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依旧笑桃花

来源 :花雨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xxsdc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ONE
  
  “晚了晚了,要迟到了。”一大早,韩燕楚踢开被子手忙脚乱地套衣服。拉开房门,饭厅里飘着煎蛋的香味,燕楚咽着唾沫到洗手间里胡乱抹了一把脸就跑。
  


  妈妈端着奶锅追出来,“时间还来得及,吃了饭再走。”
  “来不及了,今天周一,有升旗仪式。”燕楚在门厅里穿鞋,嘴里嚼着刚才抓来的一片面包,口齿不清地说:“妈,今天帮我焙点桃花吧!”
  爷爷家是中医世家,妈妈也是学中医出身,在家里的中药铺上班,铺子里不只有烘焙机,后面的小园里还有几株灌木桃花,每到春日,粉白的桃花团团如大朵祥云落入园中,很为小园增些风致。
  “要它干吗?”
  “养颜呗,走了。”燕楚一把拉开家门,跑了。
  “傻丫头,假小子一样,也知道爱美了。”妈妈笑燕楚。
  
  春日的阳光,清新、鲜亮又明媚,跳过每一片绿叶,每一朵鲜花,和了泥土的芬芳,在晨风里荡着秋千。燕楚眯着眼,向天空张开双臂,心情好得要冒泡。多么美好的一天啊!就像自己16岁的生命一样!
   一个骑自行车的英俊笑脸从眼前滑过,笑脸的背影穿着跟自己一样的校服。天哪!被同校的人看到了,燕楚的脸一下子烧起来,低头加紧步伐。自己刚才明明已经看过了的,四周没有人呀!好丢脸,人家一定以为自己在发神经呢。
  
  午休时,同校的表哥韩燕越来找燕楚。
  “明天放学后有校篮球赛的决赛,我们班对高三(2)班,来给我加油。”
  “噢,好。”
  “顺便带点喝的。”
  “没问题。”
  韩燕越刚走,好友莫珏就凑了过来,“真没看出来,你还认识高年级的帅哥。”
  “那是我表哥,跟我一样也姓韩。”
  “真的假的?”
  “I服了You,我骗你干吗?”燕楚被气得两眼翻白,“明天校篮球赛决赛,他们同高三打,我要去加油,你要不要去看热闹?”
  “当然去了。”
  “要当啦啦队的,大小姐,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辱没你的小斯文吗?”
  “当就当,有啥不敢。大不了一起喊你哥的名字,who怕who啊?”
  “这才像话嘛!”
  
  TWO
  
  第二天应该是个高兴的日子——放学可以不用立刻回家做功课。但意外却不幸降临了。上午公布的月考成绩中,燕楚考糊了。她第一次如破皮球般被踢出了年级前20名的大门 。
  天啊,怎么办?一想到回家将要面对的情况,燕楚的脑子就迷糊起来:妈妈苦口婆心对着自己口沫横飞 ;爸爸则一瞪眼,“扣掉这个月的零用钱。”从精神压榨到经济。一上午,燕楚基本没怎么听课,对着窗外盛开的桃花大发其呆,累死了N多的脑细胞,解决之道也没有凭空而降。
  这会儿,只好趁午休痛苦地趴在桌上假寐。不经意间,手指碰到了课桌里的瓶子——这不是给某人带的好喝的吗?自己怎么忘了?真是贵人多忘事。燕楚拿着瓶子低头奸笑,有了它还愁没办法吗——用它X向某人行贿,让某人回去到家里药房偷支西洋参来,自己再痛哭流泣地将熬好的西洋参鸡汤奉给双亲大人,说是用攒了一年的零用钱买的参,自己都要被感动得落泪了,何况……考糊的事,就算了吧!哈哈,一定是这样的结果。
  想到此处,燕楚两眼放光,简直嫌时间过得太慢,恨不得篮球赛马上开始。
  
