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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以传统产业和加工贸易为主要特征的珠三角港资制造业企业，受到了政府产业政策调整和出口市场不景的双重冲击。升级转型，成为了港资企业摆脱经营困境的积极应对措施。本文分析了08年后至今，珠三角的港资制造业企业的经营状况，及其在转型升级过程中的成功经验，以及存在的主要问题。
制造业 港资企业 升级转型
珠三角港资制造业企业的经营近况
根据香港工业总会的调查[注]-2013年，珠三角约有港资制造业企业3.2万间，相比2007年高峰期的约5.7万间大幅减少。在用工规模方面，港资企业在2014年聘用的员工约有450万名，大幅少于2006年高峰期的约900多万人。
从企业规模看，现有的港资企业以中小微型企业为主：截至2013年年底，中小微型企业合共占珠三角整体港资企业总数的55.2%，其中年销售额1千万至5千万港元的中型企业占28.4%，约有9088家；小微型企业（年销售额1千万港元以下）占26.9%，约有8600家。
从产业结构看，港资企业主要经营以下三大产业：电子产品业（占比17.1%），传统型产业（如纺织、成衣、玩具，占比19.8%）；配套型产业（如金属制造、塑料、纸品印刷业、模具，占比36.8%）。
比较企业规模与产业结构，销售额达到亿元级企业，主要生产电子产品、电器与光学制品。小微企业主要经营配套型产业，如金属制品及机器、塑料、模具制造业。传统产业如成衣、玩具和家具业等，则大中小规模的企业都有涉及。
总的来说，从08年以来，港资企业在珠三角的投资规模和影响力均呈下降趋势，间接反映出，在经营环境转变的影响下，有不少港资企业选择了结业或搬离了珠三角地区。
港资企业升级转型的主要模式
根据学者Humphrey和Schmitz（2000）的归纳，企业升级的四种路径，即：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链条升级。其中，流程升级是指通过重组生产系统或引入高级技术，提高企业的产出效率；产品升级是指引进新产品或者对已有产品进行改造，实现产品单位价值的提升；功能升级指向产业链两端的高附加值环节延伸，即沿着贴牌生产（OEM）→自己设计制造（ODM）→自有品牌制造（OBM）的路径进行升级；链条升级是指放弃旧的行业，进入另一个能获得更高附加值的行业。
港资企业的升级转型，主要是体现为流程、产品和功能升级，以及市场转型，具体趋势如下：
（1）优化人力资源管理，提高生产自动化、智能化程度，生产模式由劳动密集型转向资本（技术）密集型；
调查显示，为了应对珠三角地区的劳工短缺和劳动力成本上涨问题，受访企业中有45.9%是以管理创新、尤其是人力资源管理的优化为转型升级路径。同时，已经有26.5%的受访企业引进了自动化生产线，通过“机器换人”来降低对用工的需求。还有41.2%的受访企业表示计划引入自动化生产线，加强自动化生产。虽然，增加自动化生产的比例是企业应对劳动力不足劳工成本上升的措施，属于被动的升级，但却间接推动了港资企业从劳动密集模式转型升级至资本（技术）密集的制造方式。
（2）生产模式转型：由OEM（原设备生产）升级为ODM（原设计生产）或OBM（原创品牌创造）；
08年后，由于国外客户的订单大幅减少，面对更趋激烈的竞争形势，不少企业都加强了产品的自主设计和研发活动。调查显示，受访港资企业中有32.1%是以升级产品来实现企业升级的。随着设计能力的提升，部分港资企业开始从多年的OEM代工生产模式向ODM模式发展。而进入2010年后，厂商建立自有品牌的活动增加，受访企业中有20.4%建立了品牌，实现了从ODM向OBM模式的过渡。
另外，根据中山大学港澳珠三角研究中心2014年发布《珠三角港资制造业转型升级研究》的调研结果，在受访的超过1000家港资企业中，采用ODM在目前珠三角港资企业占逾20%，而附加值最低的加工装配生产模式中所占比例已非常小，虽然采用OEM的港企仍占一半，但是有近29%港资企业已开始进人OBM的阶段，这表明相当一部分港资企业已实现在价值链上的升级。
（3）市场导向的转型：从单一出口逐步转向内销，或内外兼顾、增加内销的比例。
