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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副词修饰名词的语言现象，并非仅仅是一种线性排列，也并非是一种新现象，而是早已有之。赵元任先生早在《汉语口语语法》中就已指出，名词性谓语可以受副词修饰。黄伯荣先生在《现代汉语》（下）里亦指出:“有些副词既可以用来修饰谓语，也可以用来修饰名词，只是有所限制。”现在，“副十名”现象已呈现出明显的扩大趋势，不论是从接受人群还是从语体上，已有更多的名词和副词进入这个结构槽，并表现出独特的表达效果。
几天，“副+名”现象越来越引起语言学界的关注，已经很少有人在是否承认“副+名”存在的合理性这个问题上做文章了，更多是尝试着从各种角度去理解“副+名”现象:
1.动词脱落，于根元（1991）认为一些“副+名”现象是“是”“有”“像”等动词不露面造成的结果。
2.“细节呈现”说，储泽祥，刘街生（1997）认为“副+名”现象凸现了名词所指代事物的突出细节，张谊生(1997)也有这方面的较为细致的论述。
3.词性活用,邢福义(1997)就认为词性活用到一定程度和时间就会发生间性裂变。
4.“转品”辞格，把这种词类的临时活用称作“转品”，为一种修辞格，胡性初在《实用修辞》，张涤华在《汉语语法修辞词典》，王巍在《对“程度副词+名词”结构的再认识》中都有说明和举证。另外也有人从文化背景（邢福义）做出了思考，很多人都从表达效果上说明了“副+名”现象存在的合理性。
二
我们认为，研究“副+名”现象，首先要区分真假“副+名”现象。“副+名”现象中确实存在临时性的和习惯性的，即有的还只是个人语言，但有的已经进入群体语言当中。下面就这几点问题谈一点看法。
（1）也许老王去/幸亏老头面子大/恐怕事情不好办。
这一类副词虽紧跟后面的名词，但副名之间不存在修饰关系，不是“也许老王”而是“也许老王去”，即说老王去的可能性；不是“幸亏老头”，而是幸亏此人面子大；恐怕的不是事情，而是担心事情不好办。这一类不是真正的“副+名”现象。
（2）我家祖上的女人，包括我的母亲都是很传统的。（李江《往事回声》，《北京文学》1996年第5期）
（3）小上海急了，他还是挺汉子的，属于那种可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的人。（阿成《空中的老费》，《十月》1996年第1期）
（4）玩双目对视的游戏；玩谁嗑瓜子吐皮快等都属于很朦胧，很小儿科一类的（胡晓梦《热情已被你耗尽》，《北京文学》1996年第5期）
如果稍微留心，我们可以发现这几个例子的格式为副+名+的。其结构上“的”修饰的是名词，而非整个副名结构，学习英语时我们常有一个很深刻的感觉，即翻译时找名词对应的形容词只需在后面加“的”，如beauty为漂亮、美丽，beautiful则为漂亮的、美丽的。所以我认为“名+的”已使各词形容词化，副词修饰的是形容词，可见，这一类亦非真正的“副+名”现象。
（5）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不文不白/僧不僧，道不道/不伦不类。
我们发现这一类一般都是两相对举，可以单独成句，结构特殊，虽然表面上可以分析为“副+名”结构，但它与其它副名结构都不一样：内容上和形式上都是两相对举，且结构整齐，意义上也不是规约和修饰的关系，而只是表达一种难以言说的现象和性状，可类推性极差，几乎可以例举殆尽。这一类有固定结构，且有特定含义，也许分析为语（大于词，结构相对固定，具有多种功能的叙述性语言单位）更为恰当，确切地说是一种惯用语，非真正的“副+名”结构。
观看电视节目，我们经常可以听到主持人说一些“副+名”结构的话，如一位主持人就曾说过“又说，又唱，又魔术的话”。“又魔术”是副+名的结构，而且存在修饰关系，但这是在特定场合的一种即兴说法，是为了承前的两个短语而生发出来的，应该说是一种仿词修辞格，属个人的言语，是比较特殊的，只有在当时的氛围和语境中的听者才能理解和意会，如果把它单说那便是胡言乱语了。
