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家的五个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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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学者指出,要有效治理贿选,根本还是要在《村民委员会组织法》框架内,实现贿选案件的可诉讼。这不仅有利于把村民自治全面纳入法治轨道,也是乡村治理走向法治时代的必由之路。
  
  旧说,论读书,浙江看宁波,宁波看宁海,宁海看跃龙——原因大抵为“天下读书人的种子”方孝孺为宁海人,而跃龙山即为“种子”的读书处。
  进入新时期后,浙江经济亦要看宁海:自2003年宁海首次跨入“全国百强县”后,以后的历届评选,宁海都是“种子队”,宁海因此而列入宁波“副城市中心”规划,一个中等强市正在浙东崛起。
  但是,也许城市化的进程过快,导致社会生态错位失衡,一个时期以来,宁海,尤其是宁海县政府的腋肘之地——“大桥李村”乱象丛生,据说因为“暴民”的袭击,一个书记的家居然安装了五个探头……
  “村南骗,村北抢,李村没有共产党?”
  跃龙山是一座不高的小山,风景秀丽,方孝孺的读书处在半山腰,现为宁海县跃龙街道所辖,不远处就是“大桥李村”(简称李村)。
  一到李村,我们就察看传闻中的“五个探头”——那是村支书李旵光的五层“豪宅”,位于宁海的惠民路上。果然,大门口有一个监视仪正瞠视着来人,前墙角一个罩住了前墙,后墙角一只扫视着后墙,西山墙还有一个……
  上下前后左右五个视角而五个探头,询问过路的为什么,大都抿嘴笑而不答,一溜走过。
  开着奥迪A6的李旵光,除了这栋五层的楼房外,还有一栋五层豪宅坐落在李村的中心地段,因底层出租给超市,也就没装探视仪。
  “一个支书的居所,就算是豪宅,安装五个监视仪,不嫌多吗?”
  我们随机提问一大帮开摩托、卖水果的年轻人,他们的回答:就算装了监视仪,还是有人会用弹皮弓、用气枪打他玻璃。
  戾气弥漫着李村。常常有成群结队的“强盗”砸碎书记李旵光家的门窗,油漆瓶、墨汁瓶、硫酸瓶、腐烂蔬菜……
  你只能说这一切,折射着城市化的进程在这里特别不寻常,昨天还是农田陋舍,今天已到处是推土机和打桩机,差不多一步跨一个世纪。
  自2006年响应新农村建设的号召,全村着手“城中村”改造以来,拆迁安置的过程风波频起,不仅当地村民建房“乱批乱建”的浪潮令人吃惊,而且批与不批竟然由村官“一支笔”说了算,于是到处是拳头和口水,到处是争斗和上访……
  村主任(村长)李江辉是我们接触的第一位村干部。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无法想象这里有多乱,村委会权力全面被剥夺!基层政府组织已经瘫痪!全县,李村的上访率最高!
  乱象的第一层原因,是拆迁。
  农村的拆迁程序原本是这样的:第一步,乙方(村民)将自己的土地权源(旧房旧地)交付甲方(村民委员会)统一安置,甲方根据《实施方案》安置乙方地基(造新居)。第二步,乙方支付地基安置中超面积的土地费和保证金,保证按规定建造,完工后由村民委员会返回保证金。第三步,甲方支付乙方补偿费用。第四步,被拆迁房腾空交付。
  “说来你们简直不敢相信。”李主任指着一份《李村拆迁安置补偿协议书》的样本对我们说:你们看甲方落款处的“法定代表人”一栏,明明我是法定代表人,此处应该由我签字,但是自我上任这么长时间来,没有签过一份!
  我在路上走,常看见村民建房而诧异:没有签过协议嘛!马上通知街道和城管,可是到时候村民拿出的协议却往往让我们傻眼:书记早签过了!
