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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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字的结构是相互支撑。在那个噩梦般的子夜。被困在脱轨列车中极度危险的人们记忆中最深刻的莫过于那些狂风中生死无畏的身影,这成了那个飞沙走石的夜晚最绚丽的画面,上千条生命因此而得以存续。
  2月28日凌晨1时55分,由新疆乌鲁木齐市开往南疆阿克苏市的5807次列车在行至“三十里风区——珍珠泉至红山渠站间42公里+300米时,遭遇特大沙尘暴,13级大风刮起飞沙走石砸碎列车玻璃,9至19节车厢脱离轨道并瞬间倾翻。
  吐鲁番地区消防支队接警后,迅速调集吐鲁番市消防大队、托克逊县消防大队两地的42名消防官兵,作为抢险救援“先锋队”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在茫茫戈壁沙滩上,顶着狂风,肩并肩、手挽手,连成一道铜墙铁壁,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救援行动。在10个多小时的紧张救援中,先后成功抢救出2名重伤人员,疏散120余名旅客。
  灾情发生后,武警新疆总队总队长潘昌杰当即命令吐鲁番地区支队立即派出救援小分队火速赶往事发现场事施救援,总队政委侯小勤指示官兵一定要想方设法克服困难,全力做好救援工作。
  
  “三十里风区”午夜惊魂
  
  春节大假刚刚结束,夏庭信先生就从乌鲁木齐市乘上了开往阿克苏市的5807次列车。凌晨1点多,他躺在4号车厢卧铺上睡熟不久,就被沙石撞击车窗玻璃的声音吵醒,他起身靠在车窗向外张望,透过漆黑的夜幕隐约可以看到狂风刮起的沙石像暴雨一样砸向列车。“窗子烂了!”不知谁惊呼了一声,狂风夹杂着沙石灌进列车内,列车瞬间开始颠簸、震动,夏先生的身体腾空而起,重重摔在了对面的铺上,他晕了过去……昏沉中他模糊地听到婴儿的啼哭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刚刚靠着的车窗现在已经成了车顶,行李物品砸在旅客们身上,车厢里混乱不堪。他惊恐地顺着车窗爬出来,看到十几节车厢都倾翻在了铁轨路基边,慌乱中从身上掏出手机拔通“119”报了警。
  
  “第一时间”赶赴现场
  
  夜里2时28分,吐鲁番地区托克逊县消防中队接到报警,中队长宋思思从报警人惊慌的语气中意识到事故的严重性。他当即向吐鲁番地区消防支队指挥中心汇报了灾情,支队长袁奋强果断命令托克逊县消防大队组成第一救援力量迅速赶赴事发现场抢救遇险旅客。
  2时35分,托克逊县消防大队出动20名消防官兵、3辆消防车在县公安局的带领下风驰电掣般冲向事发地点。与此同时,袁奋强支队长调集支队机关和吐鲁番市消防大队22名消防官兵、4辆消防车也在同一时间赶赴“三十里风区”珍珠泉。
  托克逊县距事发地点有40公里,由于风沙太大、道路曲折,且能见度只有10多米,消防官兵用了将近一个1个小时时间才赶到事发地点。4时许,托克逊县消防大队在列车倾翻后第一时间到达现场。
  与此同时,3时15分,吐鲁番武警支队长贾全路、参谋长张彦林带领58名官兵连夜赶赴事发地点。车行至距事发地点8公里处时,车辆无法通行,救援官兵只能冒着狂风徒步艰难地赶向事发现场,为了避免狂风将人卷走,支队长贾全路、参谋长张彦林全路用背包绳将大家串在一起抵御狂风。5时5分,救援官兵也赶到了事发现场,
  当时,事故现场非常混乱,11节列车有的倾翻在路基上,有的倒翻在路基下面,漆黑的车厢内孩子的哭叫声、伤者的呻吟声、求救声连成一片。经过仔细侦察后,消防官兵迅速投入到营救被困旅客的战斗中。
  4时30分许,袁奋强支队长带领第二出动力量赶到事发现场,迅速成立救援一线指挥部,研究确定疏散营救方案,指挥参战消防官兵全面展开救援行动。
  
