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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虹（主持人）：
大家下午好，天气很热，展览现场也很热烈。我首次参加女画家的展览遇到的特殊情况是，今天有很多男性领导、男性画家、男性书法家参与我们这次活动，而且他们的人数和女画家人数差不多，这种支持在河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在这里男女是很和谐的。
我觉得展览做得很有意思，这是一场画家策划的展览。画家策划的展览和理论家不太一样，她们非常重视艺术语言，非常重视技巧，非常重视绘画的风格类型。所以我一边看一边在想，面对作品的时候把理论忘掉，就想这个画家画的真好，她这样的技巧意味着什么，她画面的意境要告诉我们什么，所以我觉得画家策划的展览有它自己独到的优势。但是，我想画家还是有其他一些思考吧，她毕竟不像理论家考虑美术史、评价的标准等，她会有她自己的策划思路，现在我想请策展人李江英女士把她策展的思路简短的说一下，策展人刘丽女士做下补充。
李江英：
大家下午好。我策划本次展览的思路主要是从生活本身出发。因为我工作在北方，生活在南方，在河北师大、清华大学学习过，在南方也学习过，我有这样的资源，我的初衷是把我的同学和朋友组织起来做一个展览，打破地域界限，让艺术交流互动起来。我在南方、北方之间行走，发现南北艺术风格的迥异，我认识熟悉的大部分女画家也在南方北方学习过。简单原始的初衷促使我抓住这个机会，才有了这个综合性的展览，而且是以女性为主题的展览。
刘丽：
我补充说明一下此次画展。首先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到会的几位女画家代表，李雪樱、薛桂平、申卉芪、陆林、陈素霞。因为我和江英是同学多年的校友，比较了解。她将策展初衷告诉我后，我想补充一点，因为大部分女画家都是从各个学院艺术专业毕业的，我想突出的是学术性。南方和北方的院校教学有相同之处，但也会有不同的教育体系和风格呈现。我个人认为在当代艺术展中，学术应该占到第一位，所以我们在策展中从画种方面选择山水、花鸟、人物、工笔，从各个院校毕业的学院教育体系里分出南方、北方，这样在地域上比较全面，画种涵盖也比较广，也是顺延这个思路出发的。另外，就是想突出老、中、青三代，因为有一些比较知名的画家，年轻人接触的不多，像谷爱萍老师这样的河北知名女画家，我们也很想把她介绍到全国，让更多人知道。这样老中青搭配，知名画家和中青年新锐势力组合在一起，会呈现不同的亮点。初衷如此，做出来效果不知是否达到，还请诸位专家老师多提意见、多批评。
徐虹（主持人）：
两位策展人非常朴素的语言向我们介绍了她们的初衷，这也是我首次听策展人讲策展那么朴素、那么直截了当、那么没有拿腔拿调，没有把它放在一个框架里。当然我们策展人第一感性是要的，因为往往一个好的展览，初衷就是从一个策展人内心最朴素的愿望出发，但是他要有理论包装，理论包装后就比较漂亮，比较好宣传，特别是女策展人在中国尤其少，我们对自己的打扮还不够，我们的展览、我们的作品也是需要打扮的。美术史虽然是男人写的，条条框框已经在那里放着了，我们一方面要冲破它，把条条框框打破，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要让他们认同我们的学术，我们也会假装我们没有理论，但是我们是在打破这个理论，这是一个后现代的话题。所以，非常感谢两位策展人用那么朴素、那么直接坦诚、确实是很真实的思想来策划这个展览，带给我们作品的各个方面的信息量也是非常巨大的，今天看了觉得非常感慨。
下面就请我们的女理论家，一方面谈谈她对女性美术十几年的研究成果，一方面我也期待你把这次展览用理论打扮一下，你肩负这个任务。她也是河北籍的女学者，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是非常重要的策展人，做了很多的展览，而且在理论上有其独特的一面，有请郭红梅女士。
郭红梅：
回到家乡特别激动，再加上策展人江英、刘丽是我的同班同学，艺术家代表薛桂平也是我的同班同学，还认识了其他十四位优秀的女性艺术家，见到了我的前辈徐虹老师、孔紫老师、河北的徐冰老师，激发了我的发言激情。我简洁的把我这些年追随前辈的理论研究、经验、体验和这次展览互相结合着跟大家交流一下。
女性艺术在西方发展比较早，比较成熟，但在我国九十年代中期才开始成为不容忽视的力量。女性艺术作为一个群体力量成为建构整个中国现当代艺术发展不容忽视的一个创作团队。在这之前，民国出了一大批到现在我们都敬仰伟大的女性艺术家，如潘玉良、孙多慈等。她们是以个体艺术家的面貌出现在社会公众和艺术发展的长河里，而且她们是以个人荣耀了女性艺术家的群体。而不是像男性艺术家，他们首先是个体的、个人英雄，其次他们是团体性的，所以他们一旦出现在人类文化艺术发展的长河中，他们很天然的就融合于个体的天才独创以及群体的、社会的、民族的、国家的特性在里面。而我们女性艺术家这种个人荣耀群体的时代很漫长，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才有所扭转。九十年代中期以后我们女性艺术家就以群体的力量，首先是在中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这表现在九十年代中期特别多且重大的艺术展览活动、高规格的学术研讨活动、高规格的国际间的学术活动以及特别重要的女性艺术史家、批评家的撰写历史的出场，其中重要的人物代表就有在座的徐虹先生。立体的推动女性艺术，首先有杰出的女性艺术家群体，然后有杰出的女美术史家、女批评家，还有杰出的把握时代动态的、如孔紫老师把女性团结起来组建一个团体的力量。从九十年代中期一直到現在，历经二十多年发展，不管你有没有性别歧视、有没有性别意识、对女性艺术家是关注或是漠视，但是没有任何人公开站出来说：目前的女性艺术创作是可有可无的。为什么，是因为我们自身的努力，我们的艺术实践和理论研究、艺术批评双向的活动，使得它成为了建构中国现当代艺术发展不容忽视的力量。这次展览就是一个很鲜明的特例，很鲜明地表明了我们的发展方向在各地生根、在继续发展。就现在的展览而言，虽然她是一个专题性的展览，只有一个画种——国画，但是由于她是全国性的，就使她有了代表性，突破了地域性局限以及孔紫老师提到的大家要警惕的朋友、师生现代性雅集的常规艺术活动。 在国画的领域里，大写意人物画是很难驾驭的，但是我在现场看到大写意人物画，像薛桂平、谷爱萍、郭兰莹的作品质量相当高，而且各具个性特征，自身具有非常成熟的个人语言，是禁得住推敲的。另外就是山水画，君子爱玉玉不离身，这是男性内醒的载体，悠悠与山林，这是男性向外的载体。山水画天然就是男性的艺术载体。自古以来，女性闺阁体较多，多以小写意花鸟或工笔人物见长。这个展览很让人振奋的一点是十位左右的山水女画家参与其中。在中国文化中，大写意山水，含有“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的寓意，以男性的豪迈入世积极地彰显建功立业的精神文化取向。此次展览中，女画家大写意全景山水非常放松，清雅，这是女性画家独有的天然的天才流露。独立于男性艺术家，女性艺术家如何在中国艺术史上、世界艺术史上独立开来，在于是否从女性自身出发。让我们一路探索前行。水墨人物画突破了惯常的闺阁，突破女性的私密空间，相对来说小资的情调在此次展览中有所淡化。这也是女性艺术面向整个社会生活开放性心态的重要表征。