  谁剥夺了我的法人权力?书记李旵光啊!李江辉说着猛拍桌子,一个失手当场把手机砸得粉碎:听说过吗,五六百人的动迁,全部由他一人一支笔说了算!他的死党全部优惠优先!他的亲戚全部优惠优先!他的朋友全部优惠优先!你们能够想象吗,这么大的一个动迁工程,其中捆绑着多少利益,最重要的是:未来的“县五套班子”都坐落在李村,可现在的旧村改造用地,全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为这事,作为村主任,我每次和他见面就不得不和他冲突,我无数次地向上反映,但上面无动于衷,我只好和他打架——真的打!狠很地打了几架。
  我说,作为记者我们不明白,各级政府的印信管理都有一套严格的规章制度,你为什么没有用章的机会呢?
  李江辉回答:按政府规定,村一级的三颗印章,都由文书管理。但是,李村的文书却是李旵光的亲舅舅娄金元!我要用章他从来不给,外甥李旵光要用章,当然随要随用,村民盖章,都去他家里盖,公章完全成了私章……
  下午的座谈会在附近的“圣巴里咖啡馆”举行。闻讯而来的20余名村民把会议室挤爆。人们情绪激动,使我们的记录困难。
  村委委员胡余存:李旵光,又叫“李铲光”,把老百姓的利益统统铲光!他打人是家常便饭,虽然一只手残疾,但是打人既快又狠,他有跟班,一班打手,一声吆喝,一拥而上,已完全黑社会化……村民代表李伟军:3年前,我就和58戶村民一起签了《拆迁安置补偿协议书》和《宁海县农民私人建房申报表》,当时的村支书、村长和本届村长均签过字,村委会也讨论后同意,但是因为我不选他,他就对我打击报复,至今不让我建房。
  前任村支书张文福:现在,李旵光想把地块批给谁,就给谁!绝对不受监督的权力,绝对产生腐败,否则一个村书记不经商,怎么可能拥有十层的豪宅和奥迪A6?!(他还有一幢6层的豪宅因为写着他妹妹的名字,我们不计算在内。)说他村霸,毫不过分,这一点,他的权力比宁波市委书记还大!因为有地有权,县领导也要看他眼色行事……
  现任村主任李江辉:我上任以来,一件事也做不成,原因很简单:他卡住印章,从不给我用!对外呢,说我拒签。所有的事,他一个人独裁,由于干群矛盾空前紧张,一批又一批的群众,半夜约好了砸他的“豪宅”的事情,是有的,公安局查处不果,他就对“疑似对象”暗中报复,或打或压,到处出击,李村的恐怖,越来越严重……比如李伟军建房案,3年前,他就签了协议。3年过去了,58户村民已分批建成或正在兴建房屋,甚至一些晚于李伟军家签订协议的村民都已建好房屋。但是由于李旵光的报复,始终不认可李伟军家的拆迁安置,李家的事至今还晾在那里。
  问题是,这样的干部,当初是怎么选上去的呢?调查的过程中,我们的疑云越来越重,得到的回答却使我们吃惊——完全是一次次“贿选”的结果。
  
  贿选达人李旵光
  
  座谈会的调查,方向陡转至李村乱象的深层次原因——贿选。
  因为城市化的进程,固然会使原有的地方矛盾激化,但如果地方行政的处置不当,又会使矛盾更趋激烈甚至崩溃。
  知情者李秀江、姜根宝、胡余存、张文福等反映,中共李村党支部2008年3月面临选举换届,全村26名党员中的半数却于选举前的一周蹊跷地“失踪”。
  当时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选举的那一天,李秀江、张文福等才发现,约有14名左右的党员突然从附近的“跃龙宾馆”鱼贯出现,在李旵光的带领下排队走进选举场所。
  接下来的场面更令人吃惊,李秀江、张文福(时任支书)回忆,他们走进会场,发觉选举尚未进行,但26张选票中的14张选票已经都集中到了“候选人”李旵光的手中了,只见他挑衅似地扬了扬它们,顺手就把它们交给了左右,要他们代填一个人的名字——李旵光。
  张文福:作为老党员,我当时见状吃惊,马上提醒现场监选的街道党委专员:这样选举严重违章!应该立即停止!
