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爱上女儿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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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1984年9月,22岁的林索梅与莱阳市河洛乡青年王奎峰步入婚姻殿堂,翌年冬天,女儿王诗雨出生了。
  王奎峰头脑灵活,吃苦耐劳。上世纪80年代,王奎峰夫妇毅然将女儿送到父母家,变卖所有家产换得1000元钱,来到烟台市芝罘区海岸线承包了一片滩涂,进行对虾养殖。此后的lO年间,他们逐渐涉足海参、鲍鱼等珍贵海产品养殖,还投资建厂进行海产品深加工,原始资本积累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2000年春天,投资3000万元的峰梅水产大厦正式建成启用,夫妇俩成了当地颇有名气的创富典型。
  天有不测风云,2001年9月,王奎峰患了感冒,他没放在心上,吃了几片药就到青岛、舟山、大连等地出差了,连续几天忙于应酬,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回到烟台后,他发起了低烧,引起大面积心肌梗塞。临终前,王奎峰握着妻子的手,气若游丝地挤出几个字:“公司和女儿就交给你了。”
  壮年丧夫,林素梅的天空一下变得灰暗起来,终日以泪洗面。刚刚升入初三的王诗雨,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每天放学早早回家陪妈妈,等妈妈睡着,她一个人看着父亲的遗像偷偷地哭。看着日渐憔悴、成绩直线下滑的女儿,林素梅想起丈夫临终前充满期待的眼神。她知道,为了女儿,自己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2002年春天,林素梅通过工商部门变更了公司法人,自己担任董事长,将弟弟林素鹏升任总经理。此后,她一头扎进公司,很快掌握了各种技术和管理办法,在她的带领下,公司保持着强劲的发展势头。5年后,资产已经过亿。更让她欣喜的是,2005年夏天,王诗雨以598分的优异成绩顺利考入山东大学艺术学院。
  事业顺水顺风,亲朋好友都劝林索梅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但她总是以女儿还没成家、公司事情多为理由推辞了。
  其实,林素梅何尝不寂寞,她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有时候,为了一单生意,林素梅在酒桌上陪一帮男人喝得酩酊大醉,回家后,面对300多平方米空荡荡的豪宅,连个说话、倒水的人都没有,林索梅的心里就像长了草。她期盼着女儿快些长大,自己也好早日退休,寻找自己的幸福。
  2008年6月,王诗雨毕业应聘到烟台市某中学担任音乐教师。看着出落得美丽高雅的女儿,林素梅觉得自己付出的艰辛和苦楚都是值得的。
  
  (二)
  
  王诗雨回家没几天就对林素梅直言相告,大三时她与同班的济南籍同学林少强相恋。毕业后,林少强留在济南备考公务员,他们约好,如果考上了,王诗雨就到济南找工作;考不上,林少强就来烟台跟她相聚。
  8月的一个晚上,林素梅参加一个同行为妻子举办的生日宴会。席间,大家说起孩子的恋爱、婚姻问题,林素梅把女儿男友的状况告诉大家,想让朋友当当参谋。没想到,她话音未落,全场一片反对和质疑声:“林董,你千万不能犯糊涂啊,这么大的家业,你和老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积累下来,找个唱歌跳舞专业的、小公务员的儿子做女婿,门不当户不对,将来一旦他仗着你们的家业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朋友们举出一大堆活生生的例子:哪个老总的女儿离了3次婚,哪个老总的女婿包养了8个情人。听着身边鲜活的事例,林素梅的心情沉重起来。
  几天后,女儿嗫嚅着向林素梅要2万块钱,说是男友想搞个乐队,赚点外快,现在还差2万块钱的缺口。林素梅眉头一皱,生气地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就张口向我们家要钱,他是不是以为我们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见母亲生气,王诗雨眼含泪水冲进房间,不再说什么。深夜,放心不下女儿的林素梅悄悄走进女儿房间,王诗雨趴在桌上睡着了,看到女儿的QQ窗口还打开着,林素梅好奇地看了起来。
  因为没有答应女儿给钱,女儿对男友说她患上更年期综合征,还安慰男友:宝贝,她不给没关系,我跟舅舅要,肯定能要到钱,放心吧。男孩的回复更令林素梅血压上升:对啊,你们家那么有钱,2万块只是毛毛雨了,何况还是未来女婿要的。我教你一招吧,如果你妈真不给,你就在你爸照片前哭,你妈保准认裁。
  林素梅强压着怒火,打开了女儿的QQ空间,一张张阳光帅气、如韩国影星般的长发男孩照片映入眼帘。“这么帅的男孩谁都喜欢,性格柔弱的诗雨靠什么来保护爱情和婚姻?”想到这,林素梅当机立断,一定要切断女儿和林少强的交往。
  第二天一早,她在弟弟的陪同下,驱车赶赴济南。
  她没去见林少强,而是直接找到他在省直机关工作的父亲,微笑着递上一个信封,礼貌地说:“这是2万块钱,你儿子急用的,就算是感谢他在学校对我女儿的照顾,请他今后不要打扰我女儿了,谢谢。”林父是一位处级干部,看到林素梅绵里藏针登门叫板,当场就红着脸把钱强塞给林素梅,接着拿出电话对儿子怒吼:“今后再与王诗雨联系,就打断你的腿!”
