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陈逸飞的油画作品分类与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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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于浙江宁波的陈逸飞,是我国著名的油画家和文化实业家。他1965年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后到上海油画雕塑创作室成了一名专业画家。上世纪80年代旅美后,他不但潜心于中国油画的研究和创作,且在电影、服饰设计等许多方面均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成为举世闻名的艺术家。2014年4月10日是陈逸飞逝世10周年纪念日,本文试图通过浅析其油画作品的分类与特点,以此追忆这位架起中西文化桥梁者的艺术人生。
  “红色题材”系列:
  英雄的浪漫与深刻的反思
  上世纪70年代初,陈逸飞接连完成了《开路先锋》(1971)、《黄河颂》及《红旗颂》(1972)三幅“红色题材”作品。1977年他还创作了现藏于中国军事博物馆的《占领总统府》(又名《蒋家王朝的覆灭》),由此奠定了他在中国美术史上的重要地位。
  虽然《开路先锋》(中国美术馆藏)、《占领总统府》使陈逸飞在全国美展扬名,但这是他与魏景山联手创作的成果,而《红旗颂》虽为独立创作却在完成后20余年没有面世,故《黄河颂》才是将美术界的目光完全聚焦到他身上的经典之作。1972年创作的巨幅宽银幕式油画《黄河颂》(图1,中国嘉德拍品),尺寸为143.5×297厘米。画面为一红军战士站在山巅,笑傲山河。其实画家原构想此画中心人物是一羊倌,后才转变为一战士。这里笔者分析,此调整不仅完美诠释《黄河颂》歌词,而且画面更加贴切歌词本身所表达的意象,使歌词和画面描绘更加叠合。战士“高大全”的形象塑造与描绘,强化了画面中革命英雄主义的含义。而这种“英雄的浪漫”对象调整,又完全符合那个激情年代“两结合”、“三突出”的创作指导思想,而且更深层次表达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思想,给了歌词时代的升华。
  陈逸飞另一件“红色题材”巨作《踱步》,同样赢得了极高的赞誉。创作于1979年、尺寸为186×356厘米的《踱步》(图2,北京保利拍品),作品其实是画家的自画像。画面左侧的木椅富有厚重的历史感,右侧为画家低头沉思的背影,背景则借用了“五四”前后层层叠叠的历史画卷。画家在作品中将自我置身于大量的历史图像前,其构思无疑表明在对历史的深刻反思前提下,与时代精神相对应的人的主体意识的觉醒。
  在《踱步》的创作前后,中国文化思想界正处在反思“十年浩劫”的“伤痕”阶段,文艺界诞生了一批“伤痕”主题的作品。虽然此画没有直接使用“文革”而是借用了“五四”前后的历史图像,但笔者认为此画仍属于“伤痕文学”的分体,只不过是用中国近代历史去琢磨,对中国历史的伤痕在自我的时空中进行反思。《踱步》既是一种个人的反省,也是当时反思文化的一个体现,是一种苦难之后的反思美术。
  随着1979年的改革开放,该作所体现出来的历史反思与思想解放的时代精神,很快也被西方社会所了解,并为陈逸飞迈向国际画坛奠定了最初的基础,成就了他艺术创作思想和人生经历的深刻转折。不久陈逸飞旅美,此作亦成为了中国新时期美术的一个起点和标志,即从反思到走向国际化道路。
