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幼儿园没几天，儿子就对我说：“爸爸，我的凳子坏了。”待我们换了个新凳子到幼儿园，才发现孩子们全部坐的是塑料的小板凳———儿子长得结实，塑料板凳经不起他的折腾，“罢工”了。
　　过了一阵子，他又撅着嘴说：“爸爸，同学们都调座位了，我坐的还是老地方。”到幼儿园一看，又注意到教室里的课桌凳原来都是同样高度的———所以“高个子”只好折磨“低桌椅”，“矮个子”只能委屈“高桌椅”，“胖身体”不得不勉强“窄空间”。儿子的个头高，而幼儿园的课桌凳矮，于是他不得不老是坐在最后几排。坐在后面倒也罢了，但他总弓着身子让我担心他会驼背。
　　转眼间儿子上了小学。报到的时候我又发现，这所乡村小学的许多木制课桌破裂、凹凸不平、掉底，凳子也有掉板、铁钉外冒等现象。学校虽然请了一个木工在维修课桌凳，但作为家长我还是很心疼———多年前的不达标课桌椅仍在“超期服役”！
　　一放学，孩子的老师又对我反映：儿子上课的时候爱动，坐不稳。问孩子原因，他马上委屈地哭起来，“我坐在座位上不舒服。”原来，课桌的抽屉太小，孩子的书包根本无法放入，只能把它放在椅子靠背前，自己坐在椅子前半部分听课。因此，他感到不舒服而不停地调整坐姿。加之儿子又是个小胖墩，上课时坐在课桌前，双腿无法同时伸直，只得将一条腿向旁边过道“延伸”；每到做作业时，他不得不埋头佝身，还要防止右肘打到同样“坐立不安”的高个子同桌。此外，由于桌面窄小，放上教科书、工具书、学具等，把桌面占用得所剩无几，稍不注意，就会和同桌发生“冲突”。如此种种原因，造成了儿子的“多动症”。
　　“孩子们个头猛长，学校的课桌椅高度纹丝不动，也是一个问题！”孩子的老师不无感慨地说道，“不过，学校明年将更换可升降的课桌椅了。”
　　于是，盼望着孩子能够早日坐上“量身定制”的课桌椅。
　　孩子升上二年级，学校果然配置了可升降的课桌椅。
　　“现在的课桌椅你满意了吧？”
　　没想到儿子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学校的可升降课桌椅不过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
　　“如果你坐着不舒服，你难道不会自己调整高度吗？”
　　儿子振振有词起来：“老师说了，私自升降课桌椅，把它们弄坏了，得照价赔偿！谁敢自己调整课桌椅呢？”
　　“那你不会请老师给你调整吗？”我大惑不解。
　　“老师说，升降课桌椅太费劲———每个学生都去升降，调一次座位又要再升降一次，那还上不上课呀？”
　　待到教室里一看，课桌椅虽然是新添置的，但依然是相同的高度、相同的宽度、相同的材料、整齐的摆放、前后一致的间距，仍然呈现“秧田式”的排列方式。而“坐端正！不要乱动”的训斥声依然不绝于耳———显然，课桌椅换了，课堂的“规矩”还是没变，教师的观点还是没变！
　　什么时候，“以生为本”的教育思想才能真正落实到每张课桌，每间教室，每个孩子呢？
　　突然想起有人谈到的国外教室的情形：他们的课桌形状各异，除了长方形的课桌，还有半圆形的，甚至还有梯形课桌。教室桌椅摆放的形式，也各不相同。有的朝一个方向摆成半圆状；有的摆成几个小圈；有的分成若干个大组，相对而坐；有的甚至一组朝前，一组朝右，一组朝左，五花八门。更让人称奇的是，英国一所著名学校甚至决定一反多年的教室设置，撤销一排排的课桌，以椭圆形的大桌取而代之。该校校长安东尼•塞尔登（Antho-ny Seldon）说，改用公司董事会议所用的椭圆形大桌便于让每个学生都参与课堂讨论，把被动的灌输式教育改为积极的启发式教育。
　　由此看来，“因人配置”课桌椅，不仅有利于学生的身心健康，也是优化学习环境的具体表现。而在课桌椅上不讲“规矩”，才是真正的回到儿童立场，才是真正的生命化教育啊。
　　
　　见习编辑 吴忞忞mwumin@qq.com
　　www.mochou.cn“在线投稿”《家教与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