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疑似真相的海洋里徜徉,别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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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艺人汪峰有一首著名的歌,几年前唱红之后很快就被改编了: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让我活在《新闻联播》里—这里用了一个不方便过多解释但大家都能懂的梗,著名程度也是不输原作。
  《新闻联播》为何这么适合颐养天年?反过来想,央视的另一档招牌节目《焦点访谈》又为何要抛出一句slogan叫做“用事实说话”?我们人类到底是喜欢追求真相呢,还是只追求自己喜欢的真相以至于有时候反而觉得假象更好?
  这个世纪大纠结因为Angelababy最近的整容鉴定又引发了一波讨论。首先有点没搞懂团队的算盘是怎么打的,女主角和整容这个词捆绑出现的事儿明明从出道就开始了,却偏偏要在婚后一周大张旗鼓搞鉴定。而且更神奇的是,鉴定完之后就真的没那么美了!所以到底哪个是真的?
  当然,就算Angelababy真的整过容,公众也没啥可说的。作为艺人,这算是个人不断提高自身硬件水平和职业竞争力的合理方式,没道理招来这么多非议,她其实也根本没义务提供什么证明。此处所谓的真相,以及其他关于明星私生活的种种,只是为了验证公众无关痛痒的推测、满足八卦之心。
  和寻求真相一样,掩盖真相也是人们的天性。就像小时候做错了事要瞒着父母,在秀恩爱之后出现了感情危机要瞒一阵亲朋好友一样,这些被掩盖的真相倒没有什么危害性,但牵涉到地沟油、过期肉、空气污染、生活用水有毒这种,危害性就大多了。在信息愈发透明的当下,了解这些本来不应该那么难。但围绕在周遭的信息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们也愈发难以辨别一件事情的真假。
  这可能是因为人们在利益面前更贪婪了,就连原本最老实本分的人也开始撒谎。日本人最讲求做事认真追求本心,却有三代社长参与了财务造假。德国人可以算严谨踏实的典范,大众公司却在柴油车尾气测试作弊中跌到历史低谷。
  所以这也可能是因为人们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有办法了”。比如他们可以用钱买到很多“证明”—新闻记者的笔头、第三方的统计数据、网红的帮腔、食品包装背面的营养成分占比。他们也可以人为制造出一些真相,就像真人秀里的CP桥段、综艺比赛里的煽情和梦想,互联网产品里的情怀。更别提被拦在广电总局那儿的一堆了,只要是不符合贵局自己编的“真相法典”的,统统被拦了下来。
  当然,说谎的成本也在降低。明星可以矢口否认一些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他认错态度良好,有颜值有炒作,以及有精明的公关团队。互联网创业圈也大抵可以把自己的产品勇敢吹出太阳系,资本的这个寒冬挺过了还有下一个春天和夏天,似乎只要他们把产品的出生讲得有故事有情怀,总会有投资人接盘有脑残粉埋单。
  就连我们自己站在真相面前也犯懒和逃避了。比起伤脑筋、查资料,甚至要和朋友验证价值观是否相符一样地去探讨转基因到底是好是坏、欧洲国家到底应不应该接收难民、反日本军国主义和反日货究竟是不是一回事,只在电脑和手机前刨根问底明星的私生活的确更容易。就是这样,再加上雾霾越来越重、近视的人口越来越多而眼镜的质量越来越差,我们也就越来越难看清真相在哪里了。
  了解真相也是要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哪些真相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你爱的明星有没有整过容、她们的富豪老公究竟长什么样、你喜欢的牌子究竟成本几何,这种事情知道了还是蛮打击你对世界的美好向往的。至于Jone Snow到底死没死,柯南下一部剧场版的凶手到底是谁,提前知道了只能平添心塞。如果你是一个吃货,那也最好不要了解太多你爱吃的东西到底有多少热量和糖分。蔡澜曾经说过,好吃的东西都不会太健康,你又何必在都已经提起筷子的时候,突然又咽下口水忍住口腹之欲呢。
  也有一些东西不知道不行
