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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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裤 子
  我在城中村见过很多条悬挂在烈日下晾晒的裤子。
  城中村的裤子,皱皱巴巴,颜色渐褪,挂在屋顶的铁丝上,连个衣架都没有。洗了,就那么搭上去,裤裆处一折。也不怕铁锈。水“滴滴答答”落着。一排排的黑裤子、蓝裤子、灰裤子,像一个个刚从河坝捞鱼出来的人,站在岸边,一无所获,最后只好强作无谓,两手插进裤兜,朝着青白的天,打着口哨。
  头顶的白鸽子,一圈圈飞,也打着口哨。
  所有的黄昏来临之前,所有的裤子,都会被收掉。有些,是被一个光脊背的孩子收掉。有些,是被一个满脸雀斑的女人收掉。也有一些,即便晾了很久,终会被一阵狂风、一场急雨收掉。
  可我在城市的马路边见过另一条晾晒的裤子。
  在某某家园小区朝东退三百米,是另一个小区。一个不知是否已经破产的企业的家属院。从围墙外望去,裸露在外的红砖,挤满了破损花盆的阳台,锈迹斑驳的电表箱,改拆过的白色塑钢窗户,枝蔓肆意盘绕的爬山虎,等等,一切都显示着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样子。
  我没有时间搞清这片小区的故事。
  我只是路过。在每个早晨、正午和黄昏,路过小区的门口。门口的水泥台上坐着一堆老人,有的抱着孙子,有的打着扑克,也有的什么也不干,就那么坐着。一群六七十岁的人,带着皱纹、孤独和微弱的气息,在所有的时光里,消磨着这夏日暖风一样熬人的光景。他们应该都是那个企业的退休职工,或者下岗工人。他们更多的来自东北,曾经响应号召,建设三线。
  我是在老人们不远处遇见那条裤子的。
  在高高的围墙下面,是一排即将齐腰粗的白杨。高大的白杨,罩着天空,满地阴影,湿漉漉的。那条裤子就挂在两棵树中间绑着的一段绳子上。那是一条灰白的裤子,纯棉,有些厚,有些肥大。一个银色的衣架强行塞进裤腰,衣架两端撑在裤兜里,把白色的裤兜顶出来,像吐着两条舌头,舔舐这街道上翻腾的拥挤和浮尘。也或者像这条裤子的两只手,从衣兜里故意伸出来,摊开着,向行人展示自己的空无一物。裤子明显是洗过的,腿弯处的折痕被抹平了,妥妥地挂着。
  这是一条无法判断穿者年龄的裤子。它中庸、平常、陈旧、四平八稳,似乎每个年龄段的人都可以扯过去,套在腿上。
  我第一次见这条裤子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它仅仅是一条被晾晒的裤子,孤零零地悬挂在树荫里,风吹来,它心无旁骛地飘啊飘着。我走我的路。它捡拾树叶缝隙遗漏的阳光。
  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甚至十天半个月过去了,这条灰裤子依然挂在那里,没有人收掉。这么久了,我都老了一茬,它仍然原地不动。
  后来,一个月过去了,它还是在那里挂着,风吹来,飘啊飘,有点自暴自弃的样子。我在每个上下班途经它时,跟它打个招呼,它依旧伸着两只裤兜笨拙地回我一声。它会是谁家的裤子呢?为什么会没有人收呢?是忘了,还是不想要了?还是它本来就属于这里,平日里,它提着衣架独自去游逛了,乏了,跳进河里,洗了澡,回来,跳起来,把自己又挂在了绳子上?
