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木河畔探秘古老捕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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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塔里木河畔,传统的捕鱼世家已过百年。百年之后,捕鱼家族的后裔们向人们讲述着那段历史。
  
  隆冬时节,塔里木河被白皑皑的冰雪覆盖着,两岸的胡杨林随着弯弯曲曲的河道向远处延伸,不时有野鸭、水鸟在河面低空盘旋。
  地处塔里木河畔的沙雅县英买力镇阿其墩村是沙雅县有名的渔村,渔村里居住着传统捕鱼世家——阿尔米也家族。过去村里有很多人靠捕鱼为生,现在捕鱼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们来到阿其墩村依明·阿尔米也的家里。
  在依明·阿尔米也家的院子里,我们看到在两根木桩之间紧绷着一根20多米长的尼龙绳,绳子上挂满了鱼网,四条大小不同的木船摆在木桩边上。
  “依明·阿尔米也家过去祖祖辈辈靠捕鱼为生,不过,他们兄弟四个现在除了下河捕鱼外,还种了地,养了牛羊,日子过得很好。”沙雅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办公室主任克然木·卡生木说。
  坐在木船边,今年已经78岁高龄的依明·阿尔米也向我们讲述了他们家族捕鱼的历史。
  
  壮观的捕鱼场面
  
  “我和哥哥依米提·阿尔米也以及两个弟弟是我们家族的第六代传人。二百多年来,我们祖祖辈辈以捕鱼为生……”
  依明·阿尔米也说,一百多年前,他们家族有一位渔民叫艾力·纳斯尔,他的父亲和祖父都以捕鱼为生。艾力·纳斯尔不但会捕鱼,他还爱好医学,一心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家庭的生活条件。成家后,艾力·纳斯尔前往巴基斯坦和印度学习了医学知识,并将自己所学的知识传授给了儿子艾力·阿吉。
  艾力·阿吉一边以捕鱼为生,一边研究鱼的药用价值。经过苦心研究,他终于发现了鱼油可以治疗中风,鱼干可以治疗糖尿病,鱼汤可以治疗肠胃病,鱼肺可以治疗呼吸道疾病等等。于是,艾力·阿吉就经常外出给人看病,在阿克苏及和田一带享有盛名。
  依明·阿尔米也说,如今,他们家族利用塔里木河形成的十几个湖泊,从事捕鱼工作。每年一到夏天和秋天,他们家族的一百多人就会划着四十多条船,在8.5万亩的结然里克水库捕鱼,平均一天可以捕获三百多公斤鱼。
  “捕鱼时的场面一定很壮观吧。”记者问道。
  “那当然!”谈到捕鱼,依明·阿尔米也眼睛亮了,他捋了捋雪白的胡子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爷爷和爸爸在塔里木河里捕鱼。那时候,河里的鱼很多,一个人一天最多可以捕到一千五百多公斤的鱼。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一到夏天,他们兄弟四人一人划着一条小船在塔里木河流域的湖泊里为生产队捕鱼。由于鱼多,他们几乎每天都可以捕获一千多公斤的鱼。
  依明·阿尔米也说,有一次,他在草丛中发现了一条特别大的鱼,就投出鱼叉叉住了那条鱼,为了不让叉住的鱼跑掉,他赶紧招呼一同捕鱼的人过来,大家跳进水里,用绳子绑住大鱼,再拖到河边,一称竟然有二十多公斤重。为此,公社和生产队的领导还表扬了他们,给他们奖励了二十多公斤粮食。
  “我们家族的人曾经去过伊犁、巴音布鲁克、和田、喀什等地的河流中捕过鱼。”依明·阿尔米也自豪地说。捕鱼不但使他们家族过上了富足的日子,而且,他们家族中每个捕鱼的人身体都很好,寿命都很长。现在他有这样的好身体,仍然得益于常年的捕鱼生活
  
  丰富的鱼类品种
  
  据克然木·卡生木介绍,沙雅人自古就有结网捕捞的习惯,从塔里木河支流渭干河畔的克孜尔千佛洞壁画中就可证明渔业的历史久远。
  沙雅塔里木河南端主要盛产大头鱼、黑头鱼、鲫鱼、红尾鱼、剑鱼、扁鱼、草鱼、骨头鱼、新疆鱼等30多个品种的鱼类。特别是闻名遐迩的大头鱼是该流域特有的鱼类。
  大头鱼,学名扁吻鱼,又称虎鱼。该鱼体肥个大,一般长约80厘米,重10多公斤,是世界现有裂腹鱼中的珍稀物种,是我国特有的鱼类,据有关资料表明,大头鱼在世界的分布仅存在于塔里木水系,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和学术研究价值。
  
  古老的捕鱼方法
  
  “沙雅渔民捕鱼有‘三不捕捞’的习俗。”依明·阿尔米也说,第一是鱼类短于13厘米的不捕捞,即使捕获也立即放生;第二是在四月到六月鱼类繁殖期不捕捞,即使在其它时间捕获有卵的鱼也会立即放生;第三是不敬不捕。捕捞前一定要净洗全身,虔诚祈祷。祈祷仪式之后,由最有威望的人率领,先抬右脚登船,然后开始捕鱼。
  依明·阿尔米也说,捕鱼的工具比较简单,主要有独木船、木排、槽子船、革囊、双桨、单桨、杆子。独木船的制作方法是,找到一棵粗壮的胡杨树,然后把整个树掏空,再放入水中泡一个月,再晒干,然后就可以用了。
  一般情况下,大独木船长达六米以上,宽两米,小独木船长约五米左右,宽仅一米。捕鱼用的网有拦式网、拉式网、花式网、捞子网等。
  捕鱼前每条船上都带有棉线、大针、麻绳和漂具,同时还要带上刮刀、割刀、锅、串子、盐巴等加工工具。炖鱼前,先将鱼剖腹洗净,然后把鱼切成段,但要保留鱼头,最后用河水清炖,不放任何作料。另外一种做法是:用一端削尖的红柳枝将鱼串上,再放在用胡杨木头烧的炭火中烤制,之后撒点盐就可以食用了。
  更为独特的是当地居民用加工后的鱼脊骨串成链子,戴在小孩的脖子上。
  
  让传统渔业代代相传
  
  “沙雅传统捕鱼是当地的民俗,向人们展示了地域性文化的特色。”克然木·卡生木说。
  然而,令人忧虑的是,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起,由于生态环境的不断恶化,沙雅境内的塔里木河水流量逐年减少,从而造成鱼类繁衍生存的水源面积不断缩小,鱼类品种和数量也在大幅度减少,捕鱼的人也越来越少,传统捕鱼方式面临失传。
  对此,沙雅县在国家投资107亿元的情况下,提出使塔里木河流域生态环境保护与建设取得突破性进展的计划,对断流的地方采取应急输水的同时,加强对塔里木河两岸胡杨的保护,协调生态用水与社会经济用水之间的矛盾,确保鱼群的繁殖。禁止过度捕捞,扩建鱼种生产基地,采取有效措施,积极做好塔里木河鱼类繁殖区的保护和管理工作。
  在此基础上,沙雅县将在五年内建立健全水资源、动物资源、草资源、旅游资源、自然资源保护监督机制,举办传统渔业文化遗产保护成果展,举办传统渔业文化艺术节,把沙雅渔民集中居住的村命名为“传统渔夫”之村,并以传统渔业为主开展旅游活动,使沙雅传统渔业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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