为什么20年来女性艺术如此重要呢？主要与改革开放以来从集体叙事到市场经济对个体的尊重有关系，个体被尊重后，个体表现形式的艺术家们，以视觉形式表达对社会生活的认知。在艺术家中，女性艺术家尤其对个体拥有独特敏锐的艺术语言。在尊重个人的大时代背景下，女性艺术家在某些方面是优于男性艺术家的，因此，可以说我们赶上了好时代。如何使自己上升到进入艺术史、创建艺术史、书写艺术史的层面，还需女性艺术家继续努力。
李江英山水画近作多以小写意笔法绘之，融南北两宗山水画之精髓于一身，笔酣墨畅，设色明快清灵，意境隽永精雅，以独特的结体与笔墨语言，将“眼中丘壑”变为“胸中丘壑”，传达出李江英从传统笔墨语言及结体中体悟当代感受及文化使命的决心。李江英以“断章法”取全景，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结构章法举重若轻，显露出她在布局上的深厚功力。写“眼中丘壑”之物象多取北派之特征：山石裸露，结体雄强，勾勒筋骨，皴染向背，笔法多变，以行楷勾筋勒骨，兼以章草复写之，笔走龙蛇，物象生动而多变，结体书法性强。而将“眼中丘壑”升华为“胸中丘壑”时，物象则多取南派之特征：云笼青山，雾锁层林，烟雨迷蒙，水酣墨畅，充分发挥了她在水墨点染方面的优势，随意性与偶发性使墨法的灵动本质得以显现。李江英在山石皴染方面有自己鲜明的个人语言，借用钟涵先生语形容，乃为“湍流体”式皴法，这种皴法结构物象，使巍然的山石具有了灵动的气息，更使观者通过“湍流体”式皴法，感受到李江英内心涌动的强烈而难以平息的激情。
在我看来，刘丽的大写意山水画取“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的雄强豪迈之意气，贵在以传统笔墨承寄当代体验，以当代表达回应对传统文化积淀的沉思，并从中形成了一套独特的个人笔墨语言体系。
刘丽的山水画取法五代荆关开创的全景山水图示，并以宋以降高屏巨障通景式布局，在三远法中尤其强调高远之法的当代体验，将传统高远法一变而为以俯瞰之势纵览群山，以抒胸怀天下、放眼四海之意。此种现代性构图方式使刘丽的作品一反传统女性画家柔媚、私密的闺阁体式绘画样式，而具有刚健、雄阔之美。刘丽山水画的结体，简括与繁密交相辉映，体物的向阳面多简括笔法，有潘氏阿寿的筋骨感，背阴处多繁密笔法，有王氏黄鹤山櫵密林繁叶之笔意。简括与繁密的布局又很有设计感和当代性。四时变景中，区别于传统男性画家寄情孤舟野渡、疏木寒林以抒個人出世孤高之情怀，刘丽则多取春山夏林万物勃发之景，山石秀润，草木葱郁，生机盎然。设色上明丽清雅，青绿主色一方面与夏山丰盈的自然色彩相契合，另一方面也传达出刘丽自身的审美偏好——或许，作为女性，孕育生命的天职使这个群体对有生命的一切均心怀敬意，从而讴之歌之，描之绘之以寄情。
徐虹（主持人）：
郭红梅女士从她自己多年研究的角度和长期积累的资料里梳理了一些女性艺术的特质。尽管我们可以说谈女性的特质，有时候往往是强调男女之间的一些差别。但反过来看，长期的历史发展和社会分工造就了男女之间的差别，这种差别是意识性的，并不是人为故意制造出来的。这种意识性存在着我们承认的基础，把差别变成一种接近男性女性不同创造力的发挥，而不是造成一种等级差别。也就是说，生理不等同于社会差别，社会是等级差别，生理差别如女性的生理经验、女性对世界的观察、它的表达方式都会给艺术带来一些新的空间。如果，这世界只强调一种类型、一种气质的艺术，那么这艺术会变得比较空洞、单调。我们既有男性雄壮、刚直、磊落的艺术类型，同时也需要女性的细腻、敏锐，但是有时男性也需要细腻、敏锐、温润特质，女性也有雄壮、刚直的那一面。例如，秋瑾不亚于男性，所以今天我们谈男女之间问题要比过去深入得多。不仅仅是口号，我们还有具体论述的东西。所以接下来我要请出参展画家刘雪樱，她绘画气息的雄强厚实、大气，在大气感觉中敏感的一些笔墨，使我看了为之一振。听她谈谈艺术创作和人生经验之间的一些关系。
刘雪樱：
我骨子里可能还是有种男人的感觉吧。当年我在南方进修时，觉得女性本身就是阴柔的，如果再画阴柔的感觉，不符合我的内心和本性。因为北方跟南方的地理环境大不相同，我想把南方的细腻水墨感觉与北方的山水雄强感觉结合起来。当然，我的笔墨也许不够成熟，但我想一直沿着这条道路探索。艺术学习的路还很漫长，让我们一起去探索吧！
我觉得，通过参加此次展览，我学到很多，非常幸运能够结识几位老师。孔老师指给了我一个方向，从线条的组织、构图等方面都给了一些建议。其实我觉得线条需要厚重，因此我一直在练隶书，力求厚重，再加上南派的那种氤氲渲染，画面呈现出来的视觉冲击力会更加强烈一些。
徐虹（主持人）：
刘雪樱女士向我们阐述了她的追求，她骨子里面有一种雄强之气。所以就像红梅女士说的那样，此次展览并非是一种闺阁式的画风，它真正融汇了南北不同气质的艺术家的特质。说到这里不得不提申卉芪女士，她的画特别有意思。她的构图跟一个画家很像，蝴蝶兰、花草、扇形的一种宋代的构图，但是她的笔非常简，简的过程中她控制得特别好，水跟墨之间的关系也控制得非常好。我认为她把笔墨的韵味跟现代人对材质的感觉结合得很巧妙，让人感觉到中国画笔墨结合的趣味。从趣味生发开来一些想象的趋势，但同时确实又有现代人一些注重肌理的效果，而且非常敏感。接下来我们请申卉芪女士介绍她的作品。 申卉芪：
徐虹老师和红梅老师做理论研究，说得太好了。我觉得画家语言组织能力和理论水平稍逊一筹，所以更不知道如何说了。
Q：（郭红梅：那我提问行吗？请问你是如何选择这种没骨的画法，为什么在这么多绘画语言中您对没骨这种画法情有独钟呢？）
A：因为我从小研习书法，受书法家父亲的影响，从六岁开始写字。喜欢没骨画法，因为它能迅速出效果，一笔就成形。我可能更喜欢这种绘画方式，能迅速地把大形态小细节都表现出来，很快看到画面效果。所以我一直在画没骨。这次展览的这几张小画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细致的。其实我画了很多类似大写意的作品，我的个性是不想把自己框在框架里面，就像我性格一样，率性直接。工笔画形式，我就不太喜欢，感觉需要无数次的晕染才能出来效果。
Q：（郭红梅：目前展出的这几件作品，在选材、题材上都是路边的野花野草，无人问津的。您对这个题材的选择有什么考虑？）
