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里的情殇

来源 :中学生博览·综合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amantha401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1]
  
  夏末。微热。阳光溅射一地。
  夏殇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冰冷的目光望向窗外,茂密的梧桐树叶,参差斑驳,散落零碎的阳光。
  前桌的女生正与她的好友聊得火热,还不时地炫耀自己新买的粉色褶裙,最新一季的流行款式,引得周围女生一片羡慕的眼神。
  夏殇看着她脸上得意的笑,唧唧喳喳不停地夸耀,终于忍不住了。她站起来,脸上挂着她一贯毫无感情的微笑,走到她面前,瞥了一眼她身上穿着的新裙子,郑重地发表了一下她的评论:“是啊,这条裙子很适合你,适合你矫、揉、造、作。”她中间的语气故意有所停顿。原本笑得满脸春风的脸上顿时变得僵硬扭曲,脸色煞白,她向地面狠狠地跺了一脚,对夏殇冷哼一声,满脸委屈地转身跑开。一些看不下去的同学连忙去追她。
  剩下的同学面面相觑,互使了一个眼色,便一言不发地各自回座位去了。
  夏殇不予理会,她已经习惯了,周围那些憎恶的眼光。无所谓的,她这么告诉自己。
  
  [2]
  
  夏殇一个人走在校园的羊肠小道上,忽然她发现草地上有一只受了伤的麻雀,它的翅膀上沾着殷红的血迹,在草坪上痛苦的挣扎,试图飞起来,但是,它失败了。
  夏殇快步上前,用手轻轻地捧起麻雀,温柔地梳理着它在地上挣扎时粘上泥土、夹着杂草的羽毛。
  夏殇朝四周看了看,仿佛在寻找什么,目光最终落在不远处的一棵高大的树上。
  然后,她把麻雀放在一根她踮起脚尖所能够得到的最高的树枝上,那树枝,一点也不粗。最后,她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这一幕正好被前来上课的班主任看到,他望着夏殇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在树枝上站立不稳的麻雀,随时有掉下去摔死的可能,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叫住了夏殇,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夏殇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们都帮不了它,生存,必须靠它自己。”其实,夏殇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是她选择了放在心里:只有当生命遇到危险时,生命的潜能才能完全爆发。不是么?
  班主任诧异地思索着夏殇的话,这样的言语,竟然出自一个16岁的女孩之口。
  他若有所思地观察着树枝上的麻雀。那只受伤的麻雀不断扑腾着血迹斑斑的翅膀,但是始终没能站起来。突然,一个踉跄,它从树枝上掉了下来。班主任手心捏了一把汗。在快撞地的那一刹,它成功地扑扇起了翅膀,飞了起来,直至消失在天空的尽头……
  
  [3]
  
  期中考试的年级光荣榜出来了,前面水泄不通地围了一大批人。教室里议论纷纷,炸开了锅。
  “夏殇这次考试又是年级第一啊!”
  “成绩又好,家里又有钱……你看她平时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是便宜货啊。”
  “她人这么冷淡,感觉我们都是欠了她的,怎么看都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让人有点害怕……”
  “听说,她是因为小的时候被妈妈抛弃才会变成这样的……”
  “上次我看到她姐姐,长得好漂亮啊……”
  “你说上次那位啊,好像不是她姐,好像是……”
  “夏殇回来了!”站在门口放哨的同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回座位,教室聚集的人群“哗”的一声散开,顿时鸦雀无声。
  夏殇径直走到座位,安静地埋头做作业。
  阳光懒懒地斜射进窗帘,丝丝暖意,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阳光味道,好像荒芜了一个夏天的小心事……
  
  [4]
  
  “末姨,我回来啦。”夏殇换好拖鞋,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坐在餐桌旁,闻着自己最爱吃的糖醋鱼的味道,一边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着饭菜,一边告诉末姨自己又取得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
  末姨笑得很灿烂。末姨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温柔有气质。
  “末姨,你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呢,上次你来给我送衣服,我听见同学私下议论说你是我姐呢!”末姨笑着往夏殇碗里夹着她最喜欢吃的糖醋鱼,笑着呵斥道:“你个小丫头……”
  夏殇没头没脑地一个劲傻笑,也只有在末姨面前,她才能完全释放自己,这么真挚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吧。出了门,她就要用冷漠和高傲来伪装自己,避免被伤害。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也是,她保护末姨的方式。从小到大,这个灯红酒绿、形形色色的社会,她已经看透了。如果自己不懂得如何生存,那么,你就会被这个社会唾弃。
  “末姨,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讲过的那个女生,就是那个被我撞见踹了一脚沿街乞讨的老伯那个,今天我骂她做作,快把她气疯了。她现在一定恨我恨得咬牙切齿的……”
  夏殇喜欢与末姨一起分享她校园生活的点点滴滴,她们之间,没有秘密。末姨永远都是最能理解、最懂夏殇的人。
  饭后,末姨化了一层淡妆,显得更加明艳动人了。“夏殇,我出去一下。”末姨不说去上班,是因为她知道,夏殇并不喜欢她的工作,其实,她也不喜欢,但是,有的时候,却不得不。
  
