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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虽然《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部分国家走红和政府推动有关，但其在世界各国都得到不少读者的欢迎，也是不争的事实。本文认为，这部小说之所以会吸引读者的目光并多次翻印，主要原因在于小说内容真实，而在这一基础之上的保尔精神又具有哲学承载力和独特的表现形式。而这部小说的成功因素，应值得我国当前的文学创作大军品味、借鉴。
关键词：艺术质量 保尔精神的哲学性 内容的真实性 具体独特的表现形式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一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得到受众欢迎的现象
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简称《钢》，自1942年由梅益翻译传入我国后，一直有着巨大的影响。1989年，前苏联适应戈尔巴乔夫改革后的形势，重新出版了内容更全面的奥斯特洛夫斯基文集，漓江出版社根据这一文集出版比过去的译本多了四万多字的《钢》，到2002年共印了88.6万册。后全国又出现了十多个译本，迄今总印数超过100万册。近年来，关于《钢》出现了不少学术争鸣，但不管研究各方在其它方面看法如何不同，有一点却是一致的，即《钢》艺术水平不太高。根据俄罗斯奥斯特洛夫纪念馆的资料，奥斯特洛夫斯基写出《钢》后，出版并不顺利，“后来经过（作者）朋友们的努力，才被一家杂志社小心翼翼地接受”，“分11期杂志社刊登在并不重要的位置上，而在这三年间，评论界却对它不置一词”。由这些资料，我们也可以看出，小说《钢》最初出版不顺利的主要原因也是许多编辑认为其艺术质量不高。
然而，另一个事实是，从1935年著名作家记者科利佐夫采写有关此书的报道《英勇》在《真理报》发表后，《钢》在全苏迅速走红，在不到“二年间，小说用各种语言重印重版了五十次”。到1991年苏联解体前，“仅在前苏联”，这部小说就“以61种文字印了600多次，总数达3000多万册”。而我国到2001年出版量则不少于300万册。不过，虽然世界主要文字都有《钢》译本，但它称得上走红的国家只限于前苏联、东亚和古巴等正统社会主义国家，这从世界到2001年《钢》的印数是4000多万册，前苏联和中国就占了3300多万册，即全部其他国家60多年来的销量不会超过700万册的事实，就可以看得出来。而艺术质量非常高的作品，其得到读者的歡迎多是世界普适性的。这似乎说明，《钢》在正统社会主义国家印数多，似乎和政府有意推动有关。
但尽管如此，《钢》受到了不少读者自然的欢迎，却是不争的事实。如该小说在杂志社连载后，读者自发的来信“雪片似的飞向编辑部”，由于当时《钢》还没有得到政府的重视，这不应是外力强制的结果。此外，《钢》在其他国家的出版量，也证明了这部小说在不同国家、不同信仰的读者群中，拥有一定的艺术魅力和文学影响。
二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为受众接受的原因
本文认为，《钢》艺术水平不高却也能吸引受众，主要原因是因为它的内容对特定的读者有特定的吸引力，而小说主人公保尔生命不息工作不止的精神（简称保尔精神），恰是这种吸引力的焦点；这是学术界一致公认的，也是青睐该小说的读者感受最深的。在作者投稿给出版社时，有关人员对是否出版有争议，出版社负责人最后首肯出版的理由同样在于此。在1991年苏联解体后关于《钢》的学术争论中，说《钢》是好书的一方所用的首先也是这一理由。而多年来，众多读者谈及读《钢》后的感受以及它在自己生活中所起的作用，也多集中在这点之上。
保尔精神在书中概括成了一段话：“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回忆往事，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卑鄙庸俗而羞耻；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这段语言是作者首创，并且富有美感，琅琅上口，让人百读不厌。阅读或者仅仅是听说保尔精神和这段话后就会产生深刻感受，用它来鞭策自己的人的具体的身份是广泛的，尽管他们中的许多人并不赞同《钢》的倾向，但只要将书的具体内容抽掉，将这种思想哲学性地抽象化，就可以装上各自的具体内容，实现激励自己的目的。如一个想考上大学的贫困学生深知要有非凡的毅力，才有可能实现目标，因此他可以用保尔这一精神激励自己，并将这段话中的“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换成自己想象成的内容，之后就可以拿来作座右铭诵读。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保尔精神的普适性带来了人们被这种精神吸引的普遍性，这段语言的富有美感的独特性，强化了人们对它的记忆，喜欢诵读又增加了记忆的牢固度。
