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樟柯:火车开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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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贾樟柯的许多电影作品里,都可以看到火车,甚至在为《世界》的主题歌《乌兰巴托的夜》制作的Flash里,都可以看到画家基里科(Giorgio de Chirico)作品里经常出现的画面:空旷寂静的城市边上,有一列火车拖着长烟,远远地开了过去。
  也许,对于生于1970年、在山西省汾阳小城长大的贾樟柯来说,火车是通往外面世界的唯一工具,甚至提供了掌握那个世界的一点微弱的可能。
  火车,是引线,是沟通者,也是肇祸者,也许还担负着象征之责,象征着乡愁的无法处置。
  汾阳小城,公路局电影院的电影,给了贾樟柯电影启蒙,并奠定其一生的热爱,这热爱必须要在汾阳以外的地方寻找落脚点。1990年,他开始报考北京电影学院,因为导演系太难考,他最终报考了文学系,并于1993年进入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避免了成为一个煤老板。他曾说:“如果我没去太原学美术,我可能是一个煤矿主,因为我不拒绝财富。我不安分、不胆怯,待在那儿没有别的资源,我就只有掠夺资源。”

世界


  进入北京电影学院没多久,他和同学王宏伟、顾峥组建了“新青年电影实验小组”。1994年,他们开始筹划拍摄《小山回家》,贾樟柯担任编剧和导演,他认为王宏伟非常适合扮演主人公,坚持要他出演,同时使用了大量非职业演员。1994年底,电影开机,1995年5月,电影完成。1996年,他们将这部电影送到香港,参加香港独立短片及录像大赛,最终获得剧情组大奖。
  中国的城市化,那时正在加速,北京映照出北京以外地方的落魄和破败——故乡回不去了。贾樟柯早期作品的主题,都与此有关。《小山回家》(1995年),是离开者的遭遇;《小武》(1997年),则是留守者的遭遇。但不论是外出的人,还是留在家乡的人,都还能够保持笃定,因为自己与故乡的联系还没有断裂:从实的地方看,旧时庭院还在,身体可以回去;从虚的地方看,旧时人情伦理还在,精神有地寄寓。
  接下来的《站台》却显示着明显的变化。《站台》里,县城文工团的演员,小城的先锋青年,比别人更敏锐地感受到了1979年以后的变化,于是奋不顾身地投身到了那种变化里,从工作、恋爱到全部生活,都在自己能力允许的范围里身体力行着新准则,只是,到最后,他们还是回来了,那个世界不属于他们,他们不幸成了见过世面的人,故乡可以寄存身体,却无法托管精神。
  因为违规将作品送到国外参赛,贾樟柯一度被取消导演资格,成了“地下”导演。不过,在2001年的纪录片《公共场所》以及2002年的《任逍遥》之后,2004年1月,广电总局发布文件恢复了贾樟柯的导演资格,贾樟柯新作《世界》的剧本通过了审查,《世界》剧组随之成立,当年4月,《世界》完成。
  作为第六代导演首部进入电影院的作品,《世界》票房惨淡,但这不影响它作为杰作的光辉。
  主人公是在北京世界公园民俗村工作的舞蹈演员赵小桃,她的男友成太生,在民俗村当保安队长,他们的纠葛,和他们对真实世界的刺探纠缠在一起。最终,他们用死亡宣告了自己的失败。
  《世界》里有三个“世界”,一个世界,是那群离开小城进入北京的年轻人力图摆脱却如影随行的小世界,它真实、却贫穷困苦,作为桃花源的一点点特质正在剥落殆尽;另一个世界,是他们工作和生活的那个“世界”(以微缩景观组成的主题公园),这个世界光彩流溢、繁华多姿,却是个虚假的世界,是对真实世界的戏仿和嘲讽;第三个世界,是他们力所不能及的世界,冷漠、疏离。