A：我大概在1999年，也就是画向日葵的时候，画过许多路边盛开的向日葵，我也特别喜欢路边的野花，就从野地里拿了好多回家。画黄色的花瓣、绿色的杆给我的感觉很好但只是把颜色和形放在上面，画意却不够好。花在家里放了很长时间就枯萎了，我感觉枯萎了以后特别好看，花的颜色没有了，水分也没有了，杆和花就像只留下精华似的。之后一晃十多年，再回头看我的作品画干的向日葵花的特别多。看着特别好看的画着就不好看，就像画人物，人物本身很美了，就很难再画得很美。这次展览的小花草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我觉得这些小东西或者其他不引人注意的东西画起来可能更有趣，也是给自己找点捷径的意思。在画的过程中，我也体会到野草的变化是很丰富的，这种变化的美感让人感觉它比玫瑰都好看。我在中青年时代受西画的教育，因此在继承传统的同时想要找点新的思路，不想一味按照老一辈画家的写意形式。我希望能够注入新东西，对于新的东西这条路我也在尝试着走，想走下去。
孔紫：
中国当代女理论家、女教授并不多，卉芪是站在画家角度上谈的，只是没有从理论的角度整理过，我简单介绍一下卉芪的情况。一她出生于一个书画世家，另一个她的先生是何孔德，所以说，她等于是从一个书画大家中走出来的画家。刚才她谈到的花颜色变化，我们搞美术专业的人都知道，一把很鲜艳的花拿到家里插起来，几个月不同的变化最后变到无色，在这过程中画家会有很多对美的发现。这些随感需要卉芪整理一下分享给大家。卉芪是近些年国内优先出来的青年画家，她现在一方面在服装学院担任教学教研室主任一职，另一方面在炎黄艺术馆女画家展三期。她从第一期就开始参加，画人物。现在她的人物教学非常棒，在课堂上人物写生一个小时就能完成，而且画得非常好。她结合了油画画法，但表达出来的完全是国画语言，思路很开阔。这次画展展出的只是她作品的一小部分，她还有很多比如向日葵这种非常有劲道的作品，而且她线条的梳理非常漂亮。她的作品确实有很多西方绘画的影子，她使用特别湿的方法画出很干的物质，这种对比是很有力量的。绘画上，就是强调两个矛盾的东西把它放在一张画上，然后让它产生陌生面。所以用水墨画这种材质，描绘过程中有种默画的形象。我觉得这是中青年艺术家的特质，审美上，不断给我们带来惊喜。我想如果画枯干的花草，水墨圆形方形的对比是不是感觉有些杂乱。如果她有另外一种构图样式相信效果会更好。所以我觉得卉芪的路还很宽广，很有发展前途，现在感觉真的很有意思在里面。
徐虹（主持人）：
接下来有请薛桂平女士。在今天研讨会中既有对自己生活的描述，又描述了一个共性的话题，就是女性与空间的话题。虽然这个话题是生活空间，同时在当代文化中还是一个公共的空间。目前来说，当代社会有创造力的女性都会借用私密空间和公共空间之间的关系来寻找一种表达的途径。
薛桂平：
大家好，那么我借空间话题往下延展，与女性理论家、女画家一同展开探讨，希望有一个索引，使讨论有一定的延展空间，旨在绘画和艺术理论上都有所提高。从空间这个话题谈起，我个人研究生毕业后全职在家，做全职妈妈有一个小家空间。我带了三年宝宝，孩子就是我的主题。在绘画上，我从热爱生活出发，从孩子的视点绘制作品，作品反射社会的一个常态，从孩子的视角反映成人空间、自然空间、社会空间。小到私密空间大到社会空間，都有映射，都有空间的推进。借空间展开创作，关注个人社会的主题。
我的创作绘画分为三部分，一是《果之味》，花和果是一种索引，花果自有花语果味，这些都是女性喜欢的静物，从女人、女性和母亲这个视角出发，然后扩展空间，在《果之味》系列中运用大墨块大颜色突出了女性爱装扮的特点。像徐虹老师所言，我们要装扮要靓丽出行，外形的妆点和内心的愉悦相融合在一起，带自己、家人融入社会。其中《果之味》系列上的大笔墨代表女性意识上的忧郁，女性在这个社会大构成里并不是一个强势的群体，正如理论家红梅所说，90年代女画家、女性艺术的平台逐步形成，我们赶上了好时代，女画家们、女理论家们、女批评家们构建一个平台，使我们结伴同行。《果之味》产生的都是室内女性私密生活状态，其中反映当代女性的思考，关注当代的社会问题，比如离婚率居高。花果代表对社会的一种隐喻性，观察女性自我的感触。有观者在读《果之味》时说，读出了张爱玲小资女人的感觉，更有读出宗教的气息，观者各有各的感触，我希望大家走近女画家，关注女画家的内心，关注当代社会。
我创作的第二个系列是《吾爱》系列，此系列在时空上从室内向自然空间推移，包含一种出行，从表象意义的外出到精神上的释放。就是两个概念：一个是表象，一个是向内表达内心，然后以孩子为点产生了创作主题。这其中表现了女人的承载（孕育、生育）。女人的承载比男人更多一些，内心更加丰富，这是男画家不可比拟的。我的绘画主要是以女性生活为载体，表现当代热爱生活的一面，反映当代女性的一面，更有关注当代生活、当代生命、社会当代的一面。女性非常关注当代的饮食、空气、教育、宗教，甚至社会、政治。我想表现并且试图用艺术作品打开一扇窗，表现关注当代社会及社会关系等话题。我亦试图以参展、交流为一个索引，更具体地跟大家探讨并且结伴前行。始终怀有美好，来源于艺术的生活、来源于生活的艺术。 徐虹（主持人）：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女性这么大胆的谈论私人空间和非常自信地表现她私人空间与社会空间的关系，觉得很鼓舞士气。在社会中，私人空间不可能完全合体，不能像希腊社会中那样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完全隔绝。完全隔绝就代表女人完全不能参与公共的决策性活动，女人只能在自己的私人空间中从事自己的活动。所以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在伦理上应该各自坚守，但是在政治上是一体的。伦理就是家庭的伦理。在伦理上，私人空间的伦理和社会空间的伦理是不一样，但是在政治上是必然一样的。因为像是我们提到的家暴，它是一个政治问题，所以我觉得不必回避私人空间的描述。私人空间的描述更多体现我们的情感所在，特别是女性由于历史的原因，对私人空间会有更多的发言权，同样在私人空间里面能够看到社会一些结构变化。譬如，在私人空间上画的用笔非常大胆，它就有一种表现型的气质。这种表现型气质更多地强调个人感情、自己的精神力量，是怎么强调都不为过的一种风格流派。中国的水墨画实际上与德国的表现派结合得非常好，因为它挥洒起来会更加跟自己内在感情、身体的温度和生命的质量有密切联系。我想在这条路上，我相信女性会走得越来越好。
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另外一位画女性生活和人物形象的陆林女士，薛桂平女士画的是她和她生活经验关系比较密切的一种题材，而陆林的题材是外在的少数民族形象，以此来领悟一些事情。女画家里面能把少数民族画的如此令人感动的大概也就周思聪女士，因为她的作品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女性。她说，女人怎么活着这么难，她身上永远都有一个沉重的包袱，她休息的时候还背着包袱，她没有休息。而她这句话被我认为是女性美术史的开篇之章，也是我对女性美术史定位理解的最基础的一个点。所以你画渔女时是怎么想怎么考虑的，它的题材并不是完全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所达到的精神高度和你引领观众看什么。现在希望你可以引领我们欣赏少数民族妇女。
