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摘要] 在一定阶段上的社会发展过程中，成本与效益应该保持一种相对合理的关系。社会发展成本可以从广义来理解，它与社会发展代价是两个相通的概念。应该从不同的角度对这种广义成本做出具体的分析，从而达到对社会发展代价的进一步的认识。
[关键词] 社会发展； 成本； 效益； 代价
[中图分类号] F12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1962（2004）07-0014-03
一
成本和效益原本是生产经营领域的基本概念。从一般意义上说，成本是生产经营过程中所投入的人力物力的总和，而效益则是生产经营所取得的最终成果。任何生产经营活动都需要付出一定的成本，以取得相应的效益；成本的大小和效益的好坏，以及成本和效益之间的关系，是生产经营状况的重要体现。而在这里，当我们研究一定阶段上的社会发展过程时，同样会遇到一个成本和效益的关系问题。首先，社会发展是需要付出成本的，没有成本的发展是不可能的。而社会发展的成本应包括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全部投入，如自然资源的消耗、社会财富的花费、社会成员的劳动和努力等，同时也包括社会发展过程中遭遇的各种破坏、损害乃至牺牲，因而应该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其他如经济学上的机会成本概念，也应该应用于社会发展的成本分析，社会发展成本中应该包括机会成本。其次，社会发展是要讲效益的，而社会发展的效益也就是社会在发展中所取得的各种进步，亦即社会文明成果。社会在付出各种发展成本之后，应该取得相应的发展效益，没有效益，实际上也就没有发展。与生产经营领域的情形一样，社会发展的成本与效益也应该保持一种相对合理的关系，要尽可能地将发展成本控制在合理的限度内，力求以较低的成本获取较高的发展效益。如果发展成本过大，而发展的效益不高，那么这一发展过程就是不正常的；而若在付出很大成本之后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成果，相反却造成发展的倒退，那就更是令人遗憾和可悲的了。
谈到社会发展的成本和效益，便涉及到近年来引起不少关注的有关发展代价问题的讨论。围绕这一问题，学者们发表了不同的看法。不少学者主张将社会发展的代价与成本作为相通的概念来把握，认为在最基本的意义上，社会发展的代价也就是社会发展所消耗的成本。但也有的学者主张把代价与成本相对区别开来，认为成本与代价尽管在内容上有其相近的一面，但终归分属不同的理论层次：成本是经济学意义上的概念，而代价则是价值哲学意义上的概念，成本的消耗本身不能算作代价，而成本怎样消耗即消耗的合理与否属于代价问题。持这种观点的学者指出，成本作为一个经济学概念，主要是合算不合算问题，而代价作为一个价值论概念，则主要是讲合理不合理问题，二者有联系，但不能混同。假如把任何成本都算作代价的话，那么，所有的发展都要付出代价了。因而，也就谈不上发展要不要付出代价了。还有的学者则更进一步，强调代价根本不同于成本，它是人类在价值追求的过程中，基于自身社会选择基础上而产生的与人的价值取向相悖的消极结果，包括人们在面临的众多价值目标中，由于选择了优先发展的主导性价值目标，从而导致其他对人或社会仍有益的价值目标被抑制、损害甚至被牺牲；人们所追求的价值目标在发展过程中基于其内在矛盾性和客观制约性、复杂性所产生的对人的消极的副作用；由人的错误、失误所造成的悖离自身价值取向的消极后果等。
对于这些争论意见，笔者认为还是第一种观点比较可取，即应该将社会发展的代价与社会发展的成本作为两个相通的概念来理解。而后两种观点对于社会发展代价的解释未免过于偏狭，充其量可以看作是一种特殊的狭义的理解。但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所说的社会发展的成本，也不应该是狭义的，而应该如上所述是一个广义的概念，这个广义的成本概念本身已经包括了讨论中所提出的各方面因素，即包括从价值论上看属于“合理”的成本，也包括那些被认为“不合理”的成本，同时也包括“与人的价值取向相悖的消极结果”等等。那末，这样一来，是否会导致将不同的因素混同起来，妨碍我们对问题的深入研究呢？否。因为这正是我们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即从不同的角度对这种广义成本做出具体的分析，从而达到对社会发展代价的进一步的认识。
