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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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些救赎源于寂寥归途,却永远镌刻在心灵深处。那年冬天,我刚大学毕业半年,回家路上,怀揣着辛苦打工赚来的6000元钱,想着父母接过钱时的喜悦与慰藉,不禁笑出了声。 火车上拥挤不堪,各自的神色如冷空气一般凝重。窗玻璃时而倒映着城市流转的霓虹,时而折射着荒郊野岭的黯淡。在我腿边不远处的空隙里,蜷缩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妪,她枕着冰冷的水泥袋就地而眠,醒目的倦容里夹杂着少许安顿后的宁静,却不时捶打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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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救赎源于寂寥归途,却永远镌刻在心灵深处。那年冬天,我刚大学毕业半年,回家路上,怀揣着辛苦打工赚来的6000元钱,想着父母接过钱时的喜悦与慰藉,不禁笑出了声。
火车上拥挤不堪,各自的神色如冷空气一般凝重。窗玻璃时而倒映着城市流转的霓虹,时而折射着荒郊野岭的黯淡。在我腿边不远处的空隙里,蜷缩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妪,她枕着冰冷的水泥袋就地而眠,醒目的倦容里夹杂着少许安顿后的宁静,却不时捶打着我悲悯的心。我在某个站点将她扶上自己的座位,看着窗外雪花飞舞,我心里终于浮起一缕安详和舒坦。
火车到站,在华灯初上的某个沿江小城,我踢着水泥马路上的积雪,任由思绪恣意飞扬。谁料,只在一刹那间,我的心境便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我猛然发现,怀里的背包已不知何时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里面装钱的袋子没了。顷刻,凌厉的朔风呼啸着刮过脸庞,我在凛冽的寒冬里打了一个冷颤。
那一夜,我睡意全无,脑袋愈来愈清醒。清晨,轮船抵达我的家乡小镇后,继续向长江上游驶去。我郑重谢过中年男子后走出船舱,此时,雪依然在下,但我分明感到,温暖的曙光正顽强地穿越厚厚的云层射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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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为了生计不停奔波,偶尔停下来的时候,总感到心头有一绺莫名的愁绪掠过,许多初心已找不到坚守的理由。彼时,每次靠在寓所的窗边向外远眺,除了那片碧波荡漾的湖面,还可以望见老黄家的古朴渔船。郁闷之际,那些便是我眼中唯美的风景。我深爱着这只船,因为它总是那么安详地停泊在港湾。一天傍晚,映着落日的暮霭,我拎着一兜水果,去拜访老黄的渔船,准确地说,应该是他的家。仿佛是一对相识已久的老朋友,我与老黄就坐在船舱内的小方桌前聊天。
老黄是北方人,多年前来到此地揽了一个渔场并安家落户。老黄很健谈,我们的话题从故乡开始。我说我毕业后在大山深处的学校支教两年,他孩提时最喜欢随爷爷一道上山伐薪烧炭;我旅途中在火车上遭人行窃、轮船上睡走廊的滋味很酸楚,他说如若你走不出这困惑,长江沿途壮丽的风光无暇欣赏,委实有些遗憾;我说这里的大山略显苍凉,到底还是不如家乡的山水亲,他告诉我他喜欢在登山途中看那些形形色色的碑林,其上所记载的传说很悲壮;我就像大海上一只漂泊不定的小船,还未找到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他说你只有一路经历了风雨的洗礼,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归宿……微风拂过湖面,我们的思想如涟漪般交错在灵魂的深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老黄的话仿似在我的眼前点燃了一盞渔灯。
老黄执意留我吃饭,他说女儿身体不便,妻子去世得早,不过他的厨艺倒不在话下。盛情难却,在老黄下厨的时候,我在舱内溜达。走进最外间的鱼舱时,我看到里面有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手拿着画笔,一手拄着单拐,神情专注地站在画架前。等她停下来歇息的时候,我与她谈心。每个周末,不管刮风下雨、严寒酷暑,她爸爸都会撑船送她到湖对面的老师家学画画,已经坚持了两年多。在那边的聋哑学校,她结交了许多好朋友,她不懂哑语,只能通过画画的方式与他们交流,却也给他们缺损的世界带去了不少欢乐。
借着明亮的灯光,我看见舱内摆放着许多画具,墙上还贴了画。我逐张欣赏,其中的一幅让我伫足凝视良久:滚滚波涛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立在船头,手撑长篙奋力地朝前划去。天空阴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船内一个小姑娘紧紧地用手捂住耳朵,但神色并不慌张……形象栩栩如生,意境难以描摹。一瞬间,我的内心禁不住如潮水般澎湃起来。
那一刻,我终于了悟:善良的心,没有轻易搁浅的理由。原来许久以来,我只知道为自己所遭遇到的不平而耿耿于怀,却忽略了如这对父女传达给我的,那些画在人生旅途中的别样而意义深远的风景。
(编辑/张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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