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绀弩与《艺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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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文志》,1945年1月15日在重庆出版,绀弩编辑,郭曙南发行,文化供应社总发行。
  1944年8月,聂绀弩从桂林回到重庆,在江北私立建川中学兼课。老朋友,这时也是同事的朱希和他商量办个刊物。
  朱希,出版工作者。抗日战争前一年,语言学家叶籁士在上海编《语文》月刊,交新知书店出版。因为叶的名字太红,由当时已在新知书店工作的朱希以“朱执诚”名义,向当局登记。朱希是这个刊物法定的“编辑和发行人”,聂绀弩是一位主要撰稿人。抗战开始后,朱希去武汉筹设新知书店总店。1938年初,负责向新四军教导总队送书。这时候,聂绀弩从延安经武汉去新四军任教官,负责编辑《抗敌》。两人始才见面。以后,朱在浙江金华办新知书店浙江分店,聂也从皖南来到金华与邵荃麟一起办《东南战线》。他们共同为开辟抗战文化阵地工作。
  1940年,朱希辗转到了桂林,任桂林文化供应社营业处主任。这时聂在桂林编《力报》副刊《新垦地》,以后又与夏衍等人合编杂文月刊《野草》。两个人都在桂林住了5个年头,友情进一步加深了。朱希回忆说,当时,各地文化人聚集桂林,处在地下的新知书店上海办事处用远方书店的名义出书。“我们在桂林也用远方书店的名义出起书来。作家需要出版工作者,出版工作者需要作家。我们请绀弩兼任书店编辑,帮助拉稿子。每拉来一部稿子,致送薄酬‘编辑费’三十元。他的书稿来源,多属胡风派(?)作家。《力报》馆在乡下,进城不便。我们给他一间安静小屋,一床、一桌、一椅,让他在市内有个歇脚之处。他喜欢睡懒觉,可以让他睡到日上三竿,不受干扰。他的西装裤让烟火烧了窟窿,我爱人为之补缀。当时桂林物价并未大涨,生活平易。大十字路东有家上海鸿运楼,排骨面和菜饭,很合大家胃口。路西有家新开的南京馆子,却叫作‘国际饭店’,有两种通俗的南京名菜:红彤彤的硝肉和带汤的美味炒干丝。四块硝肉,一盘炒干丝,一壶酒,是吃夜宵的好地方。绀弩四十岁生日,就是和我们一起在‘国际饭店’过的。”朱希说,这几年也是他练习写作较勤的时期,“《新垦地》即是培育我的土壤”(《绀弩交卷了》)。
  湘桂战役之前,聂绀弩已回重庆。1944年6月,朱希也到了重庆,和聂绀弩又见面了。两人先后去建川中学教书,朝夕晤对,这样就有了办刊的设想。朱希四处奔走,终于搞到了一笔钱,刊物得以出版。
  这就是《艺文志》。
  创刊号三十二开,土纸本,内文一一。页。刊物虽小,但是因为聂绀弩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却是名家云集,内容丰赡。
  《稿约》载:“凡篇幅不过于繁重之稿件,不分门类,不问性质(散文、杂文、报告、随笔、速写、通讯、游记、日记、小说、剧本、诗、学术札记),一律欢迎。”“尤其欢迎新作者的稿件和短稿”。第一期发文二十四篇,第二期二十八篇,杂文居多。
  聂绀弩第一期即有《怀(柚子>》、《智人的心算》(署名萧今度)、《明末遗恨》(署名耳耶)、《中国学者的厄运》(署名迈斯)四篇。周作人的投敌,是中国文坛的大事。早在1940年12月,聂绀弩在杂文《从陶潜说到蔡邕》中批驳有些人为周作人“下水”辩护,说:“日本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这两者之间,谁是谁非,谁正谁邪,尤其是一个中国人,应该选择走那条路,是昭然若揭的事。”
  四年过去,聂绀弩又写了《智人的心算》,说《智人的心算》原是周作人一首诗的题目,周作人是把自己看作“智人”的。“从来背叛民族国家的,似乎很少有较好的下场,至少,也没有较好的声誉。”这道理“博学多闻的启明老人岂不明白,无奈他心里盘算:‘我这回不会再被冲去’”。抗战胜利在望,“智人”是要被洪水冲去了。
