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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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时旸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工作是谋生,因而所做的选择都是出于理性和有利,但有些人的选择却溢出这样的标准之外,令人疑惑,比如電影《标准之外》中的布鲁诺和马利克。 这两个中年男人各自经营着一家特殊的养护机构,负责照顾那些自闭症患者。这些患者因为暴力倾向之类的原因,都被各种大型福利机构拒收。这两个男人努力让这些孩子获得相对正常的生活。你会看到他们一次次向那些注定无法沟通的病患重复着要求,但最终收效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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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时旸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工作是谋生,因而所做的选择都是出于理性和有利,但有些人的选择却溢出这样的标准之外,令人疑惑,比如電影《标准之外》中的布鲁诺和马利克。
这两个中年男人各自经营着一家特殊的养护机构,负责照顾那些自闭症患者。这些患者因为暴力倾向之类的原因,都被各种大型福利机构拒收。这两个男人努力让这些孩子获得相对正常的生活。你会看到他们一次次向那些注定无法沟通的病患重复着要求,但最终收效甚微,或者承受着一个男孩突如其来的暴力攻击,时刻提防着被伤害……这电影用纪录片般的真实质感呈现了这两个男人的日常。
是的,除了呈现之外,导演没有做出任何情感指向的提炼。没有刻意煽情,也不故作高冷,不想批判体制,也没有追问原因,完完全全的白描,深入细部与褶皱,像一个混进他们内部然后被人遗忘的纪录片拍摄者那样,躲在一旁,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忠实记录。
看后,不同的情绪会在不同的人心里氤氲。有人会追问为什么体制对这些病患弃之不顾,有人会怀疑这两个男人和他们手下的社工怎么可能如此无私,也有人会气愤为什么他们做了这么多、被这么多家庭信赖,却依然会遭受来自政府的调查,时刻面临被取缔的风险。没有人给出答案,也没有人去做解释,故事在没有来由中开始,在没有答案中结束。就像生活本身,会一如既往地继续。
《标准之外》这个名字有着多重含义。首先,这些故事里隐形的主角——那些自闭症患者都是“标准之外”的造物,他们的行为举止、他们观看世界和与人沟通的方式都是溢出常规且难以解释的;其次,布鲁诺和马利克所经营的养护机构在体制的“标准之外”,他们没有证照,不符合法规,在边缘游走;最后,养护机构中的工作人员很多也在社会的“标准之外”。当他们受挫、不想继续的时候,马利克气愤地说:“你想一想为什么自己到这里工作,是因为你曾经根本不知道方向,是这里和他们给了你生活的意义。”从这些细节里露出的端倪来看,来到这里工作的很多都是畸零人。所以,从某个角度讲,这是个畸零人拯救畸零人的故事。你甚至不知道,到底是那些社工庇护了自闭症患者,还是那些患者拯救了那些社工,或者,他们是彼此支撑,意外构成了一种“标准之外”的微妙平衡。
镜头追随着布鲁诺和马利克,他们不厌其烦地处理麻烦,一个接一个:病患走失、邻居投诉、为病患找工作、去地铁站道歉、被餐厅老板辱骂、承受周围人的白眼……这就是他们的日常,他们的“标准之内”。当然,偶尔也会聚焦个人生活:他们和病患家人的生活、注定无法成功的相亲、病患家人令人心碎的绝望……但这些都一闪而过。布鲁诺有次送一个“日托”的病患回家后,起身要走,病患的妈妈说起自己对未来的担忧:“我走后怎么办?不如现在一起去死。”布鲁诺转身说,那我还是坐下来吃你拿手的凤梨蛋糕吧。这真是绝妙的标准之外的方式,没有一句劝慰,却给予了巨大的宽慰。
就像医学无法解释这些病人古怪的行为,利害也难以解释这些社工的选择。也许因为无路可走,也许因为意外闯入,也许因为人类的同理心以及他们心中从未说出口的爱。
结尾的翩翩舞蹈成为最大的亮色。布鲁诺说他不喜欢那些穿着黑色来和自己相亲的女人,他喜欢鲜艳的颜色。那些在舞台上起舞的自闭症孩子,每个人都穿着鲜艳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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