陆林：
当时我来参加这个展览是因为导师的推荐，他希望我能够更多的跟各位前辈学习一些东西，不管是传统的还是现在的。这个题材是我跟老师一起去云南写生的一个题材的延伸。在大学期间绘画主要以纯水墨为主很少涉及到色彩，因此当时想在笔墨色彩上有一定的突破。如何把纯水墨和色彩结合起来是我在研究生阶段探索的一个内容。此次展出的4幅作品也是我第一次将人物与少量的山水相结合的一种尝试，所以有些东西不太成熟。我的作品可能都是表达孤独的。作画的时候确实是忧伤的、孤独的，我想把内心的东西通过作品表达出来。孔紫老师给我提了一些意见，她提到放松。我的笔墨语言、造型、用笔等相对是有点拘谨的，这是我今后需要突破的点。这也是我的导师经常提醒我的一点。我去云南写生的时候，大山里面那种状态让我感觉很放松，但体现在作品上效果就有了偏差。因为我在写生的时候自己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但是当传递到作品中时就有点小心翼翼了。我相信各位老师在我的画上也能看的出来，很多东西都在小心翼翼的拼凑，没有做到很放得开的一种状态。希望各位老师给我各种批评和指正，提出宝贵意见帮助我进步。
徐虹（主持人）：
说得很朴实，这种绘画的自由和精神的自由是连在一起的，当你的精神自由了你的绘画也就自由了。
陈素霞：
刚刚听了各位老师和各位画家朋友的研讨，我收获满满。接下来我就把我的创作思路跟大家谈一下。大家好，我是来自邢台学院的一名老师，这次展览的参展画家陈素霞。我选择山水是因为邢台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西临太行，我平时生活、画画写生去的比较多的就是太行山。我生长在北方，受太行山的影响，感染了北方太行山的雄壮、气势高大宽厚的风格。而我个人性格比较细腻，喜欢南方绘画风格。所以在我的绘画里面既吸取了北方的绘画风格也吸取了南方的绘画风格，我既喜欢北方的宽厚博大也喜欢南方的灵性柔美细腻。另外，我选择山水题材。刚才几位老师、画家朋友也谈到了画山水对于女性来说可能难度比较大一些。对此，我深有感触。2003年我去艺术研究院进修，进修的时候有个画家朋友刺激我一句，我记忆犹新并至今感谢。当时，我的绘画基础不太好，但是选择了山水方向。那位画家朋友就说“小陈，画什么山水，你画山水画不出来，你改花鸟吧。”这句话對我刺激很大，也激励了我。我骨子里特别喜欢山水，怎么就不能画好山水呢？只要用心画，用我们积累的知识和智慧去学习就能画好。我觉得女性画家也有女性画家的特点，所以我一直坚持到现在。女画家也可以画好山水，只要你用心积累、用心去画、用心挖掘生活。除了山水我还喜欢花鸟，有时候觉得画山水疲劳的时候，放松一下，痛快地临摹花鸟也是绘画的一种表达。所以说女画家不是画不好山水，女画家可以画好山水，也可以选择自己最好的绘画方式去调节自己，把自己想表达的表达出来。今天的展览中，山水、花鸟、人物作品都有，画山水的女画家还挺多。感谢孔紫老师、红梅老师、徐虹老师以及各位领导和画家朋友们对女性画家的支持关爱，让我更有信心把画画好，谢谢各位老师给我们的指导和鼓励。
徐虹（主持人）：
陈素霞女士还是说出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实际上我在研究古代女画家的时候就发现画花鸟的比较多，画山水的特别少。因为她走不进山里面去，不像男画家可以去山里隐居作画，所以山水对于女画家是一个挑战。到了当代不一样，机会很多，怎么走都可以，但是问题是我怎么用我们自己的经历、眼睛、感情去画山水，怎样与走进山里的古代男画家画的和想的不一样是今天的课题。本来中国画最大最重要的命题是山水，因为它寄托着中国的文化精神诉求，寄托了中国的宇宙观和人与自然的关系。但是到了今天山水在变化，人也在变化，所以现在要画出当代中国人对山水、对社会环境、对人与宇宙关系的思考。因此这个话题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探寻，这个命题很有意思。假如现在还有男艺术家跟你说女人不要画山水要画花鸟，那么你应该告诉他out了，他太古老比明代画家都古老。明代就有女画家画山水了，在此之前确实没有。今天很有意思，这么多女画家谈论她们切身的一些艺术感受，我想对撤展方面也会有所触动。这样他们在撤展方案里面会分得更细，会更用心。 今天在座的还有很多男同胞，可以代表男性对今天的讨论作出理论评价。请王立明院长为我们分析一下。
王立明：
我一直听得很认真。刚才我发现很多女画家都是学院毕业的，之前我也在学院里教过学，发现学画的学生中女学生比男生多，所以在以后社会上女画家很有可能超过男画家。这么多有才华的女画家都在学习艺术，在社会上形成了一个很庞大的画家群体，所以说关注女画家可能是男同胞无法回避的事情，这是我关注到的第一个问题。我非常欣赏孔紫老师搞一个女画家的组织把女画家团结在一起，有机会给女画家们一个更高的平台。
第二个想到的问题是，艺术本身吸引着各种人，大人、小孩、男男女女。从艺术角度看是不存在性别之分的，但是现在又提出了一个女画家的组织或者群体，不可避免的要从女画家的性别上来说这些事情。过去的女畫家作品规格体制很多，感觉很柔美。但是现在的女画家很多不太在意这个问题，更多把自己的性情与男人并驾齐驱地放到绘画方面上。这个现象是好是坏，说实话不好判断。我觉得从艺术作品上看绘画语言，如果是好的绘画语言，不管谁在画，作品都是非常有价值的。这里面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性情的问题，能够把真性情体现出来的肯定就会是好的作品。我认为女画家不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妇女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应该放在艺术平面上思考问题。但是反过来说，真有性情的女画家作品本身应该还有女性特征，这是我的感觉。可能有些女画家跟男画家竞争会模仿男性画家的状态，你画大山我也画大山，你画大写意花鸟我也画大写意花鸟。当然我不赞同男性说女生不能画山水，那就太落后了。但是我认为还是要找到自己，如此才能把自己的真性情表达出来，那时画什么题材就都无所谓了。博物馆里真正有价值、真正精彩的女画家作品肯定都是带有女性特征的。因为你是女画家，你把自己的真性情表达出来了。这就是我想说的。
徐虹（主持人）：
王院长作为男画家视角把这个问题谈的很深刻很透彻，女画家与男画家从性别与学术关注点的不同与方向把握，也可以成为我们绘画的发展的共同方向，互补共融。最后，有请邢台美协助主席姚卫国老师总结一下。
姚卫国：
这样一个全国性的活动举办起来并不容易，所以，首先，我向我们的策展人和活动承办方致敬；其次，此次活动，参展作品虽然不多，但是从质量的角度来讲，很多作品画出了女画家对生活的思考和理解，画展的作品质量非常高，女画家们从生活出发，作品不仅展现了雄健的一面，更展现了柔美秀丽的一面关注当代社会生活的一面，向女艺术家们致敬。