  冯雪峰有杂文《谈被推与推入到历史上去》、《机巧》(署名画室)和《对光明的拥抱力》。冯在上海沦陷后回到浙江,后被国民党当局逮捕,关进上饶集中营,经党营救出狱。1943年6月,奉周恩来之召到重庆。这段时间撰写了不少杂文。
  夏衍的《记(离离草>》、沙汀的《题(困兽记>》,虽是书序,但又不限于书,也属杂感文字。
  小说有茅盾的《马达的故事》、秦牧的《伯乐与马》,散文有老舍的《入城》、艾芜的《黔桂车上》等。翻译文章有金满成译梅特林克的《沉默》、吕荧译果戈里的《普式庚散论》。
  《掷水漂》(第一期)是蔡仪的诗。诗人掷去的一块石片,在“心头引起了不尽的回旋”。后来成为美学家的蔡仪早年在《沉钟》上发表的却是小说和诗。蔡仪的老友、诗人冯至说:“他所写的小说列入三十年代著名的小说选中,也毫无逊色。”(杜书瀛:《我所知道的蔡仪先生》)
  《夜船》(第一期),写与日寇战斗的游击战士,发动伪军反正,深夜驾船去接反正伪军家属的故事。没有战斗场面,但也扣人心弦,这篇从一个新角度反映抗日战争的小说,出自年轻的穆青之手。1937年,穆青十六岁,在临汾参加了八路军。《夜船》素材来自他实际的战斗生活。1942年,穆青进入《解放日报》,正式开始了他六十年的记者生涯。
  《悼振黄》(第一期)是女作家葛琴的血泪文字,悼念沈振黄,一个充满着生命活力的年轻画家。他在逃难的路上,“由衷地到处给人伸出援手”。他,“坦白,真诚。他的灵魂是值得怎样的可贵与尊敬啊”!然而,为什么抗战到了今天,我们还要凄凄惶惶丧家狗似的逃难,而敌人是那样地畅所欲为?这种历史的惨痛教训,使作者认识到:振黄“与其说他在兵荒马乱的逃难路上跌死,倒不如说是被一种疯狂的毒焰炙死,被一种浑浊、困顿而霉烂的空气窒死”。
  《枪的忧郁》(第二期),是一篇近五千字的议论性散文,历数了人们对枪的种种认识,指出:“一切武装的二重性质,一方面它是反对人类原始蛮性的工具,但当它被控制在蛮性——特别是科学装备的现代法西斯野兽手里的时候,它也可以成为戕贼人类进步理性的手段。”作者望诸。“望诸”是袁水拍一个使用不多的笔名。两年之后,诗人以笔名“马凡陀”发表并出版政治讽刺诗《马凡陀诗歌》,名闻天下。
  《艺文志》每期印两千册,销得很快,也很快受到当局注意,3月出版第二期后,因环境困难而停刊。   1986年,朱希在聂绀弩逝世以后,有长文《绀弩交卷了》,回忆两人近半个世纪的交往。抗战胜利,朱希就去了苏北解放区。整个解放战争时期,朱由苏北、山东至河北西柏坡,聂主要在香港。两人再见面已是在解放以后的北京了。1949年后,朱希与聂绀弩的遭遇极为类似。朱先是中央出版委员会的出版科长,接着又去创办国际书店;聂是新创办的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副总编辑。大家都成了忙人。然而,好景不长,1957年,聂绀弩和朱希同罹厄运,都成为“十恶不赦”的“右派”。聂被发配至北大荒劳改,朱到天堂河农场“劳动就业”。后来都回到北京,聂到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朱进版本图书馆。“文革”期间,聂因“攻击江青”被捕,判处无期徒刑;朱因“反对林彪”入狱,成为待决的死囚。1978年,劫后余生的朱希和聂绀弩在北京重逢时,都已是龙钟老翁了。
  “嘉峪关、居庸关、韶关、涵谷关、正阳关……”青岛修建的“八大关”风景区,举世闻名。一座座德式、俄式、英式、日式别墅,在蓝天、碧海、绿树的映衬下,显得风情万种;以中国八大古关命名的道路穿行其问,更让游人在观赏美景的同时,受到历史文化的熏陶。
  1985年4月,春暖花开时节,我到青岛疗养,住在海军疗养院。那里与“八大关”比邻。因为我是正阳关之子,所以,到“八大关”散步,备感亲切。
  嘉峪关、居庸关、韶关、涵谷关…一人们都很熟悉,但对于淮南古镇正阳关,知道的人却不多。“正阳关”凭什么能在“八大关”中占有一席之地呢?
