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陽小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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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熊貓後,嘉陽小火車已經變成四川的另一張名片了。在21世紀的今天,當你看到噴着白煙的火車搖搖晃晃地穿梭在深山老林中,這種感覺恍如隔世,似是回到了工業革命的年代。
  在四川犍為大山深處的嘉陽礦區,一列列蒸汽小火車不間斷地運行了半個多世紀。小火車行駛在軌距為76.2厘米、僅為普通列車軌距一半的芭石鐵路上,目前是全世界唯一還在正常運作的客運窄軌蒸汽小火車,顯得彌足珍貴。
  迷你蒸汽火車
  十年前,有朋友帶我去拍攝樂山犍為羅場古鎮的船型屋,返程時,他告訴我附近有老式小火車。須知道傳統蒸汽機車早已被電力機車、內燃機車、動車及高鐵替代,有的大都只是單純觀光用途。得知在犍為石溪的深山裡還有蒸汽機車在日常運營,深感意外,對攝影人來說,是多麼誘人的題材。
  年輕時沒少坐蒸汽機車,巨大的火車頭、冒着蒸汽、鳴着汽笛、有節奏的行駛聲音永遠留存在我的記憶中。嘉陽小火車雖然體積上小了很多,但能拍到「活」的蒸汽火車,令我興奮不已,於是端起相機拍攝,一拍就是近十年。
  嘉陽小火車因運煤炭而生,從接送村民到接載觀光客,經歷了60多年的風風雨雨。嘉陽煤礦的礦工、司乘人員和維護人員默默為小火車奉獻了幾代人的艱辛,我除了記錄小火車翻山越嶺的場景外,更記錄了鐵路工人日夜辛勞、無私奉獻的感人情景。
  小火車的日常運營
  小火車運行的鐵路全長19.28公里,沿線有隧洞6個,弧線109段,最小轉彎半徑70米,最大爬升高差238米,每列火車頭拉7節車廂。或許因為煤炭運輸的需要,或是山區人們出行的要求等,嘉陽小火車一直還在為居民服務。
  現行的車廂分普通車和觀光車。普通車是歷史沿襲下來,讓當地村民搭乘的車廂,設施簡單,兩排可坐約20人。觀光車是專為遊客開發的,設施較好。普通車與觀光車的停靠站不一樣,普通班車按站停車,不安排觀光。觀光專列有導遊解說,除在主要站點停車讓遊客拍攝外,還會安排在觀光景點進行噴汽表演,遊客可下車觀賞。
  跟着村民坐普通車
  這十年間,我大多是坐普通車去記錄當地村民的乘車生活。更多的則是沿着鐵路步行,邊走邊拍,有時為了趕點,也搭乘村民的摩托車。
  由於鐵路所在的芭溝鎮地處陡峭山區,沒有通往山外的公路,因此小火車一直是沿線人民的唯一交通工具,客貨混裝就成了必然。逢石溪趕場天,村民會前往石溪鎮採購生活所需和出售自家的農產品。有些人家會購回牲畜飼養,養大後依然在石溪銷售,所以在各個車站很容易看到趕豬、甚至耕牛上車的情形。早年還配置了牲畜車廂,現在已經停用了。
  多次乘坐普通車,遇到很多感人和有趣的場面。某天下雨,普通車乘客很多,由於車窗沒玻璃,雨水順着窗戶飄進車廂。車廂裡的乘客,無論是本地村民還是遊客,都打着雨傘,聊着天,令人難忘。在普通車上,這些小火車與百姓的生活故事,每天、每趟都上演着。
  跟着攝影師站站停
  嘉陽小火車停車月台曾為8個,分別是石溪站、躍進站、蜜蜂岩站、菜籽壩站、仙人腳站、焦壩站、芭溝站和黃村井站。目前小火車已經不到黃村井了,菜籽壩也成為臨時停靠站,旅遊觀光車一般只停靠5個站。沿途的主要景點有蜜蜂岩調車場、老鷹嘴、菜籽壩C型彎、亮水沱彩虹、芭溝古鎮等。
  老鷹嘴(五號隧洞)
  拍攝小火車出洞的理想場所,從蜜蜂岩走過去約30分鐘。看小火車冒着濃煙從隧洞裡進出,從刀劈斧削般的岩壁下噴薄而出,十分壯觀
  普通車的始發站
  我在小火車的維修車間拍到了頭班車發車和尾班車收車的場景。更有工程師們在建造新的機車,老的去了,新的再來,生生不息。
  嘉陽集團總部所在地
  旅遊觀光車的始發站。
  以「人」字形調頭改變行進方向