  “江南水乡”系列:
  架起中西文化的友谊之桥
  陈逸飞在国外用中国风景,征服了西方主流画廊。随后在上世纪80年代从欧洲直接回国,一头扎进了“江南水乡”系列的油画艺术创作,传世之作有《桥》(1983)、《故乡的回忆》(1984)、《童年嬉戏过的地方》(1984)、《晨曦中的水乡》(1988)等。其中最出彩的精品,让上海的周庄走向了世界。1983年美国石油大王哈默博士为陈逸飞举办了个人画展,1985年他访问北京时,还从陈逸飞作品中精选了一幅周庄双桥的油画,作为礼物赠送给中国最高领导人邓小平,并将原画名《故乡的回忆》改为《双桥》,以此寓意通过此画架起中美友谊之桥。后联合国还专门发行了《双桥》纪念邮票和首日封,双桥从此名扬天下。
  1988年,陈逸飞还创作了《双桥》的同名作(图3,上海朵云轩拍品)。此作与1984年创作的《故乡的回忆》构图相近,意趣相仿,曾经著录于哈默画廊的《CHEN YIFEI》(陈逸飞个人作品集)。该作尺寸为112×106.5厘米,画面展现了江南水乡的冬季宁静旷远的美景。画家通过对景色细腻严谨的描绘,用笔采用“晕涂法”展现色调的过渡推移,恰如其分地表现了江南水乡清秀、朦胧、湿润的特色。全画画面造型修长典雅,虽强调黑白对比,但色彩单纯。尤其是点线面的对比、聚散和穿插,非常富有中国水墨的神韵,有如一幅叹为观止的水墨丹青。同时该作也体现了画家做客他乡后浓郁的乡思情结。
  “西洋乐手”系列:
  西方女性的东方情调
  陈逸飞在“西洋乐手”系列油画中,充分运用西方的绘画技巧,将西方女性融于雍容、端庄、典雅的东方情调之中,并且赋予油画中国的精神。陈逸飞非常热爱音乐,时常聆听贝多芬、巴赫、柴可夫斯基等西方古典音乐,并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就创作“西洋乐手”题材。这些作品大部分都是女乐手在独奏小提琴、钢琴、单簧管、法国号,也有二重奏。如《大提琴手》(1983)、《长笛手》(1987)、《弦乐四重奏》(1986)、《大提琴少女》(1988)、《二重奏》等。
  “西洋乐手”系列作品表现了陈逸飞努力探求绘画与音乐之间内在的联系,反映了他对不同文化的审美观和包容性,以及对美的关注和追求。如尺寸为137×81厘米的《大提琴少女》(图4,上海崇源拍品)。画面为一位少女矗立在大提琴后,看似内容简约,但笔者观后便觉其寓意深刻:画中少女圣洁而美丽,高贵而典雅,散发着宁静平和的气息。在写实主义中少女的容貌、外表与大提琴融合了中西方人物的特点,渗透着中西方文化的冲击,才使得观者恍若迷失在空间的转换之中。而少女身前的大提琴则进一步衬托了少女的美丽与高贵,琴身在柔和的光源映像下更显质感。
  再如尺寸为150×226厘米的《弦乐四重奏》(图5,香港佳士得拍品)。画面描绘了四名西洋女乐手陶醉于音乐世界里,正专注地弹奏小提琴与低音大提琴。此中陈逸飞细致的人物造型充满雕塑感,那高超娴熟的绘画技巧,把西洋女乐手浓密的秀发、嫩白的肌肤、专注的眼神描绘得神形兼备,栩栩如生,令人有伸手触摸的冲动。精密的构图,柔和的线条,营造出作品庄重高贵的气氛,增添了视觉上的和谐感。而熟练的灯光处理将光线在西洋女乐手面孔上聚焦,自然地带出作品表达的重点。此作将中国古典写实的肢体语言与西方现代艺术中的抽象概念,深思熟虑地完美融合在了一起,不仅画得写实,更具有深度的内涵。   “古典诗词”系列:
  西方视点技法反观中国传统文化