  狂风沙石中的激战
  
  按照救援一线指挥部的部署,参战的42名消防官兵戴着防风眼镜,抬着特勤破拆工具,分成三个战斗小组展开救援工作。第一战斗小组由吐鲁番消防支队副参谋长刘伟带领14名消防战士搜救左侧车厢的旅客;第二战斗小组由托克逊县消防中队中队长宋思思带领14名战士向右侧推进;第三战斗小组由袁奋强指挥其余官兵营救中间几个车厢的旅客。在风沙突袭的戈壁滩上,三个战斗小组的消防官兵们肩手相连,犹如三道铜墙铁壁迎着风沙向倾翻的列车迈进。
  倾翻的11节列车颠覆的角度和程度不同,被困旅客的伤势和挤压的位置也不一样,有的旅客被卡在挤瘪的卧铺下,有的被压在了车厢内的物品下面。为确保旅客的绝对安全,救援指挥部命令各战斗小组,除了在拆除列车的门窗打开通道时动用特勤器材外,进入车厢后全部徒手救人,以免误伤到旅客的身体。
  一个多小时后,消防官兵共疏散营救出120余名旅客,其余旅客也相继被其它救援单位救出。可是,被卡在2号车厢里的一名男伤员却让救援人员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伤员腰部以上被困在车厢里,腰部以下全部被翻倒的车身所覆盖,意识模糊、生命垂危,他不断地喊着“肚子疼,肚子疼,救我,救我…”,吐鲁番消防支队参谋长刘伟蹲下来,紧紧地握住了伤者的手:“我们来救你,我们救过许多伤员,放心,你一定会安全的。”官兵们开始从车厢底部小心地破拆车厢,6时,伤者的腿部露出来了。可是,怎样才能将伤者安全地抬出来?用切割机可能伤到他的身体,刘伟和战士们决定,用双手刨掉伤者身子下面的沙土。十几双手在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中默默地工作着……吐鲁番市消防中队的维吾尔族战士木塔力甫从列车下挖到男乘务员的腿部时,手被一块坚利的石头划出深深的血口,他忍痛没有吱声,直到把列车窗口下的沙土挖空时,战友们才发现他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泥巴。刘伟的胳膊和刘灿训的手上一道道的血痕也和着泥沙……7个小时过去了,11时30分,伤者终于被救了出来…
  而在吐鲁番武警支队这边,支队长贾全路、参谋长张彦林迅速了解情况后,及时对人员进行分工,共编6个小组展开营救工作。官兵们对侧翻的11节车厢采取撬开背风方向车门、深挖地基打碎玻璃等方法,逐段逐车厢进行救援,营救中官兵们一边稳定受惊乘客的情绪,一边组织人员将车内乘客救出;对车内救出的旅客首先将大衣蒙在他们身上,背着重伤、年老者,搀着妇女,抱着小孩,一个个将旅客转移到100米外的车上:救护组对营救出的旅客逐一进行检查,其中对20名轻伤者进行了现场处理,对8名伤势较重不能自理的及时送往120急救车;营救任务完成后,为防止出现遗漏,又专门组织人员逐车厢逐座位对整个列车进行反复检查,确保了车厢内无一旅客滞留。经过3小时45分钟的全力营救,于8时55分圆满完成了救援任务,成功解救1100余名遇险旅客。消防战士的脊背搭起的“逃生桥”
  乘坐当晚5807次列车从乌鲁木齐前往阿克苏出差的赵先生想起撤离时那用消防战士的脊背搭起的“救生桥”,心情还久久不能平静。车翻后,风“呼呼地”灌进车厢,很冷,黑暗里是可怕的风声和微弱的小孩的哭声、狂风夹带着沙石打得人痛如刀割。“当时,车厢变形得很厉害,消防战士小心地撬开火车过道处的车窗,从车窗进入火车内帮助旅客逃生。”此时,有几节车厢内照明灯还在闪亮,消防官兵们知道,一旦车厢内不幸发生火灾,加上狂风助威,根本就来不及疏散被困旅客,势必会造成不可估量的重大伤亡。为了防止电线短路和车厢内可燃易燃物品遇到明火引发火灾,每个战斗小组都有两名消防战士手里提着灭火器,随时做好灭火应急的准备:并不断提醒车厢内的旅客严禁吸烟、用打火机照明、乱动车内的灯及线路。同时,消防官兵们竭尽全力尽快将被困群众疏散出去。“为了节约时间,让我们安全地从车窗爬出去,战士们趴下来,用他们的脊背搭起来逃生桥,让我们踩着过去。车窗外离地面还有1米多高,车厢外的战士们将旅客们一个个地抱下来……”在托克逊县医院,一位伤势较轻的中年妇女激动地说:“这些战士也就和我儿子差不多大,踩在他们还显得有些单薄的背上,这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家住阿克苏的李女士则牢牢地记住了吐鲁番消防中队战士屈永兵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是他解开战斗服,将自己刚过一岁的儿子裹在怀里,用体温温暖着安慰着婴儿,孩子慢慢地停止了哭泣,等到小屈将母子俩送到安全的地方,孩子竟然在小屈的怀里甜甜地睡着了……
  11时30分,救援工作圆满结束。消防官兵们奋战10余个小时,共营救出120余名旅客,其中有2名重伤旅客,中断了19个小时的南疆铁路交通恢复运输。11时50分,吐鲁番地区消防支队支队长袁奋强将胜利的喜讯报告给武警新疆消防总队。一直守候在值班室关注救援进展情况的总队党委书记廉钰和总队长许锋如释重负,紧绷的脸上露出了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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