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晚成“毕姥爷”:把辛酸的日子折腾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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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着调”父亲是他的梦想导师
  1959年出生的毕福剑,从小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孩子,在7兄妹中,数他这个“小六子”最淘。读小学时,因经常在校园里调皮捣蛋,老师隔三差五就要请毕福剑的家长,说他比猴子还爱动。
  虽然回家后免不了要被父母上一番“思想品德教育课”,但毕福剑还是很庆幸有一位宽容的父亲,父亲毕作恩的教子原则是“绝不能束缚孩子个性,那样长大后即使门门考满分,也很容易变成书呆子”。父亲的“撑腰”,让毕福剑从小就我行我素:趴着写字,歪着拿笔;作文天马行空,不按老师要求写……对孩子们而言,毕作恩亦父亦友,他总鼓励毕福剑“喜欢干啥就好好去干”,于是,小六子什么事情都能与父亲分享。就这样,在父亲弥勒佛般的笑容与深情注视中成长起来的毕福剑,爱好广泛,个性鲜明。
  1978年高中毕业后,毕福剑到辽宁省金县太平公社的知青点插队,多才多艺的他还成了当地文艺晚会主持人,一会儿主持,一会儿独唱,一会儿又说山东快书,一下子被接兵部队的首长发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首长要走了这个文艺苗子。在青岛海军兵营服役3年后,毕福剑被分配到舰艇上当了一名操舵手。
  1985年,在部队摸爬滚打了7年的毕福剑转业后,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因为当兵,他没有上成大学,这时他很想圆大学梦。母亲却说:“你都26岁了还上什么学,同龄人早当爹了!”她劝儿子服从分配,好好到大连食品厂工作。但父亲力挺儿子:“别听你妈的,她没远见,有梦想就向着它勇往直前!”
  根据当时的规定,毕福剑的年龄已经过了招生上限,只能报考部分艺术院校的相关专业。于是,对文艺充满热爱的毕福剑,就索性报了北京广播电视学院。
  最终,毕福剑从上千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大连市唯一被北广导演系录取的学生。当既高兴又后怕的毕福剑对父亲说“要是知道只录取一人,打死我也不敢报”时,父亲得意地笑笑:“你能考上,我一点都不惊讶,还记得我常说无形就是有形?你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顺其自然反而是成功之道。”
  1990年,毕福剑应聘到中央电视台工作,从扛摄像机的实习生,到一名专业摄影师,再到文艺部导演,他用4年努力完成了这些角色的转变。其间,他与一位大学同学结婚,小两口在北京恩爱有加。
  1995年第一次在镜头前露面,是他随北极考察队拍摄纪录片。此行不但要摄像,还要向观众介绍北极风光和知识,央视主持界的帅哥美女们一听说是去环境恶劣的北极,都吓得直吐舌头。无奈,作为该片的导演兼摄像的毕福剑,就客串了一回主持人。
  1996年,女儿娇娇的出生,给了毕福剑更大的事业打拼动力。有感于电视作为一种大众媒体,却缺少真正由大众来参与的节目,他就请示台领导,推出一档观众参与表演的节目,名字就叫《梦想剧场》。
  刚开始做这个节目时,毕福剑心里没底,拿不准一个普通人会不会有兴趣、有勇气走进演播室。第一期模仿李双双和孙喜旺的节目,还是他做了半天动员工作,说服几个朋友帮忙的结果。但录制的时候,试了几个字正腔圆的专业主持人,都带有浓厚的“主持”味道,与业余演员自然朴素的表演风格很不搭调。
  眼看节目送审时间临近,毕福剑一急之下,干脆亲自上阵做示范,原本只是想做出一个感觉来,先送给领导审查,之后再找主持人。没想到,领导看后发话了:用不着再找主持人,就是你了!这番无心插柳,使屏幕上多了一位大器晚成的主持人。
  离婚不离心的好爸爸
  令央视领导喜出望外的是,毕福剑不仅能当主持人,而且当得独树一帜,十分“亲民”。1997年,由他担任策划、导演、主持人的《梦想剧场》播出后一炮走红,收视率直线上升。观众们在喜欢上这个热闹又逗乐的栏目的同时,更喜欢上了毕福剑这个“没正形”的主持人。
