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背后:谁用洪荒之力拯救了浪子常书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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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坐过牢的大学生,要追一个美丽的女同桌,她会同意吗?继而,他又被学校开除,成了一个蹬三轮卖菜的小贩、冒着危险安装电缆的小工……这样一个要钱没钱,要前途没前途的问题男人,她还敢嫁给他吗?她要是嫁了,您一定会说她“傻”!
  2016年5月,随着网络刑侦剧《余罪》的热播,原剧作者常书欣火了!而他,正是上面说的那个问题男人,把他从命运泥潭里捞起来的“傻女人”,就是本文的女主人公张彩宏,是她用纯洁和坚韧的爱情,完成了对一个浪子的深情救赎……
  他告诉美丽的她,我曾坐过牢……
  1994年9月,常书欣经过复读,考入山西长治学院英语专业。很快,他目光被同班的张彩宏吸引,她苗条清秀,英语突出。但她常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就一两个馒头,加一点蔬菜和蛋汤。常书欣听同学说,她上初中和高中时,父母先后病故……
  一天在食堂,常书欣有意坐到张彩宏旁边,指着碗里的肉说:“我还没动筷子,你要是不嫌弃,能不能帮我把肉夹几块过去?我再吃就会更胖了。”张彩宏羞涩一笑:“我吃肉,也会胖。”“你不怕,你看你多苗条,甚至是瘦弱。”张彩宏脸红了。常书欣把肉夹给她,张彩宏一边吃,一边眼角湿了。
  常书欣以自己英语基础较差为由,上课总挨着张彩宏坐,两人渐渐成了同桌,他抄张彩宏的笔记,有时甚至让她帮写作业。一天,他在食堂又让张彩宏吃肉,她把碗挪开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对我的‘贿赂’?这样,你就可以脸一点不红地抄我的笔记,让我帮你做作业?但本人也是有自尊的!”
  常书欣既惊讶又尴尬:“我没有这个意思……”两人都沉默了。张彩宏第一次没吃他拨出来的肉。
  张彩宏仍把笔记给常书欣抄。两天后,常书欣把她约到学校外面一个小饭馆,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我坐过牢……”张彩宏简直呆住了!常书欣第一次向她敞开心扉,挑开他内心耻辱的秘密……
  1975年5月,常书欣出生在山西省晋城市沁水县,父亲是农业局职工,母亲是民办教师,他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都考进了大学。1990年,他考上沁水一中,压力很大,且很叛逆,在学校打架,回家又挨父母打。1993年夏,他高考落榜,父母要他复读,他不肯,母亲大发雷霆:“你不复读,就滚!”“滚就滚!”他拿了点零花钱,竟离家出走!
  到了北京火车站,常书欣打听到崇文门附近有招工的,就跟着介绍人走,谁知被拐到门头沟的私人煤矿,每天用电钻打眼轰炮、捡煤背煤,不见天日地干了一个月,却没拿到工资。他和几个人偷卖了煤矿的工具,分到几十元。转而,他去了广州。
  出广州火车站时,常书欣身上仅剩10元钱,他吃馒头,睡候车室或公园的长椅。有些盲流趁旅客睡觉时偷鞋子、行李去卖。他很鄙夷这种行为,但找不到工作,身无分文,被逼上绝路的他竟也铤而走险!前两次,他抢包得手,有了几百元。第三次,他抢一对夫妻时被警察抓进看守所,与十几个涉嫌盗窃、抢劫、强奸犯罪的人关在一起。十几个人围着他打,身高1.72米的他也不惧怕,还手狠。这些人非但不敢再打他,对他反变得“尊敬”起来。
  逮捕令下来后,常书欣见到父母,愧疚地叫了一声:“爸,妈!”母亲泪流满面,父亲说:“好好改造!”他走出接待室时,泪水终于汹涌而下。
  1993年10月,常书欣因涉嫌抢夺罪,被从轻判处八个月有期徒刑。1994年2月,他因积极改造提前出狱。回家后,父母要他复读,他同意了。经过一段时间认真学习,他考上长治学院……
  张彩宏怎么也想不到常书欣竟有这么坎坷的经历。常书欣说:“在你面前,我把自己‘全裸’了,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我看你吃得少吃得差,也不烫发,不用化妆品,没有时髦衣服,就知道你过得很苦……”张彩宏什么都明白了。他表面上虽桀骜不驯,却有一颗柔软的心。她红着眼圈说:“你苦过,所以你怕我也跟你一样苦……”常书欣说:“我要对得起父母和家人!我很想好好学习,甚至想来个‘脱胎换骨’,但我知道我做不到……”
  张彩宏说她父母相继病故后,她痛苦得根本不想读书,在老师和同学的鼓励下,她才振作起来,靠亲戚资助上了大学。她说:“你能做到!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她主动伸出手,常书欣用力握住,眼神中露出热切的光芒:“彩宏,只要你不讨厌我,我还想跟你坐同桌……”张彩宏羞涩地点点头。
  慢慢地,常书欣和张彩宏从同桌,变成了一对恋人。他们一同早起晨读,练习英语口语。常书欣省钱给她买裙子、面霜和发饰,恋爱中的张彩宏变得更加美丽动人,生活在他们面前初露曙光……
  1997年4月,常书欣父亲在家门口马路边,被一辆失控的工程车当场撞死。他接到这个噩耗崩溃了:“爸爸,你怎么不管我了?我想你啊……”他记忆里从没拥抱过父亲,第一次拥抱的竟是父亲的遗体。他撕心裂肺的哭声,更带着一种沉痛的忏悔!
