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砺锋,陋巷里的诗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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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砺锋 1949年生于江苏无锡,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1979年考取南京大学中文系研究生,师从程千帆教授,专攻中国古代文学。曾任央视《百家讲坛》主讲嘉宾。著有《浮生琐忆》《江西诗派研究》《杜甫评传》《嘈嘈切切错杂弹》《莫砺锋讲唐诗课》等。

  1949年生于江苏无锡,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1979年考取南京大学中文系研究生,师从程千帆教授,专攻中国古代文学。曾任央视《百家讲坛》主讲嘉宾。著有《浮生琐忆》《江西诗派研究》《杜甫评传》《嘈嘈切切错杂弹》《莫砺锋讲唐诗课》等。
  往年此时,莫砺锋常会和老伴出门散步,到近在咫尺的梅花山走走。如今疫情袭来,他只能偶尔去门口取快递时顺便望一望远处的山峰,便赶紧逃回家自我封闭。家中有藏书,且有许多平日想读而未能读的“闲书”,“但持卷在手,却静不下心来读”。更多的时候,他要么和老伴讨论当日公布的各地疫情,要么打开电视找个“灾难片”来看,心绪不宁。
  长年累月研习古代文学,使得莫砺锋总会不自觉地将日常生活与古时相连。这种闭门不出的生活,让他想起一个典故——袁安卧雪。《后汉书·袁安传》的注中引《汝南先贤传》记载:有一年冬天,大雪连降多日,地上积雪深厚,封门堵路。洛阳令外出巡视灾情。见家家户户都扫雪开路,出门谋食。来到客居洛阳的袁安门前,却见大雪封门,无路可通。洛阳令以为袁安已冻饿而死,便命人凿冰除雪,破门而入。但见袁安僵卧于床,气息奄奄。洛阳令扶起袁安,问他为何不出门求食,袁安答道:“大雪天人人皆饥寒,我不应该再去打扰别人!”洛阳令嘉许其品德,举为廉孝,袁安从此踏上仕途,成为东汉前期德高望重的名臣。年輕时初读这则故事,莫砺锋总觉得袁安僵卧不出的举止甚为消极,不足效法。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有时候貌似消极无为的举动也有其积极意义。
  作为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莫砺锋本学期要开一门博士生课程,但当下无法开课,他又不愿网络授课,只得等待。不过,他也不完全闲着,最近写了一篇《苏东坡与公共卫生》的文章,讲述东坡在杭州担任知州时遇上流行性疾病,命人在街头为民众熬汤药、建医院的故事。
研习古代文学40多年,莫砺锋的作品大都与唐诗宋词有关。图为他的作品《莫砺锋讲唐诗课》《莫砺锋诗话》《漫话东坡》。

  同时,他还参与江苏省举办的“名家名师陪你阅读”活动。“读李白、杜甫、苏东坡、辛弃疾……看看他们是如何度过人生的艰难困苦,体会他们面对艰难困苦时的洒脱和尊严,从他们的诗词作品中汲取丰盈的精神力量。”莫砺锋说。

为唐诗写一份导游词


  莫砺锋在南京大学常年教授古代文学史、唐宋文学、杜诗研究,著书也大都与之相关。他最近一部与读者见面的作品是《莫砺锋讲唐诗课》——因《中国诗词大会》第五季的热播,这本书也成了近期的热门读物。
  “唐诗是一座气象万千的深山,我只是一个站在山口向游客指点进山路径的导游。这本《莫砺锋讲唐诗课》是我关于唐诗的一份新的导游词。”莫砺锋对《环球人物》记者说。之所以取名“讲唐诗课”,是为了“展示与老师程千帆《唐诗课》的渊源,并表示对先生的感激和怀念”。
  程千帆是古代文史学家,尤其在唐宋文学领域的研究成果,更是为学界所公认。莫砺锋1979年考入南京大学,跟着他研究唐宋文学,“自1979年以后,我成天钻故纸堆,将灵魂安顿在杜甫、苏轼所属的唐宋时代”。在莫砺锋看来,先生的《唐诗课》在方法论上有一种启发意义——用新的视角探讨老问题。比如《春江花月夜》,程千帆提出一个问题:这么好的一首唐诗名篇,为何自初唐问世以来一直到明代,没有人评价过它?没有进入过任何选本?
  “他引发讨论和思考,但并不告诉你一个确凿无疑的结论。相比起来,我的唐诗课只算得上对初读唐诗者略尽引导入门之责。”在《莫砺锋讲唐诗课》一书中,莫砺锋洋洋洒洒讲了40课,评说李白、杜甫、白居易,细读《春江花月夜》,讲杜甫与高适之间生死相隔的唱酬名篇,探讨《唐诗三百首》中有没有宋诗。其中有些标题看起来很新奇,但实则均为平实的考证,并据此做出“带有个人情感”的价值评判。
1980年,莫砺锋(右)与老师程千帆先生在南京。

