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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围城》之所以成为现当代经典小说，除揭示了深刻的主题外，《围城》的讽刺别具一格。本文主要从社会制度、人物心理特征及风趣的语言三个层面来展现其独特的讽刺艺术。
【关键词】《围城》；讽刺手法；讽刺艺术
鲁迅说：“喜剧就是将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围城》作者钱钟书的讽刺艺术有独到之处，他的讽刺小说极具其鲜明的独特个性。有时锋芒毕露，脱颖而出；有时运用譬喻，奇趣横生，既有中国《儒林外史》式的冷嘲，又有马克o吐温式的热讽，形成既尖锐泼辣又诙谐幽默的讽刺特色。作品采用漫画夸张的手法，嘲弄方鸿渐及他周围的一群知识分子的精神困境，深刻揭示了人生如“围困城堡”，“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这一典型的社会心理，彻底撕破了那些学历煌煌的虚伪面孔。
1. 综合运用讽刺手法，机智嘲讽国统区病态的知识分子和黑暗的社会制度 作者在描绘人物时，采用了两种讽刺态度，一是无情的冷嘲。作者对李梅亭、高松年、韩学愈、汪处厚等伪君子、假道学、拍马奉迎、欺世盗名之徒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揭露、挖苦和讽刺。二是“有情”的讽刺。作者对方鸿渐、孙柔嘉、赵辛媚等人的人性弱质进行酣畅淋漓的嘲讽之后，往往隐隐透露出深意的怜悯和同情，类似于果戈理的“含泪的笑”，体现了作者“忧世伤生”的深沉感情。
作者在小说《围城》中，对人物辛辣的讽刺表现在多个方面。讽刺手法上，作者有时像鲁迅先生那样，常常把客观描述与议论巧妙结合起来，给被描绘的人和事顺笔一划，产生强烈的讽刺效果。如早已抢了李梅亭文学系主任位置的汪处厚，为李梅亭安排了“欢迎会”，不明真相的李梅亭喜欢得得意忘形，同来的顾尔谦也来巴结逢迎，点头叹道：“念中国书的人毕竟知书达礼”，就此，作者议论道：“懊悔没在人身上添一条摇动的狗尾巴，因此减低了不知多少表情的效果。”这句议论，大大增强了嘲讽效果，剥出了顾尔谦阿谀奉承的奴才丑相。
有时像吴敬梓写《儒林外史》那样，通过情节的自然流动和人物的言行举止，来揭露人物的可笑嘴脸和丑恶行径。比如，道假道学家李梅亭，在去三闾大学的路上揩寡妇的油，在鹰潭镇上嫖娼，到了三闾大学当上训导长后，却居然提议，没结婚的男先生不能当女学生的导师，以避免师生恋爱的嫌疑，因为师生恋爱事不合师道尊严的。作者便借方鸿渐的话讽刺李梅亭说：“假说不结婚的男先生训导女学生有师生恋爱的危险，结婚的男先生训导女学生更有犯重婚罪的可能。”一语中的，把一个外表上道貌岸然，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假道学士刻画得真切毕露。
有时还把正面讽刺与侧面烘托结合起来，把人物和事物前后情状加以对比来增强讽刺的生动性和深刻性。比如，主人翁方鸿渐在出国留学浪潮的冲击下，很想出国留学，他说“……现在的留学跟前清的科举功名一样，……留了学，可以解脱这种自卑心理，并非高深学问……”，他靠岳父的资助出国后，又从纽约一个爱尔兰人手里买了一份伪造的博士学位证书，以满足他的虚荣心。归国后，看到《沪报》上关于他那则广告，使他在真正的里昂大学博士苏文纨小姐面前像个冒牌的。在中学演讲，忘记了带讲稿，信口开河，大谈什么“鸦片”和“梅毒”，他一下便成为家乡的笑料……。