  返校后,常书欣没心思学习,脾气也变得格外暴躁。张彩宏对失去亲人有切肤之痛,努力关心他、劝慰他。常书欣每次面对她温柔的眼神,都在心里发誓:我绝不能亏待她!可他却又无法自控……
  不久,常书欣因与其他学生言语不和,一怒之下把同学打伤,被学校开除!在他就要离开学校前一晚,张彩宏辗转反侧。她担心常书欣回家后会自暴自弃……这段时间,常书欣在躲她,同学们因他打架被开除,知道他曾因抢劫坐过牢,都远远地躲开他。他的身影更加孤独……她爱他,哪怕他桀骜不驯;她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如果连她都要放弃他,他心里会有多痛?他今后的路又将怎么走……
  第二天,张彩宏来到常书欣的宿舍,默默地帮他收拾东西。临别,她强忍眼泪看着常书欣,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书欣,你在沁水等着我,毕业后我就去找你!”常书欣震惊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将她拥进怀里,两人情不自禁地抱头痛哭……
  他被开除了,她说我毕业后去找你
  母亲来接常书欣,张彩宏要去见他母亲,但还是被常书欣拒绝了.他不想同时伤她和母亲的心,不想让她背上沉重的包袱。母亲走在前面,帮他提着行李,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他跟在后面,看着母亲头上的白发,想和母亲说声对不起,可母亲一句话也不说,他知道母亲寒透了心!他回到家,哥哥姐姐也都没说一句责怪的话。当他看到父亲的遗像时,内心瞬间崩溃,躲进自己的房间,泣不成声。   常书欣在痛苦和煎熬中反思自己: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蛋?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不可思议的事?张彩宏真会为了我来沁水吗?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她这样做?又有什么能力让她得到幸福……
  常书欣一离开学校,就有同学劝说张彩宏跟常书欣分手,她哪里听得进去?她怕自己不在他身边,他又会做出错事。1997年7月,她毅然放弃可以留在晋城工作的机会,拿着毕业证和派遣证奔赴沁水。常书欣到汽车站接她,她笑着迎上去:“哎,你看,我来了!”常书欣把她紧拥在怀里:“你这傻女人……”张彩宏嗔道:“傻就傻,反正我来了!”
  张彩宏成了沁水县一所初中的英语教师,起初住在学校集体宿舍里。常书欣不敢到学校找她,每次见面,总是等在离校门口三四百米远的地方。张彩宏知道他内心自卑,把他介绍给学校老师,拉着他一起去看电影。常书欣内心慢慢找回一点自信。
  常书欣一家为张彩宏的善良和执着感动。常母拉着她的手说:“彩宏,不管你和书欣以后怎样,我都把你当亲闺女。”自此,张彩宏便把常家当成自己的家,常书欣发誓不辜负她,不再做错事!
  1997年秋,常书欣开始卖菜,开着三轮车辗转于县城各小区。冬天,他凌晨3点多就起床去批发,里面穿着保暖衣、毛衣,外面裹着军大衣,手脚还是冰凉的。为方便拿菜,他不戴手套,手因被风吹皲裂,留下一道道伤口。张彩宏到药店买各种手油都搽不好,她打听到可以用冬天被冻过的茄子根煮水泡手治皲裂,便在下班后骑自行车到周边郊区找菜园子,等骑车回家,手脚都已经麻木、肿胀。她用茄子根煮水,让常书欣把皲裂的双手泡在里面,小心地帮他揉捏。一天,常书欣含着泪说:“彩宏,你干吗跟我吃这个苦?你不该来……”她调皮地笑道:“我都不后悔,你倒后悔了?”他发誓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让你永远都不会后悔!”“嗯。”张彩宏甜甜地笑了。两周后,常书欣的手渐渐好了。
  1999年,常书欣和张彩宏在沁水结婚。第二年,女儿出生。考虑到卖菜辛苦,钱挣得又少,常书欣到当地电信公司应聘安装电缆工。夏天,他爬上爬下,烈日下,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最终被风干了的衣服,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汗渍,回家还把工作服藏起来自己洗。张彩宏跟他抢:“我是你老婆,难道还会嫌你工作服脏吗?我来洗!”
