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虎:你骂死我,我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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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虎
  第六代导演。1968年出生于北京,1991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电影导演专业。代表作有《斗牛》、《杀生》、《黑洞》、《冬至》等影视作品。与刘烨、张涵予、黄渤等合作的新电影《厨子戏子痞子》正在国内上映。

  管虎是在胡同里长大的孩子,大高个,一口京味十足的北京话,说话的时候不怎么专注地看你,浑身散发烟味,有兴趣的话题多说一句,没有兴趣的就敷衍过去,一副爱谁谁的样子。
  对于新作《厨子戏子痞子》(以下简称《厨戏痞》),10天1.94亿的票房,他没有表现出兴奋;如潮恶评对他来说,也看不出打击。他说,就是想“要一个比较high的东西……摸索大众口味,源于一点英雄主义的重金属小幻想,也想体验一下普通观影者的游戏感乐趣,如此而已。”
  这种“天性放纵”,管虎认为源自自己的童年生活。小时候,父母因为是一个右派,一个走资派,都被发配在外,管虎被寄养在邻居爷爷家,“胡同里跑大的,父母都很少见,整天没人管,也不好好上学,天天跟底层人打交道。自由惯了,不觉得什么应该被束缚。”
  他成为学校的头号坏孩子,干过无数出格事。有一次老师骂他父母,当时才七八岁的他直接抡起椅子就扔过去……除了老师之外,他还打过当时那个地方的居委会主任……
  这种“撒野”的劲头,或多或少被融进了管虎的处女作《头发乱了》中,那部电影至今被许多文艺青年视为经典,也是他被贴上“第六代导演”标签的开始。《头发乱了》拍的是摇滚青年的故事,管虎自筹资金拍的,他自己也玩过摇滚,“因为它有一种精神,不服输,不妥协,挑战革新的那种劲,小孩不懂吧,就容易被迷惑。”
  这样一个熊孩子,“醒悟”是由于中学的时候接触到了鲁迅、毛泽东,看到了《亚历山大大帝》,给自己立志,“有些东西让你入迷了,把你的人给改观了”。管虎说“男孩都这样。然后就是想做警察,做军人,改观之后就知道,得静态一点,冷一点,自己给自己设置一个界线。最简单的一句话是这辈子要做大事,要成个事。 ”
  许多影评人都认为,自从《头发乱了》之后,管虎的作品再也不曾那样尖锐了,但是无论是《斗牛》还是《杀生》,因为独特的叙事风格,都受到了文艺青年的追捧。拍过摇滚又拍民工,拍过小众片子又拍《厨戏痞》,管虎说他就是什么都想试一下,乐趣就在于那种“不确定性”。
  这也或许能解释为什么他会决定拍一部给非文艺青年,而是“基层观众”看的电影。那就是正在上映的《厨戏痞》。
  但是,这部标志着“第六代导演”管虎首次向商业片迈进的电影,虽然票房不赖,但口碑却呈现出两极分化的趋势。4月6日,编剧宁财神更是在微博公开表示《厨戏痞》是“今年以来最难看的国产电影”,这一毫不客气的评论,代表了一部分文艺青年和影评人的看法。
  在剧组人员和朋友眼中,狮子座的管虎是个强势至极的人。管虎表示不会去看外界对其新作的批评,他说从童年的那个管虎开始,已经学会了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而谈及《厨戏痞》引发的争论,无论是其对喜剧创作的思考,还是对他自身作品的颠覆意义,管虎呈现出一种拒绝的姿态。
  “如果四五十岁还尖锐和愤青就成老怪物了”,但是,应该说,采访管虎,不是一件什么轻松的事情。因为看起来,很多时候他的姿态都是“拒绝”——拒绝意义,拒绝解读,拒绝归类……
  正如他自己一再强调的,“你骂死我,我都不在乎,我从小就这样。”