市场转型是港资企业的一个重要而关键的转型方向。一方面，增加内销有助于企业摆脱过度依赖外部订单的盈利模式；另一方面，国内消费市场广阔且增长快速，成为企业发展的新机遇。调查显示，受访港资企业中有一半表示会加强开拓内销市场，超过9成的企业选择以广东省及华东市场为主要的内销市场；其中，三资企业、生产终端产品的企业，以及位于广州、深圳的企业内销意愿较为强烈。
港资企业主要以“参展+在线直销”的模式开拓内销市场，具体表现为：一是积极参加内地大型展销活动（如广交会、广州博览会），包括由政府部门组织的专题展销活动，例如，由香港贸发局在广州、武汉组织举办的“香港潮流商品推介会”和“香港时尚购物展”等，藉此直面消费者，培育和推广自身品牌；二是接入国内成熟的电子商务平台，通过网店形式，开展在线直销。例如通过淘宝网上“香港设计廊”等的港货专卖网店，销售包括时尚服饰、珠宝钟表、家居生活用品、礼品文具等香港原创设计的精品。网上直銷为不少外资企业提供了一个便利、成本相对低廉的内销渠道，鉴此，从2012年起，东莞、佛山、中山及广州等市都陆续出台了地方电商发展规划，支持珠三角加工贸易企业转型拓内销。以2013年为例，东莞市有4成港资企业接入了电商平台开展内销活动。
港资企业升级转型的成功案例
案例1：
玩具业是香港传统制造业中的一项优势产业。珠三角的港资玩具企业在08年后曾出现较大规模撤离和倒闭。但是，老牌玩具企业，香港龙昌国际集团，坚守珠三角，通过升级转型，使企业得以生存并逆势发展。具体包括：一是收购国外玩具企业品牌，提高产品在欧美市场的竞争力；二是引入自动化生产线替代机械性劳动，改造生产线，优化生产流程，从而大幅压缩人手，增加产能并提高良品率；三是加大研发投入、深挖内销市场。面对内地“二胎经济”、以及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商机，该集团成立了自己的智能研究院，巨额投入研发面向老年人的医疗智能穿戴设备，以及开发针对儿童学习的智能教育机器人，初步形成“科技+玩具+教育”的全新经营模式。 案例2：
皮革制品加工是港商在珠三角投资的一个主要领域。08年后，有一批港资皮革业企业，通过转型内销市场，生产高附加值产品，成功地生存下来。港昌鞋业公司是众多80年代早期就人驻东莞市的港资鞋企中的一家，初期主要生产工业用的廉价安全鞋。06年，该公司开始在珠三角建立内销网络。08年，该公司逆势投资两千万元港币在东莞成立研发中心，每年推出近400款不同系列新款产品，新品率是一般鞋厂的两倍。尽管开发成本高，但新款产品利润较高，有效降低成本上涨带来的影响。随着在内地市场份额持续攀升，该公司将建立自主品牌来主攻高端市场。
案例3：
伯恩光学（惠州）有限公司，前身是1987年成立于深圳的一家港资来料加工企业。尽管经营环境一度异常艰难，但该公司坚定地走技术升级的道路，通过增加研发的投入，发展自己的核心技术。2014年，该公司多年研发的3D曲面玻璃技术（用于手机屏幕生产）取得成功，一举成为了目前全球唯一能够大规模量产3D曲面玻璃的企业，实现年产值近20亿元。另外，为了应对人力成本的持续上升，该公司在2015年斥资引入国际先进的生产设备和自动化生产线，建立了大规模的无人车间，大幅提高产能。另外，企业开始从单纯出口代工转向内外销并举，稳步拓展国内的智能手机市场。
小结：升级转型成功的港资企业具有以下的相似点一企业具有主动升级的意愿，并能提早进行规划布局；重视新产品、新技术的开发，研发投入大；积极引入新的生产技术；重视自有品牌的建设；积极开拓内销市场。可见，成功升级转型，需要对企业在生产、研发和营销等多方面进行整体性的改造和提高。
港资企业转型升级的主要问题：
（1）企业的经营规模和产品类型是企业升级转型的主要制约因素，中小微型企业的升级转型遭遇较多的困阻。
占珠三角港资企业过半数的中小微型企业，主要经营配套型产业，如金属制品及机器、塑料、模具制造业，主要生产中间产品（半成品）零部件等，多涉及如成衣、玩具和家具业等传统产业。中小微型企业高度依赖珠三角产业系统的链条，主要为龙头企业提供加工配套服务，是地方产业集群中的重要组成部份。但是，受限于企业本身的规模及其在产业链上的定位，这类企业在升级转型的过程中会遭遇更多的困难。具体表现为：
