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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麒麟之名始见于《诗经·周南·麟之趾》，自孔子以来，麒麟便与中华民族的民族气质相融合。唐前是我国传统诗歌不断发展并走向成熟的阶段，五言诗、七言诗逐渐走向成熟，在唐前的诗歌作品中，麒麟意象反复出现，并且呈现出独特的象征意义。
关键词：麒麟；诗经；孔子；唐前
麒麟，单称作麟。是我国古代传说中一种备受推崇的瑞兽。《礼记·礼运》记载：“麟凤龙龟，谓之四灵。”[1]（P818）其后麒麟被人们称为“仁兽”。若要追溯它的渊源与文化意义，则要回到《诗经》和孔子的时代。
一、《诗经·麟之趾》——麒麟文化的源头
在中国的文化典籍中，对麒麟最早的记载见于《诗经·周南·麟之趾》。其文如下：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麟之趾》一诗非常简单。郑玄注首句云：“喻今公子亦振振然信厚，与礼相应，有似于麟。”[2]（P59）朱熹在《诗集传》中说：“文王后妃德修于身，而子孙宗族皆化于善，故诗人以‘麟之趾’兴公之子。”[3]（P7）毋庸置疑，这是一篇表达赞美之情的诗篇。全诗分为三章，分别以麟之趾、麟之定、麟之角为喻，对公家一族进行反复赞美。作者反复运用三个“振振”以表达赞美之情，振振：信厚也，指人诚实仁厚。麒麟在这里已经具有人格化的品质特征。同时三次使用“于嗟麟兮”表达赞美的强烈情感，清代崔述在《读风偶识》中说：“此诗措语不多，而赞美之意，溢于言表。”
《麟之趾》作为最早的有关麒麟的文字记载，它奠定麒麟意象的褒奖赞美之意。而且后世多用“麟趾”作为赞美之辞，并且随着时代的变迁不断丰富，出现诸如“麟儿”、“麒麟”等褒扬之词。可以说，在已知的文化典籍内，《诗经·麟之趾》麒麟文化最早的源头。
二、孔子——麒麟文化兴起的关键
孔子与麒麟文化的兴起有很大的关系。文献记载，孔子的出生和逝世都与麒麟有关。《拾遗记》记载：夫子未生时，有麟吐玉书于阙里人家，文云“水精之子，继衰周而素王。”故二龙绕室，五星降庭，征在贤明，知为神异，乃以绣绂系麟角，信宿而麟去。[4]（P70）麒麟的出现预示着孔子的降生，麒麟从赞美世族公子、象征仁厚变成了对圣贤的象征。《孟子·公孙丑》：“麒麟之于走兽，凤凰之于飞鸟，泰山之于丘垤，河海之于行潦，类也。圣人之于民，亦类也。”[5]（P64）麒麟于走兽中是出类拔萃的，正如同孔圣人之于大众。
“西狩获麟”在《春秋》中的记载极为简单：“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史记·孔子世家》记载：“鲁哀公十四年春，狩大野，叔孙氏车子鉏商获兽，以为不祥。仲尼视之曰：‘麟也’。取之。曰：‘河不出图，雒不出书，吾已矣夫！’颜渊死，孔子曰：‘天丧予！’及西狩见麟，曰：‘吾道穷矣！’”[6]（P1942）孔子认为，麒麟出现的时代不是有道之世，没有圣王，礼乐崩坏；麒麟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他的道德之学也做到头了。《春秋》一书也只写到这一年，鲁哀公十六年，孔子去世。麒麟象征王者出现的传说也由此应运而生，后世学者多用麒麟象征王者统治，国泰民安。
麒麟这一意象因孔子又产生不同寻常的意义：麒麟象征圣贤与王者。这一意义的产生应当源于《诗经·麟之趾》中以麒麟比喻仁厚、贤人，从世俗化走向了神圣化。同时孔子对麒麟的赞美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可以说孔子是麒麟这一意象得以丰富并且走向神圣化的起点和推动力。
三、唐前诗歌麒麟意象
唐以前，与“麒麟”有关的诗歌，据统计为五十首，其中三言、四言、五言、杂言均有，虽然数量不多，但其所体现的文化内涵仍然很丰富。关于麒麟意象的情感表达，从以麒麟歌盛世、以麒麟叹时运、以麒麟喻才俊、以麒麟抒抱负四部分进行论述。
