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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父在他死前第八天下午,躬着背缓缓推开了我家的门.跨过低矮的门槛,穿过潮湿的前堂,绕过吱吱作响的衣架,仿佛很久很久,才走到我旁边.他伸出一只干瘪的手,让我帮他剪剪指甲.那大概是我唯一一次听祖父的话.他的指甲很厚,我必须站着用双手掰压指甲钳才能剪下一小条.祖父看我好玩,发出沙哑的笑声,一笑便拼命咳嗽起来.那从粗糙的喉咙拥挤上来的声音干枯如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