企业的研发投入处于较低水平，资金和技术的基础薄弱限制了企业的技术升级。调查发现，近半中小微型企业的研发开支比重低于其营业额的3%，另外有约28%企业表示没有开展研发活动。技术和资金上的短板严重制约了企业对新技术的引入和应用。以典型的“机器换人”为例，应用机器人对企业在技术、生产管理能力及人才方面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使该类企业普遍遭遇到资金和技术上的门槛。此外，目前机器人更为适应固定规格的产品的大批量生产。而小微型企业订单一般以短单、小单为主，机器人生产一方面不易产生规模效益，另一方面也不易适应订单要求频繁而快速的调整变化。所以，中小企业引入新生产技术上往往表现得比较保守、消极。
从事中间产品、零部件制造的企业建立和发展自有品牌的意愿较低：中小微型企业中有不少是从事中间产品（半成品）零部件生产的，这类企业多数仍采取代工生产（OEM）的模式，不易突破自身在产业链上的定位，升级至OBM模式。这主要是因为这类企业对产业上游的国际客户订单的深度依赖：一方面开发客户不容易；另一方面，基于知识产权保护和竞争的考虑，国际品牌客户一般也不希望自己的代工厂商开创自主品牌。所以，相关的加工企业为了挽留规模客户，一般会选择放弃自建品牌，选择通过加强产品设计来增强竞争力。
综上所述，面对产业升级的大趋势，中小微型企业较多只能努力维持经营或结业，也不易迁移异地发展，因而受到产业政策调整的冲击会更加严重。
（2）缺乏本土产业政策的支持，是港资企业升级转型困局的深层次的原因。产业科技政策是推动产业升级、催生新兴产业的最大制度动力，其中包含研发补贴、税务优惠、产学研机制、人才培养等综合安排。香港制造业北移珠三角后，香港经济模式向第三产业转型，而制造業则逐步空心化。制造业占香港生产总值的比例和制造业的就业人数都持续大幅下降。长期以来，由于缺乏推动工业和科技发展的政策规划与相应的政府资源投入，在很大程度上造成香港工业在科技水平上发展缓慢，表现为企业多集中在传统产业上而较少进入新兴、高端产业，产业结构偏旧。同时，香港工业后备人才（包括专业人才和科研人才）的培养不足，也间接造成港资企业在转型升级过程中的因人才匮乏而动力不足。
鉴于港资制造业企业自身的特点及其在升级转型过程中遇到的具体困难，粤港两地政府仍需要积极介入，在法律、政策层面上为企业提供更多更有针对性的支持和服务。香港特区政府应考虑制定系统的工业政策体系，全面统筹和推动香港工业界融入国内产业升级的进程当中。另一方面，企业自身更应该积极应对挑战，把握机遇，获得发展。
制造业 港资企业 升级转型
珠三角港资制造业企业的经营近况
根据香港工业总会的调查[注]-2013年，珠三角约有港资制造业企业3.2万间，相比2007年高峰期的约5.7万间大幅减少。在用工规模方面，港资企业在2014年聘用的员工约有450万名，大幅少于2006年高峰期的约900多万人。
从企业规模看，现有的港资企业以中小微型企业为主：截至2013年年底，中小微型企业合共占珠三角整体港资企业总数的55.2%，其中年销售额1千万至5千万港元的中型企业占28.4%，约有9088家；小微型企业（年销售额1千万港元以下）占26.9%，约有8600家。
从产业结构看，港资企业主要经营以下三大产业：电子产品业（占比17.1%），传统型产业（如纺织、成衣、玩具，占比19.8%）；配套型产业（如金属制造、塑料、纸品印刷业、模具，占比36.8%）。
比较企业规模与产业结构，销售额达到亿元级企业，主要生产电子产品、电器与光学制品。小微企业主要经营配套型产业，如金属制品及机器、塑料、模具制造业。传统产业如成衣、玩具和家具业等，则大中小规模的企业都有涉及。
总的来说，从08年以来，港资企业在珠三角的投资规模和影响力均呈下降趋势，间接反映出，在经营环境转变的影响下，有不少港资企业选择了结业或搬离了珠三角地区。
港资企业升级转型的主要模式
根据学者Humphrey和Schmitz（2000）的归纳，企业升级的四种路径，即：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链条升级。其中，流程升级是指通过重组生产系统或引入高级技术，提高企业的产出效率；产品升级是指引进新产品或者对已有产品进行改造，实现产品单位价值的提升；功能升级指向产业链两端的高附加值环节延伸，即沿着贴牌生产（OEM）→自己设计制造（ODM）→自有品牌制造（OBM）的路径进行升级；链条升级是指放弃旧的行业，进入另一个能获得更高附加值的行业。