二
从社会发展成本的结构体系来看，应区分各种不同的要素形态。（1）客体性质的成本和主体性质的成本。社会客体是指包括经济、政治、文化等基本领域在内的社会结构体系，凡是在社会发展进程中所涉及的这些方面的投入或损耗，例如各种自然资源的开掘和耗费，各类生产资料、生活资料以及社会活动资料的使用和消耗，各种社会关系体系以及社会秩序的破坏和重建，文化传统的侵蚀和文化成果的流失等等，都属于所谓客体性质的成本；而与社会客体相对应的是作为社会主体的人，凡是在社会发展中涉及到这方面的投入和损耗，例如人的体力和智力的投入、人的肉体和精神上的损害（包括伤亡）、人的各方面利益的损失、人的发展所遇到的阻滞和障碍等等，都属于主体性质的成本。（2）有形的成本和无形的成本。在社会发展的成本中，有些是看得见、摸得着，是有形的，如人力物力的投入、自然资源的消耗等等；但也有一些是看不见、摸不着，是无形的，如对人的精神和心灵的压抑和损伤、对整个社会风气所产生的不良影响等等。（3）绝对的成本和相对的成本。绝对的成本是指社会发展过程中直接投入和消耗掉的成本，而相对的成本则是指人们在做出一种社会发展的抉择的同时所丢失或错过的另外的机会和可能，亦即与经济学上的机会成本相对应的社会成本。除了以上这几种区分，还可以有其他别的角度的分析。而对社会发展成本的结构体系做出这样一些分析，有助于针对各类不同的成本要素的具体性质和特点进行专门的研究，并进而从整体上比较全面地把握社会发展成本的基本状况；据此，可以对社会发展中所付出的各种代价做出相应的比较全面和客观的评价。
从社会发展成本的形成方式来看，也可以区分各种不同的情况：（1）主动付出的成本和被动付出的成本。人们为了推动社会发展，根据对社会发展进程的认识做出决策，有计划地投入一定的人力和物力，进行经济、政治、文化等各种社会活动，这样形成的成本属于主动付出的成本。机会成本的形成有其特殊性，但从人们主动决策的意义上说，它也应属于主动付出的成本一类。而与此同时，还有一些成本则是不顾人们的主观意愿而不得不发生的，如发展进程中产生的某些消极后果，各种破坏和损害，以及不得不做出的牺牲等等；这一类成本属于被动付出的成本。（2）先期发生的成本和后期发生的成本。有一些成本是在社会发展过程中，需要先行付出，然后才能收到效益，如各种资源和人力、物力的投入，包括某些在当时就已发生的损害和牺牲等等。但也有些成本则是事后才会显现出来，如某些决策和活动的消极后果，有时会相隔很长一个时期之后才能逐渐显露出来，在当时并不一定都能意识得到。恩格斯的那段著名的论述所说的其实正是这种情况：“……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都取消了。”[1]因此，所谓社会发展的成本，无疑应该把先期发生的成本和后期发生的成本都包括进来。（3）直接发生的成本和间接发生的成本。为完成社会发展的某一具体任务，有一些成本是直接投入到相应的具体过程中去的；但也有一些成本虽然与这一具体任务没有直接联系，但却是为了保证这一任务的完成创造外围条件，或者是为其预做准备的。社会发展领域的这种直接成本和间接成本的区分，与生产经营领域的区分有相似之处。而以上这些以不同的方式形成的社会发展成本，包括主动付出的成本和被动付出的成本、先期发生的成本和后期发生的成本、直接发生的成本和间接发生的成本等等，都是我们在研究社会发展的代价问题时所应该考虑到的。
在以上各种分析的基础上，我们再来考察社会发展成本的价值意义。从这一角度来说，最主要的便是区分两种不同性质的成本：合理的成本和不合理的成本。所谓合理的成本，是指为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所决定的、必要的和不得不付的各种成本，其中既包括各种资源和人力物力的投入，也包括某些不可避免的损害和消极后果。而所谓不合理的成本，则是这一范围以外的其他并非必要的投入和并非不可避免的损害。这种不合理成本的产生，主要是由于主体方面的失误所造成的。而在某些具体场合，还包括具体主体由于价值取向的偏狭而有意识地做出的对整体价值的否定性选择，亦即法律上所说的故意行为。这种故意行为不能简单地等同于失误，失误并非出于故意，而是由于认识上的偏差、不负责任的态度、决策机制的缺陷等方面的原因造成的。社会发展的合理成本与不合理成本的区分，无疑应该涵盖上面分析过的各种形态的成本，以及以各种不同方式形成的成本；而不论是合理成本还是不合理成本，都应该属于社会发展代价的范畴，虽然这两种代价的意义很不相同。