  安装电缆很危险,常书欣曾目睹同事从电线杆上掉下来,摔断腰椎。想到刚出生的女儿,他打算辞职,领导见他每天写的工作日志认真规范,让他写了几篇通讯稿,将他调到办公室当文员。2002年,领导把他随调到晋城市,但他仍是临时工,没有五险一金,一个月才拿800多元工资,与正式工相比,他感到很压抑。2004年,他辞职返回沁水卖报纸,主要给学校送,动辄几千份。一麻袋一麻袋的报纸,需要按照要求分好数量,而后送到各学校。他和妻子常在半夜里,各自守着一麻袋报纸,一一分叠好。这样的夜晚,只有灯光和钟表走过的声音,只有手指翻过报纸的沙沙声,寂静而又温馨。
  卖报也挣不到钱。有人在背后议论:“一个大男人没工作,还靠老婆养着!”“他老婆也太傻了!”常书欣听到这些议论,感觉连男人的一点自尊都被剥光,很消沉。张彩宏细心地觉察到了,为他心痛。
  2004年5月7日,张彩宏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买了生日蛋糕,在家为常书欣庆祝29岁生日。在他对着烛光许愿后,张彩宏端起酒杯,对丈夫说:“书欣,我觉得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你。你一直这么辛苦,为我们一家付出了好多,我们什么都看在眼里。钱多有钱多的活法,钱少有钱少的活法,只要一家人和和气气,过得快快乐乐,别人说什么都不要在意,只要我们努力,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常书欣跟妻子碰了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母亲也举起酒杯对他说:“儿子,我也敬你一杯。咱们不跟别人攀富贵,你有你的福气,有彩宏这么好的媳妇,你就该知足。”女儿给他送上蛋糕,用稚嫩的口气说:“爸爸,我们都爱你!祝你生日快乐!”常书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泪滴进酒杯里。
  2004年下半年,常书欣又帮人卖电脑,有时间就阅读网络小说,看美剧和刑侦剧等。2006年,他在县城买了新房,一共8万的房子,首付3万,他贷款5万,每月要还一千多元房贷。常书欣养家的压力陡然增大,萌生了写网络小说的念头。
  得知常书欣要写网络小说,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张彩宏却支持他:“你喜欢写就写,不用想后果怎样。”其实,她当时想的是如果写作能够让丈夫找到一种精神支柱,找到自信和快乐也值得做!
  为妻奋斗!自甘做家里“最没地位”的人
  从2008年开始,常书欣开始写第一部网络小说《红蓝绿女》。他在起点中文网写到30多万字的时候才上架,写到60万字时,因为阅读量小被下架。他看着手机短信里的银行房贷提醒,沮丧地想放弃,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养家,免得一分钱没挣着,反而浪费了时间。在交完孩子的保险之后,家中仅剩下几十元钱,张彩宏却很乐观地说:“过几天我就发工资了,这几天,我们体验一下非洲人民的生活。”可吃鸡蛋、吃肉要靠妻子的工资,多丢人?就在常书欣准备外出找工作时,张彩宏说:“谁能一次成功,不受点打击能行吗?你要用正确的心态对待。”
  妻子的鼓励和支持,让常书欣的自信一点点恢复,美满的家庭生活和曾经历的所有挫折和打击,都成了他的创作财富,融入他的笔尖,让他才思泉涌。他写到70万字时,作品终于签约。
  常书欣的收入,与网友的付费阅读量成正比,他把这称作“卖字”。第一个月,他“卖字”卖了900元,第二月就上升到2000元。网站规定每天坚持写6000字,到月底时可拿到600元“全勤奖”。为了这600元,他每天强迫自己写到深夜。一天,他感冒了,头重脚轻,仍硬撑着。张彩宏眼睛湿润了,为了这个家,他是用全部的力量在搏啊!