在文学作品中有时为了表达上的整齐和朗读时语言的流畅，“副+名”结构，总是出现在“副+谓词”之后，而不是之前。
（6）老实说，这里就你最幼稚，最书生气。（张贤亮《土牢情话》，《中篇小说选刊》1985年第2期第43页）
（7）也别怪人家笑，媛媛披被子的模样确实够狼狈，够洋相的。（肖亦农、张少敏《灰腾梁》，《十月》1988年第1期第175页）
此几类现象是个人有计划或无计划的言语行为。只要不影响交流，言语中是可以存在一些个性化、个人化的表达的。这几种现象临时性很大，并没有进入大的语言系统，而结构规律是不受语境限制的，是普遍的、静态的，所以我认为个人临时的言语也不是真正的副+名现象。当然一些约定俗成的“副+名”结构，进入语言系统，也可以真正成为“副+名”结构了。如：很淑女、很美国、很西方、很理性、很诗意等。
三
（一）“副+名”结构的类型很多，不同的类型采用不同解释是客观合理的。有的“副+名”结构有特殊的表达效果，有的却没有。由此可见，虽同属“副+名”结构，但不同类型之间是有差异的。
（二）副词修饰谓语做状语是副词最基本的功能之一，既然我们承认有的名词可以做谓语，那么它前面出现副词修饰语也是理所当然的。此时，副词修饰的是句子成分，不是把词作为词、短语作为短语来修饰的例如：
（8）副词+普通名词：
a.这个人也太混蛋了，怎么能打自己的老子呢。
b.才高中生，就谈起恋爱来了。
c.他大概韩国人。
2.处所词+净/光+事物名词：
(9)炕上净人/山上净石头/岸边净杂草/屋子里光书/那儿净石头
这些都是有现句，且副词仅限于“净”和”光”。
（10）副词+时间词：
a.今天已经星期天了。
b.后天又是八月中秋了。
c.黑龙江畔才刚仲春，海南岛早已盛夏了。
这一类副词对名词谓语起一定的修饰和规约作用，特别是将说者的主观态度融入了其中，带一定的主观评价和个体认知价值。如：“这个人也太混蛋了，怎么能打自己的老子呢。”表达了说话人的一种气愤之情和不认可的态度；“山上净石头”，说明了山上植被很少，表达了说话者的不满之情；“后天又是八月中秋了”，表达了说话者的一种未能意料之情，感觉到时间过得快。
（三）副词+数量名词短语，可以做多种句子成分，如：
（11）用了恰好500元/工作已经三年了/一下子进来了好几个/花了才五天/还没有搬迁的就十户人家/将近30户住在山上。
这种句子所叙述的事情都已经成为了事实，副词表明说话人对数量的一种看法。
1.副词+XX气：太娇气/最书生气/挺牛气/很神气/
2.副词+方位词：最前方/最东边/顶南面/最中间
我们可以明显的发现这些副+名的结构并没有特殊的表达效果或者说是修辞效果，只是一种一般的语言表达、一种一般的修饰与限定的关系。但是有一些副词修饰名词天生具备了它的修辞效果。
（12）毕业时他已经变得非常城市了/挺汉子/很传统
城市、汉子、传统这些词都含有丰富的含义，所以使表达有一种模糊美。如：传统可以理解为保守、落后、安分顺从亦理解为勤劳、任劳任怨等。
（13）他的穿戴特香港/你还挺绅士的嘛/这个人特葛郎台/非常男女/超级女生
这些表达都比较调皮而且很形象。
（14）我们的关系很铁/他长得太奶油了
把抽象的东西具体化，将无形的东西有形化。
（15）模样长得很广东/中国必须毛泽东，台湾还在蒋介石，美国依然杜鲁门（一老师谈对台政策）。
这些“副+名”类别除了具备特殊的表达韵味，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名词的指称义被忽略了，名词所代表的事物所具有的一系列特点被凸现出来，所以在表达上用最经济的语言表达了最丰富的含义。这也是“副+名”现象越来越受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四
我们发现在一些书面作品上“副+名”结构之中的名词被标上了引号，如：
（16）王四海为人很“四海”，善于应酬交际。（汪曾祺《王四海的黄昏》《小说界》1982年第2期）
（17）她那个前度男友也真“狼胎”，把她害成这个样子！（陈号泉《选美前后》《花城》1985年第3期）