要正确认识和区分社会发展代价体系中的合理成本和不合理成本，关键在于科学地认识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与人的活动的关系，并由此把握辩证决定论与主体选择论的统一。社会领域与自然领域一样，都存在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这些客观规律决定了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但是历史毕竟是人写的，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只能借助于主体的活动才能实现；在客观规律起决定作用的前提下，人作为主体有着充分的选择空间。由于主体方面的情况不同，他们在各种场合下所做出的具体选择不同，社会发展过程的具体展开情况也就相应地不同。而只有自觉认识和把握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并努力使自己的选择符合客观规律的要求，才能使社会发展过程得以顺利展开，否则便会遭遇这样那样的曲折。所以，人们必须对自己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具体选择负责，不能简单地将社会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统统归结于客观规律或必然性。而在社会发展的成本问题上，正是存在这样一个主体责任问题，主体有责任将社会发展的成本控制在为客观规律所决定的合理的范围内，而防止由于主体的错误选择所造成的不合理的成本。当然，完全做到这一点是不可能的，正像人们对客观规律的认识不可能达到终点一样。但是我们应该尽可能地这样去做，而且经过努力，也无疑可以不断接近理想的目标。
注 释
[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版，
第385页。
（本文作者：中共中央党校教务部主任、教授）
[关键词] 社会发展； 成本； 效益； 代价
[中图分类号] F12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1962（2004）07-0014-03
一
成本和效益原本是生产经营领域的基本概念。从一般意义上说，成本是生产经营过程中所投入的人力物力的总和，而效益则是生产经营所取得的最终成果。任何生产经营活动都需要付出一定的成本，以取得相应的效益；成本的大小和效益的好坏，以及成本和效益之间的关系，是生产经营状况的重要体现。而在这里，当我们研究一定阶段上的社会发展过程时，同样会遇到一个成本和效益的关系问题。首先，社会发展是需要付出成本的，没有成本的发展是不可能的。而社会发展的成本应包括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全部投入，如自然资源的消耗、社会财富的花费、社会成员的劳动和努力等，同时也包括社会发展过程中遭遇的各种破坏、损害乃至牺牲，因而应该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其他如经济学上的机会成本概念，也应该应用于社会发展的成本分析，社会发展成本中应该包括机会成本。其次，社会发展是要讲效益的，而社会发展的效益也就是社会在发展中所取得的各种进步，亦即社会文明成果。社会在付出各种发展成本之后，应该取得相应的发展效益，没有效益，实际上也就没有发展。与生产经营领域的情形一样，社会发展的成本与效益也应该保持一种相对合理的关系，要尽可能地将发展成本控制在合理的限度内，力求以较低的成本获取较高的发展效益。如果发展成本过大，而发展的效益不高，那么这一发展过程就是不正常的；而若在付出很大成本之后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成果，相反却造成发展的倒退，那就更是令人遗憾和可悲的了。