  我常设想,某个午后,那个留守老人一手扶腰,一手把这条灰裤子放进了老旧的半自动洗衣机。她的腰椎间盘突出,像一根反骨,别在腰里,时刻制造暴乱。老伴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把电视频道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他要的秦腔,到处是莺歌燕舞,到处是兜售产品,他日渐糊涂,难以厘清这个怪异的世界。他们应该有两个儿子,或者两女一子,但都不在身边,或许在城里買了楼房,周末过来看一眼,或许在遥远的北京打工,一年也回不来一次,也或许日子不尽如人意,和他们没有往来。他们是这个城市最孤独的人——留守老人。
  衣服洗好了,洗衣机甩不干,靠北的阳台,四季阴沉,墙角有苔。老人提着水淋淋的裤子,扶着栏杆,横着下了楼,出了小区,把裤子挂在了那根绳子上。她折回来,坐在门口的水泥台上,听一群和她一样的老人漫不经心闲谈,诸如谁家的儿子半年没有回来,几楼的房子租给了一对小年轻,花鸟市场的水萝卜便宜了五角钱,中午擀的粉条白矾放太少,三楼的老头昨天中风了……或许还有其他的一堆闲事。午后的阳光,烤得后背发烫,老人听着听着,打起了盹。那是一个千篇一律的午后,和三十年前,或许更早的午后,如出一辙,那时候,他们光鲜亮丽,对日子充满期望和活力,太阳依旧烘烤着后背。只是打了一个盹的时间,连梦都没有做成,几十年,就过去了。
  那裤子就那么一直挂着,直到某一天,它被老人彻底遗忘了。也或者直到另一个某一天,老头脑溢血过世了,那条裤子再也没人穿了,它同样被彻底遗弃了。
  这只是我的想象。一条裤子挂在那里,一个月没有人收,它背后或许有一万种可能,有一万个故事。它已超出我对这人世的想象。它挂在那里,早已干透,甚至在风吹日晒里开始慢慢风化,即便它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难以掩饰它背后不为人知的事实。而事实,往往都是让人悲伤的。
  这个世界,真让人开心的事不多。
  日子久了,那条裤子就成了那里的一部分,不可缺少。就如同街道边的早摊点、理发店、馒头大饼店,甚至一堆垃圾,一颗枯干的红叶李,一辆被大卸八块的共享单车,一群守在校门口接孩子的乡下女人一样,不可缺失。
  我经过它,跟它打招呼,一副老熟人的样子。它也是,一副老熟人的样子。它甚至还想跳下绳子,跟我去上班。我笑着,赶紧走开了。一条裤子跟着我去上班,会吓坏别人的。我经过那些闲坐的老人时,忍不住想问他们,谁把裤子挂那儿不管了。可我还是没好意思张口。它或许是他们其中一位的,或许不是任何一位的。万一它是自己跑出来,自己挂上去的呢?也难说。
  既然这样,我想着,那裤子就这样永远地挂下去了。它不再属于任何人,它只属于自己。然而有一天早晨,我经过那里时,裤子竟然不见了。我昨天下班时,还看见它在暮色里,借着风,两条裤管练习八字步,一夜之间,怎么会不见了?
  它去了哪里?
  我心里空落落的,像有人从心坎上取走了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它会去了哪里?它不会被留守老人猛然间想起来,提了回去。应该不会,听闲聊的老人们说,那个孤零零的老人被儿子接走了,房子也出租了。我唯一能给自己的解释是,那个夜晚,没有风,没有雨,没有月色,除了黑,什么也没有。那裤子从绳子上跳下来,拍了拍裤腿处的灰,两手塞进裤兜,迈着八字步走掉了。在夜色里,它独自游逛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或许它迷路了,再也回不来了。或许它不想回来了,走乏了,随便找根绳子,把自己挂起来,歇着。   你有没有在午夜遇见过一条踽踽独行的裤子呢?如果有,就跟它打个招呼吧。
  梧 桐
  桥二沟口的梧桐很粗了。
  桥二沟的风,却那么长久地细着。
  桥二沟,没有桥,只有一条一膀子宽的沟,流淌着污浊的水。后来,水上面铺了盖板。水走了暗路,沟也就看不出来了。只有一排梧桐,站在路边,老样子。那是一些法国梧桐,赤裸着腰身,表皮光滑,远看,灰绿相间,有种迷彩的错觉。树冠有明显被人为反复修剪过的痕迹,除了那碗口大的瘢痕,枝条的走势几近相同。
  我从梧桐树下走过的时候,是某个暮春。阳光明亮,滴滴答答,落了满地,珠玉一般溅起来。日渐生长的燥热,开始漫游,让人对万物甚至时间,都产生幻觉。是不是某个暮春,也未必确定了。
  梧桐树下,那个轮椅上的人,再一次准时坐在了那里。
  繁盛起来的叶片,手牵手,为人行道铺下浓厚的阴影。一些忘了脱落的球形果实,像一个个褐色铃铛,被绿手掌细细摇响。我已经无数次走过这些阴影,无数次在无声的铃铛间浮过。那个枯坐在梧桐树下的人,也无数次被我经过。
  那是一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的样子,五官端正,面色白皙,甚至有着浓浓的眉毛,流水一般,在他清淡的脸上荡开去。他坐在轮椅上,两只手搭在腿上,灰衣服,黑裤子。指甲剪过,上弦月一样,只是带着些许苍白。
  他就那样坐着,面无表情,脑袋微斜。那是一双还算清澈的眼神,甚至有一些纤细的波纹在起伏,稍不留心,便起了浪花。但我依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空茫茫的东西,是河边的芦苇?是午后的街道?还是一个人昏暗不明的去路和他背后盛大花园里的春秋?