  [5]
  
  夏殇一个人在家里。夏殇知道末姨出去工作,这个家,就是靠末姨支撑着。末姨让夏殇吃好穿好用好。夏殇知道,末姨为了她,牺牲了很多,她知道,为了末姨,她必须学会坚强,她知道,她很小就知道,她要学会长大,也,必须长大。
  从小她就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闹,为了让末姨省心,家中的杂事她也学会料理。
  夏殇从小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孤儿院的阿姨说,她是在一个夏末的早上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襁褓里除了一张写着“夏殇”的纸什么都没有。于是,她的名字就叫夏殇。
  在夏殇五岁刚刚开始记事的时候,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领养了她。她让她叫她末姨。于是,夏殇的记忆里,从头到尾都有末姨,末姨的眼神,末姨的言语,末姨的笑颜,末姨全部的好。
  末姨为了夏殇,消耗掉了她所有的青春,遭受了很多白眼,但风雨中,她们紧紧相依……
  电视里正念着煽情的对白:“你是我倾尽生命想要保护的人……”
  夏殇心里默念:“你是我倾尽生命想要保护的人……”
  
  [6]
  
  “喂,听说没?上次那个与夏殇一起的女人,是酒吧里的舞女!”
  “什么什么!那不就是妓女?!”
  “哼,专门勾搭男人,用色情去骗取他们的钱,怪不得她们家那么有钱啦!”
  “谁说的,可不可信啊?”
  “我说的。我爸公司昨天开庆祝会,在那酒吧里办的。她那风骚的样子迷得我爸神魂颠倒的,给了她不少钱。能有错吗?”粉色的褶裙随着高傲的走姿一翘一翘的,脸上写满鄙夷的神情。“我看,她啊,八成就是妓女生的一个杂种!装什么高傲。我呸!”
  “啪”一声,众人惊愕。
  “你再说一遍?!”夏殇指着那个原本粉嫩的脸蛋已经红肿的女生,冰狠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幽暗的眼神透着愤怒。
  “我说,你就是……”
  “啪!”一声清脆的震响。那个被打的女生,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满脸委屈的朝着夏殇大吼:“夏殇!你给我等着!”
  教室里寂静得恐怖,夏殇分明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失去节奏地加速跳动。“谁,还有谁,刚刚说末姨是妓女?”她的脸色煞白,深邃的目光冰冷到极点,一触到,就像刀扎在心口滴血。
  整个教室好像打了一个寒战,哆嗦了一下,随后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令人窒息。
  刚想提起脚步,夏殇的眼前一阵眩晕,然后,世界一片黑暗。
  
  [7]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里了。末姨焦虑地握着夏殇的手陪在床边。
  夏殇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冲上去抱着末姨,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哗地流。
  “对不起,对不起,末姨。”第一次,她感觉这么失败。她没有保护好她爱的末姨。末姨是为了她能够拥有更好的生活,才留在那个地方的。如果没有她,末姨或许已经找到一个不错的人家嫁了。末姨说:“她不要求对方要多么有钱,只要真心对她好,愿意接纳她就可以了。”
  末姨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也没有要求过什么,她说:“看到夏殇每天快快乐乐地笑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夏殇抱着末姨,哭得更伤心了。眼泪打湿了末姨的衣衫。
  末姨给夏殇做了她最喜欢吃的菜,看夏殇没有什么大碍,饭后,末姨就化了淡淡的妆,依旧笑着跟夏殇说:“我先出去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夏殇的心揪得很紧,总感觉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末姨,末姨……”她轻轻地呼唤着,用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呢喃着……
  
  [8]
  