（18）这个连长太“军阀”了！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曲波《山呼海啸》上册第24页）
这些引号表示一种强调，与作者对“副+名”结构的认识相关，也与当时大的社会语言环境相关。我认为这并不影响“副+名”现象存在的客观性。目前，文学作品语言中名词上标引号的越来越少，从总体数量而言这种情况也是少数，这也说明了“副+名”现象越来越为人所认同和接受。标引号说明了它的特殊，而无引号标记则说明了它的普遍与一般，也就说明“副+名”结构已经进入语言系统当中。
另外,一些“副+名”结构表达上的超常效果也迎合了当代人的心理以及新鲜时尚抢眼的文化热。影楼的名字可以为“非常春天”，电视的王牌节目亦可以是“超级女生”，文学作品中这种现象也频频出现。可见“副+名”结构的流行确实有其生成的土壤和不可取代的作用。
五
综上所述，“副+名”结构已经进入语言系统当中，这是语言的变化和发展所要求的。我们无须强制推行或者禁止。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去留自有语言机制内部的规律制约。试问：汉语词与其功能并非一一对应的关系，词的功能是多样的，那么副词为什么非得是功能单一的类别呢？
参考文献:
[1]邢福义.关于副词修饰名词[J].中国语文，1962，（5）.
[2]于根元.副+名[J].语文研究与应用，1991，（1）.
[3]张谊生.名词的语义基础及功能转化与副词修饰名词[J].语文教学与研究，1996，（4）.
[4]储泽详 刘街生.“细节显现”与“副+名”[J].语文建设，1997，（6）.
[5]邢福义.“很淑女”之类说法语言文化背景的思考[J].语文研究，1997，（2）.
[6]杨亦鸣 徐以中.“副+名”现象研究之研究[J].语言文字应用，2003，（2）.
[7]赵元任.汉语口语语法[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
（鲁小菲，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副词修饰名词的语言现象，并非仅仅是一种线性排列，也并非是一种新现象，而是早已有之。赵元任先生早在《汉语口语语法》中就已指出，名词性谓语可以受副词修饰。黄伯荣先生在《现代汉语》（下）里亦指出:“有些副词既可以用来修饰谓语，也可以用来修饰名词，只是有所限制。”现在，“副十名”现象已呈现出明显的扩大趋势，不论是从接受人群还是从语体上，已有更多的名词和副词进入这个结构槽，并表现出独特的表达效果。
几天，“副+名”现象越来越引起语言学界的关注，已经很少有人在是否承认“副+名”存在的合理性这个问题上做文章了，更多是尝试着从各种角度去理解“副+名”现象:
1.动词脱落，于根元（1991）认为一些“副+名”现象是“是”“有”“像”等动词不露面造成的结果。
2.“细节呈现”说，储泽祥，刘街生（1997）认为“副+名”现象凸现了名词所指代事物的突出细节，张谊生(1997)也有这方面的较为细致的论述。
3.词性活用,邢福义(1997)就认为词性活用到一定程度和时间就会发生间性裂变。
4.“转品”辞格，把这种词类的临时活用称作“转品”，为一种修辞格，胡性初在《实用修辞》，张涤华在《汉语语法修辞词典》，王巍在《对“程度副词+名词”结构的再认识》中都有说明和举证。另外也有人从文化背景（邢福义）做出了思考，很多人都从表达效果上说明了“副+名”现象存在的合理性。
二
我们认为，研究“副+名”现象，首先要区分真假“副+名”现象。“副+名”现象中确实存在临时性的和习惯性的，即有的还只是个人语言，但有的已经进入群体语言当中。下面就这几点问题谈一点看法。
（1）也许老王去/幸亏老头面子大/恐怕事情不好办。
这一类副词虽紧跟后面的名词，但副名之间不存在修饰关系，不是“也许老王”而是“也许老王去”，即说老王去的可能性；不是“幸亏老头”，而是幸亏此人面子大；恐怕的不是事情，而是担心事情不好办。这一类不是真正的“副+名”现象。