  常书欣因发烧三天,被诊断为轻度肺炎,医生要求他住院,母亲求他不要写了,张彩宏说:“你写在稿纸上,我晚上给你打出来。”常书欣眼前一亮。白天,他躺在医院病床上写,晚上张彩宏回家,把他写在稿纸上的内容打出来,6000字常常要从晚上6点多打到凌晨两三点,第二天还要正常上班。常书欣出院第一天,重新坐到了电脑前。张彩宏不无得意地说:“我帮你打字时,还随手改了些字句呢。”常书欣说:“你改得合情合理,也有一些味道。”张彩宏说:“你别夸我,我只不过凭女人的本能,觉得该改哪几个字,或是哪句话该哪样说。”常书欣拉过妻子的手,她这双素手早已不再纤细,甚至有不少硬茧,他却把它捧在手心里吻着。张彩宏嗔怪地把他推开,却禁不住潸然泪下……   2011年,常书欣撰写的《黑锅》卖了8万元版权;2012年,《超级大忽悠》卖了25万。每次拿到钱,他总是一分不少地交给妻子,他们提前还清了房贷。母亲逢人就说:“我儿子的小说出版了!”
  2013年,常书欣在网上连载《余罪:我的刑侦笔记》,讲述警校学员余罪在一次选拔中成为卧底,潜伏毒窝,经历了一系列惊险刺激的奇案。余罪起初只是一个“菜鸟”,身上充满小市民的狡黠,有时冲动有时谨慎,甚至有让人“不耻”的一面,但他有底线,有英雄情怀,在当卧底的过程中,经历了许多人性的挣扎与抉择,既“贱”得可爱,又有情有义、有血有肉。“我叫余罪,我是警察!我不是罪犯,我不是罪犯……”余罪也一直活在自己身份的纠结中,就像常书欣那些年生活的缩影。
  《余罪》强烈地吸引了网友熬夜追读,位列百度风云榜小说榜前十名,还和《三体》、《盗墓笔记》等一起入选首届中文小说阅读快感排行榜前20。在连载最紧张的时候,常母因高血压犯病住院。为了不让他分心,张彩宏天天去医院照顾,有人羡慕地对老人说:“看你这媳妇就是个闺女,就是你贴心的小棉袄啊!”老人笑着说:“这就是我闺女!”
  2015年10月,由读客公司策划、海南出版社出版的《余罪:我的刑侦笔记》,上市一个月就热卖20万册,并引发影视圈哄抢。著名作家、畅销书《侯卫东官场笔记》作者小桥老树评论:“这是一本让人拿起就放不下的书,似邪实正的主人公命运,让人感受到属于这个时代的风风雨雨,能体验到属于这一代人独有的人生困境和心路历程。”
  常书欣卖出60万元版权费,他同样一分不少地交给妻子。2016年4月5日清明,他带着《余罪》,跟妻子一起去给父亲上坟,父亲去世已经19年。他对天国里的父亲说了一段从微信里看到的话:“10岁时被父亲打,只能哭;20岁时被父亲打,想打父亲;30岁时被父亲打,觉得父亲可爱;40岁被父亲打,只会笑……”张彩宏百感交集,流着眼泪说:“爸爸,如果你现在还能活着打他,书欣他就会笑了……”常书欣泪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2016年5月,由新丽传媒、爱奇艺重磅推出的网络刑侦剧《余罪》,成为千万网友的刷夜神剧,第一季播出72小时就点击破亿,第二季播出后破20亿。《余罪》火了!常书欣也火了!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他却不好意思出门。为了躲清静,他埋头写作,住进沁水郊区农村的一套民居,邻居仅两户人家,一家种点地种点菜,一家是养羊的养殖户。他们不知道常书欣是谁,每天看到热情地打个招呼。为不浪费门前的土地,常书欣打理了二分地,种上茄子、辣椒、油菜,自给自足。他还养了两箱蜜蜂,一家人可以吃到地道的蜂蜜。“你从没养过蜜蜂,被蜇了怎么办?”有朋友关心地问,他风趣地说:“被生活蜇了那么多次都坚持了下来,叫小蜜蜂蜇几次又怎样,再说小蜜蜂蜇人还能祛风湿呢。”
  常书欣每天起床后骑着摩托车,到沁水城里的家与妻子女儿一起吃饭。女儿上学、妻子上班后,他接着回到民居里写小说。快到中午时,他在地里摘点菜,再骑着摩托车去县城,为妻子女儿做饭,如此反复。这就是他最真实的生活。有时,母亲、妻子和女儿还一起“批斗”他,让他有种“我是上门女婿”的感觉。他在家中最没有地位,却也是最幸福的人。如今,他正在创作长篇小说《第三重人格》。
  接受记者采访时,常书欣称是妻子纯洁、坚韧的爱救赎了他。有人说他红了、出名了,但他处之淡然。如今,他刚过40岁,对人生不会再有迷惑了,经历过人生的炼狱、觉醒与洗礼,他已看淡所谓的名声,他唯一看重的是家人的爱,是妻子对他的一往情深。他会不停地写下去,直到老去……
  编辑/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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