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农业科技投入的国际潮流与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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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现代农业中,加大科技投入是提高农业产出的最有效手段。世界上农业发达国家皆高度重视农业科技投入,但因历史背景、实际情况各异,不同国家建立了不同的农业科技投入体系。

可归类为两种


  首先,以市场为主导的多元化模式。
  随着农业科技创新速度的加快及创新领域的增长,市场力量在农业科技投入中的重要性日益凸显。长期以来,西方国家一直非常注重市场力量的投入,大力推动农业科研体制的市场化改革,充分挖掘社会力量,通过社会力量解决农业科技创新资金不足的问题,构建起以市场为主导的多元化投入模式。其中,美国、德国、英国等国家的农业科技投入皆为上述模式,企业对农业科技的投入主要包括从自有资金中提取,或接受其他企业委托的资金,以及高校、科研院所等单位接受企业委托获得的资金。
2018年9月23日是第一届“中国农民丰收节”,此前一天,全国多地举行了丰富多彩的庆祝活动。

  美国是世界第一农业强国,在农业科技投入方面一直奉行市场至上的原则。美国的农业科研体系主要由联邦农业部所属科研机构、各州农业科研机构,以及私人企业、州立大学所属农业科研机构等三部分组成,是典型的产学研相结合的农业科技创新模式。农业科技经费来源有多种渠道,其中企业是农业科技创新的主体和主导性力量,这极大地促进了农业技术转化与应用。早在1995年,美国企业在农业科技创新中的投入就已接近60%,近些年来企业在农业科技创新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
  德国是欧盟最大的农产品生产国之一,其农业居世界先进水平,有着完善的科研体系及雄厚的科研实力,形成了信息化生态型农业科技发展模式。德国农业的科研经费历来充足,但国家对农业科技的投入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仍逐年加大。德国的农业科技投入模式与美国相似,企业始终处于创新主体的地位,投入规模一直比较大。
  英国是政府引导型农业科技创新模式,在现代化农业发展的各个阶段政府引导都起到了不容忽视的作用。早在2004年,英国政府就建立了农业科技质量保障体系,其中做法之一就是“明确农业科研投入坚持公开透明的原则,接受社会各界监督”,既有政府、企业、高校(英国国家创新系统中三个主要的行为主体)方面的投入,也有信托基金、慈善机构及海外收入等方面的投入。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政府对农业科技的直接投入逐步下降,企业是农业科技经费的来源主体和执行主体。
  其次,以政府为主导的多元化模式。
  农业科技总体上具有公共品的特性,并且农业科技的供给存在“市场失灵”,而市场失灵的领域正是政府发挥作用的领域,因此农业科技投入会在更大程度上依赖于政府的非市场机制作用。中国是该类模式的典型代表,政府的财政资金是农业科技投入的最大来源,但同时也重视调动企业、个人等社会力量投入农业科技,加强市场力量对农业科技的支持。我国农业科技投入呈现出很强的阶段性特征,自2005年至今农业科技投入年均增长速度达到了15.5%。进入新世纪以来,我国政府在农业科技领域的投入规模不断扩大,对农业科技投入从1995年的22.6亿元增长到2016年的87.85亿元,政府资金在农业科技资金中的比例由1995年的53.7%上升至2016年的89.28%,政府在农业科技投入中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印度的农业科技经费主要来源于中央政府、邦政府的财政预算。在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前,印度农业科技投入中政府占86%左右(中央政府、邦政府分别占76%、10%左右)。在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以私营部门为代表的社会力量在农业科技投入中的比重显著提升。