  此處由於彎度大坡度陡,需要利用詹天佑發明的「人」字形掉頭方式來轉彎,沿著另一條軌道繼續向芭溝方向前進。本是煤水廂在前的列車也從這裡開始變成了蒸汽機車鍋爐在前。
  C形彎與花海共奏
  這兒有最小轉彎半徑70米的彎道,最好爬到對面山坡上拍攝,才能拍出充滿魅力的「C」形彎道,如用無人機拍攝效果更佳。春天時,這裡可看到小火車穿行於花海中。
  小火車真正的終點
  黃村井是嘉陽煤礦解放後開辦的第一口礦井,1952年建設,1986年結束開採,現已開發了礦井探秘遊專案,遊客可深入百米井巷,感受近代南方薄煤層開採的情況。如今到黃村井要換乘鐵軌電車。
  嘉陽的老礦區
  有機會看到幾輛小火車交匯的情景。
  彩虹之丘
  觀光車經過這兒時會噴蒸汽,如碰上陽光和溫度適中時,可看到彩虹。遊客可到半山坡觀景台上,看小火車從峽谷中穿出,跨越幾十米高的堡坎逶迤而來,讓人頓覺穿越了時空。
  小火車現在的終點
  嘉陽礦區原總部所在。附近的芭溝鎮有很多文化大革命時期的建築,還有一些英式和蘇式的房屋。
  沿線百姓與旅遊
  沿着鐵路走,你會看到當地村民如何與小火車共生,小火車已經是他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今小火車帶起了沿線的旅遊,同時也是當地百姓生活的見證。
  家住火車邊
  近20公里的鐵路沿線,住着近萬戶人家。據說在開始運輸煤炭早期就加掛了普通車,方便村民出入。四川人喜歡打麻將是出了名的,休假農閒時,人們經常聚集在鐵路旁打麻將,任由小火車從身邊開過,絲毫不受干擾,這種場景或許只有在嘉陽小火車沿線才能見到。
  鐵路沿線的農家小孩和放養的雞、狗、羊等偶然也會跑到鐵軌上。小孩子在軌道上玩耍,身邊沒有大人陪伴。他們早已熟悉小火車的汽笛聲和車輪的隆隆聲。家就在鐵軌旁邊,孩子和家禽還能跑到哪裡去呢?至於農家們牽着牛馬在鐵路旁行走就太正常不過了。現在基於安全的考慮,已經不許遊客沿着鐵路步行了,過去熱鬧的鐵路沿線,一下子變得冷清了許多。   愈來愈方便的生活
  小火車的開通,給當地百姓帶來了方便。菜籽壩的吳大伯告訴我:早年沒有小火車時,去鎮上趕場,得走盤山小路,來回幾乎要一天的時間。
  隨着旅遊業的發展,遊客漸多,帶動了沿線村民的生意。幾乎每站都有雜貨店,方便本地村民生活,也能解決遊客需求。吳大伯家開了一間小賣店,許多攝影人更將他的家當成驛站,經常光顧。旅遊資源改善了,對當地百姓也帶來更多好處。
  以鏡頭作歷史見證
  世界唯一還在運營的蒸汽小火車,穿梭在大山深處、油菜花海裡的嘉陽小火車,這些「噱頭」無疑成就了它的旅遊事業。隨着旅遊業發展,保留並發展小火車運營,調整了嘉陽煤礦產業結構,成為樂山旅遊業項目之一。
  今天圍繞小火車的設施建設在如火如荼地進行,景區道路等配套將更完善。聽說等公路修通之後,自駕方便進入,政府準備收取門票了。
  全新的面貌對廣大遊客固然是好消息,但對攝影人來說或許有些許遺憾。傳統的古老元素漸漸逝去,「工業革命活化石」這個題材的魅力是否依然存在?旅遊開發是擋不住的,幸好我已把傳統的、原生態的小火車都記錄下來,希望它們能成為回顧歷史的見證。
  煤礦小鎮芭溝鎮
  芭溝鎮因嘉陽煤礦的進駐而發展起來,它始建於1938年,後與英國合資,成立嘉陽煤礦。這小鎮有與小火車關聯的多種文化相交融,有以東方紅廣場、毛主席語錄、黑板報為代表的紅色文化,有以抗戰運煤遺址為代表的抗戰文化,以及被稱為中國煤炭工業發展「活體里程碑」和「實體博物館」的黃村井為代表的工業文化。
  因煤而興,因煤而衰
  幾十年前的煤礦建設形成了這個具工礦特色的小鎮,這兒地處山溝,冬暖夏涼,古老的蘇式、英式和川西南小青瓦建築風格獨特,但現已破落不堪,留下的只是歷史痕跡。中福場老街是當年芭溝鎮的商業和文化中心,始建於1940年代,全長295米,佔地5,800平方米,解放前設有賭場、妓院、大煙館等。在當地流傳着一首民謠:「說起芭蕉溝,心裡涼悠悠。跟着工人走,又有煙兒抽。再過三五年,還有娃兒逗」,印證了芭溝鎮曾有過的生活。中國早期的地質學家翁文灝和中國現代能源開拓者孫越崎30年代時就在這裡開礦廠,幾十年來形成了一溝一鎮的壯觀場景。
