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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0月在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的一次讲座中,鹿特丹电影节的选片人和策划人葛文(Gerwin Tamsma)说了这样一段话:"现今的电影人全都要处理一个对电影来说,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很大的命题——如何呈现现实?你可以展现一些事实,但它跟现实有联系吗?对于一个电影作者,如何通过电影重建观者和现实之间的联系,是当今电影面临的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因为我们已经被太多图像、电影,以及来自于二者的经验淹没,以致于和现实脱离了联系。重建这种和现实的联系是作者的一种责任。"自电影诞生始,对影像和现实关系的思索就与影像的发展相互依存。可考的最早的"电影评论"即在感叹这一新兴的媒介与"现实"惊人的逼近;50年代法国的电影批评人开始较为系统地思索这一关系。安德烈·巴赞把孕育电影的母体追溯到传统摄影,如果摄影无法摆脱它与生俱来的死亡性,那么电影即具有一种——用巴赞的比喻——"木乃伊情结"。影像和它附生于的现实之间的指涉关系(indexical relationship)在影像急剧增生和变化的这三四十年变得微妙、复杂、难以捉摸。对于理论自身的思考也早已开始质疑"元叙事"(matenarrative)的存在。无论对于影像生产还是与之相关的写作,影像和现实的关系都已成为一个迫切的议题。这一关系在现在的环境中似乎被赋予了新的任务,不仅仅是通过和借以影像,而需要用影像文本自身来反思这一媒介建立的自身和现实的关系,这似乎可以成为一种新的电影的自省性和自我指涉的方法。在这样的环境中,中国独立影像具有了特殊的意义。它所依附的社会的特殊性使它在精神和美学上独树一帜并符合现实的需求。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合适的时候,把中国独立电影作为一个和世界上任何电影研究对象在价值上都无异的主体来思考。关于电影写作,一种新的方法论需要被提出。如何能够兼顾作品的政治性,又不落入与诞生几乎20年的中国独立电影伴生的已有电影评论的窠臼?在旧有的理论中,影片的一种狭义上的政治性几乎成为电影写作的惟一关注点,评论者习惯于从社会学的语境中审视影像,把电影作为某种支撑其他学科的论据,作品文本自身以及审美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把中国独立电影作为一个正式的研究主体看待,需要处理的第一个问题即如何平衡既把它看做是一个特殊的,又可视之为普遍的研究对象。这本刊物的建立,我们试图在这个方法论的指导下寻找新的作者和新的想法,并在影像和现实这个模糊又具体的框架下谨慎地探索切入中国独立电影的新的视角。《政治的美学或美学的政治——应亮的电影创作》作为第一期的主体,通过对个案的分析从宏观上诠释了我们追求的方向。笔者胡敌提出"政治的美学不同于政治的美学化,美学的政治也不是直接通过美学来达到某种政治诉求。美学与政治联姻是一种感性共享(partage dusensible)。"文章从雅克·朗西埃(Jacques Ranciere)的理论出发,提出一种对中国独立影像语境非常具有可行性的美学方法——"局限美学",并把这种"局限"从制作方法和机制上的局限引申到,为在最大程度上来完善作品,利用的"自然的、景观的、人文的",或简而言之"现实的"局限因素。并由此在中国独立电影发展史的背景中,提出一种新的现实主义,称之为"个人现实"或其他什么也许并不重要,就是这样一些影像和现实的联系,它内容的意义远大于对它在名词上的一个定义,其多样性也正是我们想通过这本刊物所呈现的。郝敬班(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影像档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