四个新趋势


  新时代,国际农业科技投入展现出四个新趋势,开启了农业科技投入的新思路。
  第一, 农业科技投入具有明确的市场化导向。欧美等国家的农业科技投入,是一种以市场为导向“自下而上”的投入模式,也是典型的以需求为导向的投入模式,而我国农业科技投入则是典型的在政府主导下的“自上而下”模式。与其它经济活动相比,农业科技投入具有投入大但投入产出效率低等特点,单纯依靠政府的财政投入很难满足农业科技发展的需要,而市场化则是解决农业科技投入资金缺口的最有效途径。在过去五年内,各路资本对农业科技投入的热情显著增长,基金公司等不断推出农业科技投入大手笔,包括资本公司、专业投资机构和家族理财室等,纷纷利用资本高效地进行农业科技投入和开发,加速推动了农业科技创新速度。
  第二,农业企业科研投入发挥的作用日益显著。近年来,世界各国都在加速孵化、培育或者引进竞争力较强的农业龙头企业,在此大潮下一批规模大、带动力强的农业龙头企业不断涌现,在农业科技创新投入方面发挥了良好的引领作用。农业企业在农业科技创新方面的投入,其产出效果更明显。农业企业成为科技创新主体是有着内在必然性的,进入新世纪以来各国大型农业企业都得到了长足发展,同时有效农民组织不断建立,这些都为农业企业在农业科研中的有效投入奠定了基础。从诸多案例中也可以看出,大型农业企业是农业科技投入的重要经费来源、执行主体。总之,企业成为整个社会科技创新的主体是大势所趋。
  第三,农业科技投入离不开政府宏观政策和支持。从国际经验看,无论何种农业科技投入模式,政府的作用都是不容忽视的,政府的宏观政策和扶持是各国农业科技创新的基础和保障。政府通过财政、金融、税收等宏观政策来引领农业科技投入,助推农业科技发展,尤其是在农业科技推广中占绝对的主导地位。目前,发达国家在农业科技投入方面都有完善的政策体系。政府在农业科技领域的直接投入以及间接的扶持政策,与社会对农业科技的投入形成了良好的互补,既发挥了表率作用,夯实了基础;又发挥了引领作用,为社会力量投入农业科技扫除了障碍。

对中国的启示


  首先,继续推行政府主导,合理规划政府与市场分工。尽管发达国家开展农业科技创新的经验表明,市场力量在农业科技领域的投入比单纯的政府财政投入更高效,然而,要考虑国情差异来优化我国的农业科技投入体系,未来我国农业科技投入仍要继续坚持以政府为主导的投入体系,坚持政府统筹规划。不过,要重视市场力量,充分激发和调动市场参与农业科技投入的积极性,合理规划政府与市场的分工,优化政府与市场在农业科技投入中的比例。对于那些市场开放程度高、市场需求大且经济效益好的领域,优先引领市场投入;对于那些基础性作用明显、知识产权不易得到保护、技术难以物化但社会效益好的项目,优先保障政府投入。
  其次,增加投入,吸引投资,形成多元化的投入機制。我国在农业科技方面的投入资金来源渠道单一,缺口较大。目前,我国农业开发强度(农业研发投资占农业GDP的比例)仍不足世界粮农组织确定的农业研发强度适当标准,更是远低于发达国家水平,远不能满足需要。鉴于政府在我国农业科技投入中的主导地位,各级政府要采取更多的政策和措施加大投入力度,优先保证政府财经预算在农业科技领域的投入,使农业科技投入与GDP增长的弹性系数基本持平。同时,要重视开发社会上的资金来源渠道,建立多形式、多元化的资金筹集机制,拓宽农业科技的投入渠道。
  再次,发挥涉农企业在农业科技创新投入中的作用。近些年来,我国涉农企业在农业研发方面的投入比例有所增加,但投入仍严重不足,创新产出水平不高。要制定相应的财政、金融扶持政策,充分发挥涉农企业在我国农业科技创新中的作用,增加对农业科研的投入力度,提高涉农企业的科技创新能力。
  最后,确定农业科技的投入重点,提高资金使用效率。目前,我国农业科技领域的投入不足与资金使用上的低效并存。而发达国家的经验表明,在做好农业科技投入开源的同时,也要科学合理地节流,建立资金高效的运作机制。在农业科技投入的项目选择上,要因地制宜而不是“随大流”,要根据地方农业发展战略和功能需求确定重点投资项目,集中资金统筹协调办大事;同时,要深化农业科研体制改革,克服体制性障碍,健全合理的资金使用监督机制,提高资金使用效率。
  (作者单位:四川大学经济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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