没有人从故乡来


  如果说,贾樟柯早期的电影,人和旧日世界的冲突,更多停留在精神层面,饱受大时代和大城市惊吓者,若能调整自己,还能重返旧世界,但 2006年的《三峡好人》、2007年的纪录片《无用》和2008年的《二十四城记》,都在确凿无疑地说明,旧日世界也回不去了。
  《二十四城记》的形式非常特别,贾樟柯邀请了真正的工人,和吕丽萍、陈冲、赵涛等职业演员扮演的工人一起,讲述工人们的故事,虚实对峙,促生了张力。当然,戲份最吃重的,还是三位女星扮演的三代厂花,第一代厂花来自东北或者上海,第二代厂花就出生在工厂里,念个技校或者中专,再回到工厂里工作,对这两代厂花来说,她们生在工厂,长在工厂,工厂就是她们的一辈子。她们身后,也往往有一个工人之家,一代一代,格式不变,脉络清晰。
  到第三代厂花,情形变了。她们有了机会念大学,再也不回来。实际上,1998年以后,她们也没有地方可以回去,旧日厂区成为拆迁现场,被建上新城住进新人,再也没有故人可以取暖。夏多布里昂多年前的诗句成为这个时代的谶语:“没有人从故乡来。”
  没有故乡的时代,没有故人的时代,《三峡好人》里的那种奇幻景象就成了常态:大楼冲天而去,飞碟骤然而至,一个黑瘦、老气横秋的小男孩叫魂一般唱着流行歌,唱的是:“亲爱的,你慢慢飞……”一切都离奇而乖戾。
  要想在这样的世界里存活,就必须痛下决心,与往日一切断绝联系——如《三峡好人》中的赵红决心与丈夫离婚,或者以新人的姿态迎接新生活——如《二十四城记》中的第三代厂花娜娜决心在已经成为异乡的“二十四城”为母亲买一套房子。既然抵抗无效,追念无用,就只有把旧人埋葬,让一切不合时宜的想法戛然而止,以顺应的姿态,换取立身之资,获取未来的安稳。
  《二十四城记》之后,贾樟柯将工作重心转移到纪录片上,拍摄了纪录片《海上传奇》和“语路计划”系列纪录短片,展示了曹非、张颖、周云蓬、潘石屹、黄豆豆、徐冰、王克勤等人的生活侧面。与此同时,他担任了一些电影的制片人,其中有韩杰的《Hello!树先生》。这部电影在当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和华语电影传媒大奖上大放异彩。
  而他自己,直到2013年,才拿出了又一部剧情长片,这就是《天注定》。这部电影得到第66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金棕榈奖提名,并最终获得最佳编剧奖,随后,又在第50届台北金马影展上,获得包括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在内的六项提名,最终获得了最佳原创配乐和最佳剪辑。   影片有四个段落,四个故事均来自真实事件。电影中也植入了大量新闻事件和社会景观,例如,第二个故事里的小玉在工地工作时,工友们在iPad上观看温州动车事故的新闻报道。许多有隐喻色彩的画面,也遍布电影中,第一个故事里的大海两次看到村民抽打拉车的马,第二个故事里的三儿走在路上,路边有人杀鸡杀鸭,第三个故事里的小玉在洗浴中心观看《青蛇》,随后,她走在山间公路上时,一条蛇从路上蜿蜒而过。动物总是在杀戮来临前出现,预示着人物不可逆转的命运。

他们


  在“成为贾樟柯”的路途上,贾樟柯曾经得到过许多人的欣赏与帮助,其中有两个人必须要提到。
  第一位是日本影人北野武。1998年,《小武》在国际上获奖,贾樟柯遇到北野武工作室的制片人市山尚三,从此开始和北野武合作。《站台》,北野武投入600万元人民币,《世界》,投入1200万元。他对贾樟柯的创作,没有任何要求。电影拍完之后的营销,也由北野武工作室来完成,尽管贾樟柯电影在国内遭受冷遇,但在国际上一直卖得很好。贾樟柯和北野武的合作,一直持续了下来,在《天注定》的片头,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北野武的名字。
  另一位,是曾经担任威尼斯电影节主席的马可·穆勒。1974年,他来到中国,并接触到了中国电影,再回到欧洲,他几乎成了中国电影的卧底,1979年在都灵独立创办“电的影子”(Electric Shadows)电影节,展映中国电影;1983年,在柏沙卢电影节安排“亚洲电影面面观”单元,聚焦香港电影;1986年开始负责威尼斯电影节选片委员会的亚洲区选片工作后,他将《原野》送到了威尼斯电影节,将陈凯歌导演的《黄土地》送到洛迦诺电影节,让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成为第一部在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奖的中国电影,更不避嫌疑,让由他监制、张元执导的《过年回家》获得最佳导演奖。
  2004年4月,他开始执掌威尼斯电影节,威尼斯从此成为中国电影人的福地。第64届威尼斯电影节,他请来了张艺谋做评委会主席,四部影片入围主竞赛单元,又让《色戒》打破了人们对它的单项奖(最佳男女主角)预测,成功擒获“金狮”。
  贾樟柯电影 《三峡好人》,也有马可·穆勒先生的投资,这部电影,在2006年的第63届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得金狮奖。

