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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抗战胜利 60周年,全国各地都在筹备各种欢庆活动。有的办文史展、有的办图片摄影展,也有的办书画展览,以此歌颂抗战英雄;也有的拍电影、电视剧来揭露日军侵华暴行;还有些老作家、老战士写书写回忆录来叙说当年抗日的故事。
我正在筹办策划纪念抗战胜利 60周年收藏展览。在整理藏品时,我发现早几年在苏北茅山收集到的一个有关陈毅军长的故事。
那天我应邀和部队老战友聚会,晚上他请我吃饭,我们自抗美援朝回国后,已40年没见了。他自1955年脱下军装复员回乡,很快娶了个苏北娘子。那天苏北阿嫂特地下厨烧了一桌子拿手好菜,阿嫂的父亲,老战友的岳父大人当然是上座。可老先生客气,说我是贵客临门要我上座。我记得老战友在信上说过,他的老丈人是新四军老战士,是陈老总的老部下。我就说:“您老人家在抗战前线杀日本鬼子时,我们还没参军呢,您是老首长,当然请您上座。”
大家坐定后,酒过三巡,老先生虽已80高龄,耳不聋、眼不花,而且很健谈。蒋老听女婿说我是筷子收藏家,忙和我碰杯,并说:“你是筷子大王,我今天就说个陈老总在抗战期间设宴请客赌筷子的故事,不知你要不要听?”我忙鼓掌连说了三声“要听”。于是蒋老摸摸胡碴子说起陈军长的故事。
大家听说陈老总要请国民党师长吃饭,都不赞成。因为那时新四军腹背受敌。正面日军进攻时,所谓国军不但不配合消灭日军,反而常常找借口抢夺新四军阵地。大家说,这种表面上的友军,暗地里的敌军,决不能请他喝酒,只能请他吃手榴弹。但陈老总没听这些闲言碎语,还是按计划在苏北驻地发请柬,宴请周围各地军政要员。
宴会之日,新四军驻地热闹非凡,宴会厅前车水马龙,各界首领纷纷光临。这些人物中既有国民党军政要员,也有当地的富豪乡绅,还有干过土匪现在打着抗日旗号的保安团、忠义救国军的团长、司令之流。等客人入座后,陈毅即敬酒布菜,连致酒词也没说,看起来宴会有点拘谨、沉闷。这时有位友好人士提出请陈军长致词。陈老总没致词只是站起来笑着说:“为了各位能吃得开心,我们来玩一个小小的游戏,为大家助兴。这里有一双竹筷,谁能把它折断,我罚酒三杯,折不断,就罚他喝三杯。”话音刚落,便有个武夫出身的国民党区保安队长上前接过筷子,双手猛一使劲,“啪!”竹筷马上折断,陈毅连声喊好,随后他端起酒杯,连干三杯。
陈老总放下酒杯,顺手拿起早准备好的三双漆竹说:“哪一位能同时折断这三双漆筷,我奉送他三瓶高粱酒,折不断,我们大家罚他喝三碗酒。怎么样?哪位先生来试一试?”此时人声沸腾,议论纷纷,可是并不见有人站起身来。这时陈毅举起包装精美的高粱酒瓶说:“我相信在座各位中一定有大力士能领受这三瓶特地从上海买来的高粱酒。”说着,一位虎背熊腰的国民党杂牌军团长站起来,伸手接过六根漆筷,提神运气,直憋得脸红脖子粗,这时只见他“嗨”地一声大吼,三双漆筷应声而断。宴会厅中随之有人喊好,有人鼓掌。陈毅同志莞尔一笑说:“佩服!佩服!”说着走上前去双手把三瓶上等高粱酒奖给这位团长。
这时,陈毅手一挥,一个战士送上来一束天竺筷。陈老总说:“哪位英雄好汉能折断这十双筷子,我们奖励他一百块袁大头(银元)。”随声只见警卫员送上一个铜托盘,盘中十元一叠,整整齐齐放着银光闪闪的十叠银元。在座各位虽然眼红手痒,可是终于没人站出来。经验告诉人们,十双一束筷子,即使是真正的大力士也难将它折断。
这时只见陈毅整整军服举着筷子说:“我请诸位光临,并不是真正要和你们比赛折筷子,只是想说明一个道理,一双筷子易折断,三双筷子难折断,一束筷子折不断。我们抗日也是如此,你的队伍单干,就会被日军吃掉,两支队伍配合作战,日本鬼子就难以对付你们。如果我们各个友军联合起来,不闹磨擦,团结一致共同对敌,那么日本侵略者必然会被我们打败。”
大家听了陈毅军长一番话,情不自禁鼓掌叫好。很多人不断以筷夹菜品酒,越吃越感到陈毅这桌酒菜别有滋味,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