本来是习见的思想因语言的独特精彩而为人传颂的例子是常见的，但其之间在受众中记住的深刻度、应用的广泛度方面差别很大，本文临时用深性这一术语来表达这种情况。其之间存在以下规律：如果这种语言只是简单地表述了文字本身的意思，它的深性常常是浅的。如果它不但准确地表述了文字本身的意思，而且这一意思的后面还包含着深厚的社会内容，特别包含着使用这一语言的人的心理感受，深性就常常是深的。例如，同是琅琅上口的民谚“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远比“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深性深，就是因为人处理人际关系时常常以自己利益的得失为标准。由于老乡在给自己带来好坏处方面几乎与非老乡无异，说完这句话的人通常并没有特别的感受，所以其常常只是普通的交际语言。而前一句话则概括了古今中外无处不在的世态炎凉，无数人经历过这样的沧海桑田的反差，因此会在心里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钢》中的这段话之所以对无数读者的深度那么深，也是因为它有保尔“生命不息工作不止”的具体丰富内容支持。
另外，小说的内容是真实的，也非常重要。因为惟有真实，对人才会产生真正的持久的感染力，这已为文学史反复证明。如我国电视剧《女人不是月亮》表现了女人应该自强自立，不应依靠男人生活这一个毫不新鲜的古老思想。此前已有无数文学作品表现过这一主题，但电视剧却就能依靠故事的高度真实而赢得受众，并在1993年央视播出时成了人们街谈巷议的话题。《钢》的真实性很强，这也是肯定《钢》和否定《钢》的学术对立双方都承认的。只不过是肯定《钢》的一方，有人说《钢》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文学范例”。而国内否定《钢》的代表人物、南京大学俄罗斯文学研究所所长余一中教授也不过是在肯定《钢》真实的前提下，指责《钢》没能更全面深刻地反映生活。但文学作品对生活的反映是相对的，我们要求文学作品的真实，只能是指所写到的内容真实。争论双方都认为《钢》描述的是作家亲身经历过的生活，只不过余教授认为，“凭奥斯特洛夫斯基所受的教育和他的思想、艺术修养，是很难写出达到出版水平的东西的”。从资料来看，这是事实，《钢》目前并不高的艺术水平还是靠出版社两名编辑的帮助才实现的。然而，也正因为作者文化不高，不善于编造，他才更能按生活事实写作，使得真实性更有保证。而反对《钢》的人主要是指责《钢》的倾向，说保尔们“消灭财主老爷”的思想如何不对。但这是作者对生活的主观评价，我们在阅读时，应该和客观事实加以区分。
综上，本文认为，《钢》真实地反映了生活，就具有了读者能从中了解生活的功能，而这恰恰是形形色色的读者都阅读《钢》的重要原因。
三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对文学作者的现实意义
近年来，中国的文学创作空前繁荣。仅2009年，全国出版的长篇小说实体书就达3000多部。但能够得到读者阅读的却并不多。从2003年至今，我国电视剧年产量都在1万集以上，其中2008年为14498集，但得到电视台购买播出的不超过8000集。与此同时，文学创作者和受众却并不少，有数据称，我国目前单是网络文学作者就有300万以上：2009年，在中国文联举办的“首届网络小说创作大赛”中，15家承办网站收到了4万多部参赛小说，总浏览量超过31亿人次，单部作品浏览量最高达1270万次。而近年我国受众看电视剧的比率在90%以上，人均日超过20分钟。这说明，许多文学作品得不到人们接受的根本原因是质量不高。不少得到受众欢迎，并且是在激烈竞争中自然地胜出的作品，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这点。如小说《杜拉拉升职记》，作者李可成名前没有任何名气，小说2007年出版后完全是靠读者的口口相传，到2010年7月时，仅纸质书已销售350万册，加上改编成电影电视剧话剧等，市场销售额已达3亿元。