谈到社会发展的成本和效益，便涉及到近年来引起不少关注的有关发展代价问题的讨论。围绕这一问题，学者们发表了不同的看法。不少学者主张将社会发展的代价与成本作为相通的概念来把握，认为在最基本的意义上，社会发展的代价也就是社会发展所消耗的成本。但也有的学者主张把代价与成本相对区别开来，认为成本与代价尽管在内容上有其相近的一面，但终归分属不同的理论层次：成本是经济学意义上的概念，而代价则是价值哲学意义上的概念，成本的消耗本身不能算作代价，而成本怎样消耗即消耗的合理与否属于代价问题。持这种观点的学者指出，成本作为一个经济学概念，主要是合算不合算问题，而代价作为一个价值论概念，则主要是讲合理不合理问题，二者有联系，但不能混同。假如把任何成本都算作代价的话，那么，所有的发展都要付出代价了。因而，也就谈不上发展要不要付出代价了。还有的学者则更进一步，强调代价根本不同于成本，它是人类在价值追求的过程中，基于自身社会选择基础上而产生的与人的价值取向相悖的消极结果，包括人们在面临的众多价值目标中，由于选择了优先发展的主导性价值目标，从而导致其他对人或社会仍有益的价值目标被抑制、损害甚至被牺牲；人们所追求的价值目标在发展过程中基于其内在矛盾性和客观制约性、复杂性所产生的对人的消极的副作用；由人的错误、失误所造成的悖离自身价值取向的消极后果等。
对于这些争论意见，笔者认为还是第一种观点比较可取，即应该将社会发展的代价与社会发展的成本作为两个相通的概念来理解。而后两种观点对于社会发展代价的解释未免过于偏狭，充其量可以看作是一种特殊的狭义的理解。但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所说的社会发展的成本，也不应该是狭义的，而应该如上所述是一个广义的概念，这个广义的成本概念本身已经包括了讨论中所提出的各方面因素，即包括从价值论上看属于“合理”的成本，也包括那些被认为“不合理”的成本，同时也包括“与人的价值取向相悖的消极结果”等等。那末，这样一来，是否会导致将不同的因素混同起来，妨碍我们对问题的深入研究呢？否。因为这正是我们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即从不同的角度对这种广义成本做出具体的分析，从而达到对社会发展代价的进一步的认识。
二
从社会发展成本的结构体系来看，应区分各种不同的要素形态。（1）客体性质的成本和主体性质的成本。社会客体是指包括经济、政治、文化等基本领域在内的社会结构体系，凡是在社会发展进程中所涉及的这些方面的投入或损耗，例如各种自然资源的开掘和耗费，各类生产资料、生活资料以及社会活动资料的使用和消耗，各种社会关系体系以及社会秩序的破坏和重建，文化传统的侵蚀和文化成果的流失等等，都属于所谓客体性质的成本；而与社会客体相对应的是作为社会主体的人，凡是在社会发展中涉及到这方面的投入和损耗，例如人的体力和智力的投入、人的肉体和精神上的损害（包括伤亡）、人的各方面利益的损失、人的发展所遇到的阻滞和障碍等等，都属于主体性质的成本。（2）有形的成本和无形的成本。在社会发展的成本中，有些是看得见、摸得着，是有形的，如人力物力的投入、自然资源的消耗等等；但也有一些是看不见、摸不着，是无形的，如对人的精神和心灵的压抑和损伤、对整个社会风气所产生的不良影响等等。（3）绝对的成本和相对的成本。绝对的成本是指社会发展过程中直接投入和消耗掉的成本，而相对的成本则是指人们在做出一种社会发展的抉择的同时所丢失或错过的另外的机会和可能，亦即与经济学上的机会成本相对应的社会成本。除了以上这几种区分，还可以有其他别的角度的分析。而对社会发展成本的结构体系做出这样一些分析，有助于针对各类不同的成本要素的具体性质和特点进行专门的研究，并进而从整体上比较全面地把握社会发展成本的基本状况；据此，可以对社会发展中所付出的各种代价做出相应的比较全面和客观的评价。
从社会发展成本的形成方式来看，也可以区分各种不同的情况：（1）主动付出的成本和被动付出的成本。人们为了推动社会发展，根据对社会发展进程的认识做出决策，有计划地投入一定的人力和物力，进行经济、政治、文化等各种社会活动，这样形成的成本属于主动付出的成本。机会成本的形成有其特殊性，但从人们主动决策的意义上说，它也应属于主动付出的成本一类。而与此同时，还有一些成本则是不顾人们的主观意愿而不得不发生的，如发展进程中产生的某些消极后果，各种破坏和损害，以及不得不做出的牺牲等等；这一类成本属于被动付出的成本。（2）先期发生的成本和后期发生的成本。有一些成本是在社会发展过程中，需要先行付出，然后才能收到效益，如各种资源和人力、物力的投入，包括某些在当时就已发生的损害和牺牲等等。