  来到这个熟悉的酒吧门口,霓虹灯妖媚地闪闪烁烁。
  夏殇走到吧台前,焦急地寻找末姨的身影。
  眼前的这位男子色迷迷地盯着末姨看,对她动手动脚。末姨想走却又被他搂着脱不了身。末姨用尽力气想推开他,但是纤弱的她根本推不动眼前这位喝醉的男人。
  这时突然推他的手多了一股力量,末姨顺势把他推开了。那个男人倒退了几步,磕倒在桌角。是夏殇!夏殇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把他推开,她只知道,她要保护末姨,不能让末姨受到任何伤害。夏殇伸开双臂,护在末姨身前,对面前那位刚刚站起脸色铁青男人吼道:“不许你碰她!”
  “呦,一个婊子,来这种地方混的,还给老子装什么纯洁。”那个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满嘴的酒气。
  “啊!”他尖叫了起来,夏殇一个箭步上前,给了他一脚。“不!许!你!侮!辱!末!姨!”一字一句,说的心惊胆战,像熊熊的烈火燃烧在黑暗的森林,直勾勾的眼神如神破天惊般的惊悚。
  末姨瞥了一眼抱胸蹲在地上的男人,面目狰狞拉着夏殇的手,紧张的神情写满恐惧,“好了。夏殇,快走,这边我来处理,不能把事情闹大。这边的人你都惹不起,惹了他们,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你这个贱女人!我……”
  “啊!不要!夏殇!”末姨一把搂过夏殇,将她抱在胸前,紧紧地护着。“快跑……”夏殇还没有反应过来,末姨的身体缓缓从夏殇的手臂滑落,只见满手腥红。
  “末姨!!!”一声惊呼,痛彻心扉,声嘶力竭。突然间,她身体里的每一根脉络都绷断了。
  那个男子惊恐难遏,全身哆嗦地松开血淋淋的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在了末姨背后。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
  
  [9]
  
  “滴嘟滴嘟——”
  随着救护车的警鸣,在生命的尽头,末姨用最后的气息,给夏殇讲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却似一个世纪那么冗长。
  有个女孩叫夏末。有着与夏殇现在一样骄人的成绩,老师都看好她。
  但是,夏末16岁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家里拮据,母亲没有能力供她上学。于是夏末只好辍学,因为还没成年,正规的地方都不肯录用夏末。为了维持生计,夏末便到酒吧当了舞女。
  夏末希望自己能够早日攒够钱,回到学校去读书。但是,她并不知道酒吧是个这么鱼龙混杂的地方。
  某天,她被骗喝醉了,后来她竟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她非常害怕,不敢跟任何人说。那个孩子毁了他最后的希望,像一道伤疤一样烙印在她心头。
  她恨她。
  她最终还是把她生了下来,但是,她对她的恨远远超过了作为母亲本能的爱。她给她取名叫夏殇,并丢在了孤儿院门口。殇的意思是:还没有成年就死了。
  因为她,她的心死了。这是对她的诅咒。
  后来,她的母亲去世了。这对她打击很大,她也最终没有回去念书。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学会理智,也开始后悔。那是她的孩子。孩子本身并没有错,这样对一个孩子,太过分,太残忍了。于是,在孩子五岁的时候,她领养了她。她决定,用她这一辈子,去爱她,守护她,弥补她。
  “夏殇…对…不起…我的名字…叫…叫夏末…让你叫我…末姨…是因为…因为我不配…让你叫我…妈妈……”这是末姨留个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她没有害怕,没有痛苦,她微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因为,在她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字眼——妈妈。她的笑如桃花般嫣然。
  “对不起,末姨。”
  “不,对不起,妈妈。”
  “我让我想倾尽生命保护的人因为保护我而受伤。”
  “妈妈,请你相信,以后的路,我一个人,会走得很漂亮。”
  
