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家浜》里郭建光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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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胸埋弹头,却仍旧指挥千军万马作战,立下赫赫战功。他明明就是郭建光的原型之一,却拒绝别人将二者对号入座。他打起仗来雷厉风行、脾气暴躁,甚至会嚷嚷要把谁拉出去枪毙;不过,嚷嚷归嚷嚷,他对战士却关心备至。行军时他帮战士扛枪、宿营时他帮战士打草鞋、挑脚泡,俨然一位慈爱的家长,就连级别比他低上好多级的小战士,也敢抢他的旱烟斗……
  他就是开国中将刘飞,一位从将军县走出来的传奇人物。
  胸埋弹头45年,他的故事成就了京剧《沙家浜》
  湖北红安县被称为将军县,因为这块神奇的土地上曾经走出了223名将军,刘飞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1930年1月,担任黄安县(即现在的湖北红安县)赤卫队二营七连连长的刘飞,带着50多名赤卫队员参加了红军。
  1938年,刘飞被任命为新四军第三支队第六团政治处主任。
  1939年9月下旬,刘飞率领的部队在江阴顾山遭遇“忠义救国军”。战斗中,正在冲山头的刘飞被一颗子弹击中胸部。刘飞一开始没有在意,仍在继续冲锋,前进了100多米后才停了下来。此时的刘飞,胸部的鲜血喷涌不止,然而,在医务人员为他做交叉包扎时,他却非常平静地问:“背后有洞吗?”听到医务人员说没有,他反过来安慰紧张的医务人员和警卫:“不要紧,我不要紧。”
  这“不要紧”的一枪,其实已经打入刘飞的肺尖,致使他的生命危在旦夕。团长叶飞当即下令,将刘飞送到阳澄湖后方医院养伤。
  所谓的后方医院,其实就是阳澄湖上的一些小木船,病床就是放在船舱里的木板。在这里养病的40几个伤员里,刘飞职务最高,他义不容辞地担当起领导重任。日伪军严密封锁了阳澄湖及其周边村庄。乡亲们细心地供养保护伤病员。刘飞带领伤病员与乡亲们同日伪军巧妙地展开斗争。经过几个月的疗养,有几个伤病员英勇牺牲,留下来的,就是《沙家浜》里所说的36名伤病员。
  这年秋天,经刘飞提议、上级批准,36位幸存的战士组成了新的江南抗日义勇军。不久后,在陈毅的安排下,刘飞前往上海仁济医院疗伤,想取出胸腔里的弹头,但却未果。伤口愈合后,刘飞重返部队。这枚弹头在刘飞的胸腔里一埋就是45年。1984年,刘飞去世后,夫人朱一坚持要求取出这枚弹头。在南京军区总医院的手术室里,朱一用颤抖的双手举起这枚已经生了锈的弹头,对子女们说:“这是爸爸留给你们的遗产,你们要记住,新中国来之不易。”
  淮海战役期间,随军记者崔佐夫采访刘飞,知道了36个伤病员在阳澄湖养伤的故事,于是他以此为素材,写出了《血染着的姓名》一文。后来,这部作品被上海沪剧团改编为剧本《芦荡火种》。20世纪60年代,《芦荡火种》又被改编为京剧《沙家浜》,男主角郭建光成为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然而,当人们将郭建光和刘飞“对号入座”时,却遭到了他的否认:“我不是郭建光。”在刘飞看来,郭建光身上凝聚着所有“江抗”战友们的优秀品质,而他,只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他率部参加了歼灭国民党王牌七十四师的孟良崮战役
  在抗日战争期间,刘飞指挥部队创造过许多辉煌战例。例如,在新四军历史上颇有影响的三垛河伏击战,就是刘飞指挥的。这一仗,刘飞指挥一个旅,打死240多名日军、600多名伪军,俘虏900多人。
  到了解放战争时期,刘飞更是功勋卓著。
  1947年3月,蒋介石对山东解放区实施重点进攻,调集了24个整编师,气势汹汹地向山东解放区扑来。陈毅、粟裕率领的华东野战军于5月上旬率主力东撤,寻找战机。见解放军东撤,国民党陆军总司令顾祝同令各部“跟踪进剿”,并特命国民党整编第七十四师、二十五师和八十三师,进军沂水。著名的孟良崮战役的帷幕就此拉开。
  刘飞受命率领华野一纵二师和独立师,勇敢穿插,将国民党整编七十四师和整编二十五师割裂开来。善于指挥穿插作战的刘飞,带着两个师上了孟良崮。敌军七十四师在山上走,刘飞的部队则在山下走,相互之间说话都能听到。骄横自信的敌军还以为山下是他们自己的人。就这样,孤军深入、与增援部队完全割裂的敌军整编七十四师,在与我军激战几个昼夜后,全军覆没。而那场经典的战役,也被写进了军事教科书。
  不肯写回忆录的将军心里装着牺牲的战友们
  20世纪50年代末,为庆祝建国10周年,解放军出版社出版了大型革命史料丛书《星火燎原》,要求授衔的老干部都要写一篇回忆录,刘飞却坚决不肯写。问他为什么不肯写,他沉默半晌,丢下一句话:“仗又不是我刘飞一个人打的。”
  这句简单的言语背后,另有一段故事。
  1954年,刘飞带着大女儿和二女儿回老家红安探亲。临行之前,刘飞彻夜难眠。从参加革命离家起,他已经有将近30年没有回老家了。他还记得,30年前,他带领着村子里的年轻人,组织起赤卫队,后来又参加红军,几十个怀抱理想的年轻人,就这样走上了革命的道路。30年过去了,革命成功了,然而,昔日的那些战友,要么已经牺牲,要么生死不明。
  乡亲们听说刘飞回来了,纷纷赶来看望。有的乡亲向刘飞询问起他们30年未曾谋面的其他亲人的下落。面对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神,刘飞的心一阵疼痛。
  后来,和孩子们说起这次回乡探亲的经历,刘飞总是感叹:“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人的本事再大,也打不了一个胜仗。荣誉和功劳应属于大家。”
  (责编雷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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