  是的,他背着一座花园。越过冬青,越过草坪,那里面,花事繁密而响亮,游人往返如流水,四季更迭,枯荣难分难解。可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它们只是他的背影,或者说,他只是它们的背景。
  他只有坐着,也只能坐着,一动不动,雕塑一般。花园的不远处,倒有一尊雕塑,一个叫苏若兰的女人,写过回文诗,并将诗织于锦缎之上。她是一朵被爱情毁灭的石榴花。起初,她拥有残损的手臂,汉白玉的石头沾满泥垢,迎风立着,背影纤瘦,倒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意。后来,人们换了新的雕像。人,还是那个已故千年的人,可体态变得丰盈,甚至肥腻,风韵荡然无存,跟这附近小区出来的退休干部的女人一样,浓妆艳抹,丰乳肥臀,甚至带着某种不可一世的优越感,进了商厦。
  雕塑。肉身的雕塑。石头的雕塑。它们之间存在着某种牵连和隐喻吗?
  应该没有,有,也是牵强附会。
  每天早晨,十点左右,白发苍苍的老人会准时把年轻人从花园一侧的旧小区推出来,很吃力地推上一个陡坡,然后来到梧桐树下。老人应该是他的母亲,从他们的相貌上可以略辨一二,他们都有消瘦的下颌,和掉下来的眼角。老人该有七十了吧,满头白花,在阳光下,如同一团化不开的雪,渗着寒意。
  在梧桐树下安顿好之后,她拖着那条不太灵便的腿,走过冬青掩映的小区。她或许是去做午饭,或许去照顾另一个需要照顾的人,或许是吃一顿到点的药,也或许还有其他可能。但我并不知道。
  輪椅上的人,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们无从知晓,他借着一片阴凉,缄默不语,向世界保密着自己的故事。他的母亲把他摆好以后,用颤巍巍的背影,同样给这个世界一片空白。
  我曾托人打听他们。这似乎很不道德,有种窥探隐私的卑劣。我其实也未必好奇他们的身世。这世上,每个人都扛着一堆属于自己的故事,如同经卷,随便撕掉一页,大都是难念的段落,写着辛酸的过程和不如意的结尾。我只是有时候为他们担心,这样看似寡淡的日子,会持续多久。一个轮椅上沉默的人,一个年迈的母亲,会撑着日子走多久,都是难以说清的事。
  正午,我走过那些梧桐,有时,轮椅上的人还在那里,呆呆的,目光空洞,如同摆件,日子一久,也便无人在乎了。他的脚面上,落着一些光斑,风吹,光斑游弋,风不吹,光斑依然游弋。他的头顶,是层叠的叶片,葱绿的,风吹,叶片筛动,阳光漏掉。风不吹,叶片不筛动,阳光挂在叶片的夹层里,有细长而尖锐的光芒,散射开来。
  有时,也恰巧遇到老人,推着轮椅,走过梧桐树,他们顶着光斑,缓慢远去。而有些光,却再也找不到他们了。在陡坡处,她努力后倾,拉着轮椅,防止轮椅借着惯性冲出去。她那后倾的背影,像极了这世上所有母亲的背影,在苦难面前的抗拒、挣扎和无能为力。
  有时,什么也没有了,梧桐树下,空荡荡的。
  梧桐树下,空荡荡了好久。许是有月余时间了,梧桐树下,就真的空荡荡了。
  我的隐忧最终成为现实。这让人怅然。只是我依旧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也没有人在乎,他们怎么了。
  这桥二沟的梧桐,叶子开始黄了,“唰啦啦”响着,交换着内心的密语。冬天已是显而易见的事。一些寒冷在不远的北方厉兵秣马。一个人在内心捡拾越冬的柴火,并把裸露在外的伤口封好。梧桐树下,长久地空了,就如同压根没有一个年轻人和他的轮椅出现过一样。这城市,大风一刮,万物片甲不留,何况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呢。
  梧桐树下,从来没有轮椅上的人。
  就如同桥二沟口只有白杨,压根就没有梧桐一样。是我记错了。记忆就是这么不可靠。它让一棵棵树满城乱跑,长在它们需要存在的地方。然后,故事结束了,一排树,便退回了虚构的火焰,等着疼成满地灰烬,四散而去。
  我同样在那个老厂子的家属院门口,遇见了一个苍老的人,也是坐在轮椅上,背对着街道。他昏昏欲睡,老年斑遍布手背。巨大的树荫盖住了他,一点光斑也没有。
  梧桐树下的年轻人,家属院门口的老人。他们之间有着什么关系呢?他是他的前半生,还是他是他的后半生?还是他们以不同的形象,证明着我日渐杂乱的错觉?
  责任编辑 林 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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