通过前后情状相对照，方鸿渐那种不学无术之态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在讽刺整个病态知识阶层之同时，作者把犀利的笔触伸到了社会政治的深度，无情地嘲讽了整个国统区的黑暗统治和蒋介石的靠山美英帝国主义。书中写道：“物价象断了线的风筝，又象得道成仙，平地上升。公用事业的个人一再罢工，电车和汽车只恨不能当信寄，……贫民区逐渐蔓延，象市容上生的一块癣”，一片混乱不可收拾的黑暗局面。在那里，有志之士惨遭杀害，政治丑类得意猖狂。从广阔的幅度上，揭示了国统区的腐朽统治和社会的黑暗。作者对鼓吹中立，妄图坐收渔翁之利，祸水东引的英美帝国主义也进行了辛辣的讽刺。作者嘲弄道：“英美那时候只想保守中立，中既然不中，立也根本立不住，结果这“中立”变成只求在中国有个立足之地。”揭露了美英帝国主义那时奉行的绥靖政策，搞远东慕尼黑阴谋，妄图牺牲中国保全自己的罪恶目的。
2. 巧用辛辣的心理讽刺手法，剖析人物的内心世界 小说《围城》通过挖掘人物的心理动机，来揭示人物言行举止的虚假性。
比如：作者笔下的李梅亭，一出场已是夏历六月中旬，却还穿着黑呢西装外套，神情傲兀，不太理会人，再见面时却是在去三闾大学的三等舱中，为了省钱还不说实话。他赴任时随身带着的那只大铁皮箱里的卡片和西药，暴露了他学术骗子和投机贩子的本来面目。到任后，他几经钻营，爬上了训导长的位置。到街上免费嫖宿土娼，更显示了这位“不学无术”的“教授”的政客和流氓的本相。如此种种，将一个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形象跃然纸上。
再如：三闾大学的校长高松年，自称是一位“老科学家”，人们却看不到他的科学家的风范。他其实是一位心术不正、好色贪杯、善于权术的的学界官僚。书中说“假使一个犯校规的女学生长得非常漂亮，高校长只要她向自己求情认错，也许会不尽本于教育精神地从宽处分，这证明这位科学家还不老”。其实，仅从这几句话我们就已经能够看出这个道貌岸然、老奸巨滑的伪君子的一些端倪。
又如：书中的三闾大学历史系主任韩雪愈，利用在美国的爱尔兰骗子那儿买来的子虚乌有的“克莱登大学”博士文凭，骗取了大学教授的头衔，又让他的白俄妻子冒充美国国籍，以便到英文系任英语教授。为了灭迹消踪，以绝后患，他勾结陆子潇，教唆学生蓄意搞垮方鸿渐，一个十足的厚颜无耻、奸险歹毒的小人形象。
3. 运用幽默、诙谐、妙趣横生的语言，增加作品的讽刺效果 《围城》是一部具有很深的悲剧意味的讽刺小说，但又充满浓郁的喜剧色彩，小说的语言相当的幽默和俏皮，有很强烈的讽刺性，让人在掩卷大笑之余，又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在语言艺术上，《围城》堪称中国现代小说史上的典范之作。
《围城》中的语言独具特色，无处不闪烁着幽默、智慧的火花，在讽刺可笑的人和事中让人悟出深刻的道理。方鸿渐买完文凭后劝爱尔兰人改邪归正，爱尔兰人“气得咒骂个不停，喝了酒，红着眼要找中国人打架”，书中戏言这是“中国自有外交或订商约以来唯一的胜利”，用喜剧性的语言发出悲剧性的感叹，讽刺中国自鸦片战争以来的贫穷落后导致外交的失败。又如方鸿渐同赵辛楣斗口，之保持实力，作战略上的撤退。“保持实力，作战略上的撤退”这句话本来是国民党报纸为自己在日寇进攻面前狼狈逃窜所挂的遮羞布，这里通过人物的口点出，就为读者撩开了这块遮羞布，暴露出里面的肮脏东西，巧妙地揭露了国民党的反动政策。
总之，《围城》的讽刺艺术，给我们展示了一个丰厚独特的新天地，在小说那对社会不容情面的蹊落、挖苦的背后，又蕴涵着作者那样多的对人生的热望，通过方鸿渐的命运，剖析当时灰暗社会的丑陋，更重要的是想唤醒在“围城中徘徊、挣扎的人们，冲破围城，去走自己的新路”。因此，钱钟书独特讽刺艺术，在中国现代文学史占有一席重要的位置。
