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唯 爱情是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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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唯是个演员,她说这是她的本质。
  所以即便她身上拥着大牌代言,不时出席时尚活动,但是在任何采访里,她还是不能跟你在角色之外的话题侃侃而谈。
  有人说,聪明如她,欲拒还迎,大众对于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过什么样的日子有强烈的猎奇心理,这有助于她在娱乐圈迅速上位,在时尚地位权力榜单上居高不下。可我们实在找不出能证明这种猜测的理由:踏实演戏,新闻鲜少,绯闻更是绝缘。
  这么一个低调成性的艺人,本来不适合现今喧嚣之上的娱乐圈,可她偏偏就凭着沉默的坚持,从《色戒》开始,沿着《月满轩尼诗》、《武侠》、《晚秋》一路走来,被所有人小心翼翼呵护着。
  被封杀也好,被追捧也好,汤唯都是淡然处之。虽然话不多,但是看她对自己的助理没有丝毫无理要求的样子就是同龄演员中少见的。最近在接受媒体访问时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学不会怎样成为一个明星。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毫无做作之感。
  这一次汤唯的亮相,是为了一部传说中的电影《晚秋》。在韩国上映后,《晚秋》哪怕在台湾也只是影展放映,在华语圈一直“犹抱琵琶半遮面”。但这部电影却让汤唯在韩国夺得众多影后奖项,汤唯在韩国红得如日中天。
  一如之前的访问,我们与汤唯的对话只能围绕电影而来。这是八卦者的遗憾,却是电影迷的盛宴。
  
  她和她的角色一样,有一颗纯真的心
  
  “现在我不想当导演了,就做个演员。”去年在香港电影金像奖的红地毯上,汤唯这么说。
  据说,汤唯在北漂期间,交过几个男友,都是文艺青年。在她成名之后,也被翻了出来。在戛纳和煦的阳光下,汤唯坦言:“当年想过结婚生子,但如今计划已经全盘打乱。”
  在未成名前,她的人生已经小波小浪地走了过来,她却百折不挠也并未觉得不走运或者吃了苦。这是《色戒》之前,汤唯的故事。没有这些,不会有《色戒》,不会有王佳芝。《色戒》把这些生活中细碎的不平坦放大,于是,她变成了那个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王佳芝。难得就难得在,作为一个有故事的女人,眼神中却是一片凛冽的天真。
  这样的女人最适合在电影里为我们呈现。为爱沉沦,一如《晚秋》。
  
  《风尚周报》:《晚秋》拍了很久了吧,现在国内上映有没有很兴奋?
  汤唯:这是在《月满轩尼诗》拍完的大半年后拍摄,距离在韩国上映也已经超过一年时间,现在终于要在国内上映,当然挺开心。演员嘛,总是希望角色被越来越多的人看见。
  
  《风尚周报》:你凭借该片拿了很多奖,是不是从影以来最满意的作品?
  汤唯:现在想想,导演对我的一些细节上的要求是对的,如果当时按照他的想法去演会更好些。
  
  《风尚周报》:与《月满轩尼诗》相比,这两个角色基本上都是素颜出演,但是角色性格是完全不同的,你觉得都是素颜出演,两个角色的区别在哪儿?
  汤唯:一个是在香港住了20年的内地人,一个是在西雅图15年的中国人,她们的背景,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一样。但我更愿意说她们的共同点,就是在困境中依然有一个纯真的心,善良的心。她们把希望埋在心里,也从来没有变质。其实这两个片子,都是浪漫的又有点清新的文艺的,很优美的。其实在两个角色上都带有一点忧伤。
  
  《风尚周报》:你的台词大部分都是英文说的,用英文来出演,对你来说是不是挑战?
  汤唯:那个时候,我正在伦敦上莎士比亚的课程。所以也在练英文,这也就是比较有意思的地方,也是让我想要出演这部电影的原因。让我可以和一个纯英文的团队合作,因为在剧组中,我是唯一的中国人,而在整个训练或者拍摄中的过程中,我也不和任何一个会说中文的人接触,因为我的助手也就是一个地道的美国女孩。包括我的老师们,她们的工作环境,她们的家庭,她们的家人啊,全都被我打探一遍。
  
  《风尚周报》:你和玄彬演对手戏,会不会有一些语言沟通上的障碍?
  汤唯:没有,我的台词也会翻译成韩文给他看。唯一的障碍,就是刚开始的时候他太害羞了。但是后来慢慢熟悉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们一起训练,导演也会带我们一起去吃韩国料理,有很多机会我们开始慢慢沟通,到拍摄中期我们之间建立起一种默契,这种默契是不需要语言的。就像我和导演的合作也是这样,一开始导演是有一个助手兼翻译在他身边。我就争取,我们两人直接沟通。其实导演的英语非常好,因为他是在国外念过书的,所以到了中后期,我和导演已经建立起我们自己的语言,就是别人可能都听不懂,比如说一个镜头,喊道“cut”,我看导演一眼,就知道,好,再来一遍。我们的默契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所以,玄彬或者导演,对我来说是外国人,但是,对电影的热诚和投入,对角色的理解,让我们之间没有隔阂。
  