  李秀江:我是部队转业的党员,我为我看到的场面震惊,党内哪有这样选举的?!我说,你们在干什么?!李旵光卻嘲弄地对我笑笑,一副有恃无恐的得意状,又见监票的对公开的舞弊视而不见,不禁大怒,抓起烟缸一扔,退出了会场,表示强烈抗议……
  张文福:我做个补充——看到这样公开的作弊,当场就有12名党员退场,我们希望重选,但当时的街道党委事后给我电话,说选举依然有效,14票比12票,李旵光当选了本届中共李村书记。
  “后来是李旭明告诉我们的,”李秀江说,他们十多个人在选举前7天被李旵光“请”进了跃龙宾馆,天天山珍海味,麻将扑克地对他们洗脑,与外界切断所有联系,直到选举日才放出来,李旭明是组织拉票的“大户”,李旵光事先付他报酬5万元。
  也许从第一场的贿选中尝到了甜头,事隔一个多月,李村新任支书李旵光又组织了一次贿选。
  村委胡余存称,这次是选举“李村经济合作社管理委员会”(简称管委会)的社长,李旵光要把全部的经济大权拿下,就必须赢得这次选举。
  这次他的难度较大,也就是必须面对30名村民代表。有鉴于李旭明是拉票大户,李旵光决定再次对他“下注”。
  2008年5月3日晚,李旵光由纪委李建杰作陪,再次将5万元现金交给了李旭明,要求他在社管会换届时“搞定”,李旭明当场表示“没问题”!接着便住进了李旵光安排的跃龙宾馆311房。
  那么,李旵光的“活动经费”是哪里来的呢?记者深入调查后分别获得了一份“借条”和一份录音,借条显示,书记李旵光于2008年4月8日向村民李树刚借款5万元并有本人落款和中介人、村支委李建奎的落款。
  录音则显示了李树刚和李旭明之间的一次私密谈话:李树刚清晰地告诉“拉票大户”李旭明——李旵光给李旭明行贿的5万元是向他李树刚借的,有借条为凭证。李旭明则告诉李树刚,“付款”时,李建杰在场。
  证据链相当完整。
  而选民代表姜根宝等15位村民提供的材料则披露:2008年的5月4日李旵光出资指使村支委李建奎将姜根宝、李建军、俞海兵等12名村民代表带往天台山旅游,当夜住宿天台钻石人生商务宾馆,每人都得到了3000元的“慰问费”,李建奎特地说明:是“李书记”给大家的,希望大家在这次选举中,投李书记票。
  5月5日,李建奎又带12名村民代表到宁波乘飞机直赴湖南,游玩了张家界等地,9日返回宁波后,又转赴嘉兴、杭州和溪口等地游玩,直玩到5月12日返回宁波西店东方宾馆,整整8天的“海陆空大转悠”,转得大家“七荤八素”,就是不让你有机会和“反对派”接触,然后5月13日上午9点把大家直接送到了选举现场“热炒”,就技术形态而言,和两个月前的“支书改选”如出一辙。
  遗憾的是李旵光在选举现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居然直接现身,众目睽睽之下把18位村民代表的空白选票一把抓过,席卷而去——径直跑进隔壁的办公室自己狂填起来,一口气填写了18张!
  现场的张文福、胡余存、李秀江、李伟军等见状大惊而大喊起来——哎、哎、哎……他怎么可以一把抓过选票自己填去了?!童某某你到底管不管?!