文学创作当然是需要知识和技巧的，如美国电影产量只占世界电影总产量6%左右，却占据了世界电影放映时间的50%以上；美国生产的电视节目则占世界电视节目75%以上。另外，美国单编剧协会就有1.2万会员，而这些会员具有学士硕士甚至博士学位，则是入会不可或缺的因素。但是，要创作出真正得到受众欢迎的作品，知识和技巧永远不能代替对生活的熟悉和尊重，这是纵然学富五车但不熟悉社会基层生活的文学教授也肯定创作不出反映底层人民生活优秀作品的根本原因。美国的编剧亦然，他们有知识有技巧有商业经验，但更有良好的市场竞争制度迫使他们不得不深入所写的电视剧题材的生活，采集大量的原始素材，编出电视剧后还要回到电视剧反映的同类生活中，请熟悉这种生活的人先行观赏，请他们指出和生活不符的任何细节，然后加以改进才正式播出。文学创作有时需要一定的天资，这在学术上有争议，我们以这是对的为假设，但天资也同样无法代替对生活的尊重。如我国东北小品演员赵本山从2002年起，投资导演和主演的电视剧《刘老根》《马大帅》《乡村爱情》等都获得了成功，其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就是他熟悉东北的农村生活，即使在大红大紫成为明星后，他仍然经常回农村了解生活。正是他在创作时尊重生活，在挑选演员时又要求演员要熟悉农村生活，从而使得剧中的农民形象都呼之欲出，因而对受众产生了强大的感染力。与此同时，赵本山一旦涉及非农领域，失败也是常态。
综上，本文认为，我国目前很多的文学作者，之所以創作不出得到受众青睐的作品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不尊重生活，不敬畏真实。这从某些作者在其生活道路表明并没有足够生活材料积累的前提下，一年却出版百万字以上的著作，就得到确切的证明。从作品的实际看，许多作者的有关知识和文学技巧水平并不低，但由于不熟悉生活，作品总是过不了细节真实这一关：生活具体到一定细致程度以上的内容为生活细节，文学作品中细致到一定程度以上的内容为文学细节，具体生活之间之所以不会相同，在根本上是因为细节的必然不同。因此，细节之间的不同是保证自己的文学作品不雷同于别的作品的根本和可靠的保证。要使自己作品细节和别人的有所不同，一定得依靠这些细节是自己从生活中采集因而是独有的，这些生活细节变成了作品细节，就保证了作品反映生活的逼真性、独特性，从而就具有了独特的艺术魅力。可以说，作者只要不掌握足够的生活细节，就永远创作不出好作品；而掌握足够的生活细节，即使创作技巧差些，也常常能创作出得到受众青睐的作品。如果有创作技巧水平高者的帮助，这种作品本身具有的高质量潜力就能转变为现实。《钢》证明了这点，文学史上的大量作品同样证实了这点。
近年来，随着我国市场改革的深入和市场制度的完善，国内越来越多的文学创作人员开始意识到市场的重要性，开始认识到自己创作的文学作品能否成功更多取决于受众。于是，越来越多的文学作品开始贴近于普通百姓生活，越来越多的“草根作家”开始出现在文学领域。这使得尊重上面所说的艺术乃至商业规律亦即尊重自己的衣食父母受众，更加具有了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 奥斯特洛夫斯基，黄树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漓江出版社，2004年版。
[2] 杨雪梅、刘阳：《杜拉拉“升值职”记：一本书衍生出一条产业链》，《人民日报》，2010年7月13日。
关键词：艺术质量 保尔精神的哲学性 内容的真实性 具体独特的表现形式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一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得到受众欢迎的现象
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简称《钢》，自1942年由梅益翻译传入我国后，一直有着巨大的影响。1989年，前苏联适应戈尔巴乔夫改革后的形势，重新出版了内容更全面的奥斯特洛夫斯基文集，漓江出版社根据这一文集出版比过去的译本多了四万多字的《钢》，到2002年共印了88.6万册。后全国又出现了十多个译本，迄今总印数超过100万册。近年来，关于《钢》出现了不少学术争鸣，但不管研究各方在其它方面看法如何不同，有一点却是一致的，即《钢》艺术水平不太高。根据俄罗斯奥斯特洛夫纪念馆的资料，奥斯特洛夫斯基写出《钢》后，出版并不顺利，“后来经过（作者）朋友们的努力，才被一家杂志社小心翼翼地接受”，“分11期杂志社刊登在并不重要的位置上，而在这三年间，评论界却对它不置一词”。由这些资料，我们也可以看出，小说《钢》最初出版不顺利的主要原因也是许多编辑认为其艺术质量不高。
然而，另一个事实是，从1935年著名作家记者科利佐夫采写有关此书的报道《英勇》在《真理报》发表后，《钢》在全苏迅速走红，在不到“二年间，小说用各种语言重印重版了五十次”。到1991年苏联解体前，“仅在前苏联”，这部小说就“以61种文字印了600多次，总数达3000多万册”。而我国到2001年出版量则不少于300万册。不过，虽然世界主要文字都有《钢》译本，但它称得上走红的国家只限于前苏联、东亚和古巴等正统社会主义国家，这从世界到2001年《钢》的印数是4000多万册，前苏联和中国就占了3300多万册，即全部其他国家60多年来的销量不会超过700万册的事实，就可以看得出来。而艺术质量非常高的作品，其得到读者的歡迎多是世界普适性的。这似乎说明，《钢》在正统社会主义国家印数多，似乎和政府有意推动有关。