  穿行其間會讓你彷彿回到從前,據說早年最興旺的時期,芭溝老街居住着近兩萬多人。那時煤炭工業興旺,人們生意發達,熱鬧非凡,隨着採煤業停止,一切都慢慢變遷,當年的繁華也只能由人們去想像了。今天的芭溝仍是一個民居集中的地方,還有一些老曠工們居住。有興趣的話,你可以聽聽他們介紹當年的歷史,還有那些關於小火車的故事。
  在小火車還通往黃村井的時候,可以拍到小火車從廣場大舞台背後的山坡下穿過芭溝鎮的場景。可惜今天小火車不再開進黃村井了,這一場景也就拍不到了。
  小火車進入新時代後,我也想繼續拍下去,希望我的小火車題材拍攝活動能夠伴隨著它的未來繼續往前走。
  四川嘉陽小火車旅行攻略
  交通錦囊
  嘉陽礦區所在地為犍為縣石溪鎮( 也叫三井),普通小火車始發站在石溪站,觀光小火車始發站在躍進站
  搭乘公交
  成都出發:從成都石羊客運站(電話:(86)28 8531 6127)搭乘往犍為的班車。7:40-16:00運行,票價約¥64,約每半小時一班,車程約2.5小時。
  樂山出發:從樂山汽車客運中心(電話:(86)83 3245 0710)到犍為有15個班次。7:40-18:00運行,票價約¥20,車程約1小時20分鐘。
  從犍為到石溪:在犍為客運中心站(電話:(86) 83 3426 1155)乘坐犍為至石溪(三井)的中巴,票價約¥4,車程約半小時。
  嘉陽小火車發車時間表
  旅遊觀光專列的車次以躍進站發車時間為準,遊客可到躍進站的遊客中心購買觀光車票。
  觀光專列每天固定在10:30、14:00(車廂分普通觀光車廂和空調豪華車廂)發車。觀光專列只在景點停留觀光和機車噴蒸汽表演,不在普通車站停留,全程約2.5小時。
  普通客車於週一至週五7:00、13:00、17:00發車,其中7:00、17:00兩趟普通客車加掛旅遊專用觀光車廂(遊客需上車後補票)。全程約2小時。週末則在7:00、17:30發兩趟普通客車,均不加掛觀光車廂。車次僅供參考,以實際時間為準。
  國家法定節假日和三四月份小火車的「花季之旅期間,小火車觀光專列的發車時間請查看百度嘉陽小火車貼吧的最新公告。
  攝影心得
  選材:除了內文提到能拍到伴隨小火車的大場面風光外,也可以乘坐普通車拍攝當地村民乘坐小火車的生活。
  時間:春天油菜花盛開,是拍攝的最佳時間。由於是旅遊旺季,發車班次多,拍到理想作品的機會就更多了。此外,長假期間的班次也不少,是拍攝的好時間。以一天來說,最好能早起晚歸,拍攝頭班和晚班普通車,此時是早晚光線,如遇上好天氣,就能拍到小火車在朝霞和晚霞中行進的畫面。
  器材:鏡頭選用超廣角、定焦、變焦皆可,在車廂裡能拍出視野寬廣的照片。必備24-70mm中焦鏡頭,最好能帶上無人機進行航拍,超高機位俯瞰能拍出平常看不到的震撼場面。
  食宿建議
  一般遊客建議在食宿條件較佳的石溪鎮住宿。攝影發燒友可以選擇在芭溝鎮住宿,方便早晚拍片。這裡空氣清新,非常安靜,既有美麗的田野風光,又方便拍日出和黃昏下的小火車。古鎮距芭溝站僅100多米,有兩、三家條件不錯的旅館,一般¥80起/晚。有一家婉秋便民旅社(電話:(86) 158 92813929),可免費上網,老闆娘飯菜做得很不錯。此外,蜜蜂岩的衛生所鄉村醫生陳建海(電話:(86)139 9069 3264)也可提供簡單食宿。
  石溪鎮和芭溝站有幾家餐館供應地道川菜,價格不貴。如果尋不着餐館,也可以在當地百姓家中就餐。我在菜籽壩吳大爺家吃過幾次飯,一碗麵條加一個雞蛋才¥10,非常實惠。吳大爺是本地農民,他的祖先是兩廣填四川時期從江西遷移過來,定居到這裡也過百年了。當地村民都很熱情,聽聽他們的故事,也是旅途中不可多得的美好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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