港资企业的升级转型，主要是体现为流程、产品和功能升级，以及市场转型，具体趋势如下：
（1）优化人力资源管理，提高生产自动化、智能化程度，生产模式由劳动密集型转向资本（技术）密集型；
调查显示，为了应对珠三角地区的劳工短缺和劳动力成本上涨问题，受访企业中有45.9%是以管理创新、尤其是人力资源管理的优化为转型升级路径。同时，已经有26.5%的受访企业引进了自动化生产线，通过“机器换人”来降低对用工的需求。还有41.2%的受访企业表示计划引入自动化生产线，加强自动化生产。虽然，增加自动化生产的比例是企业应对劳动力不足劳工成本上升的措施，属于被动的升级，但却间接推动了港资企业从劳动密集模式转型升级至资本（技术）密集的制造方式。
（2）生产模式转型：由OEM（原设备生产）升级为ODM（原设计生产）或OBM（原创品牌创造）；
08年后，由于国外客户的订单大幅减少，面对更趋激烈的竞争形势，不少企业都加强了产品的自主设计和研发活动。调查显示，受访港资企业中有32.1%是以升级产品来实现企业升级的。随着设计能力的提升，部分港资企业开始从多年的OEM代工生产模式向ODM模式发展。而进入2010年后，厂商建立自有品牌的活动增加，受访企业中有20.4%建立了品牌，实现了从ODM向OBM模式的过渡。
另外，根据中山大学港澳珠三角研究中心2014年发布《珠三角港资制造业转型升级研究》的调研结果，在受访的超过1000家港资企业中，采用ODM在目前珠三角港资企业占逾20%，而附加值最低的加工装配生产模式中所占比例已非常小，虽然采用OEM的港企仍占一半，但是有近29%港资企业已开始进人OBM的阶段，这表明相当一部分港资企业已实现在价值链上的升级。
（3）市场导向的转型：从单一出口逐步转向内销，或内外兼顾、增加内销的比例。
市场转型是港资企业的一个重要而关键的转型方向。一方面，增加内销有助于企业摆脱过度依赖外部订单的盈利模式；另一方面，国内消费市场广阔且增长快速，成为企业发展的新机遇。调查显示，受访港资企业中有一半表示会加强开拓内销市场，超过9成的企业选择以广东省及华东市场为主要的内销市场；其中，三资企业、生产终端产品的企业，以及位于广州、深圳的企业内销意愿较为强烈。
港资企业主要以“参展+在线直销”的模式开拓内销市场，具体表现为：一是积极参加内地大型展销活动（如广交会、广州博览会），包括由政府部门组织的专题展销活动，例如，由香港贸发局在广州、武汉组织举办的“香港潮流商品推介会”和“香港时尚购物展”等，藉此直面消费者，培育和推广自身品牌；二是接入国内成熟的电子商务平台，通过网店形式，开展在线直销。例如通过淘宝网上“香港设计廊”等的港货专卖网店，销售包括时尚服饰、珠宝钟表、家居生活用品、礼品文具等香港原创设计的精品。网上直銷为不少外资企业提供了一个便利、成本相对低廉的内销渠道，鉴此，从2012年起，东莞、佛山、中山及广州等市都陆续出台了地方电商发展规划，支持珠三角加工贸易企业转型拓内销。以2013年为例，东莞市有4成港资企业接入了电商平台开展内销活动。
港资企业升级转型的成功案例
案例1：
玩具业是香港传统制造业中的一项优势产业。珠三角的港资玩具企业在08年后曾出现较大规模撤离和倒闭。但是，老牌玩具企业，香港龙昌国际集团，坚守珠三角，通过升级转型，使企业得以生存并逆势发展。具体包括：一是收购国外玩具企业品牌，提高产品在欧美市场的竞争力；二是引入自动化生产线替代机械性劳动，改造生产线，优化生产流程，从而大幅压缩人手，增加产能并提高良品率；三是加大研发投入、深挖内销市场。面对内地“二胎经济”、以及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商机，该集团成立了自己的智能研究院，巨额投入研发面向老年人的医疗智能穿戴设备，以及开发针对儿童学习的智能教育机器人，初步形成“科技+玩具+教育”的全新经营模式。 案例2：
皮革制品加工是港商在珠三角投资的一个主要领域。08年后，有一批港资皮革业企业，通过转型内销市场，生产高附加值产品，成功地生存下来。港昌鞋业公司是众多80年代早期就人驻东莞市的港资鞋企中的一家，初期主要生产工业用的廉价安全鞋。06年，该公司开始在珠三角建立内销网络。08年，该公司逆势投资两千万元港币在东莞成立研发中心，每年推出近400款不同系列新款产品，新品率是一般鞋厂的两倍。尽管开发成本高，但新款产品利润较高，有效降低成本上涨带来的影响。随着在内地市场份额持续攀升，该公司将建立自主品牌来主攻高端市场。