  终于到了放学时间,燕楚带着莫珏挤进了表哥所在的高二(1)班休息区,韩燕越正在热身——跨步上篮,进了。场地边响起掌声。燕越回身见到燕楚,将球扔给同学走下来。燕楚赶紧屁颠屁颠地掏出瓶子递上去,燕越不客气地拧开盖子大口灌下半瓶。
  “挺好喝的,是什么?”
  “好喝就好。”燕楚把燕越拉到一边,脸上笑得比春花还灿烂。
  燕越见状吓了一大跳,立刻蹦到一边,“鸡皮疙瘩掉一地,楚楚,你干吗?瞅你跟哈叭狗似的,准没好事。”
  “俺哥就是聪明。”燕楚不忘拍马屁,凑到燕越身边眉飞色舞地咬耳朵。
  “……”
  “唔,不行,我不干。”燕越眉头紧皱,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韩燕越,你都喝过我熬的汤了,给我吐出来!”燕楚双手叉腰,气愤填膺。
  燕越手拿饮料瓶翻着白眼傻在当场,“唉,真是怕了你了。告诉你啊,只此一次。”燕越点着燕楚的鼻子警告。
  “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明天给你带点心。”燕楚继续拍马。
  “燕越,要开始了。”有同学催他。
  “韩燕越,加油。”燕楚学李咏的招牌动作,大步一跨,“呲啦”,一字学生裙撑开线了。
  韩燕越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跑进场。
  争球,得球,快速切入对方后防,投篮,燕越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啊!”一声兴奋的尖叫惊现全场,不用转身韩燕越也知道,一定是那个宝贝妹妹又在制造高分贝噪音。
  “咣!咣!咣!”
  “韩燕越,加油!韩燕越,加油!”三声锣响过后,又一个女声尖叫起来。
  全场目光交汇处,燕楚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对手拿铜锣头系红布条的莫珏说:“拜托,只是个校篮球赛而已,不用这么夸张吧?!”
  “我哪有啊?”莫珏一脸无辜。
  场上,燕越一双足以杀人的目光早已扫向燕楚,结果换来的却是燕楚一个无所谓的耸肩和摊手,气得燕越真想把球砸到那颗吊着马尾巴辫子的小脑袋上。
  
  上半场整整20分钟,球赛就在两个女声的尖叫外加阵阵刺耳的锣声中结束。高三(2)班情况反常,尤其是核心人物中锋纪晗之多次屡投不中,动摇军心,导致惨淡结果出现——曾经蝉联两界冠军的他们居然被学弟们领先了18分。
  从同学手中接过毛巾还没来得及擦汗,燕越听见燕楚正大言不惭地夸莫珏是巾帼英雄梁红玉。燕越气不打一处来,拽着燕楚衣领子一把拎过来,“我说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待一会儿,看看你跟你那个同学,都干了些什么,咱们老韩家的人都让你给丢尽了。”
  “哥,为了你能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小妹在所不惜。”
  燕越气得简直快晕过去了。刚要张嘴教训,肚子突然间疼起来,绞着劲儿地疼。要拉肚子!燕越想起来什么,气急败坏地喝问燕楚:“你到底给我喝的什么?”
  “蜂蜜桃花汤,不是养颜的吗?我怕桃花放多了会太苦,只放了一把。你不也夸好喝嘛!”燕楚一脸天真无邪。
  “放了一把!”燕越眼睛瞪得像铜铃,“桃花泄火,家里开药铺,这么简单的事儿都不知道,你……”后面的话燕越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捂着肚子想跑却不敢跑,只好一扭一扭地迈着鸭子步痛苦地挪向厕所。
  
  下半场比赛的哨声开始了,燕越没回来。
  替补上。替补代替不了燕越。
  纪晗之依就水平失常,没有重整河山——早晨燕楚在阳光下平展双臂闭眼微笑的样子总是出现在他眼前,笑靥如花,整个儿人带着一丝清新的水汽如小荷亭亭而立,触手可及。而现在,却咫尺天涯,她在为对手的主力加油。虽然韩燕越是他的铁哥们,但心里还是酸溜溜的。唉,第一次对女孩子这样心动,却玩了这样一个高难度。
  燕楚和莫珏这双秘密武器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与锣声为高二(1)班造足了气势,也出尽了风头。高二(1)班最终凭借着微弱的优势,领先2分拿下比赛。
  下半场比赛的哨声结束了,燕越还没回来。
  有人跑进厕所找到燕越。燕越拉肚子拉得四肢无力,脸都白了,找到他那会儿他正从门口往外爬呢。燕越被人背了出来,又被人轮流背回家。
  燕楚此刻已没了刚才的精神,像一颗遭了霜打的小白菜,蔫了,一边儿跟着走一边儿掉金豆,把张脸抹得像花猫。最后才怯怯地、抽抽答答地问:“哥,你没事吧?我听说巴豆能拉死人的,桃花是不是也……”
  “韩燕楚,闭上你的乌鸦嘴。”燕越被气得直翻白眼——狂泄了一阵的燕越本就体力不支,自己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话仿佛蚊子叫一样。
  
