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这是杜甫读书与下笔的切身体验与总结，是诗中寓理的形象化说法。两句句眼在一“破”字上。“破”，《新华词典》中有两条义项可用：1.“破损”，是说读的书多，次数多，以至万卷书都破损了；2.“使真相清楚”，是说反复熟读、背诵，“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其意皆若出于吾之心”。功在一“破”，知识广博，融会贯通，存储于心。有了这样的语言材料积累，下笔（包括说）才会左右逢源，文思泉涌，随手拈来，如有神助。
　　面对不少学生读背现状，这个“破”字虽事隔千余年，仍值得我们深深地思考。从小学到中学，所读的语文课本有24册之多，文章700余篇，虽不达“万卷”，亦可谓不少，但读“破”了吗？没有。不少学生连学过的课文的标题、作者，有许许多多早已忘之脑后。“皆若出于吾之口”“吾之心”了吗？也没有。他们背的几段文字，大多是为了应付考试，过后早已忘了。
　　语文教育、研究卓有成效的老前辈，早已识“破”了这一点。叶圣陶先生在《答孙文才》的信中说：“今时教古文，自亦宜熟读，虽不求其写，而熟习其语言乃能深味其意义……在此意上，现代文亦须熟读，即不能篇篇读，亦宜挑若干佳作读之。”老作家巴金回忆写作经历时说：“我背得很熟的几部书中间有一部《古文观止》……我后来写了20本散文，跟这个‘启蒙先生’很有关系。”原国家教委师范司孟吉平副司长，还在当语文教师的时候，就写了《古人背诵的启示》一文，论述了“读破”与“下笔”的关系，倡导学生“在记忆的仓库里贮存起一篇篇文情并茂的范文”。我们从这些论断、体验和教学实践中，得到了哪些启示呢？当然还是一个“破”字。听读说写都重要，但重中之重是以读为本。如果吸收甚少，存储不够，学生如何能够写得好、说得好？即使单练口才，“能说会道”，说的内容也不过是知识浅薄、层次不高的空谈。写文章也是如此。
　　读“破”并不难，这需要树立以读为本的指导思想。制定以选文为训练的主要凭借带动听、说、写的措施。这就是先考虑“吸收”和存贮，再考虑“表达”；“吸收”要扎实、广博，“表达”才能有所“凭借”，才能从广阔与丰富的存贮中“约取”出来。从中学生方面说，你的头脑中存贮了“吹面不寒杨柳风”，“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等诗句，你就初步具有了关于春的描写的“例子”。在此基础上，把这些融入背得滚瓜烂熟的《春》的意境中，那么你的思维就会出现新的春的倩影。有了这样的“凭借”再出题写“春”，你的头脑中马上就会跳出许多名句、画面和写法，供模仿创造，确立主题，构思要写的内容和全篇。反之如何？也许不少中学生早已尝到了它的苦头。
　　只要引导得法，学生也是愿意“读破”的。利用学生喜欢的书籍和阅读方法以激发他们的阅读兴趣，已成为共识。时下，长沙市各中小学、幼儿园正掀起一场“新阅读运动”——课本、教材、教辅，不再是课堂上孩子们唯一的阅读内容；过去家长认为的“杂书”如今正式走进校园，并得到老师的大力支持……
　　读活书，不亦快哉？
　　活读书，不亦快哉？
　　读好书，不亦快哉？
　　好读书，不亦快哉？
　　
　　编辑/姚 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