  她永远不愿意只做海报上的一张脸
  
  从《色戒》的王佳芝到《月满轩尼诗》的爱莲再到《晚秋》中的安娜,汤唯的脸,在镜头前呈现出的质感,是沉静又意味深长的。同样地,走在红地毯上的汤唯,也如同面对高清镜头大特写一般,时时刻刻有审慎的态度,不是最耀眼,但胜在有回味。她从不会把自己逼成了未来女战警状,态度永远是小心翼翼又从容大方。
  这一次凭借《晚秋》摘得韩国本土非常有分量的第47届百想艺术大赏最佳女主角大奖,在台上的汤唯表现出的也只是略欣喜而已,仿佛在韩国人自己举办的颇具影响力的颁奖典礼上摘得影后并不太难似的。
  她在人前最失控的一次,是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放映《色戒》,放完,她就哭了。
  汤唯竭尽全力地在成为一个更好的女演员,她的话语中,最多的是关于角色。仿佛在每一个角色中都焕发了新生,于是,听者动容了。女演员比女明星高级?无法比较,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职业,女演员通常是传统概念中的女明星,但不是所有女明星都能够成为女演员的。绝大部分成功的女明星,此生扮演的唯一的优秀角色就是她自己的名字。而汤唯,在每一部戏中,摆出的姿态是,愿意弱化“汤唯”这个名字。她不愿意自己仅仅是海报上的一个名字一张脸,拿出来充阵容卖票房。
  
  《风尚周报》:这个片子中有很多你的特写镜头,而且基本上都是素颜,这样会不会让你觉得不自在?
  汤唯:完全不会,因为这是角色的需要啊。一个关了7年,刚刚从监狱出来的人,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了,她会化着妆出来?如果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别人更不会相信了。如果就像我现在化了妆做了头发,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对角色没有好处的,我才不敢做呢。而且导演刚开始要求的更过分,他说一点妆都不要化,一点粉都不要上,就直接上场,他还指着我说,对,我就要这个样子。导演希望看到的是脸上能留下岁月的痕迹这种感觉。
  《风尚周报》:整个片子的基调还是比较清冷悲伤的,你在拍的时候心里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汤唯:我是一个比较喜形于色的人,导演说安娜是对着我的照片写的,但是我觉得不是(呵呵),安娜的世界已经空了,她的心也已经空了,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当我的一点点笑容出现在脸上,导演就会叫停。包括在剪的时候,所有带有情绪表达的镜头都被剪掉了。所以在白天表演的时候,安娜所有压抑的情绪我都记在心里面,越来越满,到了晚上都快要溢出来了。所以经常回去要把这些东西倒干净才能睡觉。而且我觉得,其实安娜没有我现在诠释的这么富有感情,她应该更平静。其实我还没有达到导演的要求,而且到现在我才明白导演的要求是对的,我还是在这个人物中塞了太多我自己的感情,塞了太多我自己对这个角色的理解,而事实上,塞太多東西,对观众来说没什么用,应该留更多的白,给观众自己去感受。让观众自己把这个人来填满,我相信会有更多的共鸣。
  
  《风尚周报》:其实中间有很多比较欢乐的段落,在片中应该有?
  汤唯:我觉得应该有,不是这些段落,而是人物的表达。就是你能看到在人物脸上的那种,还是内容太多了,这是导演不要的,而我没有做到。
  
  《风尚周报》:对于安娜情绪的变化比如去买衣服、化妆,最后接到电话的失落的诠释,会不会觉得特别爽。
  汤唯:演戏就特别爽,就像刚才你说的段落中,导演觉得我的戏还是多了。或者是我的慌,或者是我的高兴,或者是我的失落,或者是我的惊喜等等,都还是多了。这就是导演的想法,一开始,我真的不明白,后来我其实是在看某一句话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其实“空”就是“满”。所以这个人物如果空到极致,她其实就是满。
  
  《风尚周报》:最初设定人物的情绪是什么样的?她应该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汤唯:我们没有设定这个人物的情绪,我在西雅图只做一件事情,找她的生活背景,找她的生活原型。包括我到监狱里面,关上铁门待了两个小时,本来是想要求待一晚上的,但是不允许。所以这一切都是用我自己的身体、知觉去感受。这是我在西雅图所做的事情。至于安娜的情绪,这些容不得我想。安娜她自己会告诉我。
  
  《风尚周报》:在西雅图前期的准备工作做了多久?
  汤唯:两个月,本来没有那么长的,幸运地让我多得到了那些时间。因为编剧的罢工和车队的、工会的罢工。
  
  《风尚周报》:你们拍的时候其实是早春的时候。
  汤唯:对啊,我们都说改名算了,叫《西雅图的早春》。而且很幸运,那年西雅图特别的美,而且春天来早了一个月。很喜欢这座城市,如果看了我們的电影再去,应该会更有感觉吧。
  
  《风尚周报》:电影的结局是个开放式的结局吗?
  汤唯:很多人都说这是个open的结局,对我来说它就是open的。我记得在韩国宣传的时候,有人分别问导演,玄彬和我,说玄彬最后到底有没有出现。我记得玄彬的回答是: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但不会走过去。我当时听到他说这句话,眼泪就下来了,没想到玄彬是个这么冷酷残忍的人。(大笑)
  
  《风尚周报》:那你希望的结局是什么样的呢?
  汤唯:我不想,因为我觉得和安娜相比我已经够幸福了。这样一个冰封的人,在一个天使般的人出现后,她内心的冰融化了。我能感觉到安娜的变化,其实如果很多人不相信爱,不敢去爱,或者觉得没有机会,没有可能了,我希望他们能够走进影院看看我们的电影,看看在安娜和勋的身上发生的爱的故事。
  
  《风尚周报》:不是爱情?
  汤唯:我觉得不是爱情,是能找到一种希望,看到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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