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我的眼里噙满泪水和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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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关于太田痣的故事。
  22年前,北京西郊的吴家欢天喜地的迎来了一个女婴的诞生——本文主人公吴玉。可是,这种喜悦却没有持续很久,细心的母亲从那张掌心大小、充满褶皱的脸庞上发现孩子右眼睛有一点点异样,似乎有脏东西,但又好像并不影响孩子睁眼。母亲的心揪了起来,她不知道孩子眼睛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孩子的视力。吴玉刚满100天,母亲就把她带到儿童医院去诊治,庆幸的是大夫告诉她,孩子眼睛里的东西是胎记,对于视力并没有影响。这一结果让母亲松了一口气,但随后更大的阴影又笼罩过来——吴玉是个女孩,眼睛里的胎记会不会影响容貌呢?
  在吴玉的成长岁月里,母亲所担心的问题像冰山一样一点一点融化着,最终让她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答案……
   小学时,吴玉眼睛里的胎记并不明显,她的童年也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天真烂漫,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然而,到了女孩子爱美意识萌生的时候,她发现黑暗日子正一天天临近。初中时期的某一天,吴玉照镜子时忽然发现右眼下方有一小片皮肤发暗,似乎是伤痕的瘀色,虽然很轻浅,但对于面部已经有了些微的审美影响。当她了解到那是眼睛里胎记的延伸后,心情便陡然下沉,从此不苟言笑,性格也变得内向起来。初中三年正是身体成长的时期,吴玉像竹子拔节一样身高竟然长到了170cm,高挑的背影在学校里很惹眼,可她从来都是低着头走路,因为胎记范围越来越大,甚至扩展到了鼻翼,颜色也变的更深了。
  那是一个性格定型的时期,由于脸上这块瑕疵,她变得很自卑,于是将自己密封起来,像刺猬一样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三年初中生涯平安度过,并没有同学因胎记而嫌弃她,由此她的性格逐渐开朗起来,有时甚至会忘记自己是个脸上有瑕疵的女孩。可就在她开始选择人生道路的时候,却受到了有生以来的一次重大打击,而且这次打击让她明白那块胎记将会是她终身的自卑烙印,就算她能暂时忘记它,它也会静静地盘踞在某个角落,然后在她生命中无数个重要时刻不合时宜地跳出来,决定她的命运。
   吴玉从小就有一个志向,那就是当一名护士。身材修长的她曾多次幻想过自己穿上白色护士服的模样,但在报考护校面试时却被无情地刷了下来,而原因便是她脸上的那块胎记。直到此时,吴玉才明白这块胎记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她第一次为了这块与生俱来的斑点大哭了一场。
   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母亲看在眼里,却只能默默地流泪,她知道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后面陆续会有更多让吴玉难以接受的事发生。
  果然,吴玉在一所普通中专毕业以后,就业成了问题。她找了很多工作,却或多或少都因胎记太明显而不被录用,后来,她终于找到一份不用抛头露面的工作——话务员。这倒也适合吴玉,这些年来她早已养成了内敛的性格,在这个孩子们普遍早熟的年代,22岁的她固守着自己的一方净土。当然,她的心里一直隐藏着一个渴望,那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通过外界的力量去除胎记。
  母亲比吴玉还着急。女儿大了,终究要谈婚论嫁,以这样的容貌去谈朋友肯定会吃亏;而且女儿心气又高,条件差的她看不上,条件好的又忌讳她的胎记。母亲常常想,都说天生带来的病不好治,可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一定会有办法的!从此,母亲开始留意电视上治疗各种斑的信息,终于在去年的一天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打电话去咨询,得到的答复是可以治疗,但治疗费需要3万多元。这一数字对于吴玉这个家庭来说是难以承受的,母亲退缩了,她把这个信息隐瞒了下来,想等存够钱时再跟女儿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年很快过去了,钱依然没有攒够。已经22岁的吴玉无意间也发现了这个信息,她知道家庭困难,但实在不想放弃这个希望,于是说服母亲先去做手术咨询。
  吴玉永远记得去空军总医院的那一天阳光特别温暖,微风吹在脸上,她的心软软地萌动着,时而甜蜜,时而紧张,那种起伏毫不亚于琼瑶剧里的爱情主人公。虽然只是以咨询为主,但她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这趟咨询之行并不会简单地结束……
  事实证明了吴玉的第六感,在空军总医院激光治疗中心赵小忠主任的办公室,面对因缺乏治疗费而失望的泪流满面的吴玉,医院决定为她减免治疗费用。幸福来的太突然,吴玉暗暗咬了一下嘴唇,感觉到一阵疼痛,才确信这不是梦。
  
