认识,我和刘冰撬了宋涛的墙角,搞定了客户。宋涛气得口不择言,骂我犯贱,一遇到刘冰就没了原则。我不可置否。见我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心为刘冰排忧解难,宋涛向我提出分手,说他无法和别的男人分享同一个女人的爱。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
  那天,在茶水间得知刘冰辞职的消息时,我吃了一惊。原来刘冰的老婆生了一个女儿,他贷款按揭了一套房子,他辞职是要和朋友合伙做生意,自己当老板。
  老板哪儿有那么好当,半年后,刘冰就被合作伙伴骗了,公司支撑不下去了。我第一时间赶到他公司,客户要账,员工辞工,刘冰焦头烂额。我给了他一张银行卡,刘冰推辞,我说:“别跟我客气,这钱就当是你借我的,要付利息的,我们做不成爱人,还可以做朋友。”刘冰默默地收下,打了一张欠条给我。
  为了帮助刘冰东山再起,我跑上跑下,利用自己的人际关系,帮他介绍客户。刘冰对吃喝玩乐不在行,我教会了他打高尔夫。谈生意,总得有一样娱乐拿得出手才好。
  刘冰有运动天赋,在打球中,我们的感情日渐升温。就在我以为世上只有我和他的时候,刘冰的后院起火了。他老婆无意中得知他向我借钱,二话不说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老婆离家出走,刘冰立刻慌了神,好话说尽,作揖赔罪。熟料他老婆铁了心不和他过了,说啥都不肯跟他回家。那段时间刘冰胡子拉碴,容颜憔悴。我拉着他去喝酒,不胜酒力的他几杯酒下肚就醉了。我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刘冰痛哭流涕:“你没结婚,你不懂,我转行做销售,辞职开公司,就是为了给她娘俩幸福,老婆不要我了,女儿不认我了,我开这破公司还有什么意义?”
  我忽然意识到我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搅和在刘冰和他老婆中间,只有我永远地离开,才能换来这一家人的安宁。在父母的支持下,我办理了去法国的留学手续。出国前夕,我把刘冰的欠条当着他的面撕碎,我们的过往将从此一笔勾销。刘冰告诉我:“我已经打算关掉公司,找份工作,你的钱我会尽快打到你卡上。”我冷冷地说:“你这又何必?我又不缺这笔钱。”“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和我老婆都不想欠别人的东西。”“是你不想欠我的,还是你老婆不想欠我的。”“你不懂,结了婚,凡事就得以家庭和爱人为重。”刘冰的话意味深长。
  我以為自己敢爱敢恨,爱他是我一个人的事,最后却发现我的爱情深陷世俗,不管我多么勇敢无畏,多么洒脱,都摆脱不了他的老婆、孩子、家人。不管我多么豁达,我还是渴望他与我两情相悦,相亲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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