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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朋友们可能很少有机会在森林里见到真正的大型猛兽了。我很庆幸自己曾与野兽有过一次直接的接触。在那次狩猎中，两头棕熊被我们逼上绝境，却依然相濡以沫，生死与共，最后关头，它们更做出令人惊骇之举，终于意外逃脱！我对野兽有了全新的认识，它们与人类一样，也是有性灵重情感的生命。那真切感人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
15年前，为了创作一篇反映鄂温克民族风情的报告文学，我深入到内蒙古自治区额尔古纳左旗敖鲁古雅鄂温克自治乡采访。
在一个游猎点——乌拉达哈拉，我与鄂温克同胞雅日曼和奈尼交上了朋友。雅日曼四十多岁，穿着传统的鱼皮衣，身材矮小，有点像爱斯基摩人。奈尼是他的侄子，20岁出头，长得比较高大，皮肤也白净，念过书，懂得不少知识，会说流利的汉语。
鄂温克族世代以打猎为生，难以完全改变生活方式，政府对他们十分照顾，允许他们有节制地猎杀野兽。一天，雅日曼和奈尼合计好了出去打围，我再三央求跟着去，他们勉强同意了。因为打的是棕熊，危险性很大。
雅日曼和奈尼共有十几条猎狗，今天全部出动，一个个都处于半饥饿状态，显得杀气腾腾。游猎点原本就处于远离村落的深山老林，因此走了没几里，便到了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境。
猎狗与棕熊激战
一路上，雅日曼兴致勃勃，为我讲了许多鄂温克族的狩猎习俗（当然要由奈尼翻译）。他说在隆冬时节大雪封山后猎杀棕熊是最容易的，因为它们都进入了较深的冬眠状态，有的找个大树洞蜷着，俗称“蹲仓”，有的干脆就在背风的雪地上一坐，俗称“坐殿”，都很容易猎杀。不过冬眠中的棕熊由于不吃不喝，渐渐消瘦，油水不大。它们最肥时正是眼下的深秋时节，刚刚养足了膘，昏昏沉沉，正准备冬眠。鄂温克族约定俗成，都是在此时利用猎狗打围猎杀棕熊。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一声粗野的嗥叫从前方的落叶松林中传来。跑在前面的猎狗齐声吠叫，空气中立刻充满了火药味。猎物出现了！
我跟在雅日曼和奈尼身后，大步向前，很快透过高大的松树干，瞅见了两个棕黄色的庞然大物——正是两头棕熊！仔细看，前面的那头正直起身子，张开大嘴，冲他们咆哮。它近两米高，如半截铁塔，真够骇人的。后面的那头估计是母熊，体型要小些，身躯肥圆，瞪着小眼，有些惊恐。它俩正倚着几棵直径近一米的大树，大约准备在此冬眠，见有人无端袭来，自然恼怒万分。
公熊见警告无效，立即伏下身子，向我们猛扑过来！几条强悍的老猎狗迎上去，一场激烈的混战开始了！幸亏那几条猎狗训练有素，久经沙场，勉强顶住了公熊强悍的攻势。我看着这阵势，情不自禁直往后退。奈尼告诉我，要先由猎狗把棕熊拖得没了力气，猎人才能一举猎杀，整个过程强调斗智而不是硬拼。
雅日曼和奈尼手持弓箭和标枪，严阵以待。他们都有猎枪，但轻易不使，他们告诉过我：真正的猎人需要的是勇敢和智慧，而不是子弹。另外，用枪难免会使人嗜杀成性，会把已所剩不多的野兽杀光。那是盗猎者的行径，他们深恶痛绝。他们猎杀野兽，仅仅是为了生存，就像熊吃鹿一样。单纯的打猎几乎不可能使野兽灭绝，真正导致它们灭绝的是人类长期对森林的过度开采和破坏。