但尽管如此，《钢》受到了不少读者自然的欢迎，却是不争的事实。如该小说在杂志社连载后，读者自发的来信“雪片似的飞向编辑部”，由于当时《钢》还没有得到政府的重视，这不应是外力强制的结果。此外，《钢》在其他国家的出版量，也证明了这部小说在不同国家、不同信仰的读者群中，拥有一定的艺术魅力和文学影响。
二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为受众接受的原因
本文认为，《钢》艺术水平不高却也能吸引受众，主要原因是因为它的内容对特定的读者有特定的吸引力，而小说主人公保尔生命不息工作不止的精神（简称保尔精神），恰是这种吸引力的焦点；这是学术界一致公认的，也是青睐该小说的读者感受最深的。在作者投稿给出版社时，有关人员对是否出版有争议，出版社负责人最后首肯出版的理由同样在于此。在1991年苏联解体后关于《钢》的学术争论中，说《钢》是好书的一方所用的首先也是这一理由。而多年来，众多读者谈及读《钢》后的感受以及它在自己生活中所起的作用，也多集中在这点之上。
保尔精神在书中概括成了一段话：“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回忆往事，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卑鄙庸俗而羞耻；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这段语言是作者首创，并且富有美感，琅琅上口，让人百读不厌。阅读或者仅仅是听说保尔精神和这段话后就会产生深刻感受，用它来鞭策自己的人的具体的身份是广泛的，尽管他们中的许多人并不赞同《钢》的倾向，但只要将书的具体内容抽掉，将这种思想哲学性地抽象化，就可以装上各自的具体内容，实现激励自己的目的。如一个想考上大学的贫困学生深知要有非凡的毅力，才有可能实现目标，因此他可以用保尔这一精神激励自己，并将这段话中的“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换成自己想象成的内容，之后就可以拿来作座右铭诵读。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保尔精神的普适性带来了人们被这种精神吸引的普遍性，这段语言的富有美感的独特性，强化了人们对它的记忆，喜欢诵读又增加了记忆的牢固度。
本来是习见的思想因语言的独特精彩而为人传颂的例子是常见的，但其之间在受众中记住的深刻度、应用的广泛度方面差别很大，本文临时用深性这一术语来表达这种情况。其之间存在以下规律：如果这种语言只是简单地表述了文字本身的意思，它的深性常常是浅的。如果它不但准确地表述了文字本身的意思，而且这一意思的后面还包含着深厚的社会内容，特别包含着使用这一语言的人的心理感受，深性就常常是深的。例如，同是琅琅上口的民谚“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远比“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深性深，就是因为人处理人际关系时常常以自己利益的得失为标准。由于老乡在给自己带来好坏处方面几乎与非老乡无异，说完这句话的人通常并没有特别的感受，所以其常常只是普通的交际语言。而前一句话则概括了古今中外无处不在的世态炎凉，无数人经历过这样的沧海桑田的反差，因此会在心里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钢》中的这段话之所以对无数读者的深度那么深，也是因为它有保尔“生命不息工作不止”的具体丰富内容支持。
另外，小说的内容是真实的，也非常重要。因为惟有真实，对人才会产生真正的持久的感染力，这已为文学史反复证明。如我国电视剧《女人不是月亮》表现了女人应该自强自立，不应依靠男人生活这一个毫不新鲜的古老思想。此前已有无数文学作品表现过这一主题，但电视剧却就能依靠故事的高度真实而赢得受众，并在1993年央视播出时成了人们街谈巷议的话题。《钢》的真实性很强，这也是肯定《钢》和否定《钢》的学术对立双方都承认的。只不过是肯定《钢》的一方，有人说《钢》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文学范例”。而国内否定《钢》的代表人物、南京大学俄罗斯文学研究所所长余一中教授也不过是在肯定《钢》真实的前提下，指责《钢》没能更全面深刻地反映生活。但文学作品对生活的反映是相对的，我们要求文学作品的真实，只能是指所写到的内容真实。争论双方都认为《钢》描述的是作家亲身经历过的生活，只不过余教授认为，“凭奥斯特洛夫斯基所受的教育和他的思想、艺术修养，是很难写出达到出版水平的东西的”。从资料来看，这是事实，《钢》目前并不高的艺术水平还是靠出版社两名编辑的帮助才实现的。然而，也正因为作者文化不高，不善于编造，他才更能按生活事实写作，使得真实性更有保证。而反对《钢》的人主要是指责《钢》的倾向，说保尔们“消灭财主老爷”的思想如何不对。但这是作者对生活的主观评价，我们在阅读时，应该和客观事实加以区分。
