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寒老翁,8年打工诚信还债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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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年来他节衣缩食只维持一条生命生存底线,穿越常人难以想象忍受的悲凄苦楚,靠卖废品卖苦力基本还清债务。
  一个年近7旬的贫寒老人,家中4人精神残疾靠政府救济。在自己打工的粮油兑换点老板突然失联后,从法理上并不需要承担清偿债务责任的老人,毅然站出来承担下18万多元巨额债务。8年来他节衣缩食只维持一条生命生存底线,穿越常人难以想象忍受的悲凄苦楚,靠卖废品卖苦力基本还清债务。老人惊人之举在诚信危机道德滑坡的当今,感动了芜湖,动容了安徽,震撼了中国!
  大义雇工挺身担责
  今年68岁的代传华是安徽省芜湖市鸠江区汤沟镇三汊河社区一名普通农民,家中全家6口人竟有3个儿子和1个孙女均患有不同程度精神殘疾,唯一的媳妇因实在忍受不了家庭的贫病交加,在孩子4岁时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代家是社区头号贫困户,多年来全家依赖低保金才得以生活。
  穷则思变,为补贴家庭,2009年,代传华谋得当地一家油厂粮油收购业务代办差事,负责三汊河社区的粮油兑换点。附近的村民看中代传华为人本分厚道,纷纷将辛苦打下的油菜籽送来兑换成粮油票,随时取用。不料当年秋天,油厂老板在卖掉村民粮油后“卷款潜逃”玩起失踪,致使兑换点无法兑现413户村民6万多斤的粮油。按当时市价3元/斤计,三汊河社区兑换点共欠村民18万多元钱。看到拿着油票却无法兑现焦急万分的乡亲,代传华心急如焚无计可施只得扼腕叹息。当地政府介入此事后得知,跑路老板已破产并进了监狱,村民想讨回欠债估计一时比较难。本想卖苦力赚点血汗钱,孰料 “雪上加霜”,使本就贫困的家庭彻底跌入谷底深渊。适逢寒冬腊月快过年之时,前来要债的人几乎踏破了代家门槛,巨债如同大山压在代传华的头顶令他窒息,悲愤交织愧疚来袭无法抵御之时,代传华只得抱头痛哭整天以泪洗面。不到半月,寝食难安的代传华头发脱落人瘦了一大圈,只有90多斤。
  还是不还?在艰难的抉择中,看着债主们手上的欠条,代传华除了感到无比悲痛,更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涌漾全身。痛下决心后,代传华随后逐一向前来讨债的债主表态:“各位乡亲们,你们每分钱都是摔八瓣子汗珠挣来的血汗钱,是看在我的份上相信我才将油菜籽交给我的呀,冲着这份情意,老板跑了不能一了百了,大家所有的钱由我来还,绝不能背骂名!”
  可要想还上18万多元,对于代传华这样一个低保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代传华把自己的决定跟二儿子说后,遭到了激烈反对,“足足18万啊,我们怎么还?拿啥还?现在这个萧条破败之家吃饭穿衣都成问题,还有能力还债?”但倔强的代传华坚持着一个朴素信念:“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还钱,必需的!咱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还上,我不要你们负担一分钱,绝不丢老代家这个脸!”于是,老代旋即四处张贴告示正告乡亲们:“我开的小店里面还有点东西,你们看值多少钱,就用油票换走吧。”告示一出,两天不到,小店里的东西被搬个精光。
  见代家已经倾家荡产风雨飘摇,有一些同情代传华的村民上门安慰,“老代,这事不能全怪你,你不用为欠我们的粮油钱担心,我们不用你还。”但代传华摇摇头坚定地承诺:“各位好意心领了,誓言已立绝不更改。请放心,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一定把欠你们的都还上。”
  随后,代传华让妻子在家照顾病情较重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孙女,自己带上一个稍微正常点的儿子来到芜湖一家建筑工地打工,在工地上搬运送黄沙、水泥、钢筋等建材。可由于年老体迈,这份苦力尽管收入不菲却难以坚持。随后,父子辗转社区与货运码头,先后做过钟点工、勤杂工、搬运工等,不管多脏多累多苦,只要能挣到钱,父子两揽活从不敢计较。代传华家有一个账本,上面记满了当年兑换粮油人的姓名、粮油数量,只要家中有点积蓄,他就通知村民带兑换凭证前来兑换。尽管省吃俭用,每年却只能偿还几千元,还款进度举步维艰。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代传华渐感重体力活无法胜任,但为了尽早还清欠账,他只得选择门槛低的捡拾废品行当。
  信任无价舍命相搏