  说到主持经验,毕福剑觉得最重要的是本色,导演出身的他,自然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有时候连标点符号都说不对,这倒成了一种特色。更重要的是当他站在舞台上,以一个导演的眼光去统筹全局,对节目现场的掌控能力是别人不能比拟的。“我在台上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处于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自然有利于随机应变。毕竟是个娱乐节目,把我弄成西装笔挺的,人家也肯定不爱看。”
  此后几年间,越来越多的观众喜欢上了毕福剑朴实自然、风趣幽默的主持风格,大家都亲切地称他“老毕”。
  随着人气指数的不断上升,2004年,毕福剑又开始主持央视综艺节目《星光大道》、《快乐驿站》,同时,《梦想剧场》节日版的“七天乐”也形成了品牌。能得到全国观众的认可,毕福剑成了名副其实的名人。但就在事业如日中天时,他的婚姻却亮起了红灯。
  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毕福剑,忽略了同样忙碌的妻子也需要安慰。妻子是事业型女性,一直从事新闻摄影工作,曾多次获得摄影大奖。婚前,她比默默无闻的毕福剑名气大。但在婚后,尤其是女儿娇娇出生后,妻子的工作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常常是四处奔波拍完片子,她还得赶紧回家照顾女儿。尤其是当女儿生病时,经常到外地拍摄节目的毕福剑往往不能去医院守护爱女。长期陷于两头忙碌的妻子,被一种疲惫、紧张的情绪逼到了崩溃边缘,忍不住会埋怨毕福剑,继而就有了争吵,两人随之产生了感情裂痕。
  2004年11月,妻子与毕福剑协议离婚,女儿娇娇由妻子抚养。在民政局办完离婚手续,前妻走到毕福剑跟前,叮嘱他少抽烟,多保重身体,并告诉他:我和女儿正在办签证,不久就要去加拿大定居了。毕福剑怔怔地站住了,想到女儿远赴加拿大将与自己远隔千山万水,他失落的心愈加悲伤……
  分别时刻,娇娇突然伤心地问:“爸爸,如果我想您了,怎么办?”毕福剑将手中那把雨伞递给女儿,强忍着眼泪说:“这把伞是爷爷给爸买的,爸爸一直带到了北京。你带上,以后看到它,就想那是爸爸在给你遮风挡雨。”女儿似懂非懂,却乖巧地点点头。
  前妻和女儿飞走了,老毕的心也在一瞬间被掏空了。人到中年婚姻解体,伤痛刻骨铭心。此后,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将《星光大道》、《快乐驿站》等节目办得有声有色。   2005年春节前夕,毕福剑回到大连老家探望父亲,突然接到前妻的电话,说娇娇来到加拿大后,因为没有朋友,语言又不通,变得越来越不喜欢说话,性格也越发任性执拗,有时在公园或游乐场里看到别人父母带着孩子游玩,她会假装失手把冰淇淋扔到那孩子头发上。只要看见什么好玩好看的东西,她就想要,不听任何解释……“老毕,我真担心娇娇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毕福剑在电话中宽慰前妻一番,说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孩子引到健康成长的轨道上来。
  挂了电话,毕福剑的心情十分沉重:他可爱的女儿怎么变成这样了呢?当他给娇娇打去电话时,她说什么也不肯接。
  当晚,他给娇娇写了一封长邮件,讲述自己成长过程中的叛逆与不懂事,以及成熟后对那些事情的后悔之意。“爸爸很想念你,我不能像别的父亲一样每天陪在你身边,觉得十分内疚,所以在我手机里珍藏了你从小到大的全部照片,每当看到你那一张张笑脸,我就觉得自己的生活是阳光灿烂的!爷爷也是如此。所以,你可不能让爸爸和爷爷失望,要听妈妈的话,做个懂事的孩子……”
  “老爸,你的邮件我看到了,看哭了呢!对不起……”收到女儿回复的QQ信息后,毕福剑信心大增,此后,他经常在电脑上和娇娇视频,有时前妻外出忙工作去了,有点空闲的他就远程辅导女儿写作业。
  2006年圣诞节,毕福剑收到了女儿给他寄来的一张新年卡片,上面写道:“老爸,我很骄傲我是你的女儿,不是因为你是主持人,而是你帮我得到了A 。嘿嘿!”