但也有些成本则是事后才会显现出来，如某些决策和活动的消极后果，有时会相隔很长一个时期之后才能逐渐显露出来，在当时并不一定都能意识得到。恩格斯的那段著名的论述所说的其实正是这种情况：“……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都取消了。”[1]因此，所谓社会发展的成本，无疑应该把先期发生的成本和后期发生的成本都包括进来。（3）直接发生的成本和间接发生的成本。为完成社会发展的某一具体任务，有一些成本是直接投入到相应的具体过程中去的；但也有一些成本虽然与这一具体任务没有直接联系，但却是为了保证这一任务的完成创造外围条件，或者是为其预做准备的。社会发展领域的这种直接成本和间接成本的区分，与生产经营领域的区分有相似之处。而以上这些以不同的方式形成的社会发展成本，包括主动付出的成本和被动付出的成本、先期发生的成本和后期发生的成本、直接发生的成本和间接发生的成本等等，都是我们在研究社会发展的代价问题时所应该考虑到的。
在以上各种分析的基础上，我们再来考察社会发展成本的价值意义。从这一角度来说，最主要的便是区分两种不同性质的成本：合理的成本和不合理的成本。所谓合理的成本，是指为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所决定的、必要的和不得不付的各种成本，其中既包括各种资源和人力物力的投入，也包括某些不可避免的损害和消极后果。而所谓不合理的成本，则是这一范围以外的其他并非必要的投入和并非不可避免的损害。这种不合理成本的产生，主要是由于主体方面的失误所造成的。而在某些具体场合，还包括具体主体由于价值取向的偏狭而有意识地做出的对整体价值的否定性选择，亦即法律上所说的故意行为。这种故意行为不能简单地等同于失误，失误并非出于故意，而是由于认识上的偏差、不负责任的态度、决策机制的缺陷等方面的原因造成的。社会发展的合理成本与不合理成本的区分，无疑应该涵盖上面分析过的各种形态的成本，以及以各种不同方式形成的成本；而不论是合理成本还是不合理成本，都应该属于社会发展代价的范畴，虽然这两种代价的意义很不相同。
要正确认识和区分社会发展代价体系中的合理成本和不合理成本，关键在于科学地认识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与人的活动的关系，并由此把握辩证决定论与主体选择论的统一。社会领域与自然领域一样，都存在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这些客观规律决定了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但是历史毕竟是人写的，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只能借助于主体的活动才能实现；在客观规律起决定作用的前提下，人作为主体有着充分的选择空间。由于主体方面的情况不同，他们在各种场合下所做出的具体选择不同，社会发展过程的具体展开情况也就相应地不同。而只有自觉认识和把握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并努力使自己的选择符合客观规律的要求，才能使社会发展过程得以顺利展开，否则便会遭遇这样那样的曲折。所以，人们必须对自己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具体选择负责，不能简单地将社会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统统归结于客观规律或必然性。而在社会发展的成本问题上，正是存在这样一个主体责任问题，主体有责任将社会发展的成本控制在为客观规律所决定的合理的范围内，而防止由于主体的错误选择所造成的不合理的成本。当然，完全做到这一点是不可能的，正像人们对客观规律的认识不可能达到终点一样。但是我们应该尽可能地这样去做，而且经过努力，也无疑可以不断接近理想的目标。
注 释
[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版，
第385页。
（本文作者：中共中央党校教务部主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