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伟:用孝心托起母亲的幸福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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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离世母亲拒绝改嫁,小小年纪的他时常天不亮就起床干活挣工分:“我妈太难了,我想替她减轻点负担。”
  王宏伟祖籍河南省温县,1971年出生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温泉县。王宏伟的父亲是一名军人,母亲在家务农。父母一共生育了5个孩子,王宏伟排行老三,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1964年,王宏伟父亲所在部队为开发大西北开赴新疆,他父亲带着母亲,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温泉县农场工作和生活。
  王宏伟3岁半时,父亲因生病去世,母亲怀着5个多月的身孕。好心的同事、亲友都劝李秀兰:“老王走了,你一个人抚养这么多孩子,多难呀!肚子里这个就别要了吧!”李秀兰哽咽道:“孩子他爸尸骨未寒,我做不出这种事。多个孩子少个孩子都是养。”
  当时王宏伟的大姐只有10岁出头,李秀兰挺着大肚子照顾4个孩子吃喝拉撒,其艰难可想而知。为了有个帮衬,她带着儿女们回到了河南省温县公婆家。
  李秀兰生下最小的女儿不久,便带着3个女儿返回温泉县农场,把两个儿子留在了公婆家。
  王宏伟7岁时,李秀兰把他和弟弟接到身边上学。当时,李秀兰每月工资仅32.4元,要养活一家6口人,经济压力非常大。有热心同事给她介绍对象,劝她“再走一步”。王宏伟已经懂事,人家问他:“你妈太难了,我们给你找个后爸怎么样?”王宏伟不说话,却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眼泪。
  儿子的眼泪刺痛了李秀兰的心,她决绝地对同事说:“谢谢你的好意,这辈子我不会再嫁了,我要一心一意把孩子们养大。”从此,再没有人上门给李秀兰介绍对象。
  为了让一家人活下去,李秀兰在院子里的空地上种蔬菜。秋天土豆、萝卜下来了,她带着几个孩子拔萝卜、刨土豆,储存到地窖里过冬。李秀兰还在院子里养鸡、养羊,羊养大了就卖给农场。
  一天李秀兰感冒发烧,她刚在农场卖完羊,手里有点钱,却舍不得上医院。结果她在床上硬挺了3天病才好。那时王宏伟就在心里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孝敬母亲,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王宏伟上小学五年级时,经常天不亮就起床,推着小车帮农场运肥料。这样每天早晨能挣5个工分,年底可以折算成现金。
  李秀兰在厨房里做饭,透过窗户能看见儿子干活的情形。王宏伟身材瘦小,身上套着绳索,吃力地拉着装满肥料的小车往前移。他嘴里喘着粗气,额头青筋凸显。路过的邻居叹着气问他:“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干吗不多睡会儿啊?”王宏伟小声道:“我妈太难了,我想替她减轻点负担。”李秀兰听见了,忍不住掉泪……
  孤独母亲与儿子的温暖约定:“等你结了婚,我跟着你养老。”
  李秀兰生于1940年,有副好嗓子。她曾是温县豫剧团的演员,花旦、青衣都能演。后因家里没劳力,她无奈离开剧团回家帮父母干农活。
  尽管丈夫离世,独自抚养5个儿女充满艰辛,但李秀兰生性乐观,不改爱唱的本色。在农场里劳作,在家里干活,她经常忍不住唱几句,不是唱民歌,就是唱豫剧。
  王宏伟遗传了妈妈的好嗓子,嗓音高亢嘹亮,一直是学校的文艺骨干。演员出身的李秀兰,觉得儿子是唱男高音的料儿,刻意对他进行培养。
  上初中时,王宏伟想要一台收音机学唱歌。李秀兰拿不出这笔钱,便在零下20多摄氏度的寒冬里,去地里遛花生。她将遛来的花生晒干后,拿到集市上去卖,然后给王宏伟买了一台收音机。
  每逢兵团的文工团来农场演出,无论多远,无论多晚,李秀兰都会骑自行车载着王宏伟去看。回家的路上她经常激励儿子:“宏伟,男孩子就要有志向和目标,你有歌唱天赋,不能一辈子被埋没在农场。”
  从那时起,走出偏僻闭塞的农场,就成了王宏伟最大的人生目标。
  1987年,16岁的王宏伟被特招入伍,成了新疆军区博尔塔拉军分区的电影放映员。他平时的工作就是下连队给战士及家属放电影。工作之余,王宏伟跟连队的老师学声乐,主动去当地的高中补习功课。
  1990年,王宏伟以优异成绩考入北京解放军艺术学院大专班,接受声乐专业训练。3年后,王宏伟大学毕业,回军区担任歌唱演员。这时,他每个月有津贴,加上平时演出能挣一些演出费,他全积攒下来交给妈妈,供弟弟妹妹上学。
  2000年,王宏伟参加央视“青歌赛”,一举夺得专业组民族唱法金奖。他演唱的原创歌曲《西部放歌》大气豪迈,热情奔放,风靡一时,他也迅速走红。
  不久,王宏伟调入北京总政歌舞团,担任独唱演员。工作之余,他复习考研,被解放军艺术学院录取为硕士研究生。
  这时,母亲已60岁了,弟弟妹妹也在农场参加了工作。想到母亲一个人很孤独,王宏伟提出接她到北京生活。李秀兰却说:“等你结了婚,我跟着你养老。”这成了母子俩的温暖约定。
  “妈,您生活舒心,脸上有笑,就是儿子最幸福的事!”