雅日曼看出公熊来势甚猛，硬碰硬会造成猎狗伤亡，于是果断地喝令几条猎狗去进攻十几米外的母熊。母熊肚子较大，动作迟缓，很可能有几个月的身孕，见猎狗气势汹汹地袭来，忙不迭地应战。猎狗也是欺软怕硬，格外张狂，很快占了上风。母熊顾头顾不了尾，显得相当狼狈。
公熊见状，无心恋战，掉头去支援，但围住它的猎狗不依不饶。它突然拼尽全力，打退所有猎狗，掩护着母熊疾速扎进浓密的松林中。奈尼连射几箭，可惜都没射着。猎狗引路，我们在后面紧追，这一气追了足有二十多分钟。
沼泽地人熊交锋
两头熊虽竭尽全力，终究没能逃脱我们的追踪，最后，被撵到了得力布其河边。这条河是额尔古纳河的支流，眼下正值枯水期，只有十几米宽的水面，不过，两岸全是沼泽地，长着稀疏的水草。
如果眼前是一条大河，不管它有多宽多深，它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纵身跳进去，迅速游到对岸，棕熊是游泳的高手。但是，软塌塌的沼泽却给它们出了难题，刚往上一踩，就陷了下去，忙不迭地窜回来，才免于灭顶之灾。
雅日曼见状大喜，立即指挥猎狗冲上去，堵住了棕熊的退路。两只棕熊又试探多次，搞得腿上都是烂泥，仍无法通过。公熊意识到了已陷入绝境，向后突围是惟一的出路，立即吼叫着扑回来，看上去真玩儿命了！
猎狗们见状，都露出了明显的惧意。雅日曼立刻摘弓搭箭，精心瞄准，一只装有铁簇的竹箭“嗖”地飞了出去！
棕熊本能地低头躲闪，这一箭没能射中头部，却射在了它的右肩上，刺穿皮肉，钉在了那里，可见力量之强。那把硬弓我曾试着拉过，连一半都拉不开。
鲜血涌出，剧烈的疼痛让公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它不敢再逞强，逃了回去，与母熊一起，躲到了沼泽地边的几棵白桦树后。雅日曼见无法射中它们，便收起了弓箭。猎狗欲乘胜进攻，雅日曼喝回了它们。他知道，两头棕熊已走投无路，消灭它们只是时间问题。如果逼得太紧，它们肯定拼死抵抗，最好的办法是耗尽它们的锐气。
猎狗在前方摆开一字长蛇阵，我们则在一棵松树下席地而坐。今天无疑会满载而归，看得出雅日曼和奈尼十分兴奋。远远望去，两只棕熊耳鬓厮磨，哀鸣阵阵，甚是凄惶。公熊不知何时已把箭拔出，母熊竟懂得用爪子抓了烂泥往它伤口上糊。这一招还挺管用，血很快止住了。但公熊已没有勇气再上阵突围。
它俩并不乖乖等死，而是对那几棵白桦树发生了兴趣，不时用鼻子嗅来嗅去。经过一番对比，公熊选中了最高的那棵白桦树，估计有三四十米高，树干直径半米多，但树冠稀薄，枝叶枯黄。
公熊朝后退了十几步，随即四足发力，以最快的速度朝白桦树干冲去！莫非它要自杀？那么一撞，不死也得残废！
片刻间，公熊那坚实的肩膀结结实实地撞在树身上，我以为它准会当场散架，喋血而亡。谁知，结果却是那棵高大的白桦树应声折断，树身压向公熊，它忙向旁边一跳。树身斜着朝河中倒去！
公母熊合力逃脱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高高的白桦树搭在了河面上，形成了一座“桥梁”。我们三个眼睁睁看着，都是呆若木鸡。母熊立即跳上树干，迅速朝河对岸跑去。树身足以支撑它的体重，很快它便跑了一半，公熊也跳了上去！