（2）我家祖上的女人，包括我的母亲都是很传统的。（李江《往事回声》，《北京文学》1996年第5期）
（3）小上海急了，他还是挺汉子的，属于那种可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的人。（阿成《空中的老费》，《十月》1996年第1期）
（4）玩双目对视的游戏；玩谁嗑瓜子吐皮快等都属于很朦胧，很小儿科一类的（胡晓梦《热情已被你耗尽》，《北京文学》1996年第5期）
如果稍微留心，我们可以发现这几个例子的格式为副+名+的。其结构上“的”修饰的是名词，而非整个副名结构，学习英语时我们常有一个很深刻的感觉，即翻译时找名词对应的形容词只需在后面加“的”，如beauty为漂亮、美丽，beautiful则为漂亮的、美丽的。所以我认为“名+的”已使各词形容词化，副词修饰的是形容词，可见，这一类亦非真正的“副+名”现象。
（5）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不文不白/僧不僧，道不道/不伦不类。
我们发现这一类一般都是两相对举，可以单独成句，结构特殊，虽然表面上可以分析为“副+名”结构，但它与其它副名结构都不一样：内容上和形式上都是两相对举，且结构整齐，意义上也不是规约和修饰的关系，而只是表达一种难以言说的现象和性状，可类推性极差，几乎可以例举殆尽。这一类有固定结构，且有特定含义，也许分析为语（大于词，结构相对固定，具有多种功能的叙述性语言单位）更为恰当，确切地说是一种惯用语，非真正的“副+名”结构。
观看电视节目，我们经常可以听到主持人说一些“副+名”结构的话，如一位主持人就曾说过“又说，又唱，又魔术的话”。“又魔术”是副+名的结构，而且存在修饰关系，但这是在特定场合的一种即兴说法，是为了承前的两个短语而生发出来的，应该说是一种仿词修辞格，属个人的言语，是比较特殊的，只有在当时的氛围和语境中的听者才能理解和意会，如果把它单说那便是胡言乱语了。
在文学作品中有时为了表达上的整齐和朗读时语言的流畅，“副+名”结构，总是出现在“副+谓词”之后，而不是之前。
（6）老实说，这里就你最幼稚，最书生气。（张贤亮《土牢情话》，《中篇小说选刊》1985年第2期第43页）
（7）也别怪人家笑，媛媛披被子的模样确实够狼狈，够洋相的。（肖亦农、张少敏《灰腾梁》，《十月》1988年第1期第175页）
此几类现象是个人有计划或无计划的言语行为。只要不影响交流，言语中是可以存在一些个性化、个人化的表达的。这几种现象临时性很大，并没有进入大的语言系统，而结构规律是不受语境限制的，是普遍的、静态的，所以我认为个人临时的言语也不是真正的副+名现象。当然一些约定俗成的“副+名”结构，进入语言系统，也可以真正成为“副+名”结构了。如：很淑女、很美国、很西方、很理性、很诗意等。
三
（一）“副+名”结构的类型很多，不同的类型采用不同解释是客观合理的。有的“副+名”结构有特殊的表达效果，有的却没有。由此可见，虽同属“副+名”结构，但不同类型之间是有差异的。
（二）副词修饰谓语做状语是副词最基本的功能之一，既然我们承认有的名词可以做谓语，那么它前面出现副词修饰语也是理所当然的。此时，副词修饰的是句子成分，不是把词作为词、短语作为短语来修饰的例如：
（8）副词+普通名词：
a.这个人也太混蛋了，怎么能打自己的老子呢。
b.才高中生，就谈起恋爱来了。
c.他大概韩国人。
2.处所词+净/光+事物名词：
(9)炕上净人/山上净石头/岸边净杂草/屋子里光书/那儿净石头
这些都是有现句，且副词仅限于“净”和”光”。
（10）副词+时间词：
a.今天已经星期天了。
b.后天又是八月中秋了。
c.黑龙江畔才刚仲春，海南岛早已盛夏了。
这一类副词对名词谓语起一定的修饰和规约作用，特别是将说者的主观态度融入了其中，带一定的主观评价和个体认知价值。如：“这个人也太混蛋了，怎么能打自己的老子呢。”表达了说话人的一种气愤之情和不认可的态度；“山上净石头”，说明了山上植被很少，表达了说话者的不满之情；“后天又是八月中秋了”，表达了说话者的一种未能意料之情，感觉到时间过得快。
（三）副词+数量名词短语，可以做多种句子成分，如：