大家下午好，天气很热，展览现场也很热烈。我首次参加女画家的展览遇到的特殊情况是，今天有很多男性领导、男性画家、男性书法家参与我们这次活动，而且他们的人数和女画家人数差不多，这种支持在河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在这里男女是很和谐的。
我觉得展览做得很有意思，这是一场画家策划的展览。画家策划的展览和理论家不太一样，她们非常重视艺术语言，非常重视技巧，非常重视绘画的风格类型。所以我一边看一边在想，面对作品的时候把理论忘掉，就想这个画家画的真好，她这样的技巧意味着什么，她画面的意境要告诉我们什么，所以我觉得画家策划的展览有它自己独到的优势。但是，我想画家还是有其他一些思考吧，她毕竟不像理论家考虑美术史、评价的标准等，她会有她自己的策划思路，现在我想请策展人李江英女士把她策展的思路简短的说一下，策展人刘丽女士做下补充。
李江英：
大家下午好。我策划本次展览的思路主要是从生活本身出发。因为我工作在北方，生活在南方，在河北师大、清华大学学习过，在南方也学习过，我有这样的资源，我的初衷是把我的同学和朋友组织起来做一个展览，打破地域界限，让艺术交流互动起来。我在南方、北方之间行走，发现南北艺术风格的迥异，我认识熟悉的大部分女画家也在南方北方学习过。简单原始的初衷促使我抓住这个机会，才有了这个综合性的展览，而且是以女性为主题的展览。
刘丽：
我补充说明一下此次画展。首先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到会的几位女画家代表，李雪樱、薛桂平、申卉芪、陆林、陈素霞。因为我和江英是同学多年的校友，比较了解。她将策展初衷告诉我后，我想补充一点，因为大部分女画家都是从各个学院艺术专业毕业的，我想突出的是学术性。南方和北方的院校教学有相同之处，但也会有不同的教育体系和风格呈现。我个人认为在当代艺术展中，学术应该占到第一位，所以我们在策展中从画种方面选择山水、花鸟、人物、工笔，从各个院校毕业的学院教育体系里分出南方、北方，这样在地域上比较全面，画种涵盖也比较广，也是顺延这个思路出发的。另外，就是想突出老、中、青三代，因为有一些比较知名的画家，年轻人接触的不多，像谷爱萍老师这样的河北知名女画家，我们也很想把她介绍到全国，让更多人知道。这样老中青搭配，知名画家和中青年新锐势力组合在一起，会呈现不同的亮点。初衷如此，做出来效果不知是否达到，还请诸位专家老师多提意见、多批评。
徐虹（主持人）：
两位策展人非常朴素的语言向我们介绍了她们的初衷，这也是我首次听策展人讲策展那么朴素、那么直截了当、那么没有拿腔拿调，没有把它放在一个框架里。当然我们策展人第一感性是要的，因为往往一个好的展览，初衷就是从一个策展人内心最朴素的愿望出发，但是他要有理论包装，理论包装后就比较漂亮，比较好宣传，特别是女策展人在中国尤其少，我们对自己的打扮还不够，我们的展览、我们的作品也是需要打扮的。美术史虽然是男人写的，条条框框已经在那里放着了，我们一方面要冲破它，把条条框框打破，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要让他们认同我们的学术，我们也会假装我们没有理论，但是我们是在打破这个理论，这是一个后现代的话题。所以，非常感谢两位策展人用那么朴素、那么直接坦诚、确实是很真实的思想来策划这个展览，带给我们作品的各个方面的信息量也是非常巨大的，今天看了觉得非常感慨。
下面就请我们的女理论家，一方面谈谈她对女性美术十几年的研究成果，一方面我也期待你把这次展览用理论打扮一下，你肩负这个任务。她也是河北籍的女学者，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是非常重要的策展人，做了很多的展览，而且在理论上有其独特的一面，有请郭红梅女士。
郭红梅：
回到家乡特别激动，再加上策展人江英、刘丽是我的同班同学，艺术家代表薛桂平也是我的同班同学，还认识了其他十四位优秀的女性艺术家，见到了我的前辈徐虹老师、孔紫老师、河北的徐冰老师，激发了我的发言激情。我简洁的把我这些年追随前辈的理论研究、经验、体验和这次展览互相结合着跟大家交流一下。
女性艺术在西方发展比较早，比较成熟，但在我国九十年代中期才开始成为不容忽视的力量。女性艺术作为一个群体力量成为建构整个中国现当代艺术发展不容忽视的一个创作团队。在这之前，民国出了一大批到现在我们都敬仰伟大的女性艺术家，如潘玉良、孙多慈等。她们是以个体艺术家的面貌出现在社会公众和艺术发展的长河里，而且她们是以个人荣耀了女性艺术家的群体。而不是像男性艺术家，他们首先是个体的、个人英雄，其次他们是团体性的，所以他们一旦出现在人类文化艺术发展的长河中，他们很天然的就融合于个体的天才独创以及群体的、社会的、民族的、国家的特性在里面。而我们女性艺术家这种个人荣耀群体的时代很漫长，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才有所扭转。九十年代中期以后我们女性艺术家就以群体的力量，首先是在中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这表现在九十年代中期特别多且重大的艺术展览活动、高规格的学术研讨活动、高规格的国际间的学术活动以及特别重要的女性艺术史家、批评家的撰写历史的出场，其中重要的人物代表就有在座的徐虹先生。立体的推动女性艺术，首先有杰出的女性艺术家群体，然后有杰出的女美术史家、女批评家，还有杰出的把握时代动态的、如孔紫老师把女性团结起来组建一个团体的力量。从九十年代中期一直到現在，历经二十多年发展，不管你有没有性别歧视、有没有性别意识、对女性艺术家是关注或是漠视，但是没有任何人公开站出来说：目前的女性艺术创作是可有可无的。为什么，是因为我们自身的努力，我们的艺术实践和理论研究、艺术批评双向的活动，使得它成为了建构中国现当代艺术发展不容忽视的力量。这次展览就是一个很鲜明的特例，很鲜明地表明了我们的发展方向在各地生根、在继续发展。就现在的展览而言，虽然她是一个专题性的展览，只有一个画种——国画，但是由于她是全国性的，就使她有了代表性，突破了地域性局限以及孔紫老师提到的大家要警惕的朋友、师生现代性雅集的常规艺术活动。 在国画的领域里，大写意人物画是很难驾驭的，但是我在现场看到大写意人物画，像薛桂平、谷爱萍、郭兰莹的作品质量相当高，而且各具个性特征，自身具有非常成熟的个人语言，是禁得住推敲的。另外就是山水画，君子爱玉玉不离身，这是男性内醒的载体，悠悠与山林，这是男性向外的载体。山水画天然就是男性的艺术载体。自古以来，女性闺阁体较多，多以小写意花鸟或工笔人物见长。这个展览很让人振奋的一点是十位左右的山水女画家参与其中。在中国文化中，大写意山水，含有“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的寓意，以男性的豪迈入世积极地彰显建功立业的精神文化取向。此次展览中，女画家大写意全景山水非常放松，清雅，这是女性画家独有的天然的天才流露。独立于男性艺术家，女性艺术家如何在中国艺术史上、世界艺术史上独立开来，在于是否从女性自身出发。让我们一路探索前行。水墨人物画突破了惯常的闺阁，突破女性的私密空间，相对来说小资的情调在此次展览中有所淡化。这也是女性艺术面向整个社会生活开放性心态的重要表征。