  Three
  
  下午5点钟,爷爷从门诊上回到家里,见两个宝贝疙瘩一个面色苍白、被人背回来,一个跟在屁股后面猛哭,顿时有点慌,问清了缘由才放下心来。众人将燕越抬到床上,爷爷坐在床边搭手给燕越把了会儿脉,放心道:“没什么大碍,就是虚了点,养两天就好了。”
  燕楚一听自己没闯大祸,顿时两眼放光咧嘴大笑,上蹿下跳精神百倍。燕越的同学一见,吓得只丢下一句“爷爷再见”就跑光了,生怕多留一会儿让燕楚那个小魔头在端茶递水之间再把他们放倒了。
  “楚楚,过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爷爷早就察觉出事情必然跟她这个惹祸精有些牵连。
  “呃!也没什么啦,我给哥喝了点桃花水而已。”燕楚挠头,对着爷爷傻笑。
  “是一点吗?怎么泄成这样!你这丫头啊!”爷爷叹气,转过脸不再理她。
  “就是就是,爷爷,楚国当年出的美女就是她这样的吗?叫她楚楚真是糟蹋了好名字。”燕越咬牙切齿,在一旁煽风点火。
  燕楚不做声,低着脑袋瓜儿老鼠一样钻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皮蛋瘦肉粥的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接着出来的是燕楚的小脑袋,油亮的黑发衬得她眼如辰星,燕越见了心中一软,像掉进了甜甜软软的棉花糖里。凭心而论,这个假小子妹妹也不是只会惹祸,她熬好粥的时候也挺可爱的。想到这,燕越闭眼躺好了,美滋滋地等着喝粥。
  “爷爷,你给哥哥把脉辛苦了,喝点粥吧!”燕楚一副小家碧玉温柔体贴贤惠能干的模样。
  “好好好,我们楚楚越来越能干了。”爷爷接过粥碗笑得满脸菊花。
  燕越闻声睁眼,眼珠子都快掉粥碗里了!
  “楚楚,给哥哥倒点白开水,刚泻过的人只能喝水,不能吃东西,伤胃。”
  苍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讲理啊!燕越吞着口水在心里号叫。
  
  Four
  
  燕楚的小九九终于失算了。考试失利还在其次,关键是泄倒了燕越——爸爸足足训了她一顿饭的工夫,还扣掉了她两个月的零用钱。
  真是背透了。
  早自习上,燕楚望着窗外桃树的锦绣花团叹息。前座的莫珏鬼鬼祟祟地扔来一本练习薄,燕楚翻开,第一页上赫然写道 :“春日桃花总要烂,我于课堂独自怜。”燕楚“扑哧”一声笑了,同桌歪过头不解地看她,燕楚危襟正坐。
  
  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时,燕楚破天荒地没有像往常一样野马似的跟男生们去踢足球,倒是夹了本书,跟莫珏钻进教学楼前的桃花林里。两人走到桃林深处,背靠林边的白杨舒服地伸懒腰。
  “你是不是有情况?快快招来!”燕楚笑嘻嘻地开始审莫珏。
  


  “别乱讲,人家只是有点伤春。” 莫珏嘴里辩着,脸却红了,“你看这满地桃花,落红成阵,风飘万点正愁人。”
  “呀,小姐,你怎么不说后面的?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哥?”燕楚没心没肺外加一副水晶玻璃脑。
  哗啦一声,桃花瓣落了燕楚和莫珏一身。
  树上有人!
  “不好意思。”纪晗之轻轻一纵,由树上跳下,外衣口袋里装了本书,很有些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样子。
  燕楚和莫珏大眼瞪小眼。谁会料到,树上居然会有一个男生——还是在篮球赛上见过的高三(2)的主力。莫珏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扭身跑了,丢下燕楚收拾乱摊子。
  “你是高三的,我记得。”燕楚笑得鬼头鬼脑。
  纪晗之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再说,是我先来的。”
  “学长,难道你不知道‘不要跟女生讲道理’这句名言吗?”燕楚恨不得咬死每一个出口的字。
  “我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你放心好了,韩燕楚。”纪晗之不是笨蛋。尽管燕楚装作一副咬牙切齿凶巴巴的样子,但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映衬下,还是显得很可爱,有点像家里的小巴狗QQ。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在学校里问个人名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你和你哥哥都这么出名!”
  “纪晗之学长,你说得很对。”燕楚微笑。
  纪晗之稍稍愣了一下,转身离开之前扭头又说:“你闭着眼睛拥抱阳光的样子很好看。女孩子不要动不动总装作很凶,会嫁不出去。”
  燕楚的嘴巴一下子张成了“O”形,眼睁睁看着纪晗之走远。这下糗大了,那天遇到的居然是他!燕楚在粉盈盈的桃花下急出了一脑门子汗——不知哪位哲人说过,浪漫与风景无关,真是太对了。
  
