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旖旎,看不清你爱情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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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都工地插上第一面小红旗的时候,林德带我出席了那个疯狂的酒会。一帮建筑工,几个小工头,把酒馆弄成了一个沸腾的海洋。林德一直希望能够证明自己在建筑方面是个奇才,但我没想到他那么在乎这个项目,他喝醉了,扶着酒馆外面的树嗷嗷地呕吐。
  他难受,我就心疼。林德一直想许给我一个现世安好的生活,所以他当着众人的面抱住我,笑嘻嘻地说,夏小安,你等着,我要给你幸福。
  是罗迟送林德回的家,黑暗的楼道里,我和他的手指无意相触时,他冰凉的手指飞一般地逃窜。这个男人是那么的羞涩,第一眼,就勾起了我的好奇。
  昏暗的门厅灯下,我发现这个男人不但羞涩,还很好看,坚硬的脸部线条,性感的嘴唇向上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逆光的侧面,让我忍不住浮想联翩。
  罗迟将醉得一塌糊涂的林德放在床上,帮他将脚抬上去,林德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三个宇,于娜娜。罗迟看了我一眼,尴尬地搓着手,拽拽工作服的衣襟,说,我走了。
  他走后,那双修长的手一直在我眼前绕过来绕过去,那么性感的一双手,怎么能用来砌水泥、搬砖块呢?这世道真的不可揣测。
  但,这世道有什么是可以揣测的呢?比如我名牌大学毕业,却活得如此狼狈。没有房子,设有车子,所有在大学里飞扬跋扈的梦想都在我接触到生活这两个字时,稀里哗啦地碎成一地。林德比我强,在林德面前,我日夜呈现出仰望的姿势。
  看着床上烂醉如泥的林德,我竟然落下泪来。这个男人,我那么卑微地爱着他,爱了七年。
  但现在,比我更卑微的男人罗退的出现,让我惊喜。
  我常常在录音的间隙,趴在13楼的窗台上俯看下去,正前方那片凌乱不堪的工地上推土机正在轰鸣,我的眼睛牢牢追随着地上的一个小红点,那是林德的红色头盔。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疲惫的苍鹰,整天疑神疑鬼,惟恐到手的猎物飞掉。所以一有空就趴在窗台上搜寻那顶红色的头盔。
  说实话,我是怕林德弃我而去。
  林德说,夏小安,等我监理的那座楼房竣工后,再做一个项目,我们就买房,那时钱该够交首付了。你是我林德的女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所以我们要结婚,然后把爱做成天荒地老。 说这话时,林德正在一粒一粒解我上衣的扣子,在这间租来的斗室里,我和林德惟一能取暖的就是彼此的身体。林德说等买了房子,我们就在有暖气的大卧室里做爱,那时窗台上开着淡雅的莱莉,荣莉的香缠绕在床第间,房间暖烘烘的让人汗流浃背。他说狗日的这房子真冷啊,然后就撕开我最后一粒扣子,将毛绒绒的头埋在我的乳房上吮吸起来。
  冬天了,今年的冬天冷得出奇,没有雪,干巴巴的冷。
  林德的身体真暖,躲在他的身体下,我迷离着,情欲似海一样将我层层叠叠地淹没。只有在床上,我才切切实实感受到林德是完全属于我的。白天的林德属于工作,他才华出众,是著名建筑公司的顶梁柱,刚剐接手一项工程,整天忙得陀螺一般。而我只是一个三流配音员,经常跳槽,不是我炒别人就是被别人炒,忙的时候昼夜不分,闲下来,就有大把的时间在工地上追寻林德的身影。
  风起时,我叫,林德,林德。
  林德狠狠地要我,我就狠狠地叫。
  我没有告诉林德我又跳槽了,录音室就在丽都工地对面的写字楼上。我喜欢这样明目张胆地偷窥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控制下,让我觉得安全。
  当对面的楼房盖到第11层的时候,林德愈加忙了起来,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回来也是呼呼大睡。身体里有了欲望时,我浑身滚烫着像鱼一样滑进他的被子,去扳他的身体,他便懒懒地说,累。然后打着呼噜睡去。
  我大睁若双眼,将自己往他身上靠,像蛇一样盘踞在他的后背上,但愈靠近,愈寒冷。
  我又想起了罗迟,想起他闪躲的眼神和修长的手指,想象着被他性感的嘴唇亲吻的滋味。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爱了,身体像聚集了一股潜流,急切地需要一个出口。
  第二天录音不很顺,因为心不在焉连连失误,那个变态的老板暴跳如雷,我强压住心头的怨气,来到休息室的窗台前。我看到林德在工地上挥舞着手臂,所有的人,所有的机器在他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然后我看到一辆红色的宝马停在乱糟糟的工地上,从车上下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女人酒红色的长卷发在风中飞舞,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势。林德迎上去,女人伸手摘下林德的红色头盔,林德笑了一下,我忙把头缩回窗户。
  一分钟后,手机响起来,林德说,夏小安,我有急事去A城,晚上不用等我了。
  我说好,挂掉电话就飞奔向电梯口,奔出楼梯的时候很没出息地摔了一跤。当我灰头土脸地赶到丽都工地时,红色的宝马正风驰电掣地离去,后面扬起一片灰尘。我在灰尘里迷蒙了眼睛,我没有看错吧,车子副驾驶上坐着的人正是林德。而女人,是林德供职的建筑公司总裁的千金,刚刚留洋归来的于娜娜,醉酒后的林德每一次都会叫的名字。
  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轰然倒塌。
  那个下午我一遍接一遍地拨打林德的手机,每一次都是关机。黄昏,整座写字楼已经空荡无人,我像个鬼魅一般在寂寞的楼道里走来走去,高跟鞋敲出空洞的声音。我的眼前浮现出林德的笑,林德的吻,林德毛绒绒的头发埋在我胸前的麻痒难当。
  可是,谁知道此时的林德是不是正在用牙齿咬掉于娜娜胸前的扣子,然后和那个能够让他飞黄腾达的女人疯狂地做爱。
  谁知道呢,我这只疲惫的老鹰,竟然在眼皮底下丢了猎物,这真让人悲哀。
  所以当我看见坐在对面3楼窗台上无所事事的罗迟时,我不再悲哀了。我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顺便补了下妆。
  我确信自己足够妩媚,然后飞奔下楼,当我冒着崴脚的危险,跨过零乱的沙堆,石块,猫着腰穿过一根又一根的脚手架,站在罗迟背后的时候,我想我的眼睛里已经燃烧起了一团火焰。
  我只想将自己燃烧。
  罗迟已经转过身来,原来,他坐的那个位置,刚好和录音室的窗子相对,仰起头,就能看见对面窗子蓝色的百叶窗帘。难道在我每次偷窥林德的时候,这个男人也留意了我的一举一动?