  林素梅一回到家,王诗雨早已哭红了双眼,上前质问母亲:“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跟谁恋爱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林素梅一言不发,走到丈夫的遗像前,放声痛哭:“老公,你都看到了,女儿越来越不听话,胳膊肘子往外拐,为了一个男孩竟然在网上数落她的亲妈,你为什么要走得那么早啊,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
  王诗雨愣住了。母亲的话如同一把小刀,刺向她那敏感脆弱的神经:是啊,妈妈这些年多不容易,为了支撑保护这个家业,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委屈啊,我从来没帮她分担不说,还为了这点小事跟她闹。她一下扑进涕泗横流的妈妈怀里,抱着妈妈喊道:“妈妈,是我错了,我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2009年春天,王诗雨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了韩建宁。韩建宁是北京大学的法学博士、律师,比王诗雨大5岁,父母均是副厅级官员,在北京有三套住房。林素梅见韩建宁仪表堂堂、温文尔雅,对女儿也不错,于是默认了女儿的恋情。
  两个月后,王诗雨从北京打来电话,话语中透露着兴奋和喜悦:“妈,建宁父母人很好,对我也很满意。我跟建宁准备在十一期间就登记,赶把闪婚的潮流。”
  林素梅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女儿是动真情了,可这韩建宁万一靠不住怎么办?他是法律专业高材生,又对我的公司业务很感兴趣,如果他一心一意帮我打理生意还好,万一将来他变心了,想算计公司,我跟诗雨可没法应对。
  第二天,林素梅通过朋友找到一家调查公司,交了3万块钱调查费,让他们调查韩建宁的情史,以测验他对女儿的忠诚度。一个月后,调查公司把一大档案袋照片和文字资料摆在了林素梅眼前。看完这些资料,林素梅的脸扭曲变形了。资料显示,韩建宁一共跟8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有过亲昵举动。而跟一些女孩的聊天记录,更是充满了赤裸裸的暧昧甚至色情意味。
  等心情平静下来,林素梅拿起电话, 催女儿带着韩建宁快速回烟台。第二天上午,刚下飞机的王诗雨就看到了那一叠“罪证”。当她反应过来,不由地冲林素梅咆哮起来:“妈妈,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这也太卑鄙了吧。这些女孩中,好几个都是建宁以前的女友,他都跟我坦白过。至于在洗浴中心、练歌房这些娱乐场所的逢场作戏,建宁有时也是迫不得已,我想结婚后,他肯定会收敛的。”
  王诗雨在全力替男友开脱,一旁韩建宁的心却拔凉拔凉的:“诗雨,感谢你能这么理解我,但是我们之间完了,我不喜欢一个有偷窥癖的女人做我的岳母,太可耻了,太恐怖了。”说完,他将凌厉的目光投向林素梅,一字一句地说:“对你的一切作为,我将保留将你送上法庭的权利。”然后扬长而去。
  
  (三)
  
  这次失恋,王诗雨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她不再和母亲说话,拒绝母亲的一切解释和安慰,毅然决然地从家里搬到了学校的宿合,一个多月没有回家。
  8月初,王诗雨接到舅舅的电话,听到一个可怕的消息:“小雨,你妈乳腺上长了一个肿瘤,据专家初步诊断,很可能是恶性的,这几天就要手术,她的情绪很低落,经常拿着你的照片哭泣。”
  几乎是冲进母亲的病房,王诗雨抱着妈妈的头泣不成声,望着妈妈鬓角的缕缕白发,看着妈妈眼角沧桑的皱纹,她的心里充满内疚:“对不起,妈妈,我来晚了,我错了。”那一刻,母女间的积怨终于烟消云散。
  经过焦急的等待,林素梅母女得到一个好消息:切片检验结果证实,乳腺肿瘤是良性的。母女俩的天空一下子放晴了。
  住院期间,年轻的主治医师田力引起了林素梅的注意。田力不仅有精湛的医术,还有俊朗的外表和温和的性情,让林素梅越看越喜欢。她想,如果小雨能找到这样一个丈夫就太完美了。
  林素梅了解到,31岁的田力是青岛四方区人,中国医科大学肿瘤专业硕士毕业,父亲经营着建筑公司,身家不菲,算得上门当户对了。她试探地问女儿对田力的看法,得知女儿对田力颇有好感后,她决定要撮合他们。
  从那以后,每次田力来查房,林素梅就拉着他问这问那,不停地往田力怀里塞各种各样的水果,还几次提出出院后邀请田力去家里吃饭。对林素梅的热情,田力一一笑纳,这让林素梅看到了希望。
  出院后,林素梅感觉乳房里会经常一跳一跳地疼。每次她都打电话给田力,田力就赶到她的公司或家中给她诊断,告诉她是她精神紧张,引发神经性疼痛,并无大碍。但林素梅还是放心不下。2009年10月12日晚上10点多钟,林素梅参加宴会回家,感到心胸发闷、呼吸困难,吓得她赶紧拨通了田力的电话,10分钟后,田力赶到了她家。