  病症分析:
  吴玉的这种胎记叫太田痣。大多数太田痣在出生或出生后不久便出现了,也有部分患者是在出生后数年甚至十多年后才发生,少数人则发病时间更晚。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太田痣其性质都是一样的,对于那些一出生或出生不久就有太田痣的人来说,通常在4~5岁和12~14岁时太田痣会波动一次,也就是说在这个时期太田痣会长大一些或颜色变深一些,一旦过了这个时期就相对比较稳定了。太田痣的颜色会有一定的变化,如夏季颜色较深、冬季颜色较浅。此外,情绪也会对太田痣的颜色有所影响。太田痣症状有轻重之分,轻者眼眶周围有淡褐色的点状或片状色素斑,重者单侧面部或双侧面部都有褐色、青褐色或青黑色色素斑,而吴玉就属于症状比较重的患者。
  
  治疗方案:
  过去,太田痣的治疗非常困难,常规治疗方法有冷冻治疗、普通激光治疗和外科磨皮术或植皮这三种治疗方法。由于病损部位很深,使得这几种治疗方法都不太理想:冷冻治疗缺乏选择性,是从皮肤表面一层一层地由表及里地冻伤组织,不仅极易留下瘢痕,而且往往会由于治疗深度不够而难以达到理想的疗效;普通激光治疗也缺乏选择性,它是将皮肤由表及里一层一层地烧灼掉,因此,治疗后留下瘢痕是在所难免的;外科治疗一般是将病损区皮肤磨去,就像水磨地那样,此种治疗方法无疑会留下明显的瘢痕。或将病损区皮肤切除,最后植皮,但所植的皮肤会非常不自然,即使最成功的手术其治疗结果看上去也尤如脸上打了一个补丁。这些老式治疗方法或疗效差或会留下明显的瘢痕,因此,绝大多数医院目前已不再使用。需要警惕的是,个别医生从经济利益出发采用化学剥脱方法治疗太田痣,即将一些具有腐蚀性的药物涂于病损部位,这是非常危险的,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更是引起医疗毁容事件的重要原因之一。
  目前,治疗太田痣最好的方法就是使用Q开关激光治疗法。与传统激光治疗相比,这种方法在摧毁病损组织时具有高度的选择性,非常准确,不会引起周围正常组织的误伤,治疗后既不会引起疤痕,也不会影响正常机体的生理功能。由于病损部位的色素在皮内呈立体分布,而机体吞噬和清除被碎裂的色素是一个缓慢的生物过程,每次激光治疗只能去除部分色素,因此需要分次进行。当然,机体对激光治疗反应存在着很大的个体差异,加上每个患者的病情有轻有重,色素有深有浅,所以具体到个人的治疗次数是不尽相同的,有的患者可能只需要做2~4次治疗,而另外一些患者可能需要做4~6次,甚至更多。根据吴玉的情况,我们建议她最好做4~6治疗,每次治疗间隔3个月。
  由于视觉对颜色的判断较为迟钝,多数人只有在色素消退大约50%时才可能感觉到治疗的效果,而每次激光治疗仅能使色素在原来基础上消退一部分,所以患者在第一次治疗后会感觉变化不大,其实这只是一种错觉。治疗后,病损的消退是较为缓慢的,需要一段恢复时间,因此,在这段时间内不能急躁,需要耐心等待下一次治疗。
  治疗过程:Q开关激光治疗时,疼痛感较传统激光治疗轻,即便不采取任何麻醉措施也能忍受。当然,对疼痛比较敏感的人可以在治疗部位事先涂上一层药膏,50分钟后疼痛感就会明显减轻。依据胎记面积大小,治疗时间是不同的,一般只需十几分钟,吴玉则需要半小时时间。
  这里需要强调的是患者个人对激光治疗的反应性问题。就像治疗感冒一样,同样的药物治疗不同的感冒患者,其结果相差很大;而同一个医师使用同一部治疗设备治疗不同的患者,其疗效也是不同的。这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很大,而且会直接表现在对激光治疗的不同反应上。因此,也许吴玉的疗效非常好,但不是人人都可以获得像她这样的效果,有的会比她差,有的则可能会比她更好。
  术后护理:治疗后的治疗区会发生不同程度的皮肤水肿或皮肤渗血,只要配合医师治疗,通常会在一周内结痂并消退(个别患者则可能会持续更长一些),而且消退后一般不会留下痕迹。治疗后最好在家休息3~5天,如果太田痣治疗面积不是很大,就根本没有必要在家休息了。另外,由于亚洲人的皮肤特点,部分患者有可能在治疗后发生色素沉着,通常情况下医师会采取避免色素沉着的防范性措施,而即便个别患者发生了色素沉着,也会在数月内自行消失,无需特殊治疗,更不必紧张。
  
  后记:由于话务员工作很忙碌,记者联系她时颇费了周折。如今,吴玉已接受了三次治疗,胎记明显减轻了很多。回忆第一次治疗,看着变化不大的胎记印记时,她曾经也冒出过怀疑的念头,但第二次治疗就让她欣喜若狂了,因为胎记颜色一下子减轻了一大半。吴玉打算等治疗结束后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找一份工作时间正常一点、薪水高一点的职业,再谈一场恋爱,结束自己感情生活22年来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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