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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阿姆斯特丹,晴朗又健康;夜晚的阿姆斯特丹,美丽又颓废——秋天,已是欧洲的叶落时分,与阿姆斯特丹艳遇,我品味了一段别有情致的异国之旅。
北方威尼斯
风车、木鞋、郁金香、钻石、运河、画家凡·高……荷兰有着一连串令世人耳熟能详的关键词。而“北方威尼斯”的称号说的正是阿姆斯特丹城内纵横交错的运河,还有那些姿态各异的小桥。
阿姆斯特丹、鹿特丹,荷兰很多城市名称的结尾都是一个“丹”字,这个“丹”字是“Dam”的译音,都是大坝、港口之意。初到阿姆斯特丹,眼前果然是一片港口城市所特有的明丽景象:微微泛着鳞光的河水之上,有着散发古典气息的博物馆和投射现代魅力的民居。平均身高堪称世界第一的荷兰人骑着自行车,从水边游弋而去,初秋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圆熟而健康。
乘坐阿姆斯特丹游船,在运河上游览,是每个游客都不会错过的节目。有篷的长舟缓缓前行,绿茵笼罩的水上街道上,四个世纪以来的华丽建筑迤逦而开,那是博物馆、故居、拱桥,更是荷兰的昨天。

那幢暗灰色的小楼是著名的安妮之家,犹太人的避难所终在“最后的清洗”中暴露,可怜的犹太女孩在二战胜利前的两个月失去了生命。《安妮日记》中,壁橱后的生活记录了战争中残酷的成长,禁锢中自由的渴求,也记录了人类的傲慢与偏见,苦难与黑暗。
同样著名的是运河旁的凡·高美术馆,这位“疯人画家”一生都在生活的潦倒和无望、对艺术近乎癫狂的渴求中度过,凡·高结合了法国绘画的色彩感和东方绘画的线条美,成为一代印象派大师。凡·高一生完成了近八百幅作品,这家美术馆收藏了展现他一生各个阶段心境的两百幅油画和五百五十幅素描。其他印象派画艺术大师莫内、高更的作品也在这里展示。可惜凡·高所有的画作都是在仙逝之后,才忽然得到世人的热捧,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命运,大抵如此吧。凡·高曾多次在黑暗的地面描绘令人逼视的太阳,对生命的热爱、对人与人之间温情的渴盼在他的画作中一目了然;可是污浊阴冷的现实终让大师绝望,在金黄色的麦地里,凡·高对着金黄色的太阳,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颅,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
在著名的画作《向日葵》前,我屏息凝眸:金黄的色彩像太阳,更象征理想的热度;向各个方向挺拔的花瓣张扬着生命不容忽视的力度。在向日葵的光芒下,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天才似乎总不能逃离癫狂的骚扰,艺术也似乎永远无法和现实相调和,这是人间的规律,不能否认,更不能逃脱。
运河旁,一座典雅的建筑融在芳草萋萋的花园之中,这是荷兰最大的博物馆——国立博物馆,也是阿姆斯特丹的地标,它拥有着无可匹敌的荷兰艺术典藏,从早期的宗教工艺品到文艺鼎盛时期的大师杰作,都应有尽有。在那些陶瓷器、玻璃艺品和银器边,在林布兰、维梅尔、詹斯汀的画作旁,荷兰历史上的黄金时期可窥见一斑。

早晨的堤坝广场
游览完运河和几个重要的博物馆,我们来到阿姆斯特丹市中心的起点——堤坝广场,据说是这座城市中最有活力的地方。广场中央矗立着为纪念两次世界大战中的牺牲者而建的战争纪念碑,但见一只巨大的圆柱直挺挺地擎天而立,柱上雕刻着受难的人们,或跪或立,痛苦和绝望如此逼真地从雕塑的线条、角度等每个细节中迸发出来。柱下的阶梯上,坐满了各种肤色的人们,静静地守候着和平的早晨。纪念碑的对面,是建于十七世纪的皇宫,颜色虽已古旧,但威严的身形仍在诉说昔日的富丽。
广场上,奇装异服的表演队、古灵精怪的街头艺人、操着不同语言的各国观光客,还有别具特色的小店,都让人好像来到了万花筒的一侧,等待大千世界从你的眼前陆离地掠过,在心上刻下异域的感动。这不,中世纪的马车踏着安闲的步子走来了,骑士高帽礼服白手套,风度翩然地赶着他的马儿,马儿长长的鬃发,粗粗的腿,好像刚刚从童话书里走下来。街边,一个吹笛的姑娘忘情于自己所创造的艺术当中,全然不顾是否有人向她身边的布袋投去硬币,而她身后的小店门扉四合之后,恰是一幅完美的古典油画。不一会儿,有轨电车从街上雍容驶来,几个高挑的本地女子嬉笑而过,一群黑人青年高声歌唱,我们中国游客则在不断地抓拍街景,却忘了自己又何尝不是风景中的一道看点呢?