  Five
  
  晚上回到家,燕楚接到燕越的电话。
  “楚楚,我明天可以去学校上课了,别忘了给我带点心。”燕越在电话里声气壮极了。
  “噢,知道了。”燕楚低声下气。放下电话,翻冰箱,倒粮柜,蒸米饭,焯豆芽,切火腿,片萝卜……精工细作了两盒火腿寿司。当然,还有许多余下的,都装进了爸爸的胃里。
  “楚楚,学习上多用点心,你看你做东西多好吃,聪明是尽有的。”爸爸甚至还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一点不像那天训她时凶巴巴的了。
  “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这是妈妈教给她的,真是至理名言中的至理名言。不管别处如何,反正用在自己家里,大小通吃,老少咸宜。
  
  周五早晨,燕楚刚出家门就碰到了骑着单车的纪晗之,吹着口哨酷酷的样子。
  “呀,学长,这么巧啊!”燕楚本就在为如何对会燕越发愁,这会儿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纪晗之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蓝色透明手提袋,“你还真能吃啊,带两个饭盒。”
  “不是啦,是我自己做的点心,送你一个好了。”燕楚眼珠一转,想出救命招数——吃了我的嘴软,拿了我的手短,以后还怕了你了?
  纪晗之不客气地接过燕楚递来的饭盒,看也不看扔进车筐里,“上来。”
  “啊?!”
  “啊什么啊?坐到后面,我带你到学校。”
  “这不太好吧。”
  “原来你这么胆小啊?”
  “谁说的?坐就坐,谁怕谁啊!”
  纪晗之偷笑,燕越还真没说错,他这个宝贝妹妹,激将法这么好用。
  
  第三节课间休息,纪晗之在教学楼顶等燕越——一年前,两人就因篮球惺惺相惜,成为好友,燕楚哪里知道。
  “燕越,好点没有?”
  燕越对好友的问候充耳不闻。一到顶楼,他就发现纪晗之手中的饭盒居然跟他手中的一样;再打开饭盒,里面居然还是一样的寿司;再吃上一个,滋味居然一模一样。
  这一切说明了……
  燕越的眼睛都瞪圆了,“这是我们家小魔头做的,你怎么弄到的?”
  纪晗之一下抓了两个寿司塞进嘴里,“唔,真好吃啊,山人自有妙计。”一口还没咽下,纪晗之又往嘴里塞了两个。
  “你慢点,给我留点。”燕越的口水淌了足有三尺,张牙舞爪扑上来,两人抢作一团。
  纪晗之吃着寿司,突然冒出一句:“你妹妹的那个朋友好像对你蛮有好感。”
  一大口没嚼完的寿司噎得燕越说不出话来,纪晗之趁机大吃。
   “你怎么知道的?”燕越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我听到的。”
  “啊?!”
  “我在树上,她们在树下,过来就说,我也没有转移阵地的时间啊。”
  “编的吧?这好事我怎么碰不上。”
  “我骗你干吗……算了,快上课了,走吧!”纪晗之又抓了两个寿司扔进嘴里,跑了。
  燕越只慢了一小会儿,就淋了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阴了天,飘起了毛毛小雨,雨丝柔柔润润,夹着斜斜的南风,带着轻微的甜蜜,打湿了燕越的心。
  