电影与时代


  评价贾樟柯,离不开他所在的时代。
  贾樟柯之前的那代电影人,更多依赖集体智慧——喷薄的20世纪80年代,文学烟尘滚滚。第五代导演出头的时代,是一个文学的年代,文学势力强大,电影似乎必须要和文学联姻,形成一种包办婚姻。电影人纷纷在小说里寻找题材,把《收获》《花城》《中国作家》翻来翻去,电影人不必深究自己的文学创作能力,只要做一个好读者就足够。
  所以,他们作品的题材,无论是寻根、怀旧、都市,都和当时的文学潮流一一对应。所以,那些电影离我们那么远,它们是小说化的电影,习惯于传奇,习惯于浓墨重彩地诠释人生,无论故事、对白、意识,都脱不了小说的眉眼精神,原著永远萦绕不去。
  但是,进入20世纪90年代,小说开始没落了,小说的精神也跟不上时代了,要想找到那么合体的文本,已经越来越不容易。电影人于是开始独立创作,邀请作家做命题作文,以及雇佣更容易掌控的专业编剧。结果我们已经看到了,文本方面的失败成为最致命的失败。
  贾樟柯在与徐百柯对话时就曾说:“他们是通过文学的牵引,来形成他们的讲述,这种讲述背后,是时代潮流。他们几位导演所透露出来的独立思想力,独立判断力,都是有限的。……到了上世纪90年代以后,中国突然迎来一个思想多元、价值多元的时代。在这样一个时代里面,他们的创作开始迷失了。他们找不到一个外在的主流价值来依托……这个时候,有一个主流价值出现了,就是商业。”
  对于在20世纪80年代成名的电影人来说,文学作品的力量、电影本身的价值,确保了他们不必借助更多电影之外的东西,他们因此可以提携新人、创造新语法。而后来,曾经托起他们的集体智慧和集体力量消失了,就得寻求另一种集体力量:更多的明星,更易被接受的宣传点,以確保商业成功。
  在新语境下,这种集体力量的结合并不那么和谐,因此,我们看到了那么多残缺的电影。
  到贾樟柯这里,情况发生了变化,虽然,他的作品,可以还原成很好的小说,但他的作品更具原创性,是完美的创作和风格化表达的结合,是冷静的电影制作流程和绝不泛滥的个人情怀的结合。不寻求依仗,自然也不担心失落。

加拉泰亚的故事


  电影导演都得有一张属于自己电影的“脸”,这张脸,来自他经常使用的演员,或者最著名的作品,成为他作品的封面,以及符号。贾樟柯电影的那张“脸”,毫无疑问属于赵涛。
  如果赵涛没有遇到贾樟柯,她会是什么样的?这已无法设想。她18岁考入北京舞蹈学院民舞系,20岁毕业,回到家乡,在太原师范学院当舞蹈老师,别的老师的生活,给她的未来提供了样板。“大学生活非常安逸稳定,把人磨砺得像个圆球。”接受媒体采访时,她这么说。
  “幸运的是遇到贾樟柯导演。”这是赵涛在这10年来,最常说的一句话。
  贾樟柯到赵涛的学校,为《站台》选演员,看中赵涛,据说赵涛当时满怀疑虑,经过游说方才同意。《站台》拍完,赵涛的生活开始改变,她大量看电影,逐渐适应演员这个角色。不过,师范学院的工作没敢丢,整整5年时间,她试图平衡两者的关系,边拍戏边当老师。到了《三峡好人》,她作为电影演员的生活前景已完全明了,她离开了学校。
  外界对她的态度同样小心翼翼。她会否是下一个魏敏芝,生活轨迹只是被电影改个道,短暂的电影往事成为生活最强音?
  她被打量着、揣测着,直到《三峡好人》获奖,直到她主演了安德烈·赛格亚的《孙丽与诗人》(意大利发行时名为《我是丽》),直到意大利帕多瓦市市长称她为“属于威尼斯的中国女神”,她走红毯时的表现终于被媒体评价为“惊艳全场”。她不再是地下的、暗淡的、前景未明的,人们开始探讨她的演技,以前夸赞过张曼玉、林青霞的同一批人,开始认为她“美”“有气场”。   然后,是来自威尼斯的婚讯。2011年9月11日下午15点30分,贾樟柯与赵涛同时更新微博,宣布结婚,并附上在威尼斯拍的婚紗照。之所以选择威尼斯,是因为马克·穆勒执掌的威尼斯电影节,是两人的福地——贾樟柯导演、赵涛主演的《三峡好人》曾获得第63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
  这是另一个加拉泰亚的故事:希腊神话中,擅长雕刻的塞浦路斯国王皮格马利翁,爱上了自己倾注全部精力、热情、爱恋雕塑出的美丽少女加拉泰亚,每天凝望、痴守,倾注思念及爱慕,终于感动爱神阿芙洛狄忒,赋予雕像生命,让加拉泰亚成为皮格马利翁的妻子。
  这个故事的潜台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塑造、影响,一个人对自己塑造和影响的结果产生了感情。当然,这种塑造和影响,也未必是单向的,赵涛对贾樟柯电影气质的影响,也在同步发生着,所以她也有底气,拒绝被当作贾的“御用演员”。

