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的毛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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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程度,却靠做毛肚生意跻身百万富翁行列;
  他坐拥200万元家产,却至今没有公司,仍是个体户;
  他名叫郭建平,然而,很多人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叫他“郭毛肚”。
  在山城重庆的生意圈内,郭建平是个让人无法忽略的人物。虽然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程度,但从上世纪80年代至今,郭建平靠卖毛肚赚下200多万元。但奇怪的是,今年42岁的郭建平至今没有成立自己的公司,仍然只是解放碑棉花街一个做毛肚批发生意的个体户。他的名片上最醒目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头蓝色的牛,然后是三个硕大的字——郭毛肚。因此,至今仍有很多人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只习惯性地叫他“郭毛肚”。而他卖毛肚的故事,比他的外号更令人感兴趣。
  
  打工少年卖毛肚
  
  郭建平出生在重庆市解放碑的依仁巷,这个地名如今已消失,然而在过去的那些年代里,这里却曾是重庆最热闹的地方。1976年,只上过3年小学的郭建平开始在依仁巷附近的大阳沟帮人划黄鳝,划1斤黄鳝有4分钱的收入。那年他才13岁。
  不过,郭建平告诉记者,在当时,这还被称为“投机倒把”,市场管理部门发现后,把他划黄鳝的刀具没收了。直到1980年,他才在街道服务站领取了执照,成为重庆最早的个体户之一。
  上世纪80年代初,重庆已有几家火锅馆,如八一路的“一四一”、七星岗的“山城”和中华路的“夜光杯”等。当时用来烫火锅主要是各种蔬菜,而荤菜则以黄鳝和猪肝为主,毛肚在当时并不流行。
  但在1980年以后,毛肚消费迅速走红。短时间内,五一路上就涌现出上百家经营毛肚的商贩,而郭建平只是其中之一。
  
  大水冲来几十万
  
  在重庆现代火锅发展史上,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就是江北刘家台。这里曾经有一家名叫“市中区食品公司牛羊肉加工厂”的国有企业。它曾是西南地区最大的牛羊肉加工厂,高峰时期,牛的宰杀量一天可达200多头。这家企业的职工把毛肚拿回家后,经常会私自卖给火锅馆或商贩。郭建平得知后,便找上门来和这家企业签订了合同,以每个23元的价格从企业购买毛肚加工后销售。
  当时,与郭建平一起承包这家企业毛肚销售的还有另外两个个体户。开始的时候,他们每人分得1/3的供应量,不过后来另两名个体户或生意失败,或退出了毛肚经营,郭建平最终获得了这家企业90%的鲜毛肚供应量。
  当年生意好做,郭建平在1981年成了万元户。由于做毛肚生意,湿的钱经常塞满了口袋,一次存钱时,钱都已经发霉了。
  每天进货,然后销售,卖不完就放进冷库。1989年,郭建平迎来了生意上的第一次重大转机。当年夏天,重庆周边遭遇特大洪水,长江断航,铁路中断,全国发到重庆的毛肚基本绝迹,而郭建平当时存放在冷库中的十多吨鲜毛肚成为主城区不多的货源。“那段时间可能赚了几十万元。”郭建平说。
  
  赚了一年昧心钱
  
  上世纪80年代后期,重庆吃火锅的人越来越多,本地的鲜毛肚已远远不能满足市场需求,商贩不得不到全国各地收购。上世纪90年代,重庆商贩甚至到美国、澳大利亚、意大利、俄罗斯、越南、巴基斯坦等国收购鲜毛肚。由于毛肚不易保存,商贩就在当地用盐渍上,风干后成为盐毛肚,再加工成为发毛肚。发毛肚用工业碱加工,有的为了保存,还使用福尔马林。
  郭建平在1992年也加工过发毛肚。“当时洋毛肚对市场的冲击太大,而大部分到火锅馆吃饭的人都喜欢又白又脆的发毛肚。我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生意垮台,要么昧着良心加工发毛肚。”郭建平说,他在两难之中还是加工了1年的发毛肚,但后来就停止了。
  “可以说99%的个体户都是能赚钱就做。”郭建平说,直到今天,还有人动员他加工发毛肚,有些人还将发毛肚伪装成绿色食品。“你不做发毛肚生意,别人要做,这对我的生意肯定有影响,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做了,因为最起码每次检查时我都很安心。”
  
  身家200万元的个体户
  
  郭建平说自己做生意的观念有些老,最讲究的就是信义。
  1995年郭建平在遵义订货时,每吨鲜毛肚的价格是2.52万元,当年生意不好,遵义的屠宰场老板主动将价格降到2万元,但郭建平硬是要执行2.52万元的价格。当年郭建平在遵义的生意亏损了22万元。
  然而正是因为重信义,遵义成为了郭建平最重要的货源基地。2003年“非典”期间,全国大部分地区的毛肚无法运抵重庆,而遵义由于距重庆近,大大缓解了供应缺口,郭建平也因此赚了一大笔。
  郭建平说:“由于与许多屠宰场打了20多年交道,建立起了彼此间的信任,我们一般都不签合同,都是口头协议,但不管行情是暴涨还是疲软,都没有人赖账。”
  现在,尽管郭建平卖的毛肚比一般的摊贩每斤要贵1元,但生意仍然火爆。二十多年前在五一路卖毛肚的一百多老板,如今只剩下郭建平一家,市场里大部分商贩都是后来进城打工的农民。坐拥200个万元资产,郭建平说,他现在有3个梦想,一是想牵头成立重庆市的毛肚协会,最大限度地规范市场;二是想成立自己的毛肚公司;三是想注册商标,打响优质鲜毛肚的品牌。
  (本文主人公联系方式详见:www.zfx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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