为什么20年来女性艺术如此重要呢？主要与改革开放以来从集体叙事到市场经济对个体的尊重有关系，个体被尊重后，个体表现形式的艺术家们，以视觉形式表达对社会生活的认知。在艺术家中，女性艺术家尤其对个体拥有独特敏锐的艺术语言。在尊重个人的大时代背景下，女性艺术家在某些方面是优于男性艺术家的，因此，可以说我们赶上了好时代。如何使自己上升到进入艺术史、创建艺术史、书写艺术史的层面，还需女性艺术家继续努力。
李江英山水画近作多以小写意笔法绘之，融南北两宗山水画之精髓于一身，笔酣墨畅，设色明快清灵，意境隽永精雅，以独特的结体与笔墨语言，将“眼中丘壑”变为“胸中丘壑”，传达出李江英从传统笔墨语言及结体中体悟当代感受及文化使命的决心。李江英以“断章法”取全景，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结构章法举重若轻，显露出她在布局上的深厚功力。写“眼中丘壑”之物象多取北派之特征：山石裸露，结体雄强，勾勒筋骨，皴染向背，笔法多变，以行楷勾筋勒骨，兼以章草复写之，笔走龙蛇，物象生动而多变，结体书法性强。而将“眼中丘壑”升华为“胸中丘壑”时，物象则多取南派之特征：云笼青山，雾锁层林，烟雨迷蒙，水酣墨畅，充分发挥了她在水墨点染方面的优势，随意性与偶发性使墨法的灵动本质得以显现。李江英在山石皴染方面有自己鲜明的个人语言，借用钟涵先生语形容，乃为“湍流体”式皴法，这种皴法结构物象，使巍然的山石具有了灵动的气息，更使观者通过“湍流体”式皴法，感受到李江英内心涌动的强烈而难以平息的激情。
在我看来，刘丽的大写意山水画取“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的雄强豪迈之意气，贵在以传统笔墨承寄当代体验，以当代表达回应对传统文化积淀的沉思，并从中形成了一套独特的个人笔墨语言体系。
刘丽的山水画取法五代荆关开创的全景山水图示，并以宋以降高屏巨障通景式布局，在三远法中尤其强调高远之法的当代体验，将传统高远法一变而为以俯瞰之势纵览群山，以抒胸怀天下、放眼四海之意。此种现代性构图方式使刘丽的作品一反传统女性画家柔媚、私密的闺阁体式绘画样式，而具有刚健、雄阔之美。刘丽山水画的结体，简括与繁密交相辉映，体物的向阳面多简括笔法，有潘氏阿寿的筋骨感，背阴处多繁密笔法，有王氏黄鹤山櫵密林繁叶之笔意。简括与繁密的布局又很有设计感和当代性。四时变景中，区别于传统男性画家寄情孤舟野渡、疏木寒林以抒個人出世孤高之情怀，刘丽则多取春山夏林万物勃发之景，山石秀润，草木葱郁，生机盎然。设色上明丽清雅，青绿主色一方面与夏山丰盈的自然色彩相契合，另一方面也传达出刘丽自身的审美偏好——或许，作为女性，孕育生命的天职使这个群体对有生命的一切均心怀敬意，从而讴之歌之，描之绘之以寄情。
徐虹（主持人）：
郭红梅女士从她自己多年研究的角度和长期积累的资料里梳理了一些女性艺术的特质。尽管我们可以说谈女性的特质，有时候往往是强调男女之间的一些差别。但反过来看，长期的历史发展和社会分工造就了男女之间的差别，这种差别是意识性的，并不是人为故意制造出来的。这种意识性存在着我们承认的基础，把差别变成一种接近男性女性不同创造力的发挥，而不是造成一种等级差别。也就是说，生理不等同于社会差别，社会是等级差别，生理差别如女性的生理经验、女性对世界的观察、它的表达方式都会给艺术带来一些新的空间。如果，这世界只强调一种类型、一种气质的艺术，那么这艺术会变得比较空洞、单调。我们既有男性雄壮、刚直、磊落的艺术类型，同时也需要女性的细腻、敏锐，但是有时男性也需要细腻、敏锐、温润特质，女性也有雄壮、刚直的那一面。例如，秋瑾不亚于男性，所以今天我们谈男女之间问题要比过去深入得多。不仅仅是口号，我们还有具体论述的东西。所以接下来我要请出参展画家刘雪樱，她绘画气息的雄强厚实、大气，在大气感觉中敏感的一些笔墨，使我看了为之一振。听她谈谈艺术创作和人生经验之间的一些关系。
刘雪樱：
我骨子里可能还是有种男人的感觉吧。当年我在南方进修时，觉得女性本身就是阴柔的，如果再画阴柔的感觉，不符合我的内心和本性。因为北方跟南方的地理环境大不相同，我想把南方的细腻水墨感觉与北方的山水雄强感觉结合起来。当然，我的笔墨也许不够成熟，但我想一直沿着这条道路探索。艺术学习的路还很漫长，让我们一起去探索吧！
我觉得，通过参加此次展览，我学到很多，非常幸运能够结识几位老师。孔老师指给了我一个方向，从线条的组织、构图等方面都给了一些建议。其实我觉得线条需要厚重，因此我一直在练隶书，力求厚重，再加上南派的那种氤氲渲染，画面呈现出来的视觉冲击力会更加强烈一些。
徐虹（主持人）：
刘雪樱女士向我们阐述了她的追求，她骨子里面有一种雄强之气。所以就像红梅女士说的那样，此次展览并非是一种闺阁式的画风，它真正融汇了南北不同气质的艺术家的特质。说到这里不得不提申卉芪女士，她的画特别有意思。她的构图跟一个画家很像，蝴蝶兰、花草、扇形的一种宋代的构图，但是她的笔非常简，简的过程中她控制得特别好，水跟墨之间的关系也控制得非常好。我认为她把笔墨的韵味跟现代人对材质的感觉结合得很巧妙，让人感觉到中国画笔墨结合的趣味。从趣味生发开来一些想象的趋势，但同时确实又有现代人一些注重肌理的效果，而且非常敏感。接下来我们请申卉芪女士介绍她的作品。 申卉芪：
徐虹老师和红梅老师做理论研究，说得太好了。我觉得画家语言组织能力和理论水平稍逊一筹，所以更不知道如何说了。
Q：（郭红梅：那我提问行吗？请问你是如何选择这种没骨的画法，为什么在这么多绘画语言中您对没骨这种画法情有独钟呢？）
A：因为我从小研习书法，受书法家父亲的影响，从六岁开始写字。喜欢没骨画法，因为它能迅速出效果，一笔就成形。我可能更喜欢这种绘画方式，能迅速地把大形态小细节都表现出来，很快看到画面效果。所以我一直在画没骨。这次展览的这几张小画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细致的。其实我画了很多类似大写意的作品，我的个性是不想把自己框在框架里面，就像我性格一样，率性直接。工笔画形式，我就不太喜欢，感觉需要无数次的晕染才能出来效果。
Q：（郭红梅：目前展出的这几件作品，在选材、题材上都是路边的野花野草，无人问津的。您对这个题材的选择有什么考虑？）