  王诗雨去了同学家,家里只有林素梅和田力两个人。听诊器在林素梅胸部移动,田力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林素梅坚挺的胸部,他情不自禁地说:“林姐,虽然我是乳腺科医生,但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完美的乳房。每次查房我都忍不住想摸一摸。”听到田力赤裸裸的赞美,林素梅的脸倏地红了:“别开玩笑了,我这么老了,还有什么好看的。”田力却陶醉般地盯着林素梅的眼睛,撒娇般地说:“我就喜欢你身上成熟女人的气味。”一时间,林素梅心如鹿撞,不敢望向田力的眼睛。
  田力扶她在床上躺下,给她做全身按摩,田力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林素梅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她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这是女儿喜欢的男孩,我不能这样。这时,田力在她耳边轻轻说:“林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没结婚吗?我就是不喜欢年轻的女孩,可能是我母亲去世早的缘故。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高贵典雅的气质吸引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林素梅最后的防线轰然倒塌,欲望战胜了一切,任凭激情淹没了自己……
  压抑了十几年的感情决堤了,林素梅一发不可收。一天见不到田力,她心里就七上八下,六神无主。为了和田力在一起,她通过关系,在医院里给田力争取了一个去美国深造的机会,然后悄悄地在烟台开发区为田力买了一栋精装别墅,作为两人相会的秘密住所。
  那一段时间,林素梅将公司全权委托给弟弟,每天和田力一起驾车游山玩水,像找回了自己的激情岁月。
  一天晚上,林素梅回家处理公司的一件事务,看到女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她的心一紧,忙走上去抱住女儿。王诗雨望着妈妈,眼里满是泪水:“妈妈,今天田力从美国给我发来短信,说他不喜欢我,让我不要再和他联系。妈妈,我怎么办呢?”
  林素梅赶紧安慰女儿:“小雨,好男孩多的是,把田力忘了吧。也许他说的是真心话,毕竟每个人的审美都是不一样的啊。”
  2010年春节前夕,田力突然变得愁容满面,郁郁寡欢。林素梅追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就是不说。一次醉酒后,田力流着眼泪告诉林素梅,他父亲的建筑公司因为遇到了不良开发商,几百万工程款泡汤了;前几天因为青岛一场大雪,压垮了一面墙,砸死了正在施工的两个工人。现在公司上下百余口人天天围着父亲要钱,父亲精神都快崩溃了!作为儿子,每月几千元的工资,根本帮不了父亲,他好难过。
  得知田力家遭到如此大劫,林素梅当即掏出支票,挥笔填上500万,温情地递给田力:“傻孩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说呢,这笔钱拿去让你爸爸周转吧,啥时有了再还我就是。”
  田力当天就拿着支票返回了青岛。出乎林素梅意料的是,田力这一去杳无音信。她赶紧到青岛打听消息,得知田力父亲的公司运营良好,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危机。林素梅心慌意乱,赶回那幢别墅时,才发现房产证已经被田力带走了。在他的房间里,留给林素梅这样一封信:林姐,我走了,你不用找我,我不愿意一辈子生活在你的羽翼下,我要去寻找自己的生活。谢谢。
  林素梅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司,她这才发现,公司的员工都知道了她和田力的私情,田力远走高飞后,他们的桃色新闻很快成了大家的谈资。
  林素梅一下子病倒了,人迅速憔悴下来。20lO年3月12日,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出现在公司大会上。看着台下员工的眼睛,她觉得大家都在嘲笑她。就在她心烦意乱地回到办公室时,王诗雨怒气冲冲地赶来兴师问罪:“我喜欢的男人,你三番五次地阻挠,现在又跟我抢起了男友,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怎能对得起我那死去的爸爸,我恨你!”王诗雨疯狂般地冲出了门。
  女儿不知去向,林素梅夜夜抱着丈夫的遗像哭到天明。从此,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5月6日,不堪情感重负的她从公司大厦一跃而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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