  2011年春节一过,没有特长的代传华就独自来到芜湖买了一辆二手人力三轮车收破烂。没想到收破烂也是个技术活,还有好多同行欺生。两周后,他才用两条香烟换得一块地盘:在团结新村附近3个老小区里收破烂。收破烂脏累不说,一天到晚只有几十块钱利润,一个好心的同行告诉他一个窍门,专收废铁废钢利润大。那是2011年3月的一天,代传华好不容易收到200多公斤废铁,喜滋滋他骑上是他体重5倍的三轮车去15公里外的东门交货。没想到,这趟货是对他毅力耐力体力的巨大挑战!才骑2公里代传华便气喘吁吁汗水淋漓,他又下车绑上绳子用肩膀背,才背几百米便非常吃力,在粗硬绳索压拽下迫使他弓着腰脸朝地艰难挪动……“向前一步,离还完债就近了一步!”在这个美好信念支撑下,代传华顽强地向目标迈进。当三轮车停在钢铁厂附近的收购站磅秤边时,他突然感到双肩一阵阵锥心刺骨的剧疼:衣服粘着磨破的双肩血肉经汗水浸泡,疼得他直哆嗦。坐在一块纸板上脱下黄色解放鞋,只见双脚大面积磨出水泡,有的已经溃破渗血,寒风一吹,锥心般的疼痛令代传华苦不堪言如瓢絮般几乎跌倒。当他捏着拿命换来的410元钱时,人已经虚脱得讲话都没了气力。拖着灌满铅似的双腿回到家,代传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无助在折磨棒杀自己的渴盼,一切刚开始,这样的苦日子啥时才是个头啊?代传华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收废品的活太累了,自己是在以命相搏啊。可眼前突然闪现出乡亲们哀怨无助却对他宽容大度的眼神,在激烈的思想交锋后代传华又再度战胜了自己:没有退路,万事开头难,此时退却对债主们的承诺何以兑现?主意已定,疲惫到极点的代传华连衣服也没脱,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一夜疼痛后次日天不亮,代传华又摇着拨浪鼓穿梭在芜湖大街小巷中。
  “自助者,人助之,天亦助之。”得知代传华把雇主的债当成自己的债来还的感人故事后,再加上代传华生意中坚持宁愿自己吃亏也不亏人的厚道实在品性,跟他有业务来往的许多人都和代传华交上了好朋友,愿意跟他長期合作。渐渐的,代传华取得了城北郊外的几家机械加工企业的金属边角废料长期“代理权”,他的废品生意逐渐上轨在芜湖站稳了脚跟。在工厂里收边角料,装车的力气活别人代干要150元一天,但为了省钱,代传华舍不得雇佣壮工自己干。看他太苦太累,有朋友看不下去劝导他:“钱是你老板一人欠的,又不是你们两个合伙经营企业拖欠的,与你没任何瓜葛,你这么累死累活图个啥?”“不能这么说,乡亲们是相信我才送来了油菜籽,只要我还在这个世间,就得挣回这个脸!”一年后,有了点积蓄,代传华鸟枪换炮买了辆电动三轮拉货,还在自家附近盘下了个废品收购站。   一诺千金义薄云天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代传华坚信人的潜能一旦发挥到极至,芝麻开门奇迹就会诞生。从此,代传华每天像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不知疲倦地忙碌着,天天在和时间、命运赛跑:他每天上午奔波在企业间拉废品,下午送完货结到钱又去给急等着钱的债主们送钱,傍晚再回到废品站整理切割存货……每到夜幕降临,社区里散步健身的乡亲们总会在沿街的一间门面里看到汗流浃背的白发老人,用氧气乙炔火焰喷嘴切割收来的废铁钢条等破烂。如果自己不切割,送到收购的钢铁厂时废料每块超过90厘米长,人家每吨还收60元的破剪分割费。代传华自然不能让利润流失,选择自己动手。
  2014年中秋节前的一天晚上,代传华父子拎个方便袋子来到邻村冯安民家中,当冯安民打开层层包装的塑料袋时,冯家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惊呆了:除了少数的百元大钞外,4万元的现金,大部分都是20元、10元、5元的零钞,冯家全家上阵光点钞就点了近半个小时。当拿到“现金还清”这张字若千钧的凭据时,代传华与儿子热烈相拥,流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这下好了,最大的一笔债还完了!”
  天道酬勤,順风顺水的2011年到2015年,代传华每年都有4万多元的净收入,还掉大半债务。每还清一个债主的钱,对方都会一脸的激动惊讶:“实在太意外了,我早以为这笔款子肯定成了坏帐,真没想到老代这么守信用,会拿着自己的血汗钱替雇主还债,你偿还的是一笔良心债啊!”重压顿释,绝境反击阴霾退,生活从愁云惨淡中出现一丝曙光,代传华的体内开始涌动着一股消退已久的生命激情,他义无返顾地决定将还债进行到底!而今,债务少了的代传华并没轻松下来,依然穿行在芜湖大街小巷。
  时光流逝到2016年隆冬。8个春夏秋冬里,代传华总是起早贪黑没歇息过一天,没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没吃过一顿可口饭菜,全部的收入,包括政府给的低保救助金,只要能省下来的,全都用于了还账。8年的艰辛,终于在2016年底云开日出,18万多元的债务大部分还清,只剩下不到6000元了。至此,白发苍苍老泪纵横的代传华终于可以清闲一下,仰天长舒了一口气,“今年总算可以过个踏实年了。”这8年来,老人一家几乎没沾过荤腥。眼下债务即将还清,农历腊八那天心疼儿子的代传华,特地上菜市买了4斤一般人不吃的“大老肥”(即全肥肉),炖了一大锅大白菜粉丝,一家人风卷残云般地一顿吃了个精光。贫穷没有让老人向困境低头,诚信让老人活得更有尊严。如今,每当有人问他为何要为失信老板担责时,代传华总是憨厚地说:“做人要有诚信,贫穷不是理由,现在我还有劳动能力理应担当。我和老伴年纪都大了,以后孩子们还要多靠政府和乡亲们多关心,就算老朽有礼在先,8年还债权当给政府和乡亲们分忧了”。至此,代传华用执着与巨大牺牲付出,为中华民族“诚信为本、一诺千金” 的文明美德赋予了新内涵。
  代傳华是一个好人,好人也许会流泪,好人也许会伤心,好人却是这个世界的魂。而今,这则用高尚人格魅力演绎出的诚信传奇依旧在浓情延续,也给物欲横流社会里无数个心灵和道德的沙漠带去一丝清凉雨露,带来一缕柔媚阳光,让荒芜变成苍翠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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