案例3：
伯恩光学（惠州）有限公司，前身是1987年成立于深圳的一家港资来料加工企业。尽管经营环境一度异常艰难，但该公司坚定地走技术升级的道路，通过增加研发的投入，发展自己的核心技术。2014年，该公司多年研发的3D曲面玻璃技术（用于手机屏幕生产）取得成功，一举成为了目前全球唯一能够大规模量产3D曲面玻璃的企业，实现年产值近20亿元。另外，为了应对人力成本的持续上升，该公司在2015年斥资引入国际先进的生产设备和自动化生产线，建立了大规模的无人车间，大幅提高产能。另外，企业开始从单纯出口代工转向内外销并举，稳步拓展国内的智能手机市场。
小结：升级转型成功的港资企业具有以下的相似点一企业具有主动升级的意愿，并能提早进行规划布局；重视新产品、新技术的开发，研发投入大；积极引入新的生产技术；重视自有品牌的建设；积极开拓内销市场。可见，成功升级转型，需要对企业在生产、研发和营销等多方面进行整体性的改造和提高。
港资企业转型升级的主要问题：
（1）企业的经营规模和产品类型是企业升级转型的主要制约因素，中小微型企业的升级转型遭遇较多的困阻。
占珠三角港资企业过半数的中小微型企业，主要经营配套型产业，如金属制品及机器、塑料、模具制造业，主要生产中间产品（半成品）零部件等，多涉及如成衣、玩具和家具业等传统产业。中小微型企业高度依赖珠三角产业系统的链条，主要为龙头企业提供加工配套服务，是地方产业集群中的重要组成部份。但是，受限于企业本身的规模及其在产业链上的定位，这类企业在升级转型的过程中会遭遇更多的困难。具体表现为：
企业的研发投入处于较低水平，资金和技术的基础薄弱限制了企业的技术升级。调查发现，近半中小微型企业的研发开支比重低于其营业额的3%，另外有约28%企业表示没有开展研发活动。技术和资金上的短板严重制约了企业对新技术的引入和应用。以典型的“机器换人”为例，应用机器人对企业在技术、生产管理能力及人才方面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使该类企业普遍遭遇到资金和技术上的门槛。此外，目前机器人更为适应固定规格的产品的大批量生产。而小微型企业订单一般以短单、小单为主，机器人生产一方面不易产生规模效益，另一方面也不易适应订单要求频繁而快速的调整变化。所以，中小企业引入新生产技术上往往表现得比较保守、消极。
从事中间产品、零部件制造的企业建立和发展自有品牌的意愿较低：中小微型企业中有不少是从事中间产品（半成品）零部件生产的，这类企业多数仍采取代工生产（OEM）的模式，不易突破自身在产业链上的定位，升级至OBM模式。这主要是因为这类企业对产业上游的国际客户订单的深度依赖：一方面开发客户不容易；另一方面，基于知识产权保护和竞争的考虑，国际品牌客户一般也不希望自己的代工厂商开创自主品牌。所以，相关的加工企业为了挽留规模客户，一般会选择放弃自建品牌，选择通过加强产品设计来增强竞争力。
综上所述，面对产业升级的大趋势，中小微型企业较多只能努力维持经营或结业，也不易迁移异地发展，因而受到产业政策调整的冲击会更加严重。
（2）缺乏本土产业政策的支持，是港资企业升级转型困局的深层次的原因。产业科技政策是推动产业升级、催生新兴产业的最大制度动力，其中包含研发补贴、税务优惠、产学研机制、人才培养等综合安排。香港制造业北移珠三角后，香港经济模式向第三产业转型，而制造業则逐步空心化。制造业占香港生产总值的比例和制造业的就业人数都持续大幅下降。长期以来，由于缺乏推动工业和科技发展的政策规划与相应的政府资源投入，在很大程度上造成香港工业在科技水平上发展缓慢，表现为企业多集中在传统产业上而较少进入新兴、高端产业，产业结构偏旧。同时，香港工业后备人才（包括专业人才和科研人才）的培养不足，也间接造成港资企业在转型升级过程中的因人才匮乏而动力不足。
鉴于港资制造业企业自身的特点及其在升级转型过程中遇到的具体困难，粤港两地政府仍需要积极介入，在法律、政策层面上为企业提供更多更有针对性的支持和服务。香港特区政府应考虑制定系统的工业政策体系，全面统筹和推动香港工业界融入国内产业升级的进程当中。另一方面，企业自身更应该积极应对挑战，把握机遇，获得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