（一）以麒麟歌盛世
麒麟是象征国家昌盛的瑞兽，国家兴盛的时代常常伴有麒麟出现，尧舜时期是最早出现麒麟的盛世。孔子《获麟歌》：“唐虞世兮麟凤游。”[8]（P26）文人们常常将麒麟写入诗赋之中，广为传唱。
汉代的琴曲歌辞《霍将军歌》中：四夷既获诸夏康兮，国家安宁乐无央兮。载戢干戈弓矢藏兮，麒麟来臻凤皇翔兮。与天相保永无疆兮，亲亲百年各延长兮。
這首歌辞是霍去病所创作的，霍将军在击退匈奴之际，志得意欢，于是援琴而鼓之。前两句写国家安定，人民生活富足，武器皆收藏不用，接下来两句写麒麟出现，凤凰盘旋，暗示君主有德，天下太平，与前两句相互呼应。最后二句表达一种美好的愿望，愿国家昌盛永保安宁。
此外，魏晋无名氏所做《孟珠八首》其八：“上有明天子，麟凤戏中州。”[8]（P1066）成公绥《正旦大会行礼歌》：“嘉瑞出，灵应彰。麒麟见，凤凰翔。醴泉涌，流中唐。”[8]（P823）皆是以麒麟象征国家昌盛太平。
（二）以麒麟叹时势
唐代以前，华夏民族历经诸多战乱，春秋战国、魏晋南北朝都是分裂割据的时代。春秋末期，孔子悲叹麒麟的出现，孔子曾作《获麟歌》中云：“唐虞世兮麟凤游，今非其时来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麒麟出现，却无圣王在世，孔子对于时势不禁感到心忧。这已经成为一个著名的典故，在后世的诗歌中，文人慨叹时势多会用此典故以抒发情感。
西晋董京在他的《诗两首》其一中写到：“时彼感麟。麟乎麟。胡不遁世以存真。”董京其人，“初与陇西计吏俱至洛阳，被发而行，逍遥吟咏，常宿白社中。时乞於市。後数年遁去。莫知所之”[8]（P600）。结合其经历以及时代背景，不难理解这首诗。诗作于魏晋之交，时代混乱玄虚。董京引用孔子感麟的典故，抒发自己不能融于流俗的志向，实则是对时势动乱、圣王不出这种社会状况的无奈与悲叹。
西晋时期刘琨曾作《重赠卢谌诗》，这是一首悲壮苍凉的述志诗，诗中借用许多典故向友人倾诉了其胸怀大志而无处施展的遗憾与忧愤，其中就有“仲尼悲麟”的典故，诗中写到：“宣尼悲获麟，西狩涕孔丘。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其中深意是在慨叹圣王不生于世，明君难遇。抒发自己对国家风雨飘摇前程未卜命运的眷顾与担忧。 （三）以麒麟喻才俊
在诗歌中，麒麟还用来比喻王侯公子、人才俊杰，这一象征意义源于《诗经·麟之趾》，诗经以麒麟的趾、定、角表达对众公子的赞美之情。由此引申出的“麟趾”也被用来比喻人才俊杰。
西汉贾谊《惜誓》：“彼圣人之神德兮，远浊世而自藏。使麒麟可得羁而系兮，又何以异虖犬羊？”圣人具有超凡的品德，能远离浊世把自己珍藏。假若麒麟被关在笼子里，他和犬羊又有什么不同呢？贾谊写屈原被放逐远离国都来抒发自己被疏离而远去的愤慨，此处以麒麟比圣人，实则是一种自比，面对黑暗的官场斗争，麒麟只能“远浊世而自藏”了。
这些诗中，以麒麟喻人，表现诸才俊的德智之美，显示了高尚的道德情操与远大理想。
（四）以麒麟抒抱负
汉武帝时白麟现与郊薮，因此建麒麟阁，汉宣帝为表扬功臣功绩，画十一位功臣像于其中。自此之后，麒麟阁便成为了功名的象征。历代文人士子们胸怀建功立业的抱负，在他们的文学创作中，大量使用了“麒麟阁”的典故，以抒发自己的雄心壮志。
南朝虞羲的《咏霍将军北伐诗》。诗中描写了霍将军仗节拥旄，肩负国家重托；破敌制胜，慷慨淋漓；功成名就却英年早逝。最后写到：“当今麟阁上，千载有雄名”，振起詩歌情绪，慷慨激昂。此处作者借“麒麟阁”之典故，指出骠骑虽然过早谢世，但是却名雄千古，为后人所敬仰。结合虞羲所处的时代背景，诗人咏霍将军，实则是表达自己愿意为国效命，马革裹尸的壮志豪情。
麒麟意象经过诗人的再创造，在其文化意义的基础之上得以丰富并且呈现出不同的特点。第一，麒麟意象在诗歌中的表达是建立在它的文化意义与历史意义之上的。诗歌中以麒麟喻才俊便是来源于《诗经·麟之趾》对公子仁厚的赞美，如果没有《诗经·麟之趾》和孔子对麒麟意象的影响，这首诗作的面貌恐怕不是这样；第二，麒麟意象在诗歌中的表达充分利用了历史典故。诗人在作品中不只是借用麒麟这一意象的象征意义，还大量使用与麒麟有关的典故，诗人通过对典故的运用能够借此慨叹时势，抒发抱负，这是麒麟的文化意义上所不具有的。