  一
  说起准河南岸的正阳关,人们总是根据明朝嘉靖《寿州志》:“东正阳镇,州南六十里,古名羊市,汉昭烈筑城屯兵于此。东接准颍,西通关陕。商贩辐辏,利有鱼盐,淮南第一镇也。今设有收钞关。”将正阳关与收钞关划等号。事实上,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为“汉昭烈筑城屯兵于此”,作为淮河要冲和大别山门户,这里自古就是一座军事关隘。
  古代战争,是平面战争,在山口、河口、路口等要害部位设关据守,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正阳关地处淮河中间,是上游众多支流的汇聚之所,素有“72道淮水通正阳”的美誉,特别是准河南岸最大支流淠河,淮河北岸最大支流颍河,分别从镇南、镇北汇入淮河,使这里成为水上交通枢纽。
  如果说,准河作为中国的南北分界线,就像一条裤腰带,那么,地处淮河中心点的正阳关,就像人的丹田。在以河流运输为主的数千年问,无论是由江南北上,还是从塞北南下,正阳关都是水上运输的必经之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沿着时光之水逆流而上,在鲁昭公十二年(公元前530年),《左传》记载:“楚子狩于州来,次于颍尾。”楚子即楚灵王(前540~前529年在位),是一个狩猎野兽和美女的浪荡楚王,“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就是他的“杰作”。在被废除的前一年,他竞浑然无觉,照样离开位于长江中游的国都郢(今湖北荆州),跑到一千公里之外的颍尾,也就是正阳关一带打猎消遣。由此可知,正阳关这个地方至少是在2500多年前,就已载入史册。
  随后的几个世纪,正阳关就像一位隐士,在史书上难觅踪影。明朝《寿州志》所谓“汉昭烈筑城屯兵于此”,由于语焉不详,缺乏具体细节,也显得有些白说白话。但不能说是空穴来风。因为公元198年,刘备被势利小人吕布打败,投靠曹操,被举荐为豫州牧,豫州的城池就在准河上游的安城(今河南正阳县东北、南汝河西南岸),正阳关属于豫州与扬州(治所在寿春,今安徽寿县城关镇,州牧袁术)接合部,距离寿春不过五六十里,地势险要,四面环水。刘备亲率张飞等众将士,以正阳关东面8里、相距300来米的两个高冈为基地,在正阳关处修筑城堡,派兵驻守。今天,刘备所修的正阳关城池早已消遁无形,刘备城、张飞台依然是正阳关镇管辖的两个村庄。
  二
  南北朝时代,正阳关因其独特的战略地位,走上淝水大战的前台。当时,前秦皇帝苻坚(338 385),以京城长安为基地,亲率大军东征西讨,基本统一了淮河以北广大区域,与东晋隔淮对峙。383年,(苻坚)“先遣苻融、慕容韦、张蚝、苻方等至颍口”(《晋书·谢玄传》),开始“尝试由少数民族来统一全国”。45岁的苻坚十分骄横。他亲率百万大军,要与8万东晋军队决一雌雄。太子左卫率石越提醒道,东晋有江河之险,有可用之兵,不可轻敌。苻坚听罢仰天而笑,说:“以吾之众旅,投鞭于江,足断其流,何险之足恃?”可是,淝水一战,东晋将士以弱克强,反败为胜。八公山下,前秦大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像一匹受惊的烈马,转身返回正阳关,并从颍口渡过淮河,向北溃逃,死伤无数。等苻坚逃到洛阳,手下只有10万残兵败将。一年之后,苻坚被羌族首领姚苌活活缢死。