  他讲白居易的多情。早年间,白居易曾爱上一位名叫湘灵的姑娘,因门第不同,两人未能成婚。后来,白居易的诗中多次出现湘灵的身影,如《寄湘灵》《冬至夜怀湘灵》等。最动人的莫过于《感情》一诗,他写“中庭晒服玩,忽见故乡履。昔赠我者谁?东邻婵娟子……”白居易人到中年,晾晒衣服时偶然看到一双旧鞋,想到两人劳燕分飞,情难自已。正是这样一个“多于情者”,后来写出了传诵千古的《长恨歌》和《琵琶行》。
  他读李白的《远离别》,论证其是借古代传说讥刺当代时事,即唐玄宗天宝末年权归臣下、朝政昏乱,并由此得出“诗人是时代的晴雨表”;读李贺的《金铜仙人辞汉歌》,探析铜人流泪的背后,既有诗人对历史沧桑的喟叹、朝代更迭的悲慨,也有对生命短促的焦虑;读韩偓(音同握)的《惜花诗》,作者句句惜花,悲不自胜,是情深意长的“一首唐王朝的挽歌”。
  在唐诗的故纸堆里钻研40多年,读遍56700多首唐诗,莫砺锋得出结论:“唐诗是诗歌中的诗歌”。“说到底,读诗的终极目标就是读人,倾听他们的心声,感受他们的脉搏,就能接受人格方面的熏陶和感染。”莫砺锋说,这个过程就像杜甫所描写的成都郊外的那场春雨一样,“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韩愈有一首七言绝句:“漠漠轻阴晚自开,青天白日映楼台。曲江水满花千树,有底忙时不肯来。”写这首诗时,韩愈正在长安做官。春日的一天,他约张籍、白居易二人到长安南郊的曲江池去游春。结果张籍前来赴约,白居易却没有来。于是韩愈写信质问他:你有什么事在忙,怎么不来欣赏如此美丽的春光?“其实关键不在忙不忙,而是能否珍惜这样的机会。如果把每一个有意味的片断都轻易放过去,整个人生就变成毫无意义的一堆碎片。”莫砺锋说。
  在这本书中,莫砺锋还回答了那个千百年来始终颇具争议性的问题:谁是唐代最伟大的诗人?
  “如果只给我一张选票,我首选杜甫。才华横溢的李白固然可敬,可他常常‘驾鸿凌紫冥’,在云端‘俯视洛阳川’,毕竟与我相去甚远。杜甫却时时在我身边,而且是以‘蹇驴破帽’的潦倒模样混杂在我辈中间。”莫砺锋说。