总之，麒麟文化渊源流长，在中华文化的发展过程中，人们赋予麒麟诸多象征意义：仁爱的象征，富贵、地位的象征，国家昌盛的象征，多子、赞子的象征。这诸多象征意义经过诗人的提炼，写入到诗歌之中，既赞美麒麟，又借麒麟抒发内心的情感、抱负。可以说，麒麟文化对中华文化、中华民族气质影响颇深。它和龙、凤一样，深深根植于中华文化的土壤之中，也成为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的一种象征。
参考文献：
[1][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疏.礼记正义.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2][汉]毛亨传，[汉]郑玄笺，[唐]孔颖达注疏.毛诗正义.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3][宋]朱熹集注.诗集传.北京：中华书局，1958.
[4][晋]王嘉.拾遗记.北京：中华书局，1981.
[5]杨伯峻.孟子译注.北京：中华书局，1960.
[6][汉]司马迁撰，[宋]裴骃集解，[唐]司马贞索引，张守节正义.史记.北京：中华书局.1959.
[7][汉]刘向撰，向宗鲁校正.说苑校證.北京：中华书局，1987.
[8]逯欽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北京：中华书局，1983.
[9][宋]范晔撰，[唐]李贤等注.后汉书.北京：中华书局，1965.
[10][后晋]刘昫.旧唐书.北京：中华书局，1975.
作者简介：周辉（1993—），男，山东临沂人，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古代文学。
关键词：麒麟；诗经；孔子；唐前
麒麟，单称作麟。是我国古代传说中一种备受推崇的瑞兽。《礼记·礼运》记载：“麟凤龙龟，谓之四灵。”[1]（P818）其后麒麟被人们称为“仁兽”。若要追溯它的渊源与文化意义，则要回到《诗经》和孔子的时代。
一、《诗经·麟之趾》——麒麟文化的源头
在中国的文化典籍中，对麒麟最早的记载见于《诗经·周南·麟之趾》。其文如下：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麟之趾》一诗非常简单。郑玄注首句云：“喻今公子亦振振然信厚，与礼相应，有似于麟。”[2]（P59）朱熹在《诗集传》中说：“文王后妃德修于身，而子孙宗族皆化于善，故诗人以‘麟之趾’兴公之子。”[3]（P7）毋庸置疑，这是一篇表达赞美之情的诗篇。全诗分为三章，分别以麟之趾、麟之定、麟之角为喻，对公家一族进行反复赞美。作者反复运用三个“振振”以表达赞美之情，振振：信厚也，指人诚实仁厚。麒麟在这里已经具有人格化的品质特征。同时三次使用“于嗟麟兮”表达赞美的强烈情感，清代崔述在《读风偶识》中说：“此诗措语不多，而赞美之意，溢于言表。”
《麟之趾》作为最早的有关麒麟的文字记载，它奠定麒麟意象的褒奖赞美之意。而且后世多用“麟趾”作为赞美之辞，并且随着时代的变迁不断丰富，出现诸如“麟儿”、“麒麟”等褒扬之词。可以说，在已知的文化典籍内，《诗经·麟之趾》麒麟文化最早的源头。
二、孔子——麒麟文化兴起的关键
孔子与麒麟文化的兴起有很大的关系。文献记载，孔子的出生和逝世都与麒麟有关。《拾遗记》记载：夫子未生时，有麟吐玉书于阙里人家，文云“水精之子，继衰周而素王。”故二龙绕室，五星降庭，征在贤明，知为神异，乃以绣绂系麟角，信宿而麟去。[4]（P70）麒麟的出现预示着孔子的降生，麒麟从赞美世族公子、象征仁厚变成了对圣贤的象征。《孟子·公孙丑》：“麒麟之于走兽，凤凰之于飞鸟，泰山之于丘垤，河海之于行潦，类也。圣人之于民，亦类也。”[5]（P64）麒麟于走兽中是出类拔萃的，正如同孔圣人之于大众。