  后周显德三年(956年)元月,周世宗柴荣见李谷部队久攻南唐寿州城不下,就派大将李重进增援。李重进大队人马刚刚跨过淮河浮桥,就与南唐刘彦贞的部队遭遇。两军在正阳城东摆开战场,南唐军大败,逃回寿州城,固守待援。次年二月,柴荣又御驾亲征,带着亲信赵匡胤顺颍河经正阳关,抵达下蔡(今安徽凤台),坐镇指挥;赵匡胤首战告捷,连破数座南唐军大寨,斩敌三千,加官晋爵,为后来的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坐上大宋皇帝宝座奠定了基础。
  “船离洪泽岸头沙,人到淮河意不佳。何必桑千方是远,中流以北即天涯。”这是南宋诗人杨万里的《初入淮河》,写的是南宋与金朝隔淮而治,苟且于临安,任凭大好山河落入敌手,整天歌舞升平,“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而身在准河南岸的正阳关等地,却处在边境线上,将士们枕戈待旦,百姓们民不聊生。元灭金朝,挥师南下,强渡淮河,《元史·董文炳传》载:至元九年(1272年),董文炳“迁枢密院判官,行院事于准西。筑正阳两城,两城夹准相望,以缀襄阳及捣宋腹心”。淮河两岸,东、西正阳,都成为元军的桥头堡,南宋朝野异常惊慌,调集重兵前来,“准西大战”由此打响。至元十年夏,“宋淮西制置使夏贵帅舟师十万来攻,矢石雨下,文炳登城御之。一夕,贵去复来,飞矢贯文炳左臂,着胁。文炳拔矢授左右,发四十余矢。中矢尽,顾左右索矢,又十余发,矢不继,力亦困,不能张满……文炳病创甚,子士选请代战,文炳壮而遣之,复白起束创,手剑督战。士选以戈击贵将仆,不死,获之以献。贵遂去,不敢复来。”战斗之惨烈,可见一斑。   正阳关距离凤阳不过一百公里。元末,颍州(今安徽阜阳)爆发红巾军起义;4年后,刘福通迎韩林儿至亳州,拥立为“小明王”,建国号为“宋”,年号为“龙凤”,定都毫州,刘福通自为平章。不久,答失八都鲁率领元军进攻亳州。刘福通与韩林儿乘船顺颍河而下,经正阳关,在正阳关三四十公里处的安丰建立大本营,三路北伐,攻占汴梁(今开封)。元军派遣重兵进行围剿,红巾军失利,退回安丰十几个春秋,红巾军与元军在准河两岸展开拉锯战,江淮流域十室九空,遍地焦土。洪武元年(1368年),红巾军将领朱元璋后来居上,推翻元朝,建都凤阳,正阳关及其周边地区已经是“城春草木深”“千里无鸡鸣”。洪武七年,设立凤阳府,下辖寿州、泗州、宿州、颍州和亳州等,并从枣林庄(今山东兖州)、瓦屑坝(今江西鄱阳)、大槐树(今山西洪洞)等地大量移民,开垦荒地,恢复生产。经过一百来年的休养生息,准河流域的商贸活动日趋兴旺,白帆如云,渔歌唱晚,出现了“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的繁荣景象。明成化元年(1465年),明政府在东正阳设立“凤阳府正阳税关”,简称“收钞关”,正阳关开始有了新的定位。据史料记载,开关当年,正阳关就上缴国库6,24万两税银。到了清朝,河流运输更加发达,“帆船竞至、商贾沓来”,正阳关额征税银已提高到9,02万两;道光二十年(1840年),又设立了“淮北督销正阳关盐厘总局”,负责将准盐销往大别山区“南五县”(今六安、霍邱、固始、商城和潢川);1907年,正阳关又成立了皖北商务总会,江西、浙江、山西等15个省的商人在此开设会馆,英、俄、德等国商人也相继来此设立公司。正阳关兴旺发达,0.62平方公里的城区内,竟有运输公司5家,浴池8家,旅馆13家,饭店22家,玄帝庙、迎水寺、清真寺、福音堂等寺庙72座半(南城门洞里有一个土地老爷石像,被称作“半座庙”),居民有5万多人,这片多次被战火洗礼的雄关,成了皖西经济重镇。