  陈逸飞的“古典诗词”系列油画,多为上世纪90年代他旅美归来后创作,作品极富广泛的国际视野。该系列作品多出自中国古典诗词中的典雅意象,气息或古朴典雅,或落寞凄美,或清幽朦胧,使得诗化的题目与诗意的画面相得益彰。画家从西方视点反观中国传统文化,将西方古典写实画风推向了极致。而画家轻车驾熟的西方画技,又将胭脂粉味的东方美人刻画得唯美惟肖。如代表作《浔阳遗韵》、《西厢待月》(1994)、《恋歌》(1995)等,画面中那倩影依依、可怜可爱的民国少妇,无一不充溢着温馨的把玩情调,表现出浓郁的东方韵致和情调。
  “古典诗词”系列作品中,最出名的当是创作于1991年,尺寸为129.6×149.8厘米的《浔阳遗韵》(图6,中国嘉德拍品)。此作颇得古诗《春江花月夜》的神韵,画面为深沉的夜色中,三名年轻美貌、浓妆艳抹的江南女子,一身锦绣,琵琶女子凝神拨弄琴弦;吹箫女子妩媚动人,低首静气吹响了长箫;执扇女子怀抱春梦,满蕴温柔地微带情愁,以一柄轻罗小扇端坐亮相,仿佛被悠扬的古琵琶曲《春江花月夜》所深深吸引。在笔者看来,《浔阳遗韵》构图奇美,用光自然,古装女子清丽动人,柔靡典雅。虽然古韵悠悠与现代面孔交相辉映,但画作却因情韵的古雅使之新而不浮,表现了华夏文化的遗风和文化印象的再现。
  “海上旧梦”系列:
  强烈的怀旧与浪漫的写实
  从上世纪80年代留美起,陈逸飞就非常倾心于“古典仕女”题材的创作。其画笔下的古典仕女经他点染或抱琴凝神,或顾影自怜,或慵懒闲适,或落寞凄美。1984年美国《艺术新闻》曾评价他是“一个浪漫的写实主义者,作品流露出强烈的怀旧气息,弥漫其中的沉寂氛围尤其动人”。上世纪90年代陈逸飞回国后,即以旧上海闺楼、街巷中的女子为对象,创作了“海上旧梦”系列油画。其代表作有《玉堂春暖》(1993)、《上海滩》(1998)、《艺术家与众美女》(1999)等,其“古典仕女”题材的创作从此也得到了延续和发展。
  不同于此前“古典仕女”蓝色为主的清冷基调,以及写实主义的照相技法,笔者发现“海上旧梦”系列油画大都通过颜料的叠加、晕染和混合,画面弥漫着旧上海喧杂、温湿的气息,呈现出旧上海的市井以及类似印象派绘画的朦胧,使得画家笔下的女子显得更耐人寻味。如1998年作、尺寸为120×100厘米的《海上旧梦》(图7,北京保利拍品)。那艳丽而神秘、着一袭华贵旗袍的女人,就像梦的象征符号一样飘然,似那年代高贵、典雅、美艳的旧上海化身,牵引着我们走过昔日上海的早晨。
  “西藏民俗”系列:
  雪域高原的豪爽风情
  陈逸飞粗犷豪放、尺幅巨大的“西藏民俗”系列作品,与他之前创作的柔美恬静风格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现代感十足。1988年他初游西藏后,曾经为雪域高原的苍茫而倾倒,为粗犷豪爽的风情而感慨,觉得藏族是最入画的民族,与神秘的西藏产生了极大的共鸣。他生前曾经连续8年进藏,1994年创作了《山地风》后,1995年又创作了《父与子》、《藏族人家》、《龙眼》等“西藏民俗”系列油画。他用他那神来之笔演绎着古朴的西藏故事,由此唤起了西方世界对神秘东方的无比向往。
  尺寸为188×255厘米的《山地风》(图8,中国嘉德拍品),是陈逸飞的“西藏民俗”系列扛鼎之作,描绘了山地的秉性、大风的气质、生活的激情和精神的高亢。作品大胆地运用了镜头的方式处理画面:人物长袖、宽腰,大襟的藏服迎风飘动,流露了强烈的雪域风情,使得画面静谧而深沉。人物没有设特定的动作和语言,直接出现于观者的视线之中,仿佛是电影中的画面定格。同时笔者还发现在人物造型上陈逸飞摒弃了对人物的美化,如实表现了人物黝黑、粗糙和苍老的面容,笔触雄健而具动感。画面意境深远,气魄浑厚,暮色笼罩下迎着高原寒冷的山风徒步行走的藏民,静穆神秘而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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