“西狩获麟”在《春秋》中的记载极为简单：“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史记·孔子世家》记载：“鲁哀公十四年春，狩大野，叔孙氏车子鉏商获兽，以为不祥。仲尼视之曰：‘麟也’。取之。曰：‘河不出图，雒不出书，吾已矣夫！’颜渊死，孔子曰：‘天丧予！’及西狩见麟，曰：‘吾道穷矣！’”[6]（P1942）孔子认为，麒麟出现的时代不是有道之世，没有圣王，礼乐崩坏；麒麟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他的道德之学也做到头了。《春秋》一书也只写到这一年，鲁哀公十六年，孔子去世。麒麟象征王者出现的传说也由此应运而生，后世学者多用麒麟象征王者统治，国泰民安。
麒麟这一意象因孔子又产生不同寻常的意义：麒麟象征圣贤与王者。这一意义的产生应当源于《诗经·麟之趾》中以麒麟比喻仁厚、贤人，从世俗化走向了神圣化。同时孔子对麒麟的赞美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可以说孔子是麒麟这一意象得以丰富并且走向神圣化的起点和推动力。
三、唐前诗歌麒麟意象
唐以前，与“麒麟”有关的诗歌，据统计为五十首，其中三言、四言、五言、杂言均有，虽然数量不多，但其所体现的文化内涵仍然很丰富。关于麒麟意象的情感表达，从以麒麟歌盛世、以麒麟叹时运、以麒麟喻才俊、以麒麟抒抱负四部分进行论述。
（一）以麒麟歌盛世
麒麟是象征国家昌盛的瑞兽，国家兴盛的时代常常伴有麒麟出现，尧舜时期是最早出现麒麟的盛世。孔子《获麟歌》：“唐虞世兮麟凤游。”[8]（P26）文人们常常将麒麟写入诗赋之中，广为传唱。
汉代的琴曲歌辞《霍将军歌》中：四夷既获诸夏康兮，国家安宁乐无央兮。载戢干戈弓矢藏兮，麒麟来臻凤皇翔兮。与天相保永无疆兮，亲亲百年各延长兮。
這首歌辞是霍去病所创作的，霍将军在击退匈奴之际，志得意欢，于是援琴而鼓之。前两句写国家安定，人民生活富足，武器皆收藏不用，接下来两句写麒麟出现，凤凰盘旋，暗示君主有德，天下太平，与前两句相互呼应。最后二句表达一种美好的愿望，愿国家昌盛永保安宁。
此外，魏晋无名氏所做《孟珠八首》其八：“上有明天子，麟凤戏中州。”[8]（P1066）成公绥《正旦大会行礼歌》：“嘉瑞出，灵应彰。麒麟见，凤凰翔。醴泉涌，流中唐。”[8]（P823）皆是以麒麟象征国家昌盛太平。
（二）以麒麟叹时势
唐代以前，华夏民族历经诸多战乱，春秋战国、魏晋南北朝都是分裂割据的时代。春秋末期，孔子悲叹麒麟的出现，孔子曾作《获麟歌》中云：“唐虞世兮麟凤游，今非其时来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麒麟出现，却无圣王在世，孔子对于时势不禁感到心忧。这已经成为一个著名的典故，在后世的诗歌中，文人慨叹时势多会用此典故以抒发情感。
西晋董京在他的《诗两首》其一中写到：“时彼感麟。麟乎麟。胡不遁世以存真。”董京其人，“初与陇西计吏俱至洛阳，被发而行，逍遥吟咏，常宿白社中。时乞於市。後数年遁去。莫知所之”[8]（P600）。结合其经历以及时代背景，不难理解这首诗。诗作于魏晋之交，时代混乱玄虚。董京引用孔子感麟的典故，抒发自己不能融于流俗的志向，实则是对时势动乱、圣王不出这种社会状况的无奈与悲叹。
西晋时期刘琨曾作《重赠卢谌诗》，这是一首悲壮苍凉的述志诗，诗中借用许多典故向友人倾诉了其胸怀大志而无处施展的遗憾与忧愤，其中就有“仲尼悲麟”的典故，诗中写到：“宣尼悲获麟，西狩涕孔丘。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其中深意是在慨叹圣王不生于世，明君难遇。抒发自己对国家风雨飘摇前程未卜命运的眷顾与担忧。 （三）以麒麟喻才俊