综上，本文认为，《钢》真实地反映了生活，就具有了读者能从中了解生活的功能，而这恰恰是形形色色的读者都阅读《钢》的重要原因。
三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对文学作者的现实意义
近年来，中国的文学创作空前繁荣。仅2009年，全国出版的长篇小说实体书就达3000多部。但能够得到读者阅读的却并不多。从2003年至今，我国电视剧年产量都在1万集以上，其中2008年为14498集，但得到电视台购买播出的不超过8000集。与此同时，文学创作者和受众却并不少，有数据称，我国目前单是网络文学作者就有300万以上：2009年，在中国文联举办的“首届网络小说创作大赛”中，15家承办网站收到了4万多部参赛小说，总浏览量超过31亿人次，单部作品浏览量最高达1270万次。而近年我国受众看电视剧的比率在90%以上，人均日超过20分钟。这说明，许多文学作品得不到人们接受的根本原因是质量不高。不少得到受众欢迎，并且是在激烈竞争中自然地胜出的作品，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这点。如小说《杜拉拉升职记》，作者李可成名前没有任何名气，小说2007年出版后完全是靠读者的口口相传，到2010年7月时，仅纸质书已销售350万册，加上改编成电影电视剧话剧等，市场销售额已达3亿元。
文学创作当然是需要知识和技巧的，如美国电影产量只占世界电影总产量6%左右，却占据了世界电影放映时间的50%以上；美国生产的电视节目则占世界电视节目75%以上。另外，美国单编剧协会就有1.2万会员，而这些会员具有学士硕士甚至博士学位，则是入会不可或缺的因素。但是，要创作出真正得到受众欢迎的作品，知识和技巧永远不能代替对生活的熟悉和尊重，这是纵然学富五车但不熟悉社会基层生活的文学教授也肯定创作不出反映底层人民生活优秀作品的根本原因。美国的编剧亦然，他们有知识有技巧有商业经验，但更有良好的市场竞争制度迫使他们不得不深入所写的电视剧题材的生活，采集大量的原始素材，编出电视剧后还要回到电视剧反映的同类生活中，请熟悉这种生活的人先行观赏，请他们指出和生活不符的任何细节，然后加以改进才正式播出。文学创作有时需要一定的天资，这在学术上有争议，我们以这是对的为假设，但天资也同样无法代替对生活的尊重。如我国东北小品演员赵本山从2002年起，投资导演和主演的电视剧《刘老根》《马大帅》《乡村爱情》等都获得了成功，其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就是他熟悉东北的农村生活，即使在大红大紫成为明星后，他仍然经常回农村了解生活。正是他在创作时尊重生活，在挑选演员时又要求演员要熟悉农村生活，从而使得剧中的农民形象都呼之欲出，因而对受众产生了强大的感染力。与此同时，赵本山一旦涉及非农领域，失败也是常态。
综上，本文认为，我国目前很多的文学作者，之所以創作不出得到受众青睐的作品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不尊重生活，不敬畏真实。这从某些作者在其生活道路表明并没有足够生活材料积累的前提下，一年却出版百万字以上的著作，就得到确切的证明。从作品的实际看，许多作者的有关知识和文学技巧水平并不低，但由于不熟悉生活，作品总是过不了细节真实这一关：生活具体到一定细致程度以上的内容为生活细节，文学作品中细致到一定程度以上的内容为文学细节，具体生活之间之所以不会相同，在根本上是因为细节的必然不同。因此，细节之间的不同是保证自己的文学作品不雷同于别的作品的根本和可靠的保证。要使自己作品细节和别人的有所不同，一定得依靠这些细节是自己从生活中采集因而是独有的，这些生活细节变成了作品细节，就保证了作品反映生活的逼真性、独特性，从而就具有了独特的艺术魅力。可以说，作者只要不掌握足够的生活细节，就永远创作不出好作品；而掌握足够的生活细节，即使创作技巧差些，也常常能创作出得到受众青睐的作品。如果有创作技巧水平高者的帮助，这种作品本身具有的高质量潜力就能转变为现实。《钢》证明了这点，文学史上的大量作品同样证实了这点。
近年来，随着我国市场改革的深入和市场制度的完善，国内越来越多的文学创作人员开始意识到市场的重要性，开始认识到自己创作的文学作品能否成功更多取决于受众。于是，越来越多的文学作品开始贴近于普通百姓生活，越来越多的“草根作家”开始出现在文学领域。这使得尊重上面所说的艺术乃至商业规律亦即尊重自己的衣食父母受众，更加具有了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 奥斯特洛夫斯基，黄树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漓江出版社，2004年版。
[2] 杨雪梅、刘阳：《杜拉拉“升值职”记：一本书衍生出一条产业链》，《人民日报》，2010年7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