  后记:夏殇,原来,只是夏末里的一段情殇。
  
其他文献
生命中总会出现过一些让自己刻骨铭心的人。你会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唤她们。比如我,我喜欢唤她们亲爱的。  呵呵,亲爱的。听到这个词感觉就像才尝到一坛刚酿好的蜂蜜。甜甜的,味道刚刚好。我亲爱的你们,但愿这个称呼能够给你们温暖。    亲爱的小R    提到你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会格外的多,亲爱的,遇到你是世界上最美好最开心的事情。  小R,我知道。你为了我受了很多的委屈。呐,真的很对不起呢。我总是那么大大咧
冯氏有名瑜者,异端也,生于粤,年十九,性情多变,或善或恶,或智或愚,算术不精,故从经文,好读书,不释卷,常作文,以自娱,今日习句读,他日愿传道。  发表文章:《伪球迷生活记》《青涩黑白片》《蓦然回首小时候》《不一样颜色的青春记忆》 《铭记的思念》《云雾遮挡月亮的记忆》    进入状态了  我知道自己基础不好,也没想着一次能多考几十分,就是在想,慢慢学,而且觉得,自己一定能够进步。    春艳:描述
Stranger 陌生人  升旗仪式结束后,操场上总会出现小小的混乱。你一不小心,就踩到了我崭新的白色帆布鞋上。我想我是应该生气的。可是当我看见你微微窘迫地站在我面前说“对不起”的样子时,我却低下头悄悄的笑了,心想这一脚踩得可真好。  那天是星期一,我在清晨的微光下遇见你。  遇见了陌生的你。    Times次数  我们每天都会遇见许许多多的人,但我开始只在乎与你的每一次。  早操的时候一次:你
2003年的4月1日,张国荣与全世界开了一个大玩笑。只是这个玩笑没有愚人节的恶作剧那样简单,以至于无法反悔,无法重来。他走的那晚,香港彻夜未眠。无论是媒体还是公众,都不约而同地将他的离去视为一个时代的结束。一梦三四年,在世界的眼里他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传奇。在他离开后的第八个年头里,让我们以重温他经典作品的方式来纪念和缅怀他:愿你已放下,常驻光明中。    《霸王别姬》 导演:陈凯歌 演员:张国荣
我开始疯狂迷恋宋词,开始倒背着唐伯虎的《桃花庵歌》,虽然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唐情圣他祖宗是哪个朝代的。  所以她开始说我不务正业了。那个整天盯着我数学成绩看的女人。  梦想是被人“嘶啦”硬扯开的东西,你不由自主,身不由己。  我是说,我的梦想。  可怜的是,我没有梦想,我连被人蹂躏梦想的机会都消失得体无完肤。这是在我幻想无数个不着边际的梦想,发现自己还是那样赤裸裸。  那年初三,我开始想象和一个两个
小镜:  我就不那么婆婆妈妈地用什么规范的书信格式了。因为这不是考试,而是我给亲爱的你的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简称“情书”),所以直接切入主题。  我们分手吧。(是不是太直接了,太唐突,太开门见山了点?放松,淡定,不要激动,冲动是魔鬼。先做几下深呼吸,跟着我学,吸气——用力吸,能吸多久就多久;放屁,不不,放气,缓慢而均匀地放,连续重复几次,就OK啦。)别哭鼻子啦,撒娇过期啦。(别再迷恋哥,哥只是一个
许嵩是活得很明白的人。这从他的经历、访谈、博客以及一步步走过的目标明确的音乐道路中都不难看出来。从一个只是单纯地热爱写词谱曲、非音乐专业的学生,到如今的不作宣传不参加商演却歌迷近百万、专辑卖脱销的成功的音乐唱作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梦想的方向,一路上走得辛苦却明明白白。    腹有诗书气自华   无论是看外表还是听言辞,许嵩都是一个诗人一样的人。  从合肥市青年路小学到合肥一中,许嵩一直是家人眼中成
可以忘掉很多事,可以记起很多事。时光是永远的锁,锁住年少的日记。    琴谱的末端,孤零零的,没有名字,只有被时光抹去的铅笔印。  墨点溅在了我们之间。最后,在时光的烘干下,渐渐模糊了印子,也模糊了我们之间唯一的字。它就像是强大的诅咒,在一瞬间布满了整片天空,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一片漆黑。开始错觉,闪电频繁地穿过身体,频繁地包围自己,频繁地割伤灵魂,伤口流下看不见的泪。没有颜色。  听不见了声音,
同寝室的一个高一的学妹问高二的我们:“姐姐们啊,你们的高一是怎么过来的啊?”一听这问题就觉得耳熟,还没反应过来,下铺的同学就答道:“熬过来的呗!”  在这个小房间的静默里,我突然想起来了,几个和我通信的高一孩子都问过类似的问题。而我的答复几乎都是一样的,还有几分套话的味道。现在想来,似乎在忽悠人家,可是忽悠人的还有“高一”这个概念,它喜欢与学习、人际拉上关系,后者似乎更让人闹心。  我是后知后觉的
我在我十三岁那年遇见她,现在,我十六岁。  前几天,跑到以前一同去的影碟店去拿预订的影碟,老板十分诧异地问我:“不是你的朋友拿走了吗?”我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死丫头!你给我小心点。”  我们常常一起去买碟,不管是动画、电影还是音乐,两个女孩蹲在柜台前,一边翻那些繁杂的光碟,一边不时地闲聊几句,发出嗤笑的声音。  有时,也会去逛那些首饰店,一边翻漂亮首饰后面吓人的价格牌,一边发出夸张的抽气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