往故纸堆的深处钻


  莫砺锋的父亲喜欢读诗、写诗,家中收藏了一本《唐诗三百首》。父亲能背《长恨歌》和《琵琶行》,并且引以为傲。后来,莫砺锋和小妹不服,也加入到背诗的行列,每每有一人起了头,三人就抢着背。
  受父亲影响,莫砺锋打小就爱上了文学。那时家里一贫如洗,父亲硬是从牙缝里省下钱,买来《红楼梦》和《儒林外史》,莫砺锋就把两本大部头拿来读,一遍又一遍,直到滚瓜烂熟。念完初中,他考入苏州高级中学,刚一入校就将目标定为清华大学。那时他的理想是科学,文学只是爱好。课外时间,他常到图书馆觅书,也读了不少与古代文学有关的,甚至还读了一本王力写的《诗词格律十讲》,掌握了“平平仄仄”的规律。
  时代弄人,青春年华的莫砺锋没有走入清华园,而是到苏州太仓插队,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单调,心情苦闷。农闲时分,不少知青或下棋打牌,或抽烟喝酒,他却待在角落里,捧着书读,将手头的几十本书翻来覆去地读。读了上千首古典诗词和几百篇古文,“寻求精神上的安慰”。
  少年时,李白、杜甫在他心中是并立的两座高山,而就在那一时期,天平开始倾斜。转折发生在1973年的深秋,他正在地里割稻子,一阵狂风从天而降,刮破了他住了5年的茅屋。他奔回屋里一看,狂风竟然“卷我屋上全部茅”,屋顶上只剩梁、椽。生产队长赶来察看一番,答应等稻子割完就帮他重铺屋顶,让他先在破屋子里坚持几天。当天夜里,他缩在被窝里仰望着满天星斗,寒气逼人,难以入睡。当时,村子还没通电,定量供应的煤油早已被他用完,四周漆黑一片。忽然,一个温和、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我顿时热泪盈眶,杜甫关心天下苍生的伟大情怀穿透时空来到了我身边。从那时起,杜甫在我心中的分量超过了李白。”莫砺锋回忆说。他热衷于读古人的作品,有点像孟子所说的“尚友”古人,“觉得他们并不遥远,我并不孤独,因为他们也有与我类似的遭遇,同样的感受。”当时的莫砺锋没有想到,年轻时读书所获得的那份共鸣与感动,之后影响着他求学和做学问。
  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莫砺锋考入安徽大学。读到第三个学期,“因为想把每月18元的助学金变成35元”,他跟着几个同学提前报考研究生,最后竟考上南京大学,师从程千帆,攻读古代文学。他清楚地记得1979年9月15日清晨,他乘火车离开合肥。下午3时许,火车驶过南京长江大桥。他从车窗往外看,细雨蒙蒙,江面上有几点帆影隐现在雨雾之中。30岁的他行囊空空,腹中也空空,在火车的隆隆声中口占一绝:霏霏江雨散轻丝,帆影依稀客乱思。负笈宁辞千里远?求师已觉十年迟。
  自此,莫砺锋开始往故纸堆的深处钻,慢慢蹚出一条自己的学问之路。
  入了师门,莫砺锋才发现自己和先生的经历惊人的相似:两人原本都想学理工专业,最终阴差阳错学了古代文学;两人都因时局原因下乡锻炼,最终收获了许多农业知识。有一次,莫砺锋陪先生在南京玄武湖边散步,先生指着一块草地说“这够五头牛吃一天”,他暗自点头,心想老师也很有经验。
  程千帆带学生,有点像“老艺人带学徒,手把手地教”,主要方式是到他家去座谈,每两周一次,每次半天,雷打不动。“在讲课和讨论的过程中,我们固然常有经过点拨顿开茅塞之感,先生也偶有‘起予者商也’之叹。渐渐地,海阔天空的漫谈变成了集中的话题,若有所悟的感受变成了明晰的语言。”莫砺锋说。现在他的脑海里还常常出现一个画面:满头白发的先生站在讲台上,精神矍铄、妙语连珠。
  硕士毕业后,莫砺锋又继续跟着程先生读博士。他是新中国第一个文学博士,先生也没经验,当时还曾问莫砺锋,“这个博士论文大概要写到什么水平呢?”后来两人查阅大量资料,才确定下来。1984年,莫砺锋毕业,答辩仪式很隆重。南大组织了300多名师生去旁听,电视台也来了好几家,先是江苏电视台报道,第二天还上了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
  “我认为,直到那时才诞生第一批文科博士,这完全是一个‘时代的误会’。”莫砺锋说,由于先天不足,他们这辈人很难出大学者——所受的教育是断断续续、不完整的,且所学并非本人所长。但他们又必须担起使命,“学术是一个薪尽火传的过程,前面都是很好的柴火,烧到我们这时,只有几根稻草,但好在火还没灭,还能把它延续下去,烧到后面又是熊熊大火”。
大学时期的莫砺锋。