  2008年4月初的一天,李秀兰因糖尿病晕倒在家,王宏伟的弟弟妹妹将妈妈送到农场医院治疗。妈妈的病情虽得到控制,但王宏伟担心出现反复,特意赶回新疆要接母亲到北京。
  李秀兰不忍心给儿子添负担,仍搬出以前的理由:“你成家了妈就过去!”王宏伟告诉母亲:“妈,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很善良,肯定会对你好的。”李秀兰一听,高兴地答应了:“我去我去。”
  王宏伟的女朋友名叫杨珊珊,知书达理,温婉漂亮,曾留学比利时布鲁塞尔皇家音乐学院,拥有钢琴博士学位,在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做老师。
  2008年11月,王宏伟与杨珊珊在北京结婚。
  李秀兰与儿子儿媳住在一起,王宏伟孝顺自不必说,杨珊珊在丈夫感染下,也尊重、孝顺婆婆。李秀兰生活得非常舒心,困擾她多年的糖尿病也明显好转。
  2009年秋,王宏伟到北京一家敬老院慰问演出,看到那里很多老年人都成双成对,精神状态很好,很受触动——妈妈今年69岁,已守寡37年,她的如花岁月都是在孤寂中度过的。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啊!虽然自己和妻子都很孝顺,但毕竟代替不了老伴儿。他萌生了给妈妈找老伴的念头。
  回到家,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妻子。杨珊珊很赞成:“只要妈妈接受,我绝对会尊重男方。”
  然而让小夫妻俩遗憾的是,李秀兰坚决不同意他们的想法:“我知道你们都很孝顺,但妈妈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再与陌生人走到一起反而不适应。”王宏伟心生纠结,妻子安慰他:“孝顺老人重在一个‘顺’字,妈妈喜欢哪种生活方式,就尊重她吧!硬给她找老伴儿,怕她会误解。”王宏伟这才作罢。
  2012年,杨珊珊生下女儿王子音。41岁喜做父亲,王宏伟十分开心。尽管家里请了保姆,但李秀兰抢着照顾儿媳和孙女,把母女俩照顾得很周到。
  杨珊珊回学校上课后,李秀兰协助保姆照顾孩子,打理家务。她身体硬朗,性格开朗,懂得包容,从不把鸡毛蒜皮的琐事放在心上。有时杨珊珊的学生来家里上钢琴课,李秀兰还给孩子们准备水果、红茶和零食。杨珊珊从婆婆身上感受到了母亲般的温暖,对婆婆更加敬重。
  李秀兰年轻时爱唱爱跳,为丰富妈妈的晚年生活,王宏伟与妻子在北京演出时,会自掏腰包买票,请妈妈去现场看演出。王宏伟还在北京一家大剧院买了年票,只要有重要演出,他或者杨珊珊会专门抽时间陪老人去看。
  王宏伟一家三口外出旅游,也会带上妈妈。经常是杨珊珊抱着女儿,王宏伟搀着妈妈。有时到了人多的地方,李秀兰对儿子说:“宏伟,你别拉着我了。我一个老太婆会给你丢脸的。”王宏伟反而将母亲的手拉得更紧:“妈,在我心里您很伟大,我为有您这样的妈妈骄傲自豪,怎么会觉得丢脸呢?”
  在北京住久了,李秀兰时常想念远在新疆的儿女们。每逢重大节日,王宏伟都会买好车票,让兄弟姐妹们来北京与母亲团聚。一大家人围在一起聊天叙旧,品尝美食,其乐融融。
  2020年,李秀兰已经80岁。在儿子儿媳的孝心滋润下,她心态年轻,气色很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她经常对儿子说:“妈没想到晚年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我享你的福了。”每次王宏伟都红着眼眶对母亲说:“妈,您将我们5个子女拉扯大,吃了几辈子的苦,我这点回报不及您的千分之一。您生活舒心,脸上有笑,就是儿子最幸福的事!”
  〔编辑:冯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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