“坏了，它们想跑，别让它们跑了！追！”雅日曼跳起来，双手乱挥。猎狗们反应过来，一齐向前，很快冲上树干，追着公熊屁股咬。公熊已过了近一半，如果它拼命向前跑，也能过河，但猎狗也会全部过河，它俩还是跑不了。于是它掉转身子，与猎狗拼杀起来。刚才那惊人一撞显然使它受了内伤，很快便处于了下风，几只凶悍的猎狗趁势跳到了它身上。
雅日曼手握长矛跳过去，猛地朝棕熊肚子上一扎！棕熊伸爪抵挡，但已是力不从心……
但完全出乎意料的事又发生了：原本已跑到对岸的母熊竟又从“桥”上向回扑来，一边跑，一边发出悲怒的长嚎！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能逃却不逃！
眨眼间，母熊已冲到近前，雅日曼和奈尼见它像疯了似的，神态恐怖，只得向后退来。奈尼把猎狗也叫了回来。母熊冲到公熊身边，伸出熊掌捂住它的伤口。
我的惊诧达到了极点，眼睛不禁有些湿润了。两只野兽在生死攸关之际表现出的感情令我心灵震撼。
鄂温克族的规矩是不杀怀孕的野兽的，雅日曼想射公熊，可惜母熊老用身子挡着，最后这个外表冷酷的汉子慢慢把弓放下了，同时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猎狗们没有主人的命令，都趴在地上，静静注视着两头熊。
过了很长时间，公熊又缓过劲儿来。它虽然受了伤，但不足以致命。在母熊的帮助下，它慢慢爬上树身，向对岸走去。
母熊跟在后面掩护，不时回过头来，瞪着小眼，警惕地望着我们。目光里满是愤怒和不屑，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它以为猎人们会进攻，但是，谁也没动。
两头熊到了对岸，惊惧地望了我们几眼，很快便消失在大森林中。
愣了半晌，我跑到白桦树前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树心已腐烂了大半，岌岌可危，不堪一击，怪不得公熊一下子就撞断了。
我们三个带着猎狗，慢慢往回走，虽然一无所获，两手空空，但谁也不觉得沮丧。雅日曼甚至哼起了晦涩而优美的古老的民谣……
（编辑·陈大霞）
15年前，为了创作一篇反映鄂温克民族风情的报告文学，我深入到内蒙古自治区额尔古纳左旗敖鲁古雅鄂温克自治乡采访。
在一个游猎点——乌拉达哈拉，我与鄂温克同胞雅日曼和奈尼交上了朋友。雅日曼四十多岁，穿着传统的鱼皮衣，身材矮小，有点像爱斯基摩人。奈尼是他的侄子，20岁出头，长得比较高大，皮肤也白净，念过书，懂得不少知识，会说流利的汉语。
鄂温克族世代以打猎为生，难以完全改变生活方式，政府对他们十分照顾，允许他们有节制地猎杀野兽。一天，雅日曼和奈尼合计好了出去打围，我再三央求跟着去，他们勉强同意了。因为打的是棕熊，危险性很大。
雅日曼和奈尼共有十几条猎狗，今天全部出动，一个个都处于半饥饿状态，显得杀气腾腾。游猎点原本就处于远离村落的深山老林，因此走了没几里，便到了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境。
猎狗与棕熊激战
一路上，雅日曼兴致勃勃，为我讲了许多鄂温克族的狩猎习俗（当然要由奈尼翻译）。他说在隆冬时节大雪封山后猎杀棕熊是最容易的，因为它们都进入了较深的冬眠状态，有的找个大树洞蜷着，俗称“蹲仓”，有的干脆就在背风的雪地上一坐，俗称“坐殿”，都很容易猎杀。不过冬眠中的棕熊由于不吃不喝，渐渐消瘦，油水不大。它们最肥时正是眼下的深秋时节，刚刚养足了膘，昏昏沉沉，正准备冬眠。鄂温克族约定俗成，都是在此时利用猎狗打围猎杀棕熊。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一声粗野的嗥叫从前方的落叶松林中传来。跑在前面的猎狗齐声吠叫，空气中立刻充满了火药味。猎物出现了！