诉求就是要商业要票房


  南都周刊:你希望观众对新作《厨戏痞》有什么反应?
  管虎:我没有希望看到观众什么反应,如果我是最普通的观影者,应该是去体验电影的乐趣,那种紧张与刺激,去过瘾。而且这是愚人节档期,就想给大家过个瘾,没打算用这个去探讨历史,研究中日战争,多累啊,这就是个游戏。
  南都周刊:当喜剧来看?
  管虎:那不挺好嘛,本来就是愚人节档期,最基层的观影者应该会有乐趣吧。
  南都周刊:作为创作者,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喜剧?
  管虎:我没有喜欢什么样子的喜剧,我也没觉得,我能做喜剧。现在我想要这个片子比较high,就是过个瘾,有喜感。所以在喜剧上,我不打算花什么功夫,我也不擅长。
  南都周刊:有没有觉得《杀生》、《斗牛》有悲喜剧的感觉?
  管虎:也不是吧,它是有点幽默感,有喜感,但离喜剧还很远。
  南都周刊:那你觉得喜剧应该是什么样?
  管虎:我也没想过,我不知道,都是在慢慢摸索。没有理性地去分析什么是高级,什么是低级。那得理论家做吧。
  南都周刊:作为导演,你觉得电影作品展现了你自己的哪一面?
  管虎:电影本身就是一种话语权,无论什么样的电影,它都会有自己的痕迹,这烙印是去不掉的。《斗牛》会展现出反英雄人物、关注个体生命;而《厨戏痞》也是英雄主义情结。
  南都周刊:每次拍新的东西都是要一个尝试?
  管虎:对,我性格也是。所有乐趣全存在于不停地尝试,它可能失败,但对我来说没什么要紧。我必须不困惑,这可能是乐趣所在。还有一个是,我喜欢做没把握的事,特别有把握的事情就没乐趣了。就说《厨戏痞》吧,有一点重口味,它对观影者来说会是一个挑战,不是日常大家习惯了欣赏的那种。我喜欢那种前途未卜的感觉。
  南都周刊:这个戏的诉求是什么?   管虎:诉求就是要商业要票房,很简单。刚才不是说了,过瘾、好看就好,文艺青年不喜欢,那不是我的诉求。但是《斗牛》不同,《斗牛》的观影者觉得好不好看,我觉得不重要,那是我自己要表达的东西。
  南都周刊:《厨戏痞》中,风格化非常显著。演员有特别强势的吗?
  管虎:我好像从来没碰见过。不是我运气不错,你强势我也得把你变成不强势。这是我的乐趣所在。人和人之间也是有较量,年轻几岁的时候觉得那是一种乐趣,现在不是了。
  南都周刊:过去有没有一部让你拍了松一口气的作品?
  管虎:没有。我没有那种憋在心里一定要怎么着,那种事我没有。都是业余爱好,凭兴趣喜欢,啪啪啪就把它弄好了,没有那种特别的情结。
  南都周刊:拍《厨戏痞》时,哪部分让你特别回味?
  

  管虎:其实它就是一个过程。我所有拍摄都是这样,早起晚睡。拍《厨戏痞》是一件比较快乐的事,大家都挺自high的。就像过关斩将的游戏,把所有外界的东西抛远一点,把表演状态稍微过分一点。其实也没想真的做成喜剧,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喜剧……如果它有喜感最好,没有也无妨。
  南都周刊:喜欢周星驰的作品吗?
  管虎:我没有任何研究,倒是我欣赏像库布里克的态度,或者像英国人的态度,像《大开眼界》,或者《一脱到底》,英国人的做法比较合我口味。
  南都周刊:对于作品的批判性,你是如何考虑的?
  管虎:第一我不觉得尖锐是一件高级的事。其次我觉得,作品也没什么可尖锐的,它就是不同的尺标、不同的诉求,针对不同的人群。
  南都周刊:接下来的片子计划怎么平衡艺术和商业?
  管虎:我可能都得试一下。其实想想也特别难,所以好好练习一下。我希望自己的作品,永远都不需要去划分类别。我从不回头看自己的作品,它爱怎么着怎么着。而且,电影永远是有遗憾的。
  南都周刊:那怎么看获奖?
  管虎:都前几年的事了,现在谁要那个。
  南都周刊:总有一个东西是你想要的?
  管虎:我不需要,你骂死我,我都不在乎,我从小就这样,我不会受别人影响很大的,从来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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