A：我大概在1999年，也就是画向日葵的时候，画过许多路边盛开的向日葵，我也特别喜欢路边的野花，就从野地里拿了好多回家。画黄色的花瓣、绿色的杆给我的感觉很好但只是把颜色和形放在上面，画意却不够好。花在家里放了很长时间就枯萎了，我感觉枯萎了以后特别好看，花的颜色没有了，水分也没有了，杆和花就像只留下精华似的。之后一晃十多年，再回头看我的作品画干的向日葵花的特别多。看着特别好看的画着就不好看，就像画人物，人物本身很美了，就很难再画得很美。这次展览的小花草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我觉得这些小东西或者其他不引人注意的东西画起来可能更有趣，也是给自己找点捷径的意思。在画的过程中，我也体会到野草的变化是很丰富的，这种变化的美感让人感觉它比玫瑰都好看。我在中青年时代受西画的教育，因此在继承传统的同时想要找点新的思路，不想一味按照老一辈画家的写意形式。我希望能够注入新东西，对于新的东西这条路我也在尝试着走，想走下去。
孔紫：
中国当代女理论家、女教授并不多，卉芪是站在画家角度上谈的，只是没有从理论的角度整理过，我简单介绍一下卉芪的情况。一她出生于一个书画世家，另一个她的先生是何孔德，所以说，她等于是从一个书画大家中走出来的画家。刚才她谈到的花颜色变化，我们搞美术专业的人都知道，一把很鲜艳的花拿到家里插起来，几个月不同的变化最后变到无色，在这过程中画家会有很多对美的发现。这些随感需要卉芪整理一下分享给大家。卉芪是近些年国内优先出来的青年画家，她现在一方面在服装学院担任教学教研室主任一职，另一方面在炎黄艺术馆女画家展三期。她从第一期就开始参加，画人物。现在她的人物教学非常棒，在课堂上人物写生一个小时就能完成，而且画得非常好。她结合了油画画法，但表达出来的完全是国画语言，思路很开阔。这次画展展出的只是她作品的一小部分，她还有很多比如向日葵这种非常有劲道的作品，而且她线条的梳理非常漂亮。她的作品确实有很多西方绘画的影子，她使用特别湿的方法画出很干的物质，这种对比是很有力量的。绘画上，就是强调两个矛盾的东西把它放在一张画上，然后让它产生陌生面。所以用水墨画这种材质，描绘过程中有种默画的形象。我觉得这是中青年艺术家的特质，审美上，不断给我们带来惊喜。我想如果画枯干的花草，水墨圆形方形的对比是不是感觉有些杂乱。如果她有另外一种构图样式相信效果会更好。所以我觉得卉芪的路还很宽广，很有发展前途，现在感觉真的很有意思在里面。
徐虹（主持人）：
接下来有请薛桂平女士。在今天研讨会中既有对自己生活的描述，又描述了一个共性的话题，就是女性与空间的话题。虽然这个话题是生活空间，同时在当代文化中还是一个公共的空间。目前来说，当代社会有创造力的女性都会借用私密空间和公共空间之间的关系来寻找一种表达的途径。
薛桂平：
大家好，那么我借空间话题往下延展，与女性理论家、女画家一同展开探讨，希望有一个索引，使讨论有一定的延展空间，旨在绘画和艺术理论上都有所提高。从空间这个话题谈起，我个人研究生毕业后全职在家，做全职妈妈有一个小家空间。我带了三年宝宝，孩子就是我的主题。在绘画上，我从热爱生活出发，从孩子的视点绘制作品，作品反射社会的一个常态，从孩子的视角反映成人空间、自然空间、社会空间。小到私密空间大到社会空間，都有映射，都有空间的推进。借空间展开创作，关注个人社会的主题。
我的创作绘画分为三部分，一是《果之味》，花和果是一种索引，花果自有花语果味，这些都是女性喜欢的静物，从女人、女性和母亲这个视角出发，然后扩展空间，在《果之味》系列中运用大墨块大颜色突出了女性爱装扮的特点。像徐虹老师所言，我们要装扮要靓丽出行，外形的妆点和内心的愉悦相融合在一起，带自己、家人融入社会。其中《果之味》系列上的大笔墨代表女性意识上的忧郁，女性在这个社会大构成里并不是一个强势的群体，正如理论家红梅所说，90年代女画家、女性艺术的平台逐步形成，我们赶上了好时代，女画家们、女理论家们、女批评家们构建一个平台，使我们结伴同行。《果之味》产生的都是室内女性私密生活状态，其中反映当代女性的思考，关注当代的社会问题，比如离婚率居高。花果代表对社会的一种隐喻性，观察女性自我的感触。有观者在读《果之味》时说，读出了张爱玲小资女人的感觉，更有读出宗教的气息，观者各有各的感触，我希望大家走近女画家，关注女画家的内心，关注当代社会。
我创作的第二个系列是《吾爱》系列，此系列在时空上从室内向自然空间推移，包含一种出行，从表象意义的外出到精神上的释放。就是两个概念：一个是表象，一个是向内表达内心，然后以孩子为点产生了创作主题。这其中表现了女人的承载（孕育、生育）。女人的承载比男人更多一些，内心更加丰富，这是男画家不可比拟的。我的绘画主要是以女性生活为载体，表现当代热爱生活的一面，反映当代女性的一面，更有关注当代生活、当代生命、社会当代的一面。女性非常关注当代的饮食、空气、教育、宗教，甚至社会、政治。我想表现并且试图用艺术作品打开一扇窗，表现关注当代社会及社会关系等话题。我亦试图以参展、交流为一个索引，更具体地跟大家探讨并且结伴前行。始终怀有美好，来源于艺术的生活、来源于生活的艺术。 徐虹（主持人）：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女性这么大胆的谈论私人空间和非常自信地表现她私人空间与社会空间的关系，觉得很鼓舞士气。在社会中，私人空间不可能完全合体，不能像希腊社会中那样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完全隔绝。完全隔绝就代表女人完全不能参与公共的决策性活动，女人只能在自己的私人空间中从事自己的活动。所以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在伦理上应该各自坚守，但是在政治上是一体的。伦理就是家庭的伦理。在伦理上，私人空间的伦理和社会空间的伦理是不一样，但是在政治上是必然一样的。因为像是我们提到的家暴，它是一个政治问题，所以我觉得不必回避私人空间的描述。私人空间的描述更多体现我们的情感所在，特别是女性由于历史的原因，对私人空间会有更多的发言权，同样在私人空间里面能够看到社会一些结构变化。譬如，在私人空间上画的用笔非常大胆，它就有一种表现型的气质。这种表现型气质更多地强调个人感情、自己的精神力量，是怎么强调都不为过的一种风格流派。中国的水墨画实际上与德国的表现派结合得非常好，因为它挥洒起来会更加跟自己内在感情、身体的温度和生命的质量有密切联系。我想在这条路上，我相信女性会走得越来越好。
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另外一位画女性生活和人物形象的陆林女士，薛桂平女士画的是她和她生活经验关系比较密切的一种题材，而陆林的题材是外在的少数民族形象，以此来领悟一些事情。女画家里面能把少数民族画的如此令人感动的大概也就周思聪女士，因为她的作品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女性。她说，女人怎么活着这么难，她身上永远都有一个沉重的包袱，她休息的时候还背着包袱，她没有休息。而她这句话被我认为是女性美术史的开篇之章，也是我对女性美术史定位理解的最基础的一个点。所以你画渔女时是怎么想怎么考虑的，它的题材并不是完全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所达到的精神高度和你引领观众看什么。现在希望你可以引领我们欣赏少数民族妇女。
陆林：