  为了每天通勤路上心情(稍微)愉快一点,你最好事先了解一下一天将要面对的堵车路线和时间。为了以后攒钱和理财明白一点,你也得知道房价并不会降到你能接受的程度,而中国的股市会一直阴晴不定毫无规律地坑人。领导到底不满意你工作上的哪一点,哪里的什么污染最严重,哪家公司的产品和服务质量烂到爆,除了地球以外还有哪些行星可以住人,知道它们至少可以让你现在或者多年以后的生活顺利一点吧。
  它们简直加大了获得真相的难度
  《新闻联播》
  擅长用一些平常生活中根本用不着的字眼,把一个很简单的事情,讲得让你完全不知道它所讲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已经有人给出了从这档时长30分钟、工作人员和群众演员众多、收视率居高不下的新闻节目里筛选有效信息的办法—只看最后5分钟。
  广告
  尽管在《广告狂人》里,这是一门说话的艺术,但如今它已经变味,更像说谎的艺术。明星可以在生活里用着A牌护肤品,却在电视上给B牌护肤品背书;说××复读机、××学习法好的小孩有可能并不是学霸。尽管“新广告法”已经出台,但这门艺术应该也有自己的应对办法吧。
  互联网思维和情怀
  如果在赤裸裸的真相面前很难自圆其说,总有一拨人会用互联网思维和情怀来吓唬人。其实这两个东西到底是个啥并没有多少人能说清楚,但它们就像皇帝的新衣,总是让人不好意思说自己欣赏不来。结果就是再没有逻辑的东西,加上这两个名词,就会显得既高深又高端,身价也能立马翻倍。或许真相,更容易出在那群少得可怜的、没有被戴上这两顶帽子的东西当中吧。
  专家和大V效应
  人们去粉一些专家和大V原本是为了寻找新知,无奈世道艰难,以前这些大V还能跟人讲讲真相熬熬鸡汤,现在似乎都不用做太多铺垫,直接就可以说某某东西差某某东西好,有时都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在同一个月里说了观点截然不同的两段话。
  因此不加判断地相信这些舆论领袖,还不如反着来。比如没有专家点评的事件倒像是真的,而大V直接说“这就是广告”的背书产品更让人信得过。
  搜索引擎的竞价排名
  这种设置规定了网站可以以点击量的多少向搜索引擎付费,以及只要付的钱足够多,就能在搜索结果中排名靠前甚至排在最顶部的位置。结果是即使是想搜英语六级考试的小红单词本有多烂,也会被引到卖单词本的网上书店去。为了节约时间,提高搜索结果的精准性,下次干脆直接从搜索结果页面的后半部分看起吧。
  综艺节目里的噱头
  综艺节目的剧本实力已经不输给影视剧了,那些人为制造的话题点,观众总是看得乐呵呵或者泪汪汪的,完全不考虑真假。于是两个本来貌合神离的明星,在真人秀里卖腐交流一下眼神就立刻被诠释成感情好;成长过程中没什么波澜的人,可以在选秀比赛里被塑造得励志如霍金。看客已经看出舞台下面闭眼流泪听歌的观众不自然,接下来也要想想舞台上的各种感动点是不是自然呐。
  为了找真相,你可以……
  翻墙是必须技
  怎么也得买个VPN翻墙到外面去看看吧,至少搜索引擎会更好用一点。这一技能也有两个隐形要求,一是电脑操作水平不要太白痴以至于不知道怎么用这个软件,二是英语阅读能力还是要有一点。
  少看脑残剧
  这些剧里可能出现一些阻碍发觉真相的内容,比如霸道且高大英俊的就是总裁而不是保镖,傻白甜一定是善良如小白兔的无辜而非藏有心计,坏人都会把自己的不怀好意写在脸上。一旦对这种内容接受太多,并且形成刻板印象再映射到现实生活里,怕是真相摆在你面前,你也找不到。
  不要轻易被圈粉
  明星、大V、所谓的有情怀的产品……先看看现在这些东西那么多,有没有必要都去粉一遍,再想想应不应该把他们说的好坏都那么当回事。即使你粉的人再公正再没有软广,也不意味着他们就是百科全书。
  两边的话都找来听
  如果遇到什么存在争议的东西,不妨把骂它的捧它的都给看一遍,马上就能看出哪边的说法更站不住脚。水军太厉害完全找不到“反方辩手”的时候,也请主动思考一下,为什么突然舆论都倒向了一遍?如果事情不是这样,又会是怎样的情况?
  多看书才是正经事
  最简单的道理是多看书、成为学霸,那些知识储备和三观能帮你更好地辨别是非。此外除了机场成功学、编得太厉害的网络小说,以及已经快泛滥的互联网know-how指点类书籍,其他书多看点总是没错的。毕竟把人为制造的真相搬上互联网很容易,要写成书却是又耗时间又明知道没有多少人在用心看,所以爱撒谎的人大体也没什么精力再在每本书上造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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