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立:创业者、VC导演的双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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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查立,他戴的眼镜很别致,圆得有点儿像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风格,偏分式的头发显得利落而有层次,淡红色条纹相间的衣服不禁让古典的阁楼充斥些许现代色彩,点点滴滴之中,无不贲张着艺术气息。
  更耐人寻味的,是他那起名为“喜马拉雅熊”的博客,“其实我骨子里是一个很低调的人,那会儿开博时取这个名字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这博客是谁写的,没想到互联网的力量如此强大,不久就被人肉搜索出来了。”眉宇之间,似乎能看出他稳重而不张扬、坚韧而不退缩的个性。
  细细想来,喜马拉雅山是世界上最高的山峰,那么喜马拉雅山上的熊,该是有多么惊人的耐力和冒险精神,而这一点,也是专注于早期风险投资的不二法宝。而今的查立,正携此法宝寻找着一个又一个早期创业项目。
  查立是乾龙创投合伙基金的创始人和合伙人,也是一个多次成功创业而蜕变成的风险投资人。既在创业的寨子里呆过,又在VC的寨子里混过。在他看来,不只有开公司才是创业,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创业!想法是用来实践的!去创业、去试错、去成功!唯有行动,才有答案!
  创业者要有行业经验和知识
  “有了创业者,这个世界终将变得不平凡。”在查立的眼里,他自己就是一个天生的创业者,更确切地说是一个草根创业者,“不需要背景,不需要庞大的资金,我就是一个马路天使。”
  谈及自己的爱好时,查立更是毫不避讳地坦言:“我喜欢创业,喜欢创业者,这是真的。”
  查立的创业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只是失败的次数少于成功而已。他相信,失败是每一个创业者需要走过的路,只有当创业者失败之后,置身事外,以一个投资人的角色来看待自己的创业之路,才能用心体会到其中的脉络。
  为了寻找这份感觉,当他结束英国伦敦大学的留学生涯之后,到了美国,并游走于各媒体公司间,但奇怪的是,这位看上去很专注的人,在每一个公司停留的时间都只有一年多,“可以说,在我那个年龄,在每一个公司的岗位上,我都做到了最好,当我学到足够多的东西,看不到发展空间的时候,就会离开。”
  这种看似不专注的做法,却建立在每一次专注的基础之上,期间也不难看出查立的冒险精神,也正是这种冒险精神,让查立的第一次创业锦上添花。
  “很多时候,大公司总能给创业者留下赚钱的空间,但是这种空间不能凭空想象,创业者要有行业的经验和认识。”查立曾在电信行业工作,创业必然选择自己熟悉的领域,直觉告诉他,电信巨头的跨国市场开拓是块大“蛋糕”,而他的第一家公司的业务,便是通过市场分析、营销计划、广告投放,给美国跨国公司开发新的市场。
  起步是顺利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中间会发生一个小插曲。那时美国第二大长途电话运营商是他最大的客户,给他的公司贡献了50%以上的收入,但在一次活动推广项目中,查立与客户方的副总发生了原则上的冲突,查立提供的活动策划遭到客户方的强烈反对。
  “也许对方的确有自己的偏好,但是我一定会给出最合理的建议。客户作了错误决定就应大胆指出和制止,不能听之任之当应声虫,为了赚钱丧失原则。”查立说。
  所以他坚持自己的方案,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活动失败,将丢失公司的“财神爷”,一切都得从头再来,要知道,创业公司是经不起这样折腾的。
  那次市场活动很成功,以至于同他吵架的客户给他写了一封道歉信。多年以后,查立仍记忆犹新,他承认这有些冒险,甚至是冒着失去客户、公司倒闭的风险,但最有价值的东西,仍然是一个创业者心中永不泯灭的激情。
  也正是此番激情让查立带着他的这第一家创业公司走过了6年风雨。
  之后,他还创立过设计公司、媒体公司、咨询公司……一个又一个创业型的公司在查立手中诞生。问及查立为何对早期的创业公司情有独钟,他又笑了,但从眼镜背后的凝神中,透出的是不加任何修饰的真诚,“我喜欢创意,也喜欢小公司,创业从几个人开始,到了20-30人左右,它像一个家庭一样,你认识每一个人,团队里始终充斥着活跃的细胞,公司里没有赘肉。一旦公司扩大到几百人的规模,势必要用规范的流程来管理,这样创业公司里那种最原始的激情和灵性就会淡化”。
  创业的不能承受之轻
  大概是1999年夏天,查立正好与美国著名搜索引擎Excite的一位创始人Mark在硅谷办事,那时他正处在从创业者转变为投资者的阶段。有天傍晚他俩路过一家无名小公司的开张聚会,这家公司名为“Google”。派对上一个叫谢尔盖·布林的家伙还塞给他写有电子邮件和电话的纸条,作为搜索引擎中的先驱前辈,查立和Mark当时都觉得搜索早已成为过去,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家后来居上的公司将来会成为搜索的巨头,布林的那张纸条被他“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查立感叹道:这世界上是会发生奇迹的,没有永远的王者,永远会有后来的超越者,创新、专注是生存和发展之道,每一个超越者都要脚踏实地。