城市


  贾樟柯的电影里很少以大城市为背景,或者说,没有常规意义上的“城市”,极少出现那种流光溢彩的城市形象,但他的电影里,“城市”又无处不在。
  在中国,在城市化骤然而至的农业大国,国人对城市化的接受过程,经历了焦虑震惊-否认怀疑-恐惧抑郁-适应接受的心理过程,这个过程在30年的城市题材电影里表露无遗。
  贾樟柯的电影,没有常见的城市符号,但他却准确地反映出城市引起的心理动荡,因此在这个心理过程中,牢牢占据了一席之地。
  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借助一个奇特的电影题材——反特电影,城市开始出现在中国内地电影中,但影片中的城市,多半干净、整肃、冷清,主人公常常置身于空旷的大街、夜晚的广场、钟楼、废弃的人防工事、古刹古堡之中,而电影的影像风格、叙事元素,乃至音响设计,都与好莱坞四五十年代的黑色电影异曲同工,甚至带有浓厚的Cult Film色彩。
  20世纪80年代初,真正意义上的城市电影出现,在全社会“时代的春天”的气氛中,这些电影拥有一个乐观的基调,但高峰体验不可能一直持续,释怀之后,就是疲倦、审视和反思,80年代初的城市电影中所具有的那种乐观,在80年代中后期的电影中,再难得见。在《黑炮事件》《一个死者对生者的访问》《绝响》《太阳雨》《给咖啡加点糖》等等城市电影中,我们看到城市化进程对人和人之间关系的破坏,是失衡与动荡,焦虑开始弥漫,不安的情绪开始酝酿。
  不过,20世纪90年代以后,城市就基本从中国内地的电影中消失了,偶然出现,却因为身单力薄很难获得关注。原因有二:中国电影的整体衰微;第五代导演在国际上的扬名,使得农村和历史题材成为热点。
  1997年,冯小刚的《甲方乙方》,为中国电影奏响回暖的先声,城市也在2000年前后,渐渐回到中国内地电影中。但起初五年,中国电影中的城市只有上海,多数时候,还只意味着“老上海”,以至于王家卫感叹:“上海养育了城市电影,却又把它拱手让给了香港。”
  真正体现城市化进程中人们心理状况的,是张一白、贾樟柯和娄烨的作品。在整整十年里,张一白几乎成为唯一一个常规意义上的城市电影的导演,他导演了《好奇害死猫》《秘岸》《夜·上海》,这些由他主导的电影,都打上了他的烙印,故事精致,剪辑利落,音画时尚,但电影中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冷淡疏离,像一次华丽却冷冰冰的拥抱,一种时代的寒意被诱发出来。
  贾樟柯影像中的城市,有相近的意味,在《世界》和《二十四城记》里,城市像德尔沃(Paul Delvaux)和基里科在他们的画作中预言过的那样,空漠孤寂,人们在庞大的城市里陷入生无所依的境地。而城市以外的地方,又在遭受城市的压榨,陷入焦虑之中。
  正是这种情绪,引起了争议。不过,贾樟柯认为,他所提供的,“只是真实中国的一种”,“这十多年里有一个很大的感受是中国越来越呈现多重现实。上海的现实跟山西的现实不一样,而上海每一个人的现实也不一样,一部分是豪华的、装修过的中国,一部分是偏远的、被遗忘的中国,哪一个中国才是真正的中国呢?”在他看来,只有用多种类型的电影,才能使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不再是一个“沉默的怪兽”,而是一个“有感情的实体”。
  贾樟柯和他的电影所展现的,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在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时面临的诱惑和必将经历的冲突和痛苦:自身所在的小世界与外面那个庞大的世界之间,在冲撞、较量、抵抗、败落,最终可能是我们与故乡之间的线索和联系宣告断裂。
  同样是没有故乡的人,贾樟柯与那个大世界的冲突已经在解决之中了,但这只是他个人命运的解决与改变,他并没因此收回乡愁、放弃审视,反而以更加忠诚的态度担起记录之责,在这个电影里没有故乡、也没有人肯铭记乡愁的时代,贾樟柯成为唯一的记录者,这是无上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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