莫礪锋、陶友红夫妇上世纪90年代在南京钟山游玩。

古代文学并不是象牙塔中物


  自从毕业留南京大学任教至今,莫砺锋一直在唐宋诗词这一亩三分地上耕耘着。他传承了程千帆的治学方法,带博士生也是每两周一次面对面的讨论,一论就是半天。他一边教学,一边继续在故纸堆里钻研,一步步成了古代文学学科的带头人。
  2007年,莫砺锋受央视《百家讲坛》之邀,上台讲“诗歌唐朝”系列,共14讲,每一讲40分钟。每讲都设有主题,包括咏怀、咏史、友谊、爱情、忧国情怀、民生疾苦等。为吸引观众——当时将观众定位为初中文化水平以上,他常常加入一些生动有趣的故事。
  比如说,为了印证诗歌在唐朝的重要地位,他讲了一个诗人与强盗的故事:有一次,中唐诗人李涉出行,路过长江边上一个小村庄,正想投宿,突然冲出一个强盗,挡住去路。强盗本准备打劫,听闻对方是大诗人李涉,便求诗一首。无奈之下,李涉写道:“暮雨潇潇江上村,绿林豪客夜知闻。他时不用逃名姓,世上如今半是君。”得此诗后,强盗很是高兴,不仅不收买路钱,还送了一堆东西给李涉。“崇尚诗歌的风气都普及到强盗了,所以唐诗要想不好也难。这就是诗歌的唐朝。”莫砺锋说。
  节目播出后,反响很好。之后,莫砺锋又两度走上《百家讲坛》,讲“白居易”“杜甫草堂”,讲稿都被整理出版,广受好评。他收到了来自天南地北读者的来信,“我这才第一次觉得,学术工作也是可以走向社会的,后者也许更有意义”。
  莫砺锋深知,古代文学自身并不是与民众隔绝的象牙塔中物。他尝试着写一些有关古诗词的普及文本,生动易懂但都有据可查:他写《莫砺锋诗话》,将自己的生活经历与诗歌相连;写“非戏说、非史料”的《漫话东坡》,讲述苏东坡人生中琐细的方方面面;写《诗意人生》,讲烈士屈原、隐士陶渊明、豪士李白、儒士杜甫、居士苏轼、侠士辛弃疾的诗意生存……在唐宋诗词中,延展出宽广、有趣的学问空间。
  也许是经常和古人打交道的緣故,但凡见过莫砺锋的人,都觉得他身上“徐徐然有古人之风”。他不用手机和外界联系——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是老伴,因为觉得没必要,“我基本生活状态是坐在冷板凳上钻故纸堆,又不喜欢交游,不会有人为了急事找我”。他曾写过一篇短文,用三句话概括自己的生活态度:吃家常饭,坐公交车,读常见书。偶尔,他也会走出书斋,做一些有关诗词的讲座、演讲,去往古代文人曾经生活、经过的地方“朝圣”。有一次,他和老伴跑到陕西富县羌村——杜甫写《羌村三首》和《北征》的地方。暮色苍茫中,两人朝着一座破旧的小屋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大家学习古典诗词,最重要的收获不是关于语言文学的知识,而是一种有价值的生命范式,是先民们的诗意生存。”莫砺锋说,他觉得诗歌就在身边,在生活中,而不是遥不可及的远方。
  他的家在南京城外边的一条陋巷中,小区外沿街开着两家洗车店和五家小饭馆,进进出出都遇到“引车卖浆者”,可谓货真价实的红尘市井。每到傍晚,他走出小区散步,抬头一望,青紫色的钟山峰映入眼帘,民国才子朱湘的诗句便涌现脑海:“路灯亮着微红,苍鹰飞下了城堞。在暮烟的白被中,紫色的钟山安歇。”
  “陶渊明说的好:‘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只要心远,诗歌就在眼前,又何必舍近求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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