在诗歌中，麒麟还用来比喻王侯公子、人才俊杰，这一象征意义源于《诗经·麟之趾》，诗经以麒麟的趾、定、角表达对众公子的赞美之情。由此引申出的“麟趾”也被用来比喻人才俊杰。
西汉贾谊《惜誓》：“彼圣人之神德兮，远浊世而自藏。使麒麟可得羁而系兮，又何以异虖犬羊？”圣人具有超凡的品德，能远离浊世把自己珍藏。假若麒麟被关在笼子里，他和犬羊又有什么不同呢？贾谊写屈原被放逐远离国都来抒发自己被疏离而远去的愤慨，此处以麒麟比圣人，实则是一种自比，面对黑暗的官场斗争，麒麟只能“远浊世而自藏”了。
这些诗中，以麒麟喻人，表现诸才俊的德智之美，显示了高尚的道德情操与远大理想。
（四）以麒麟抒抱负
汉武帝时白麟现与郊薮，因此建麒麟阁，汉宣帝为表扬功臣功绩，画十一位功臣像于其中。自此之后，麒麟阁便成为了功名的象征。历代文人士子们胸怀建功立业的抱负，在他们的文学创作中，大量使用了“麒麟阁”的典故，以抒发自己的雄心壮志。
南朝虞羲的《咏霍将军北伐诗》。诗中描写了霍将军仗节拥旄，肩负国家重托；破敌制胜，慷慨淋漓；功成名就却英年早逝。最后写到：“当今麟阁上，千载有雄名”，振起詩歌情绪，慷慨激昂。此处作者借“麒麟阁”之典故，指出骠骑虽然过早谢世，但是却名雄千古，为后人所敬仰。结合虞羲所处的时代背景，诗人咏霍将军，实则是表达自己愿意为国效命，马革裹尸的壮志豪情。
麒麟意象经过诗人的再创造，在其文化意义的基础之上得以丰富并且呈现出不同的特点。第一，麒麟意象在诗歌中的表达是建立在它的文化意义与历史意义之上的。诗歌中以麒麟喻才俊便是来源于《诗经·麟之趾》对公子仁厚的赞美，如果没有《诗经·麟之趾》和孔子对麒麟意象的影响，这首诗作的面貌恐怕不是这样；第二，麒麟意象在诗歌中的表达充分利用了历史典故。诗人在作品中不只是借用麒麟这一意象的象征意义，还大量使用与麒麟有关的典故，诗人通过对典故的运用能够借此慨叹时势，抒发抱负，这是麒麟的文化意义上所不具有的。
总之，麒麟文化渊源流长，在中华文化的发展过程中，人们赋予麒麟诸多象征意义：仁爱的象征，富贵、地位的象征，国家昌盛的象征，多子、赞子的象征。这诸多象征意义经过诗人的提炼，写入到诗歌之中，既赞美麒麟，又借麒麟抒发内心的情感、抱负。可以说，麒麟文化对中华文化、中华民族气质影响颇深。它和龙、凤一样，深深根植于中华文化的土壤之中，也成为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的一种象征。
参考文献：
[1][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疏.礼记正义.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2][汉]毛亨传，[汉]郑玄笺，[唐]孔颖达注疏.毛诗正义.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3][宋]朱熹集注.诗集传.北京：中华书局，1958.
[4][晋]王嘉.拾遗记.北京：中华书局，1981.
[5]杨伯峻.孟子译注.北京：中华书局，1960.
[6][汉]司马迁撰，[宋]裴骃集解，[唐]司马贞索引，张守节正义.史记.北京：中华书局.1959.
[7][汉]刘向撰，向宗鲁校正.说苑校證.北京：中华书局，1987.
[8]逯欽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北京：中华书局，1983.
[9][宋]范晔撰，[唐]李贤等注.后汉书.北京：中华书局，1965.
[10][后晋]刘昫.旧唐书.北京：中华书局，1975.
作者简介：周辉（1993—），男，山东临沂人，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古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