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口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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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择生活,选择工作,选择家庭,选择一本书。
  选择健康,选择起点,选择朋友,选择一本书。
  你选择你的未来,旅途,仕途,前途,宏图。
  我干吗?我选择一本书。
  理由呢?没有理由。
  据说,在法国高卢有句名言:“谁喝好酒,上帝都在看着”,那上帝的眼里一定没有我,因为我喜欢喝的,远谈不上好酒,是只卖几块钱的啤酒。
  在随笔作家让·吕克·海宁看来,女人喜欢的酒应该是“香槟,因为香槟冒出来的小小气泡,很像她们穿戴的首饰,像她们那薄雾般的思想,也像她们的笑声”(《酒的情色》),可身为一个哈尔滨人,我会喝啤酒是必须的,因为哈尔滨是中国啤酒的故乡,100多年前,中国第一桶啤酒就诞生在这里,而热爱自己的家乡,就得从爱喝啤酒做起。
  生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哈尔滨女孩,几乎都有过拎着啤酒瓶子去小卖店给老爸换酒的经历,深绿色的酒瓶子拥挤在老妈手工缝制的三角兜里,走一步“咣当”响一下,仿佛是老妈碎碎的叨念一路跟随:“少买!少买!”……酒瓶就是她们的成长“年轮”啊!伴随着年纪的增长,兜里装的酒瓶子也逐渐增多,等到终于长大了,买来的那些酒里,就有一瓶是自己的了!
  我喝下人生的第一口酒,是在念小学时,那天家里来了客人,老爸喝高兴了,不顾老妈的反对,一定要我尝尝啤酒,结果一口就把我灌醉了,根本不记得啤酒是什么滋味,只记得摇摇晃晃地找不到床,老爸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不过,到底是“虎父无犬女”,慢慢地,我就成长为“酒精”考验的少女战士,及至念大学,陪老爸喝两瓶不成问题。
  也慢慢地,开始会品酒,知道了:啤酒之饮,重在第一口。这第一口啤酒,宛若你身体的拓荒者,它的迁徙之路,你会清楚地记得,而其他口,用作家菲利普·德莱姆的话形容:只会积累一种“微热的粘稠感觉,近乎满嘴泥泞”。
  作为法国文坛新流派“细微派”的掌门人,德莱姆在其经典短文《第一口啤酒》中,对啤酒将饮未饮时一瞬间的意识流动,作出了细微而传神地描述:“在触到嘴唇的时候,这种带有泡沫的金黄色物质,由于气泡而变得更为清凉,然后缓慢地经过过滤苦味的味觉软腭。这第一口显得多么长啊!那种直接的舒适感觉,由一声叹息、由舌头的一声乍响或由一阵与这些表示相当的沉默不语而得到加强……”看,这第一口啤酒入口,隆重得像一场剪彩仪式!
  第一口啤酒,带来的是苦涩的幸福,而及至最后一口啤酒,离幸福越来越远了,离“酗酒”却越来越近了。斯蒂芬·金在回忆录《写作这回事》中坦承:在酗酒的那些年里,他一晚上能喝掉一箱500毫升装的罐装啤酒,他不知道自己的最后一口啤酒停在哪里:如果睡前他不将所有啤酒都倒进下水道里,躺在床上,酒就会叫他,直到他起床再喝一罐。然后再来一罐。又来一罐……
  会贪恋上第一口以及其他口啤酒,许是与我大学里念的是中文系有关,文学的世界啊,本就是奇美如酒、令人微醺的,文学世界里的作家,诚如记者苗炜所言:大多“散发着酒味,这是他们独特的气质”,(比如金),有人统计:从1901年颁发诺贝尔文学奖以来,有七位美国男性作家得了奖,其中有五位是酒气冲天的“杜康之徒”,也就是酒鬼,为什么作家都爱喝酒呢?有位美国作家特意出了本专著《Alcohol ahd the Writer》来分析这事,得出的结论是:写作需要做白日梦,需要缓解孤独感,需要专注和想象力,这些酒都能帮助人做到。
  而酒,能做到的还不止这些。酒是重要的在场者和见证者,诚如雷蒙德·卡佛所言:“我们所有重要的决定都是在喝酒时做出的,即使是讨论以后少喝点儿酒的时候,我们也是手里拿着一杯啤酒或威士忌。”
  酒让人尝到“偷闲的甜头”。日本作家新井一二三,在其著作《午后四时的啤酒》,描述了酒带给她的个人享受:每天下午四点,她比其他人早下班回家,丈夫还没回来之前,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边看外边美丽的风景边喝啤酒。她对自己说:很快就要开始做晚饭,自个闲坐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刻”。
  酒还是元气供应商。英国作家汤姆·霍奇金森无论多累,只要眼前摆上一品脱泡沫丰富、色泽深棕的英国啤酒,马上恢复元气:在他这个优哉游哉过日子的“闲人”看来:“只要一杯酒,干了一天的工资奴隶就会转变成思考着、感受着、欢笑着的独立的人……人人都是小小的国王、女王”(《悠游度日》)
  与以上那些位会品能喝的作家们相比,我的“酒”现实是:离成为作家还有“一望二三里”的距离,离成为名作家更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这时就爱上喝酒,纯属于“未富先奢”!不过,啤酒于我,其实仅是读书伴侣:“一罐在手,四季都是读书天”的那种!冬天下雪的时候,啤酒配炸鸡,看啥都有趣——我和千颂伊一个爱好;夏天最炎热的时候,别人会在冰箱里镇上汽水,而我会镇上几罐啤酒,于最昏昏欲睡之际打开一罐,一口喝下,嗯!原本濒临死机状态的大脑系统,宛若被重新启动一般为之大振,清凉的啤酒就是我的阅读“神器”。
  据说古希腊人喝酒,有两个原则:1、不喝纯酒;2、不独自一个人喝酒。而我之喝酒,多是独酌,除了陪老爸和老公喝过酒之外,几乎未曾与外人同桌共饮过。我的观点是:“喝咖啡是休闲,喝红酒是享受,喝啤酒是生活。”不是推杯换盏的公共生活,而是独自品味的个人生活,这是我的“喝”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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