当时我来参加这个展览是因为导师的推荐，他希望我能够更多的跟各位前辈学习一些东西，不管是传统的还是现在的。这个题材是我跟老师一起去云南写生的一个题材的延伸。在大学期间绘画主要以纯水墨为主很少涉及到色彩，因此当时想在笔墨色彩上有一定的突破。如何把纯水墨和色彩结合起来是我在研究生阶段探索的一个内容。此次展出的4幅作品也是我第一次将人物与少量的山水相结合的一种尝试，所以有些东西不太成熟。我的作品可能都是表达孤独的。作画的时候确实是忧伤的、孤独的，我想把内心的东西通过作品表达出来。孔紫老师给我提了一些意见，她提到放松。我的笔墨语言、造型、用笔等相对是有点拘谨的，这是我今后需要突破的点。这也是我的导师经常提醒我的一点。我去云南写生的时候，大山里面那种状态让我感觉很放松，但体现在作品上效果就有了偏差。因为我在写生的时候自己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但是当传递到作品中时就有点小心翼翼了。我相信各位老师在我的画上也能看的出来，很多东西都在小心翼翼的拼凑，没有做到很放得开的一种状态。希望各位老师给我各种批评和指正，提出宝贵意见帮助我进步。
徐虹（主持人）：
说得很朴实，这种绘画的自由和精神的自由是连在一起的，当你的精神自由了你的绘画也就自由了。
陈素霞：
刚刚听了各位老师和各位画家朋友的研讨，我收获满满。接下来我就把我的创作思路跟大家谈一下。大家好，我是来自邢台学院的一名老师，这次展览的参展画家陈素霞。我选择山水是因为邢台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西临太行，我平时生活、画画写生去的比较多的就是太行山。我生长在北方，受太行山的影响，感染了北方太行山的雄壮、气势高大宽厚的风格。而我个人性格比较细腻，喜欢南方绘画风格。所以在我的绘画里面既吸取了北方的绘画风格也吸取了南方的绘画风格，我既喜欢北方的宽厚博大也喜欢南方的灵性柔美细腻。另外，我选择山水题材。刚才几位老师、画家朋友也谈到了画山水对于女性来说可能难度比较大一些。对此，我深有感触。2003年我去艺术研究院进修，进修的时候有个画家朋友刺激我一句，我记忆犹新并至今感谢。当时，我的绘画基础不太好，但是选择了山水方向。那位画家朋友就说“小陈，画什么山水，你画山水画不出来，你改花鸟吧。”这句话對我刺激很大，也激励了我。我骨子里特别喜欢山水，怎么就不能画好山水呢？只要用心画，用我们积累的知识和智慧去学习就能画好。我觉得女性画家也有女性画家的特点，所以我一直坚持到现在。女画家也可以画好山水，只要你用心积累、用心去画、用心挖掘生活。除了山水我还喜欢花鸟，有时候觉得画山水疲劳的时候，放松一下，痛快地临摹花鸟也是绘画的一种表达。所以说女画家不是画不好山水，女画家可以画好山水，也可以选择自己最好的绘画方式去调节自己，把自己想表达的表达出来。今天的展览中，山水、花鸟、人物作品都有，画山水的女画家还挺多。感谢孔紫老师、红梅老师、徐虹老师以及各位领导和画家朋友们对女性画家的支持关爱，让我更有信心把画画好，谢谢各位老师给我们的指导和鼓励。
徐虹（主持人）：
陈素霞女士还是说出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实际上我在研究古代女画家的时候就发现画花鸟的比较多，画山水的特别少。因为她走不进山里面去，不像男画家可以去山里隐居作画，所以山水对于女画家是一个挑战。到了当代不一样，机会很多，怎么走都可以，但是问题是我怎么用我们自己的经历、眼睛、感情去画山水，怎样与走进山里的古代男画家画的和想的不一样是今天的课题。本来中国画最大最重要的命题是山水，因为它寄托着中国的文化精神诉求，寄托了中国的宇宙观和人与自然的关系。但是到了今天山水在变化，人也在变化，所以现在要画出当代中国人对山水、对社会环境、对人与宇宙关系的思考。因此这个话题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探寻，这个命题很有意思。假如现在还有男艺术家跟你说女人不要画山水要画花鸟，那么你应该告诉他out了，他太古老比明代画家都古老。明代就有女画家画山水了，在此之前确实没有。今天很有意思，这么多女画家谈论她们切身的一些艺术感受，我想对撤展方面也会有所触动。这样他们在撤展方案里面会分得更细，会更用心。 今天在座的还有很多男同胞，可以代表男性对今天的讨论作出理论评价。请王立明院长为我们分析一下。
王立明：
我一直听得很认真。刚才我发现很多女画家都是学院毕业的，之前我也在学院里教过学，发现学画的学生中女学生比男生多，所以在以后社会上女画家很有可能超过男画家。这么多有才华的女画家都在学习艺术，在社会上形成了一个很庞大的画家群体，所以说关注女画家可能是男同胞无法回避的事情，这是我关注到的第一个问题。我非常欣赏孔紫老师搞一个女画家的组织把女画家团结在一起，有机会给女画家们一个更高的平台。
第二个想到的问题是，艺术本身吸引着各种人，大人、小孩、男男女女。从艺术角度看是不存在性别之分的，但是现在又提出了一个女画家的组织或者群体，不可避免的要从女画家的性别上来说这些事情。过去的女畫家作品规格体制很多，感觉很柔美。但是现在的女画家很多不太在意这个问题，更多把自己的性情与男人并驾齐驱地放到绘画方面上。这个现象是好是坏，说实话不好判断。我觉得从艺术作品上看绘画语言，如果是好的绘画语言，不管谁在画，作品都是非常有价值的。这里面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性情的问题，能够把真性情体现出来的肯定就会是好的作品。我认为女画家不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妇女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应该放在艺术平面上思考问题。但是反过来说，真有性情的女画家作品本身应该还有女性特征，这是我的感觉。可能有些女画家跟男画家竞争会模仿男性画家的状态，你画大山我也画大山，你画大写意花鸟我也画大写意花鸟。当然我不赞同男性说女生不能画山水，那就太落后了。但是我认为还是要找到自己，如此才能把自己的真性情表达出来，那时画什么题材就都无所谓了。博物馆里真正有价值、真正精彩的女画家作品肯定都是带有女性特征的。因为你是女画家，你把自己的真性情表达出来了。这就是我想说的。
徐虹（主持人）：
王院长作为男画家视角把这个问题谈的很深刻很透彻，女画家与男画家从性别与学术关注点的不同与方向把握，也可以成为我们绘画的发展的共同方向，互补共融。最后，有请邢台美协助主席姚卫国老师总结一下。
姚卫国：
这样一个全国性的活动举办起来并不容易，所以，首先，我向我们的策展人和活动承办方致敬；其次，此次活动，参展作品虽然不多，但是从质量的角度来讲，很多作品画出了女画家对生活的思考和理解，画展的作品质量非常高，女画家们从生活出发，作品不仅展现了雄健的一面，更展现了柔美秀丽的一面关注当代社会生活的一面，向女艺术家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