  Six
  
  这日午饭后,燕楚跟莫珏不知不觉又晃进桃花林中,淡淡的桃花清香沁人心脾,仿佛也带了一腔女儿心事。
  “小珏,我帮你约我哥吧?”燕楚突然开口,却是一副为友两肋插刀状。
  “那多不好意思呀!”莫珏脸晕桃花。
  燕楚在心里狂笑,哈哈,这丫头不打自招了,“不会让你单独去啦,我会作陪的,让我哥也带个朋友,大家一起玩呗!”
  “这明明是变相四人约会!”
  “你胡说什么,人家可是一片好心,别不领情噢。”
  “那好吧。”
  “耶,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傍晚,燕越和纪晗之并肩坐在教学楼顶,天边晚霞如锦,艳红似酒,晚风拂面,酡色洇入脸颊,活脱脱两个美少年。但美少年之一却有点心事重重。
  “算了,别想了,我都舍命陪君子了,你还担心什么?”
  “怎么不担心,你试过第一次跟女孩子约会带着妹妹跟哥们?”
  “我不会让你妹给你捣乱的,我来搞定她。”
  


  “动机很可疑。你……该不会是对我家小魔头有想法吧?”
  “乱讲!我在百忙的学习中抽出时间给你作陪你还不领情。”
  “当然不领情,你是保送生,别以为我不知道。”
  “嘻嘻,你知道了?好好好,算你有理。”
  “那,明天傍晚六点,芳华路上的三元梅园见吧。”
  “怎么不去麦当劳?”
  “那是垃圾食品。三元梅园的环境也很好,点心和甜品又好吃又健康,女孩子会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
  “没办法,被我家那个小魔头长期剥削。”
  “我觉得你妹挺好的,厨艺那么棒。”
  “我说你今天成心跟我作对是不是?”
  “算我没说。”纪晗之起身,走了。
  
  Seven
  
  下午五点,燕楚在家里往莫珏涂了明黄色眼影的上眼尾粘黑羽毛——因为没有现成的,只好从羽毛球上剪下一支来用睫毛膏刷好。
  莫珏穿着橙色翻领公主裙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会不会太夸张啊?”
  “放心啦,小珏。这是我在时装杂志上看的最新造型,蝴蝶妆,多炫啊。”燕楚一边说一边忙不迭地往自己眼睛上粘羽毛。粘好了,摇头摆尾地左看右看,心里也觉得有点过了,嘴上却不肯认。
  “为了突出你的阳光造型,我穿黑色好了。”燕楚顺手又抓过一顶棒球帽扣上,主要是为了挡眼妆。
  “我也戴帽子。”莫珏也抓了一顶黄色鸭舌帽。
  很明显,都对眼妆底气不足,却偏要扮煮熟的鸭子。
  两个容妆夸张的人一路俯首而行,低着头进了三元梅园才算松了口气。
  “你们两个在捡钱吗?走路怎么低着头。”纪晗之好奇地问坐在对面的人。
  燕楚和莫珏摘下帽子抬起头,燕越和纪晗之刚喝进嘴里的可可就喷了她们一脸,热可可化开了睫毛膏和化妆胶,黑水顺着脸往下淌,羽毛也被冲到了腮上,形象实在很失败。燕楚还好,莫珏的眼泪已经来了,泪水将扑好脂粉的脸蛋冲出了一条条小沟。
  燕越和纪晗之对看了一眼,都如同泄气的皮球。
  这真是世界上最失败的约会。
  