我跟在雅日曼和奈尼身后，大步向前，很快透过高大的松树干，瞅见了两个棕黄色的庞然大物——正是两头棕熊！仔细看，前面的那头正直起身子，张开大嘴，冲他们咆哮。它近两米高，如半截铁塔，真够骇人的。后面的那头估计是母熊，体型要小些，身躯肥圆，瞪着小眼，有些惊恐。它俩正倚着几棵直径近一米的大树，大约准备在此冬眠，见有人无端袭来，自然恼怒万分。
公熊见警告无效，立即伏下身子，向我们猛扑过来！几条强悍的老猎狗迎上去，一场激烈的混战开始了！幸亏那几条猎狗训练有素，久经沙场，勉强顶住了公熊强悍的攻势。我看着这阵势，情不自禁直往后退。奈尼告诉我，要先由猎狗把棕熊拖得没了力气，猎人才能一举猎杀，整个过程强调斗智而不是硬拼。
雅日曼和奈尼手持弓箭和标枪，严阵以待。他们都有猎枪，但轻易不使，他们告诉过我：真正的猎人需要的是勇敢和智慧，而不是子弹。另外，用枪难免会使人嗜杀成性，会把已所剩不多的野兽杀光。那是盗猎者的行径，他们深恶痛绝。他们猎杀野兽，仅仅是为了生存，就像熊吃鹿一样。单纯的打猎几乎不可能使野兽灭绝，真正导致它们灭绝的是人类长期对森林的过度开采和破坏。
雅日曼看出公熊来势甚猛，硬碰硬会造成猎狗伤亡，于是果断地喝令几条猎狗去进攻十几米外的母熊。母熊肚子较大，动作迟缓，很可能有几个月的身孕，见猎狗气势汹汹地袭来，忙不迭地应战。猎狗也是欺软怕硬，格外张狂，很快占了上风。母熊顾头顾不了尾，显得相当狼狈。
公熊见状，无心恋战，掉头去支援，但围住它的猎狗不依不饶。它突然拼尽全力，打退所有猎狗，掩护着母熊疾速扎进浓密的松林中。奈尼连射几箭，可惜都没射着。猎狗引路，我们在后面紧追，这一气追了足有二十多分钟。
沼泽地人熊交锋
两头熊虽竭尽全力，终究没能逃脱我们的追踪，最后，被撵到了得力布其河边。这条河是额尔古纳河的支流，眼下正值枯水期，只有十几米宽的水面，不过，两岸全是沼泽地，长着稀疏的水草。
如果眼前是一条大河，不管它有多宽多深，它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纵身跳进去，迅速游到对岸，棕熊是游泳的高手。但是，软塌塌的沼泽却给它们出了难题，刚往上一踩，就陷了下去，忙不迭地窜回来，才免于灭顶之灾。
雅日曼见状大喜，立即指挥猎狗冲上去，堵住了棕熊的退路。两只棕熊又试探多次，搞得腿上都是烂泥，仍无法通过。公熊意识到了已陷入绝境，向后突围是惟一的出路，立即吼叫着扑回来，看上去真玩儿命了！
猎狗们见状，都露出了明显的惧意。雅日曼立刻摘弓搭箭，精心瞄准，一只装有铁簇的竹箭“嗖”地飞了出去！
棕熊本能地低头躲闪，这一箭没能射中头部，却射在了它的右肩上，刺穿皮肉，钉在了那里，可见力量之强。那把硬弓我曾试着拉过，连一半都拉不开。
鲜血涌出，剧烈的疼痛让公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它不敢再逞强，逃了回去，与母熊一起，躲到了沼泽地边的几棵白桦树后。雅日曼见无法射中它们，便收起了弓箭。猎狗欲乘胜进攻，雅日曼喝回了它们。他知道，两头棕熊已走投无路，消灭它们只是时间问题。如果逼得太紧，它们肯定拼死抵抗，最好的办法是耗尽它们的锐气。