  把辛酸的日子折腾欢乐
  离异这些年,毕福剑一直过着出门一把锁、进门一盏灯的孤寂生活。有时晚上录完节目回到家,他累得连皮鞋都来不及脱,便倒在床上睡着了,经常半夜饿醒……荧屏上万众瞩目、幽默搞笑的毕福剑,风光背后的这些酸楚几乎无人知晓。
  对此,年过八旬的老父亲心焦不已。自从老伴因病逝世后,他就成了家中唯一能“震”住小六子的人。但沟通一番后,老人发现儿子依然走不出第一段婚姻的阴影,根本无心再找,他也不便强迫……
  2011年年底,毕福剑获得“中国版权产业年度风云人物”奖,并被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聘为兼职教授。被儿子接到北京过年的毕作恩老人,不禁感叹:“小六,虽然你现在越来越成功,可你都50多岁的人了,总该成个家了吧!”每每听到老父的催促,毕福剑总是笑呵呵地说:“我没遇到合适的人呗,感情得靠缘分,不能勉强嘛。”
  毕福剑豪爽质朴,为人善良,经常有朋友来家里做客。每当有异性来访,毕作恩就表现得格外热情,一边削水果,一边海阔天空地与对方闲聊,看似无意,实则巧妙地探听对方是否单身。
  2012年3月,一位女歌手来毕福剑家做客,她曾得到毕福剑的帮助,从《星光大道》脱颖而出,一直视他为恩师。见毕福剑挂在墙上的西装皱巴巴的,她从柜子里翻出熨斗,将西装熨烫得笔挺。毕作恩寻思,这姑娘一进门就做家务,说明她和儿子关系不一般!于是他认真地对姑娘说:“咱家小六善良幽默,待人真诚,跟他一起生活绝对不会受委屈。”不等对方回答,他又说,“这套房子是旧了点,但位置好,装修一下依然住得舒服。”女歌手听得一头雾水。毕作恩起身来到书房,问毕福剑:“她是你女朋友吧?爸想给她包个红包。“毕福剑哭笑不得:“爸,您怎么又瞎说?人家都快结婚了……”
  虽然婚姻不顺,但毕福剑在工作和生活中,却是个很能“折腾”的人,并为自己和他人折腾出了许多欢乐。做节目时,他隔段时间就能冒出一个大胆新颖的点子,比如他为《星光大道》搞过老人专场,请一帮六七十岁却各具才艺的老头老太太,到舞台上向全国观众表演才艺,并讲述各自的沧桑经历和人生感悟,使年轻观众们受益匪浅;他在同事们普遍不看好李玉刚这个反串演员时,力排众议将李玉刚推上《星光大道》的舞台,这才有了今天家喻户晓的“当代梅兰芳”;他在每一期的《快乐驿站》节目中,都会画一幅漫画娱人娱己,诙谐的画风颇受观众喜爱。毕福剑说他是个不愿意重复过去的人,所以立志“要把一个做了多年的老节目,每一期开播都能给观众带去惊喜和新鲜感”!
  生活中,老毕也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主儿,他爱好书法和漫画,为此还创建了“新星光书画院”。著名漫画家张汉忠先生是毕福剑的书画导师,二人的关系“亦师、亦友、亦兄”,老毕称呼张汉忠为“京城师傅哥”,工作之余,俩人经常和朋友们一起创作书画,打扑克,品茶聊人生。
  除了书法和漫画之外,踢足球、打篮球也是毕福剑的两大爱好。2014年5月17日,他率领君悦湾明星篮球队的成员们,在福山一中与福山区的兄弟联盟篮球队进行了一场激烈、有趣的比赛。作为一名55岁的电视台主持人,“毕姥爷”不仅在舞台上游刃有余,在赛场上同样骁勇善战,一人竟狂揽73分!
  适逢女儿娇娇回国探望老毕,当天也去了球场为父助阵,比赛结束时,连坐在看台上的娇娇都惊呆了:“不服不行,我爸就是牛!”此时,毕福剑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在队友们面前露出了那副“标志性坏笑”,得意地说:“怎么样,我就说爱折腾的男人不会老吧!”
  “毕姥爷”一再说自己的经历虽不传奇,但却经历了苦孩子、知青、军人、大学生、摄影师、导演、制片人、主持人的曲折过程。老毕可爱,观众爱他滑稽幽默、乐观向上的鲜明个性;老毕可敬,人们敬他坚韧执著、情深义重的男儿本色!
  编辑 / 孙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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