收稿日期：2012-09-09
【关键词】《围城》；讽刺手法；讽刺艺术
鲁迅说：“喜剧就是将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围城》作者钱钟书的讽刺艺术有独到之处，他的讽刺小说极具其鲜明的独特个性。有时锋芒毕露，脱颖而出；有时运用譬喻，奇趣横生，既有中国《儒林外史》式的冷嘲，又有马克o吐温式的热讽，形成既尖锐泼辣又诙谐幽默的讽刺特色。作品采用漫画夸张的手法，嘲弄方鸿渐及他周围的一群知识分子的精神困境，深刻揭示了人生如“围困城堡”，“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这一典型的社会心理，彻底撕破了那些学历煌煌的虚伪面孔。
1. 综合运用讽刺手法，机智嘲讽国统区病态的知识分子和黑暗的社会制度 作者在描绘人物时，采用了两种讽刺态度，一是无情的冷嘲。作者对李梅亭、高松年、韩学愈、汪处厚等伪君子、假道学、拍马奉迎、欺世盗名之徒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揭露、挖苦和讽刺。二是“有情”的讽刺。作者对方鸿渐、孙柔嘉、赵辛媚等人的人性弱质进行酣畅淋漓的嘲讽之后，往往隐隐透露出深意的怜悯和同情，类似于果戈理的“含泪的笑”，体现了作者“忧世伤生”的深沉感情。
作者在小说《围城》中，对人物辛辣的讽刺表现在多个方面。讽刺手法上，作者有时像鲁迅先生那样，常常把客观描述与议论巧妙结合起来，给被描绘的人和事顺笔一划，产生强烈的讽刺效果。如早已抢了李梅亭文学系主任位置的汪处厚，为李梅亭安排了“欢迎会”，不明真相的李梅亭喜欢得得意忘形，同来的顾尔谦也来巴结逢迎，点头叹道：“念中国书的人毕竟知书达礼”，就此，作者议论道：“懊悔没在人身上添一条摇动的狗尾巴，因此减低了不知多少表情的效果。”这句议论，大大增强了嘲讽效果，剥出了顾尔谦阿谀奉承的奴才丑相。
有时像吴敬梓写《儒林外史》那样，通过情节的自然流动和人物的言行举止，来揭露人物的可笑嘴脸和丑恶行径。比如，道假道学家李梅亭，在去三闾大学的路上揩寡妇的油，在鹰潭镇上嫖娼，到了三闾大学当上训导长后，却居然提议，没结婚的男先生不能当女学生的导师，以避免师生恋爱的嫌疑，因为师生恋爱事不合师道尊严的。作者便借方鸿渐的话讽刺李梅亭说：“假说不结婚的男先生训导女学生有师生恋爱的危险，结婚的男先生训导女学生更有犯重婚罪的可能。”一语中的，把一个外表上道貌岸然，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假道学士刻画得真切毕露。
有时还把正面讽刺与侧面烘托结合起来，把人物和事物前后情状加以对比来增强讽刺的生动性和深刻性。比如，主人翁方鸿渐在出国留学浪潮的冲击下，很想出国留学，他说“……现在的留学跟前清的科举功名一样，……留了学，可以解脱这种自卑心理，并非高深学问……”，他靠岳父的资助出国后，又从纽约一个爱尔兰人手里买了一份伪造的博士学位证书，以满足他的虚荣心。归国后，看到《沪报》上关于他那则广告，使他在真正的里昂大学博士苏文纨小姐面前像个冒牌的。在中学演讲，忘记了带讲稿，信口开河，大谈什么“鸦片”和“梅毒”，他一下便成为家乡的笑料……。通过前后情状相对照，方鸿渐那种不学无术之态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在讽刺整个病态知识阶层之同时，作者把犀利的笔触伸到了社会政治的深度，无情地嘲讽了整个国统区的黑暗统治和蒋介石的靠山美英帝国主义。