阳光里的风车村
荷兰的风车村是必去之处,“风车、木鞋”这两个关键词都可以在这里得到阐释了。大巴驶出繁华的阿姆斯特丹市区,向着郊外进发。异域的田园风光就在客车的两侧铺展开来:那碧草连绵的山坡上,是尖尖的城堡和玲珑的木屋,身着花衣的奶牛同欧洲人一样自在惬意。
眼睛看久了,就觉得那绿色似乎要流淌下来,淌下来的是什么呢?除了盎然的生活理念,也许还有奶酪般的舒适感吧?
风车村到了,入口处是一扇木栏,让你真实地体验欧洲的乡间生活。迎面而来的是一间木鞋制造作坊。荷兰多湿地,木鞋具有保暖和抗湿的双重功效,如今的荷兰木鞋早已闻名世界,成为古老工业的纪念物。木鞋作坊里,天花板上、地面的货架上满眼都是木鞋,大的可以穿上走路,小的可以当作特色礼物摆在家里,更小的只有两厘米长,挂在钥匙串上。色彩花样更是令人目不暇接,鞋面上还画着风车、郁金香等荷兰的标志物。这时,荷兰小伙儿向我们表演了木鞋的制作过程:一块块白杨木经过水泡风干,放进简陋的磨制机里,开动马达,不到两三分钟,便加工出木鞋毛坯;把毛坯置放在操作台上,拉动锋利的铡刀,切削木鞋四周不整齐的边角,然后放到一架挖心机上,呼呼几声,就把鞋坯子的内心挖空,一只木鞋基本制成了;再经过修饰、油漆、描花,就成为五彩缤纷的木鞋成品。
走出作坊,一片开阔的乡间景象直逼目光。中世纪的村民小木屋,或红瓦白棂,或绿顶黄窗,座座都是鲜亮秀美,朴质典雅,点缀在平畴沃野之上。屋顶上,高大的风车临风而动。古老的风车原本用于风力发电,到了现代,也成为历史民俗的纪念物。湖水悠悠,几只鸭子微型舟一般在水面徜徉,一只水鸟跳上湖岸的木栏上,展翅欲飞。水边的草地上,几只长相似狗的长耳朵羊拼力地把头探出栏杆,想看看我手中是否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其实只是给它们留影的相机。
夜色下的花街
暮色四合,阿姆斯特丹忽然换上了一幅美丽而妖娆的面孔。不似欧洲其他的一些国家,天黑了就关店门,这里的小店入了夜就精神百倍,等待着游客们的青睐。随意走进一家铺子,专属于荷兰的小纪念物琳琅满目,许多包含性意味的小玩具令我们这些保守的中国人瞠目结舌,心中暗笑却不能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感受。西方直白,东方含蓄,东西方的文化差异也许在荷兰这个国度是最为一目了然的。
走出小店,站在街边,放眼望去,夜色下的阿姆斯特丹霓虹璀璨,长长的一条街看不到尽头。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街边的咖啡座上,喝杯淡淡的啤酒或浓浓的咖啡,尝几根饱蘸了果酱的薯条,在轻风中品味这座城市的独特风情。
世界上最著名的红灯区——荷兰花街,就在阿姆斯特丹。夜色下的花街人头攒动,在政府的保护下进行黄色交易,大大方方地营业,扭转不正常买卖为正常商业,多少都会令我们中国人觉得匪夷所思,所以涌入花街的东方面孔实不算少。
花街让我们感觉神秘新奇,它自己却并不愿意装扮神秘,直白地在建筑物的上面标明“Sex Shop”。沿河两岸的小巷里,橱窗女郎穿着性感的三点式服装,在橱窗里翘首弄姿,或散漫地化妆,或眼神慵懒地等待人们的观望。橱窗拉了窗帘的就是在“工作”了。性商店里有各国的春宫画、各种材质制成的性制品,更有直白的“性表演”。性产业一方面可以增加国家税收,解决了部分妇女的就业问题,另一方面也减少了风化罪,想想政府的意图大抵如此。
荷兰之旅匆匆结束,风车的随意、艺术的谨严、木鞋的多彩,女郎的妖娆都已从眼前消失,却流入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