  “创了几回业之后,自然会想到投资,包括我后来做投资人,都是一种自然进化的过程。”查立后来这样描述自己的身份转变。其实查立的第一次融资就遇到了很大的挫折。1995年,在经过漫长的等待,无数次的拖延后,查立终于得到了见一个VC的机会,他兴奋地从纽约飞到加州Redwood City,在约好的一个西班牙餐馆里足足等了五六个小时,结果那个投资人打来电话说:“Sorry,我有急事去夏威夷了……”
  如今,在自己的博客里回忆早期创业经历,查立印象最深的有两句话,第一句是:“Take off your pants and we will grill you!”这是VC行业的一个俚语,直译为:“把你的裤子脱了,我们要烧烤你!”意思是“去掉包装实话实说,接受我们的无情质疑”。在一次又一次被无情地拷问之后,一个头发灰白的老VC曾对垂头丧气的查立说了另一句让他记忆深刻的话:“Hey young man, we investors are vulnerable!”意思是“年轻人,投资人是很脆弱的!”这是一个VC的隐喻,每一个去找VC融资的创业者最初都无法理解,“一直到我变成了一个投资人,当上VC之后,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分量是多么地不可承受之轻……”很多年之后,查立感叹。   创业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商业模式想得再好,也不一定能实现其商品价值,有时还有很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外界力量导致创业公司倒闭。查立还清晰地记得一个叫C9的互动媒体服务商(2007年6月被CMMN收购),通过电讯服务向中国的3000多个地面广播电视、有线电视和卫星电视频道提供互动参与性活动。这家公司采用的模式,是以观众电话、短信参与作为收费模式来取代插播广告,做得非常成功。然而好景不长,有关部门随后叫停了此类互动媒体节目。
  “有些时候,投资人并不能控制外部环境的变化,更像是一个服务生或一个创业陪驾者,只能告诉创业者哪里有路牌、哪里有坑、哪里堵车、哪里通畅,但掌握方向盘的还是创业者,创业投资中,投资人必须与创业者保持良好关系,否则一旦打架,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查立感叹道。
  2004年,查立创建的乾龙创投成立,这家前期规模不超过3000万美元的基金并非中国最早、最大或者最著名的,但却是最坚定地只投早期项目的风险基金。
  查立认为,目前中国还非常缺乏诞生Google、Apple、英特尔这样的世界级的伟大公司的土壤,而这正是真正的VC投资的机会。在中国太缺乏有经验的投早期项目的投资人,太多人手里握着钱只是想来鼓捣一下套现走人。而乾龙创投则投资了许多早期的创业团队。比如在移动互联网的电子商务领域,他曾投资一家要做“手机MySpace”的公司Wichina,这个概念让人怦然心动,但却一直无法赢利,2008年春节的大雪却让Wichina意外地找到了市场:南方的打工者因为大雪无法及时赶回家过年,但又要把钱寄回去,Wichina手机客户端有一个功能,开通Wichina业务之后,可以通过手机来实现邮政汇款,非常方便。很多被大雪困在南方的打工者一传十、十传百,纷纷通过这个服务来给家乡的父老兄弟姐妹们过年汇钱,以至于这家奄奄一息的公司一跃成为广东移动的核心增值服务提供商之一,Wichina也因此收入大增有了赢利。“我们以前从来没想到过这家公司的赢利点是在农民工身上,打工仔们养活了这家公司。这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成功是无法预测的,创业公司必须不断试错,应用必须适合中国本土。”查立说。
  “传说中VC(早期创业投资)就是投资10家公司,9家死去,1家大赚,至少我是不相信这样的逻辑。因为VC合伙人都是有深厚行业经验和资源的人。”查立相信,早期的创业公司需要的首先是成功创业者的指点,然后才是钱。
  乾龙创投在媒体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年之后,查立依旧青睐于新媒体投资,尤其是早期投资,因为这里是能够迸发出像“Idea Factory”(创意工厂)所定义的那种企业。
  2008年年初,乾龙创投开始把目光转向人民币基金,因为“这是未来中国创业投资的主流”。而查立也更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价值。“我是一个马路天使,打巷战出来的,大部分创业者遇到的问题我几乎都经历过,我可以提供第一手的经验,来鼓捣年轻人去创业。”
  责任编辑:焦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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