猎狗在前方摆开一字长蛇阵，我们则在一棵松树下席地而坐。今天无疑会满载而归，看得出雅日曼和奈尼十分兴奋。远远望去，两只棕熊耳鬓厮磨，哀鸣阵阵，甚是凄惶。公熊不知何时已把箭拔出，母熊竟懂得用爪子抓了烂泥往它伤口上糊。这一招还挺管用，血很快止住了。但公熊已没有勇气再上阵突围。
它俩并不乖乖等死，而是对那几棵白桦树发生了兴趣，不时用鼻子嗅来嗅去。经过一番对比，公熊选中了最高的那棵白桦树，估计有三四十米高，树干直径半米多，但树冠稀薄，枝叶枯黄。
公熊朝后退了十几步，随即四足发力，以最快的速度朝白桦树干冲去！莫非它要自杀？那么一撞，不死也得残废！
片刻间，公熊那坚实的肩膀结结实实地撞在树身上，我以为它准会当场散架，喋血而亡。谁知，结果却是那棵高大的白桦树应声折断，树身压向公熊，它忙向旁边一跳。树身斜着朝河中倒去！
公母熊合力逃脱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高高的白桦树搭在了河面上，形成了一座“桥梁”。我们三个眼睁睁看着，都是呆若木鸡。母熊立即跳上树干，迅速朝河对岸跑去。树身足以支撑它的体重，很快它便跑了一半，公熊也跳了上去！
“坏了，它们想跑，别让它们跑了！追！”雅日曼跳起来，双手乱挥。猎狗们反应过来，一齐向前，很快冲上树干，追着公熊屁股咬。公熊已过了近一半，如果它拼命向前跑，也能过河，但猎狗也会全部过河，它俩还是跑不了。于是它掉转身子，与猎狗拼杀起来。刚才那惊人一撞显然使它受了内伤，很快便处于了下风，几只凶悍的猎狗趁势跳到了它身上。
雅日曼手握长矛跳过去，猛地朝棕熊肚子上一扎！棕熊伸爪抵挡，但已是力不从心……
但完全出乎意料的事又发生了：原本已跑到对岸的母熊竟又从“桥”上向回扑来，一边跑，一边发出悲怒的长嚎！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能逃却不逃！
眨眼间，母熊已冲到近前，雅日曼和奈尼见它像疯了似的，神态恐怖，只得向后退来。奈尼把猎狗也叫了回来。母熊冲到公熊身边，伸出熊掌捂住它的伤口。
我的惊诧达到了极点，眼睛不禁有些湿润了。两只野兽在生死攸关之际表现出的感情令我心灵震撼。
鄂温克族的规矩是不杀怀孕的野兽的，雅日曼想射公熊，可惜母熊老用身子挡着，最后这个外表冷酷的汉子慢慢把弓放下了，同时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猎狗们没有主人的命令，都趴在地上，静静注视着两头熊。
过了很长时间，公熊又缓过劲儿来。它虽然受了伤，但不足以致命。在母熊的帮助下，它慢慢爬上树身，向对岸走去。
母熊跟在后面掩护，不时回过头来，瞪着小眼，警惕地望着我们。目光里满是愤怒和不屑，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它以为猎人们会进攻，但是，谁也没动。
两头熊到了对岸，惊惧地望了我们几眼，很快便消失在大森林中。
愣了半晌，我跑到白桦树前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树心已腐烂了大半，岌岌可危，不堪一击，怪不得公熊一下子就撞断了。
我们三个带着猎狗，慢慢往回走，虽然一无所获，两手空空，但谁也不觉得沮丧。雅日曼甚至哼起了晦涩而优美的古老的民谣……
（编辑·陈大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