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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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姚离离郁闷的理由
  
  口渴的时候没有水,
  无聊的时候没有题,
  弹琴的时候没拨片,
  分别的时候没笑脸,
  但这些,都不是姚离离郁闷的理由。姚离离想:怎么样才能让萧若龙讨厌我呢?
  那天校园吹起微风,天上飘着细雨,春寒料峭。在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一个40来岁的男子拦住了离离:“你就是姚离离吧,真是个俊俏的姑娘。”男子告诉了离离他的故事:一家人从北方来到南国这座城市打工,为了还债,也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有更好的学习、生活条件,父亲拼着命,同时打了三份工。母亲也不甘示弱,结果因劳累过度,身体虚弱,产后一病不起。现在儿子是他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惟一的理由和希望。可是,他的儿子,却暗暗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位女同学,情绪起伏不定,成绩也开始下滑。他想去找老师,可儿子说,如果老师知道了,他将永不踏进学校。作为一个男人,现在,他痛苦而绝望,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助儿子走出来。
  告别那个男子,离离曾经轻盈的步子就很沉重很沉重了。
  男子说,他的儿子叫萧若龙。
  
  只好做“哑巴”
  
  死党紫堇说:离离,要怪就怪你太好了,又大方又善解人意,学习好,还活泼,别说萧若龙了,如果我是另一种性别,我也会偷偷喜欢你。
  离离捶了她一拳,那我该这么办?
  紫堇说:这还不容易,北极只住着爱斯基摩人,南极根本就不住人,人心都是渴望温暖的。如果你是一块冰,谁会喜欢你,谁能天天带着一块冰入梦?
  于是,聪明可爱活泼靓丽的姚离离,就变成了班级的首席“哑巴”。
  上课不举手发言,甚至老师点名提问到,她也摇头不知。于是,班主任一再找她谈心。当她看到每次老师投射过来的同情而惋惜的眼神时,她多么想大声说:“老师,请相信我,我能回答。”可是,她只能是个“哑巴”。
  课余生活会上,她也不再是那个永远的主角了。同学的说笑,逗趣,同学的询问,她都用一种麻木的表情来响应。至于男生,她更是嗤之以鼻,永远傲然于三尺之外。
  她有时很忐忑,这样是不是很荒唐?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过分?是不是很做作?可是,萧爸爸的绝望,离中考只四个月的紧迫日子,像一顶沉重的帽子,重重地扣在离离心上了:能用的招,都用上吧。
  于是,有同学悄悄议论:可惜了姚姚一朵花,曾经多可爱的一个人啊。
  紫堇也带来消息,说萧若龙终于动摇了:不再是老师宠儿的离离,不再是同学心中的公主,不再是男生嘴里的偶像,不再有眩人眼睛的光环,他的那一份痴狂,竟然也随之消散了。
  
  做不回自己了
  
  姚离离足足做了二十一天的哑巴。直到那天她回家,看到了父母亲陪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老班和学校心理辅导员。
  老班和心理辅导员是带着很成功的神情离开的。因为,他们听到了一个秘密:姚离离暗地里喜欢某位男同学,但却没有得到男同学的响应,所以情绪低落。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她会做回真正的自我的。
  姚离离在编造这个谎言时,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如此顺畅,如此合情合理地说出来。可是她还是原谅了自己说谎话的行为:毕竟,这是在帮助别人,帮助一个中年男人支撑惟一的希望。
  但是,看来装聋作哑是不成了,还是做回原来的自己吧。好在,那个萧若龙已经清醒了,那天她迟到了,慌乱地,狼狈地走进教室,霍然间,她与他的眼睛对撞在一起,昔日火辣辣的那束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同情与难堪的双眸。
  姚离离没有想到,做回原来的自己,却是那么别扭。
  老师们已经习惯了没有她举手回答问题的课堂了。就连老班,也常常忽略了她的存在。只在偶然间想起,象征性地提问她,以示仍在关注她。而紫堇他们,才是课堂提问的新宠。她们思路清晰,举手时机掌握得合理。而离离,只能是不自信地举起右手,那又怎敌得过其他人张狂飞舞着的动作呢?仅仅二十一天,姚离离就想起了曾经觉得很好玩的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女生们唧唧喳喳地讨论周杰伦,她很想插上嘴,可是声音总是那么小,没有说完,别人已不耐烦听了,很多人抢了话头,很多人转移了注意力。而男生,唱着《菊花台》:“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一种真正的巨大的痛苦袭来:她做不回自己了。
  
  不是结尾的结尾
  
  当他清醒了,我却迷失了。曾经想救人的我,却陷入了深渊。青春岁月,有些责任,并不需要我们还显稚嫩的肩膀去扛。做好自己的事,并伸出力所能及的友谊之手,就可以了。可是,青春虽然美丽,却也常常不识路途。
  ——摘自姚离离日记
  我庆幸没有陷得很深。青春真是一艘容易迷途的航船,而我的父亲就是指南针。谢谢他一直关心着我,让我有了一个灿烂的七月。姚离离的变化真是一个谜,她最后竟然转学了,不过我真的感激她,如果遇上她,我一定送给她最深的祝福。不管如何,明天会更好。
  ——摘自萧若龙日记
  这一届初三的班主任工作还算圆满地结束了。惟一的遗憾,该是姚离离吧。作为班主任,有同学提出转班或转学,应该是对我工作的批评吧。把她记在心里,以后一定要把工作做得更细。
  欣慰的是萧若龙,这小子还真上了重点高中。祝福他。
  ——摘自老班的“班主任工作反思”
  
  责编/高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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