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岸,离别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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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17日 多云
  垂柳零落,纤细的枝条恐难以承受饱和的嫩叶,微风萧萧,枝头轻微地划过河面,激起涟漪,未息,我已匆匆收起散落的书本,朝教室走去。一串箭步,两三个人从身旁掠过。
  “快点,来不及了。”他说。
  今天是新生报道日,他是我的室友——磊。赶到教室,班主任事宜已布置大半,只剩大扫除——这仿佛是等着我们。“还好,没说什么。”他从背后拍了我一下,吓得差点从窗台跌落,他是宇——我的另一位室友。我还有一位室友——辉,此时,他正在隔窗擦拭玻璃。“发现什么?”我没悟道。“你傻吗?我们迟到嘞!”他又卷起纸团扔向辉,“高个子,给你的打扫工具。”然后拿起刷子,走了。
  一个月后,我们一同熬过了军训,各自迎来了小假期。“你下午有什么打算,去不去A广场。”磊搭了搭我的肩。“把手放下。”我一脸鄙夷。
  “别这样呀!还有三年啊!”他又扭头看了看辉,“这让朕情何以堪?”
  我的视线随着他飘到了辉身上,问了一句:“他去吗?”
  “No!”磊又顿了一下:“这个房间里的人没一个去。”
  “那我去干嘛?”我继续专注着如何将蚊帐卸下。
  “陪我呀!不然我有什么意思。”
  “那看来我们真的很难在接下来的三年里交流。”我随意理会下他,一阵沉默。
  柳树瘪了许多,我这才发现,两年后,我第二次犹有兴致地瞥了柳树一眼。今非昔比,我褪去了初到时内敛,狐朋狗友上上下下一大帮,但明白难以舍弃的还是那三个。磊在前面的桥头,我上前搭了他的肩膀。“看,这是什么?”他將疑窦丛生的脸转至面前。“ipod,哇,可以啊,这都敢带。”“别慌,哥哥今夜带你们飞。”
  大概是学校偏得缘故吧!月亮很明朗,皎洁的光透过稀疏的云层。皓月当空之下是轻声的嬉戏,纯洁的月色荡漾着四个男生的世界。
  “下一盘归我。”辉对游戏的情绪被挑了起来,分贝瞬间提高。
  “安静!”三只手几乎同时打在他身上,但换来的是他“惨绝人寰”的尖叫,声音穿梭在楼宇之间,月色之下显得更加凄凉。
  霎时,我们的某一根神经被触动了,呆在那里,静静聆听走廊的响动,还好,一切最终归于平静。
  “啊呀,输了。”宇的叫声,将我拉回了现实。就这样无止境地聊着玩着过了凌晨两点。不断的打鼾声传出——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就好像一堆肉叠在了一起,关上屏幕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世界被浓缩在了这个千疮百孔,凌乱不堪寝室,但又觉得这样的时光挺好!
  杨柳再一次抽出了嫩芽,无暇欣赏,备考墙上赫然的两位数惊心怵目。我们一改往日作风,出乎意料地早起,翻进教室。东方还未破晓,教学楼的灯又亮起了另一片天。还有89日,我们作好了告别的手册,可是麻木的神经未能触及心灵深处的痛,毕竟还有一个月。
  倒计时47日,47位同学无组织地发起,每人收入一张倒计时,来日好做纪念。
  倒计时19日,属于我的,花落归家。体育中考前互相打气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然而明日一场不可抗拒的考试必将来临。
  发榜那日,教室里沉闷得很。四张脸面面相觑,最后的笑容留给了值得一生留恋的毕业照。“别慌,朕罩着你们”磊先发了话。还是沉默,磊也沉默了。
  下午在寝室里是愉悦的,上天宠幸我们,四张床铺空了,四个行李箱闯出铁门,回头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孤独的心。
  最后一次相聚,柳树更盛了,看似繁盛的毕业典礼,私底下却涌动着无尽的悲凉。四杯酒,无趣地翻动手机,“怎么样?”我问。
  “嗯?”辉说。
  “最近怎么样?”我补充道。
  “还好吧!”四人不再语。
  “干了吧!”磊忽举起酒瓶。“咕噜咕噜……”显然不够。
  “勇武的壮士们,再来一瓶!”
  喝到第五杯,不知是谁喊一句:“实在是不行了。”四股泛着泡沫的淡黄色液体流入了碧绿的河水,溅起涟漪,惊动了栖息着的柳条。纤细的枝条旖旎在水面上,可惜无人再赏。
  一句话,“手机联系”,三年拉上了帷幕。
  岁月静美,愿杨柳与人依旧。
  浙江省宁波市鄞州高级中学高一(1)班
  指导老师:邵慧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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