书中写道：“物价象断了线的风筝，又象得道成仙，平地上升。公用事业的个人一再罢工，电车和汽车只恨不能当信寄，……贫民区逐渐蔓延，象市容上生的一块癣”，一片混乱不可收拾的黑暗局面。在那里，有志之士惨遭杀害，政治丑类得意猖狂。从广阔的幅度上，揭示了国统区的腐朽统治和社会的黑暗。作者对鼓吹中立，妄图坐收渔翁之利，祸水东引的英美帝国主义也进行了辛辣的讽刺。作者嘲弄道：“英美那时候只想保守中立，中既然不中，立也根本立不住，结果这“中立”变成只求在中国有个立足之地。”揭露了美英帝国主义那时奉行的绥靖政策，搞远东慕尼黑阴谋，妄图牺牲中国保全自己的罪恶目的。
2. 巧用辛辣的心理讽刺手法，剖析人物的内心世界 小说《围城》通过挖掘人物的心理动机，来揭示人物言行举止的虚假性。
比如：作者笔下的李梅亭，一出场已是夏历六月中旬，却还穿着黑呢西装外套，神情傲兀，不太理会人，再见面时却是在去三闾大学的三等舱中，为了省钱还不说实话。他赴任时随身带着的那只大铁皮箱里的卡片和西药，暴露了他学术骗子和投机贩子的本来面目。到任后，他几经钻营，爬上了训导长的位置。到街上免费嫖宿土娼，更显示了这位“不学无术”的“教授”的政客和流氓的本相。如此种种，将一个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形象跃然纸上。
再如：三闾大学的校长高松年，自称是一位“老科学家”，人们却看不到他的科学家的风范。他其实是一位心术不正、好色贪杯、善于权术的的学界官僚。书中说“假使一个犯校规的女学生长得非常漂亮，高校长只要她向自己求情认错，也许会不尽本于教育精神地从宽处分，这证明这位科学家还不老”。其实，仅从这几句话我们就已经能够看出这个道貌岸然、老奸巨滑的伪君子的一些端倪。
又如：书中的三闾大学历史系主任韩雪愈，利用在美国的爱尔兰骗子那儿买来的子虚乌有的“克莱登大学”博士文凭，骗取了大学教授的头衔，又让他的白俄妻子冒充美国国籍，以便到英文系任英语教授。为了灭迹消踪，以绝后患，他勾结陆子潇，教唆学生蓄意搞垮方鸿渐，一个十足的厚颜无耻、奸险歹毒的小人形象。
3. 运用幽默、诙谐、妙趣横生的语言，增加作品的讽刺效果 《围城》是一部具有很深的悲剧意味的讽刺小说，但又充满浓郁的喜剧色彩，小说的语言相当的幽默和俏皮，有很强烈的讽刺性，让人在掩卷大笑之余，又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在语言艺术上，《围城》堪称中国现代小说史上的典范之作。
《围城》中的语言独具特色，无处不闪烁着幽默、智慧的火花，在讽刺可笑的人和事中让人悟出深刻的道理。方鸿渐买完文凭后劝爱尔兰人改邪归正，爱尔兰人“气得咒骂个不停，喝了酒，红着眼要找中国人打架”，书中戏言这是“中国自有外交或订商约以来唯一的胜利”，用喜剧性的语言发出悲剧性的感叹，讽刺中国自鸦片战争以来的贫穷落后导致外交的失败。又如方鸿渐同赵辛楣斗口，之保持实力，作战略上的撤退。“保持实力，作战略上的撤退”这句话本来是国民党报纸为自己在日寇进攻面前狼狈逃窜所挂的遮羞布，这里通过人物的口点出，就为读者撩开了这块遮羞布，暴露出里面的肮脏东西，巧妙地揭露了国民党的反动政策。
总之，《围城》的讽刺艺术，给我们展示了一个丰厚独特的新天地，在小说那对社会不容情面的蹊落、挖苦的背后，又蕴涵着作者那样多的对人生的热望，通过方鸿渐的命运，剖析当时灰暗社会的丑陋，更重要的是想唤醒在“围城中徘徊、挣扎的人们，冲破围城，去走自己的新路”。因此，钱钟书独特讽刺艺术，在中国现代文学史占有一席重要的位置。
收稿日期：2012-0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