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阶平缔造传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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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恩来总理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他说的,他是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的领导成员,80年代初他编著的中国第一本性医学专著打开了中国性教育的封闭之门。
  吴阶平医学基金会于2000年2月28日,经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民政部批准在北京成立,是卫生部直属的行业基金会。
  吴阶平的办公室设在人民大会堂,在鲜红的国旗映衬下,人们几乎看不出他竟是位90岁的老人,精神矍铄而又思维敏捷,平和的微笑里带着智者的慈爱。
  
  一双灵巧的手
  
   吴阶平出生于一个医学世家,从他们家中走出了许多著名的医生。可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从医的理由全部都是为了生活,为了吃饭。
   吴阶平的父亲是清末的秀才,为人聪明练达,考虑问题非常全面。他当时有一个看法:以后最要紧的就是学本事,有了本事才能吃饭,人最要紧的是生存问题。他认为,在当时的社会,要是参与政治,最终会身败名裂;要是从商就会家破人亡。而对学什么本事,他亦有自己的一套标准:那个时代中国不盖房子,所以不能学建筑;也不能学制造机器,因为中国不造机器。所以只有学医,因为医生总归是人需要的,学这种本事最有把握。
   吴阶平家中第一个听从父亲命令学本事的是姐夫陈舜名,很早就到了协和医学院学习。接着是哥哥吴瑞平,然后才是他,后来是弟弟吴蔚然。另一个弟弟吴安然,学的是微生物学,后来这一学科发展为免疫学。吴阶平说,我们学医实际上就是由父亲决定的。家里这么多人都学医,就是为了学得本事,能有饭吃。
   1933年吴阶平考入燕京大学医预科。当时,燕大医预科的教师和系主任都是从协和医学院派过来的。毕业后要通过考试才能进入协和医学院。开学没几天吴阶平就在燕京大学成了新闻人物,16岁的他在父亲的安排下结了婚。
   吴阶平曾用“包办的自由婚姻”一词来概括父亲当年的安排。“我父亲表面上没有封建思想,什么都是要听你们的,可以商量,但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比如他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包办婚姻了,包办婚姻孩子会反抗的,所以他用的手段是,把他相中的那个女孩子给你领到家里,让你们一块儿玩产生感情。所以这一点也是很厉害的,实际上还是包办婚姻。”


   1936年,吴阶平如愿考上了协和医学院。创建于1917年的协和医学院,是当时世界上最好的医学院之一。协和医学院的目标不仅是培养高水平的医生,而且要培养世界医学界的领袖人物。从创办开始对学生就要求少而精,只求质量不求数量,巨大的投入只有极少数的“产出”,而这极少数后来都成了中国乃至世界医学界的精华。由于学习成绩优秀,1941年的毕业典礼上,吴阶平当选学生司仪,这在协和医学院是了不起的殊荣。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占领了协和医学院及其附属医院,学院被迫停课,吴阶平这一届毕业生成为从“老协和”毕业的最后一批学生。
   毕业后的吴阶平先是在中央医院工作,后来又成为北京大学医学院外科医师,监管泌尿科。1946年,美国援华基金会给了北医几个去美国学习的名额。吴阶平得到了留学美国的机会,在芝加哥大学,他师从著名泌尿科专家、诺贝尔奖获得者哈 金斯 教授。后来由于精湛的手术技术,吴阶平在美国落下了一个“三只手”的荣誉称号。
   吴阶平幽默地说,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带来的精湛技术,让哈 金斯 教授真诚地挽留这位打算回国的学生,他为吴阶平描绘了一个非常完美的蓝图,许诺可以给他最为优越的工作环境。但是吴阶平却意外地拒绝了哈 金斯 教授。回忆起这件半个多世纪前的事情,吴阶平的表情显得凝重了很多,他说,“我不愿意留下,我不愿意做美籍华人。我想国家培养你半天不会是希望你去别国做华人吧。所以我回来了。”
  
  “医疗外交大使”
  
   回国后的吴阶平开始投身新中国的泌尿外科事业。他在北京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的外科病房开辟了3张病床,新中国的泌尿外科事业由此正式起步。
   1950年代的10年是吴阶平医学事业的巅峰期。他在肾结核对侧肾积水、男性绝育和肾上腺髓质增生三个方面的成就,奠定了他在中国泌尿外科界的地位。只有30多岁的吴阶平被公认是中国第一流的外科专家。
   建国以后,吴阶平为许多国家领导人看过病,而且曾先后做过一些国家领导人的保健医生。这给他的生活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关于那段特殊经历,这几十年的过程里他是不是一直有在走纲丝的感觉,他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慢慢地说,也还没有。没觉得自己在走纲丝,觉得这个路子总是要走的,总是要按自己能做到多好尽量做吧。做不好你没办法,能做好还是要做。
  
  事情轮到你头上,就把它做好吧
  
   1976年1月7日晚11时,一代伟人周恩来生命垂危。1970年代,作為周恩来医疗小组的组长,吴阶平为拯救周恩来的生命付出了巨大的心血。他说自己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当时总理临终最后一句话是跟我说的,那时候可以说是回光返照说一些话,脑子都已经不清楚了。他就叫我,他就说,吴大夫,他一直叫我吴大夫。‘吴大夫你去吧,我这儿没有事了,需要你的人很多,你去吧,他们需要你……’,就在那种时候他想的还是别人……”这个时候老人声音哽咽了,泪水从眼角溢出,他完全沉浸在回忆中。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主席逝世。中央政治局召开紧急会议,确定要保护毛主席遗体,供各界人士瞻仰、吊唁。不久,中共中央决定永久性地保护毛主席遗体。因为一开始只是做了一般性的保护,所以这个决定让医务人员面临一个重大的难题。为此,中央成立了一个医学科研领导小组,吴阶平作为其中的负责人接受了这个极其特殊的任务。这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政治任务,让吴阶平等人在地下室整整工作了一年。
   1982年,在社会上流传着一本医学专著,这就是由吴阶平主持编译的《性医学》,这是中国在改革开放以后第一本性医学的正式专著。这样一本公开发行的医学专著很快成了畅销书,而且在黑市上价格被翻了许多倍,吴阶平在打开这扇封闭已久的大门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
   吴阶平自己总说,他一生的确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但他有一个信念:事情轮到你头上,就把它做好吧!
   对于吴阶平而言,他的每一个明天都是一个新的传奇,而“传奇”这两个字,永远是对看的人来说的,在一位冷静的缔造者眼里,他该做的,无非是把它做好,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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