  桃花,真是很薄情的植物,没有风雨相欺,花期也只有两周。
  繁花落尽,换了人间。
  桃花谢后,四个人已经成了形影不离的死党。浪漫、害羞、心动、脸红、表白等词汇已经不会再出现在他们之间了。燕楚为此颇有哲理地篡改了一句歪诗:春风依旧笑桃花。那三个坐在楼顶眺望夕阳的人,也只有点头称是的分了。
其他文献
她清淡似水,冷静若磐石,眼光精准长远,一个如此年纪的女子竟能将这个年利润上亿的跨国大企业管理得井井有条……  可是,她似乎并没有别人说的该如何奢靡,该如何开心。因为她从来不笑,至少别人没有看见过。    part  ONE    夏天的时候,心情会莫名地烦躁起来。  尽管此刻,豪华的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  叶流苏此刻倚着高级真皮滑椅,微眯着眼,淡淡的倦意慢慢从娇柔莹白的美靥滑至微撑起的纤细双臂。
期刊
[壹]    山寺钟鸣,古柳黄瓜。  葱绿草地上,一群孩童正团团围坐。不远处,田陌交错,袅袅炊烟。  孟夏时节,和风煦煦,隐隐送来孩童们的喳喳。那是一群团团围坐的孩童,他们正在说着各自长大了的“愿望”──    “我要当侠客,飞檐走壁。”  “我要开酒楼,赚钱当老板。”  “我要做夫子。”  “我要做大官。”  “我要娶一百个美……美人做妻子。”  此话一出,立即惹来众孩童嘘声一片。  说这话的是
期刊
楔子    好大的一场雾,慢慢浸过来,触到身上,有种冰霜的寒冷。  前面看不清路,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越来越浓,像是雪。  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回去的那条路,她想不起要去找的那个地方,到底在什么方向,只记得那里有温暖的火光,有深深的牵挂。  好冷啊,她的脚每一步踩下去,脚下都仿佛是泥泞,用尽了力气,也拔不出来。雪雾里隐隐出现一个越逼越近的黑影,仿佛是某种不可预知的危险,她抽出弓箭,却怎么也拉不开
期刊
夜凉如水,我从电脑前起身,斜跨两步,来到窗口,把手放在暖气上取暖。对面大楼三楼的窗子一如往常的亮着,在昏黄的灯光下,窗口那个消瘦的身影更显得孤寂。我望着这个连续数周在深夜与我对望的人,开始对他的身份及他身后的故事产生了好奇。    我开始对他进行揣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靠写各种各样的故事来维持我的收支平衡。当然之所以能收支平衡是因为我妈妈负担了大部分的家庭开销,而我只是很无耻地做到了不伸手找她要
期刊
重重纱罗红帐里,我陡然睁眼。身旁的男子还在熟睡,呼吸浓重。我伸出手,指尖划过他紧闭的眼,挺直的鼻,薄削的唇,这个男子啊,无论何时都是这般英俊,“慕殇。”我忍不住轻唤。他的睫毛微颤了一下,仍是熟睡。我笑,有些妖冶。睡前给他服下了名为“熏风沉醉”的迷药,现在看来见效了。  我从枕下抽出一把长不盈尺的匕首,拔鞘,刀锋反射窗外的月光,冷冷地映着我苍白的脸。我将刀刃抵在这个英俊男子的脖上,手却不自觉地开始颤
期刊
1    事实证明,我太后知后觉。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我的男朋友和另一个女孩在校园里面你侬我侬时,我还窝在寝室,乐此不疲地啃着薯片,和小优在网上同一个叫非非非鱼的男生火拼俄罗斯方块,一边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着。    突然接到苏周的信息:几维,我们分开吧。我顿时呆住,电话打过去,已经是关机。一刹那泪水无声地流下来了。就这样结束了,还没来得及听到他的理由。也许他真的已经不喜欢我了,如果他还喜欢我的话,
期刊
PART1    回到家,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女儿小佳大概是听到开门声就跑了过来,叫道:“爸爸,你回来了。”  她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的样子,我连忙朝堂屋看去,只有佳如一个人坐在饭桌边上,面色不善地摆着餐具。我吐了吐舌头弯下腰,小声说:“小佳,不会妈妈又和奶奶吵架了吧,这次又因为什么啊?”  女儿接过我递给她的公文包和小蛋糕,只是精辟地说了一个字:“钱。”  我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惹得女儿小声“噗噗”
期刊
幽幽的哭声,在这个寂静的宅子中,究竟是什么人所发出的呢?幽幽的哭声,在这个寂静的宅子中,究竟是什么人所发出的呢?    part  one    鲲鹏,中国古代一种异兽。《庄子》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而鲲鹏岛,则是一座海中的小岛,曾经因为捕鱼业的发展而繁华一时。后来随着时代的进步,科技的发展,岛上的人
期刊
  
期刊
昂起头来,闭上眼睛,让全身都沉浸在吞噬一切的蔚蓝里。周围或惋惜或惊讶或悲伤的声音全都听不到了,留在心中的是那一片寂静海。手冢站在原地,静静聆听海水一波波一浪浪,淹没受伤的炽热,也淹没比输后的寂寞。  身后的迹部,用着震惊的、无法置信的目光看着那颗触网而落的小球,对于自己的胜利宛若梦中。先前用那么激烈的手段想要获得的胜利,想要率领整个“冰帝”踏上全国舞台的梦想,此刻就在眼前,却变得如此遥不可及。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