  可是,清朝晚期,各地硝烟弥漫,富庶的正阳关岂能幸免于难?道光三十年,洪秀全在广西桂平金田村率众起义,太平天国运动如星火燎原,由西南迅速烧到东南。咸丰三年(1853年)二月,太平军攻占江宁(即南京),太平天国正式建立。与此同时,淮河北岸民众群起响应,爆发了捻军起义。1855年秋,各路捻军在雉河集(今安徽涡阳)会盟,张乐行被推为盟主。淮河南北,捻军与太平军时分时合,搅得朝廷惶惶不可终日。清廷派遣得力干将袁甲三、胜保率领精锐部队“剿捻”,打响了惨烈的“正阳关战役”。《太平天国大辞典》写道:“1857年6月16日,捻军失守霍丘三河尖,顺准东下,退至寿州正阳关。由韩老万率蓝旗捻众守关,张乐行、龚得树率部往霍丘。25日,同清军进行水上大战,凤庐道金光箸险被捻军活捉,慌乱之中,所乘舟船荡覆,溺水而亡。时胜保率清军由三河尖赶到,攻陷捻军据点多处,合围正阳关。”
  《安徽捻军概述》(《安徽史学通讯》,1959年第四、五期合刊)继续写道:“8月霍丘失守,正阳关的情况更加危急,严重缺乏粮食,兵士甚至割死人肉而食,加上瘟疫流行,兵士死亡很多,后来又遇到山洪暴发,大水包围了正阳关,出不去了。10月,李昭寿、龚得树、孙葵心白六安来援,在内外夹击下,才从南方打开一条出路,突围至六安。蓝旗在这次战斗中损失很大,据说最后还有一千多人未能突围,都被清军杀害。”
  捻军退走后,正阳关的土城已经千疮百孔,城内一片萧条。据光绪《寿州志》记载,同治五年,山阴人施照来被委任为寿州知州。他根据正阳关老百姓的建议,决定采取官修民捐的方式,修建石基砖砌的城墙。从同治四年(1865年)开工,历时5载,耗资四万七千多两白银,终告完成。“城周七百二十丈,高一丈五尺,计四里三分。女墙一千三百七十垛……光绪七年,凤颍道任兰生拨款三千五百(元)重修。”南门和北门的门额上,分别镌刻着“淮南古镇”“凤城首镇”,昭示着她的悠久历史和在凤阳府内的重要地位。
  三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敲响了大清王朝的丧钟,湖北、湖南、广东等地相继宣告独立。11月14日,张汇滔(正阳关公学毕业生)与岳相如、王龙廷、袁家声等同盟会会员利用清廷官吏“树倒猢狲散”的恐慌心理,率领各路民军潜入寿州城,兵不血刃,夺取政权,使寿州成为安徽第一座光复的城池,极大地推动了全省的起义进程。两天后,为了清除建立共和国道路上的障碍,准上军宣告成立,王龙廷任总司令,张汇滔、张纶、袁家声为副总司令。以原寿州总兵署为总司令部,全军2万余人,兵分三路,挺进江准各地,席卷21个州县。1913年4月,柏文蔚担任安徽都督兼民政长之后,看中了正阳关独特的战略位置,集股倡办正阳关至省城安庆的“安正铁路”,希望建成沟通淮河与长江的运输大动脉。
  到了1913年夏天,袁世凯篡夺革命果实,孙中山发起“二次革命”。7月1日,张汇滔(时任讨袁皖军第二师师长兼准上讨袁军前敌司令)回到正阳关,借《民立报》发布讨袁檄文:“袁贼世凯欺世盗名……其率兽而食人,不加伐戮,人道沦亡,国于何有?”