  选举现场大乱。代表街道党委现场监管选举的童某也觉得实在看不下去,便疾步上前敲门,要李旵光立即停止违法行为,但后者对之根本不予理睬。
  事情引发的结果自然是导致大群村民涌向中共宁海县委上访,要求取缔这次贿选。
  省纪委和县委了解情况后,宣布选举无效,尽管对袁世凯式的“自己选自己”的贿选闹剧至今没有做出处理,但是选举的失败对李旵光的打击也很大,村民代表胡余存告诉我们:“选举前夕,李旵光曾经找到李伟军的兄弟李伟兵,要求李伟兵把选票直接给他,遭到李伟兵的拒绝。结果,没想到李家兄弟因一张选票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对李伟军的建房协议李旵光坚决拒签,李伟兵的中共预备党员转正也被否决。”
  
  长夜漫漫何时旦
  
  尽管李旵光被普遍视为“村霸”,但我们的调查不能随着群众的情绪走。
  2010年4月8日中午,我们和跃龙街道党委书记顾海飞同志进行了短暂的谈话。顾书记介绍,在宁海城市化的进程中,李村由于它的特殊位置重要而吸引了社会众多利益方的注意乃至博弈,近年来呈“加速度”的土地置换、房地产开发和旧村改造工程,使原有的矛盾更趋激烈,关于李村冲突多,上访多,批租乱以及李旵光贿选之说,他来跃龙街道上任之前,已经有所耳闻,但是毕竟上任时间太短——仅仅上任几个星期,调查研究很不够,目前还不便作出结论性的解释。但他承诺,一,继续关注“李村乱象”并积极向上反映;二,立刻安排我们采访李旵光。
  据说李旵光对记者要么恶语相向,要么避如仇雠,但事实上,在顾书记的安排下,我们和李旵光的谈话氛围还算祥和。
  李旵光,高个子,右手指因工伤残疾,谈话还是从五个探头谈起。
  “袭击总是从半夜开始,”他说,你睡得熟熟的,突然惊天动地,玻璃碎了……轰隆隆地,小孩哭,大人叫,这日子怎么过!石头,鸡蛋,水果,铁块……什么都往我屋里扔!打开窗,一群一群的人,逃走了,今天走了,明天再来;这个月歇着了,下个月又开始了……成天提心吊胆。没办法,只能到处按探头。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家和你情绪这么对立?”
  做工作,总要得罪人的。他说。都说李村乱,无非为了钱。我无法让每个村民都对钱对利益满意。
  “你们班子团结吗?你和村长关系如何?听说,那些动迁协议,你从不让他签署?”
  “我们不团结。”他倒也爽快:签署协议的事,一,他常常拒签;二,我是书记,可以代理。
  “外界的印象,李村的上访特别多,焦点是你的‘不公’,比如李伟军……”
  “又是这个李伟军!”他大声嚷了起来,我们注意到,他之前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至此又渐渐失控。“你们媒体为什么老帮着他说话?他没有土地权证。再说了,不管什么理由,我不签,他就不能动!很简单。”
  面对我们要求核实其余50多份协议书是否都有土地权证号,是否符合国家相关政策,村里能否出具相关证据以证明只有李伟军一家存在协议书无效时,李旵光只是乜我们一眼,说,“不知道”。
  至此,我们单刀直入地问:对李伟军的“制裁”,是否和他没有投你一票有关?大约有一半以上的村民对你的两次选举不满,认为是“贿选”,你怎么看?
  他开始猛烈抽烟,可以看得出他努力克制着情绪,不但脸涨得通红,手上的疤痕也涨红了,说,胡说八道,有证据吗?拿证据来!
  我们说,有证据。事实上,我们期待着他滔滔不绝地解释,不料,他只嚷了一句,而且声调拔得更高——“那,就直接找纪委去反映就是了!”
  分手还算客气,但彼此都知道不会再见。
  都知道个别农村存在的贿选,都知道贿选的后面意味着不可公开的交易,但公众的麻木和官员的默许使得一种本该厉禁的违法行为正日益流于“弛禁”和常态。
  2009年5月30日,新华社全文发表了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署的《关于加强和改进村委会选举工作的通知》(简称20号文),要求“坚决查处”农村“贿选”。
  文件在第五部分明确了认定贿选的标准:凡是“在村民委员会选举的过程中,候选人及其亲友直接或指使他人用财物或者其他利益收买本村选民、选举工作人员或者其他候选人,影响或左右选民意愿的,都是贿选”。
  而政治学者指出,要有效治理贿选,根本还是要在《村民委员会组织法》框架内,实现贿选案件的可诉讼。这不仅有利于把村民自治全面纳入法治轨道,也是乡村治理走向法治时代的必由之路。
  我们说过,也许城市化的进程过快,必将导致社会生态环境的脱臼,尤其是当一群村官的身体前半截进入城市,而下半身还浸渍在旧日的酱缸时。
  不宁的宁海,何日敉平李村的乱象呢。你可以把它看作当下中国的一个缩影。(张根生、程也、管志华诸同仁对本文亦有贡献,谨致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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