（11）用了恰好500元/工作已经三年了/一下子进来了好几个/花了才五天/还没有搬迁的就十户人家/将近30户住在山上。
这种句子所叙述的事情都已经成为了事实，副词表明说话人对数量的一种看法。
1.副词+XX气：太娇气/最书生气/挺牛气/很神气/
2.副词+方位词：最前方/最东边/顶南面/最中间
我们可以明显的发现这些副+名的结构并没有特殊的表达效果或者说是修辞效果，只是一种一般的语言表达、一种一般的修饰与限定的关系。但是有一些副词修饰名词天生具备了它的修辞效果。
（12）毕业时他已经变得非常城市了/挺汉子/很传统
城市、汉子、传统这些词都含有丰富的含义，所以使表达有一种模糊美。如：传统可以理解为保守、落后、安分顺从亦理解为勤劳、任劳任怨等。
（13）他的穿戴特香港/你还挺绅士的嘛/这个人特葛郎台/非常男女/超级女生
这些表达都比较调皮而且很形象。
（14）我们的关系很铁/他长得太奶油了
把抽象的东西具体化，将无形的东西有形化。
（15）模样长得很广东/中国必须毛泽东，台湾还在蒋介石，美国依然杜鲁门（一老师谈对台政策）。
这些“副+名”类别除了具备特殊的表达韵味，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名词的指称义被忽略了，名词所代表的事物所具有的一系列特点被凸现出来，所以在表达上用最经济的语言表达了最丰富的含义。这也是“副+名”现象越来越受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四
我们发现在一些书面作品上“副+名”结构之中的名词被标上了引号，如：
（16）王四海为人很“四海”，善于应酬交际。（汪曾祺《王四海的黄昏》《小说界》1982年第2期）
（17）她那个前度男友也真“狼胎”，把她害成这个样子！（陈号泉《选美前后》《花城》1985年第3期）
（18）这个连长太“军阀”了！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曲波《山呼海啸》上册第24页）
这些引号表示一种强调，与作者对“副+名”结构的认识相关，也与当时大的社会语言环境相关。我认为这并不影响“副+名”现象存在的客观性。目前，文学作品语言中名词上标引号的越来越少，从总体数量而言这种情况也是少数，这也说明了“副+名”现象越来越为人所认同和接受。标引号说明了它的特殊，而无引号标记则说明了它的普遍与一般，也就说明“副+名”结构已经进入语言系统当中。
另外,一些“副+名”结构表达上的超常效果也迎合了当代人的心理以及新鲜时尚抢眼的文化热。影楼的名字可以为“非常春天”，电视的王牌节目亦可以是“超级女生”，文学作品中这种现象也频频出现。可见“副+名”结构的流行确实有其生成的土壤和不可取代的作用。
五
综上所述，“副+名”结构已经进入语言系统当中，这是语言的变化和发展所要求的。我们无须强制推行或者禁止。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去留自有语言机制内部的规律制约。试问：汉语词与其功能并非一一对应的关系，词的功能是多样的，那么副词为什么非得是功能单一的类别呢？
参考文献:
[1]邢福义.关于副词修饰名词[J].中国语文，1962，（5）.
[2]于根元.副+名[J].语文研究与应用，1991，（1）.
[3]张谊生.名词的语义基础及功能转化与副词修饰名词[J].语文教学与研究，1996，（4）.
[4]储泽详 刘街生.“细节显现”与“副+名”[J].语文建设，1997，（6）.
[5]邢福义.“很淑女”之类说法语言文化背景的思考[J].语文研究，1997，（2）.
[6]杨亦鸣 徐以中.“副+名”现象研究之研究[J].语言文字应用，2003，（2）.
[7]赵元任.汉语口语语法[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
（鲁小菲，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