  袁世凯也不甘示弱,命令倪嗣冲集中约1万人南下,进攻正阳关。倪军乘船刚刚开过沫河口,就被猛烈的炮火打了回去。5天后,倪军再次发动进攻。8月6日,倪军攻陷正阳关。倪嗣冲抢到安徽都督的宝座,“安正铁路”从此流产。
  1926年,广州政府誓师北伐。国民革命军第33军军长柏文蔚命令一师师长袁家声收复正阳关。于是,袁家声率领部队星夜兼程,渡过淠河,向盘踞在正阳关的奉军杨树藩旅发起猛攻,经过血战,夺回了这一战略要冲。
  抗日的烽火点燃以后,1938年1月13日,安徽省政府从安庆迁到皖西六安。徐州会战后期,第135师师长苏祖春城、正阳关;次日,安徽省政府就从六安迁到了大别山腹地的金家寨(现金寨县城)。同年8月,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特意在正阳关配备了一个营的桂军,守卫大别山的门户。不久,日军的一艘炮艇闯到正阳关大西门水域,与守军激烈交火,西门门楼被日军炮火轰塌。据老人回忆,激战之后,陶河清营长认为正阳关四面是水,形若孤岛,易攻难守,一旦日军封锁了8座城门(建城后,又增修了南小东门、西小东门、小西门和水西门),老百姓无法逃生。于是,就命令将城墙扒开了许多豁口。从此,正阳关城墙从地平线上消失了。时光流转,至今仅留存东、南、北三座城门(已列为省级文保单位)。   四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正阳关早就进入了共产党的视野。
  1929年冬季,中共中央为了加强与鄂豫皖苏区的联系,在肥东店埠的一家杂货店内,秘密设立中央交通站,并在正阳关、六安思古潭、舒城七里河和潜山皖河分别设立分站。1931年3月,中共皖北(寿县)中心县委员会正式成立,机关设在正阳关,下辖寿县、凤台、阜阳、颍上等9县党组织。正阳交通分站设于正阳关南大街马家行的一问香烟铺内,分站站长由中共皖北中心县委书记李乐天兼任,主要负责收集、传递情报、护送中央要员进入苏区。4月,沈泽民调任中共鄂豫皖省委书记,就是由正阳关分站护送进入大别山的。
  当时,国民党军队对大别山进行“围剿”,鄂豫皖苏区军需物资十分匮乏。危难之际,李乐天送去了一份情报:国民党第10军即将到正阳关驻防,目的是控制正阳关大批食盐、药品、粮食和日用品等。鄂豫皖分局高度重视,研究决定,采取长途奔袭战术,在国民党军进驻之前,占领正阳关,虎口夺物。
  1931年5月11日,在红25军军长邝继勋的率领下,部队沿淠河挥师北上,经过激战,于12日占领正阳关。军部设在镇中心的福音堂里。接着,又在火神庙召开群众大会,宣传政策,号召民众起来抗租抗捐。会后,组成打土豪分财物队,将荣升、裕丰等10多家大粮行囤积的粮食分给饥民。14日,红25军满载着战利品,乘船迅速撤回大别山。如今,正阳关的古街风貌已经不复存在,福音堂也变成了民宅,门口新立的“红二十五军军部旧址”石碑,将这段历史定格。
  1949年1月,淮海战役结束。“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口号响彻天宇。但二野、三野的百万雄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渡过淮河,到达预定阵地,在缺乏桥梁、大型船舶的岁月,这是一大难题。好在人的智慧是无穷的。2月14日,华东支前委员会一声令下,正阳关迅速集中了2500只民船,在淮河上架起10余座浮桥。3个月内,浮桥上人马欢腾,川流不息,3300多辆汽车、2000多辆炮车、2,4万余辆马车和数十万部队,浩浩荡荡地通过正阳关,开往前线。为了新中国的建立,淮南古镇再显身手。
  一部历史,都说是一部文明史,其实,也是一部文明遭受战争的破坏史。而古镇名关,恰恰是这部战争史上的重要章节。
  中华关隘数不胜数。1988年11月,解放军出版社出版了《中华名关》一书,收录名关113座,正阳关名列第16位,可见,正阳关的名声并不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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