  他跳下窗子,急速逼近的男人气息向我袭来。不约而同地,我们向对方扑去。他的唇带着傍晚冰凉的湿度覆盖了我,浅浅地试探,沿着我嘴唇的轮廓,然后小心舔舐我的舌尖。我没有闪躲,他获得了肯定,于是席卷而来,开始有力地啃噬,吮吸,当我回吻时,他的手已经从我的领子里伸进去,伸进我的胸衣里。
  地面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砂粒,混凝土的味道潮湿而新鲜,我的高跟鞋已经甩到看不见的角落。我知道我疯了,所以当罗迟犹疑着进入我身体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报复的快感像暮色一样汹涌而来,我紧紧攀着他坚硬的背,用眼神给他鼓励。
  他终于疯狂起来,狠狠地向我发动一轮又一轮强劲的攻击。报复的快感愈来愈浓烈,以至于砂粒弄疼了我的皮肤,也许还被哪个该死的石块蹭破了后背,我感到火辣辣的疼。但那都无所谓,我要的就是用这一场势均力敌的性爱,来报复侮辱了我卑微的爱的男人,林德。
  做爱的过程中,我的眼角泛起了泪,泪水,与 林德有关。
  林德,林德。我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出了问题,竟然在高潮迭起的那一瞬间,叫出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的名字。
  晚上,林德没有回来。整晚,我躺在林德睡的半边床上,回味着暮色降临时那一场毫无预兆的欢爱。深夜,我拨打林德的手机,仍然关机。后半夜,我终于郁郁寡欢地睡过去。
  第二天录音的间隙,我爬到休息室的窗台上俯看下去,下面乱糟糟一团。整整一天,林德都没有回来。我像患了失心疯似的,失手打碎了一只玻璃杯,慌张捡拾碎片时,又被碎片割破了手指,我咬着手指哭出来。
  我不知道林德去了哪里,只觉得一种莫名的危险正在向我一步步逼近。
  这天的傍晚,罗迟像前一天一样在丽都工地等我。他告诉我,林德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于娜娜,然后,他开始吻我。我关掉手机,暮色降临的时候,我们已经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罗迟用他火热的身体抚慰了我失去林德的慌张和伤心,他一边凌厉地入侵我,一边说,夏小安,那天在酒馆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了,林德真是个混蛋,有钱女人有什么好。
  可是,可是,高潮渐起的时候,我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仍然是两个字,林德。
  我到底是怎么了?
  第三天,林德的红色头盔出现在工地上,我按捺住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躲在休息间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确切地说,我在观察于娜娜会不会出现。
  于娜娜没有出现。午饭时间,所有的工人都离开了工地,林德最后一个离开。我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笑容,准备下去迎接他,然后一起回到我们那间斗室,告诉他,我不再逼他买房子了:不要过他妈的有钱人的生活;我只要他,只要有他在,再破的房子我都可以忍受。
  可是,林德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了,他选择了从11楼纵身跳下,一票否决了我卑微的爱情和美好的愿望。他的血溅在沙堆上,凛冽的红,罗迟和一帮工友手忙脚乱地将林德抬往最近的医院。我一直在哭,悲伤像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我严严实实地笼罩。
  我和罗迟的眼睛对视了一下,慌忙逃开。
  打开手机,短信蜂拥而来,林德说,夏小安,我在你的卡上打了50万;林德说,夏小安,我不能和你结婚了,我抢劫了于娜娜;林德说,夏小安,我爱你。
  林德说,夏小安,我死了也爱你。
  我抱着头在医院的院子里蹲下去。身边,是簌簌的落叶,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旋下来,落地无声。
  林德永远地弃我而去了。在此之前,他瞒着我看过一场病,那张绝症的诊断书,藏在他上衣最里边的口袋里。可以想象,他去和干娜娜套近乎,继而抢劫她,是在做最后的一搏。他说过,他爱我,要给我现世安好的生活。
  我没有喊,我知道任凭我再怎么撕心裂肺地呼喊,我所能听到的,都只是空洞的回音。那个戴红色头盔的林德,似一幅渐行渐远的水墨画,洇湿了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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