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明:“俯下身来”寻找中国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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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金融时报》去年发布的全球商学院EMBA项目全球100强榜单中,中欧国际工商学院跃居第11位。排名能说明了一切。
   但对于院长朱晓明来说,意义更显重大。2006年,前中欧商国际工商学院院长张国华突然离世,彼时正担任着上海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朱晓明走马上任,开始了从政府官员到商学院院长的转型。对于中欧取得的成绩,朱晓明有着学者般的谦虚:“中欧应当谨记,要虚心学习国内外商学院的经验,永不自满、永远进取。”
   “你能否说出歌剧与音乐剧的区别?交响乐又是由哪些乐器组成的?”这是朱晓明最近一次演讲的开场白。他的讲座总是天马行空,可以将音乐与数学结合,将听觉享受与视觉美感联系,用绘画、摄影,以及建筑等作品,去展示了黄金分割的实际运用。
   或许是从政经历的影响,朱晓明每每以学者的眼光去审视中国时,总能摸着政策的脉搏,让现实在他的思想中找到出路。
   有人赞赏他是“政府智囊团”,有人则欣赏他是最具时政精神的学者。
  未来经济的实现途径
   不管是曾经的政府官员,还是如今的商学院院长,朱晓明显然对上海都了然于心。
   今年是“十二五规划”的第二年,中国入世则开启了第二个十年,中国经济改革也进入了一个充满挑战和各种可能的阶段。而基于第三产业的服务贸易是WTO的核心内容,对于上海这样一个具有特殊历史和定位的城市来说,大力发展服务经济自然是题中之义。
   2009年,上海提出国际经济中心、金融中心、贸易中心、航运中心等“四个中心”的建设目标;2012年1月1日,增值税扩围的试点也落户上海。
   但重点是,虽然有政策驱动,但在操作层面上,究竟该如何做?
   朱晓明给出的答案是,信息化与服务化,特别是服务化。他举了几个例子:
   比如,农业服务化。过去传统的蔬菜是田间到街头,但是上海的多利农庄绕开菜场和沃尔玛这些中间渠道,形成了一套“从田间到餐桌”的直销模式,使其如服务业般获得规模经济。而其中至关重要的是,整个供应链都实现了IT控制。
   再比如,制造业的服务化。上海东昌集团原来是做汽车配套的,是个地道的制造厂。 1998年,他们买了一个叫间接物料管理的软件,专门用于汽车行业的间接物料管理。比如,在装配流水线上,装配发动机需要一个压机,而压机需要一个关键件,叫丝杆。对于要管理多个厂的东昌集团而言,对储备丝杆的数目要求很精确:如果备件不足,损失就可能是几十万辆汽车的停产;如果备件太多,又会造成太多的浪费。这就是间接物料管理,所以这个软件很“值钱”!
   朱晓明补充说:“中国现在已经成了全世界汽车生产23%份额的大国,你的直接物料管理很棒,但是你的间接物料管理行不行呢?这是一个服务业的机会,当然不仅仅限于汽车行业。”
   “大家耳熟能详的苹果公司。它更是制造业服务化非常典型的例子。在美国设计,在日本制造关键零部件,在韩国制造最核心部件——芯片和显示屏,中国台湾生产一部分零部件,最后在中国内地组装成产品。苹果的制造业服务化本质是什么?核心是什么?就是平台。让全世界的软件工程师,和自己的创造一起,为苹果提供软件。我用了大约100多个软件,很多都不是苹果自己做的。可见,平台有多么重要。”
   再比如,研发也可以服务化。“我们都知道,光纤技术的传递速度是20万公里/S。但现在有了一项技术叫光纤传感,有信号的感知和传输两种功能。这种技术可以用于消防,因为它可以把每一公尺之内的温度变化迅速告诉数据处理中心;也可以预防一些灾害事故,比如桥梁建筑的监护,每一分钟的变化都会及时地反馈给数据中心。当然它还可以防盗,甚至可以做成一个平台,为家庭和所有的企业服务。”
  第三方支付要赢在起点
   事实上,信息化和服务化催生了平台经济,比如交易平台、媒体平台、支付平台、通讯平台等,融合了制造业和服务业。而平台经济则为朱晓明一直在关注的另一个话题——第三方支付,带来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近两年,我国第三方支付发展迅猛,目前已有 300多家支付企业,上海、深圳和北京较为集中。据悉,全国网上支付排名前5位中的4家总部设在上海,涉及制造、航空、物流、酒店、旅游、游戏、保险等诸多产业。
   朱晓明认为第三方支付是一个值得激发的行业,将给上海这个国际金融中心带来业态创新的想象力。“第三方电子支付恐怕是上海‘四个中心’共同孕育的幸运儿,上海现在变得越来越国际化,我们设想一下,国际经济中心,它的制造业和服务业之间以及国际贸易中心的采购商与供应商之间,国际航运中心的发货方与收货方之间,包括国际贸易各种各类的服务需求方与提供方之间,都有着万万千千的电子支付任务,很少有一个像上海这样集四个国际中心于一体的大都市。它每天发生的B2B、B2C、C2C,林林总总的电子支付,让你感觉到真的是机遇横生。”
   当然,机遇与现实之间依然存在着兑换的难题。
   朱晓明对此建议:“一是在税收上,可以先参照软件、技术先进性服务企业的政策以支持第三方电子支付,并适时根据国家税制改革步伐予以调整;二是建立与健全准入、退出机制;三是鼓励创新,如服务于中小企业的供应链融资业务,如在线小额进出口贸易代结汇和代购汇业务;四是对预付费卡的市场准入、监管、信用等法律法规制定及政策设计予以充分的重视。”不仅要赢在起点,更要展望未来。第三方支付作为服务经济与平台经济之间的一个结合点。未来将不仅是一个中间环节,随着平台经济的发展,第三方支付也会起到平台的作用,即记录每一笔交易和交易相关的支付者、货款和商品,甚至物流信息,相当于将资金流、信息流、物流整合在一个运作有序的平台上,成为一个资源整合者。
   官员转型为学者,对于朱晓明来说,或许是一次非常不错的身份融合。而正如他所说,商学院从学术角度扮演着为政府出谋划策的角色。这在他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谈到上海的发展,朱晓明就给出了自己的三点建议:“第一,上海的总部经济再往前走一步。结合平台经济,总改平,新总部要进入“四个中心”的核心区,实现“总带平”;第二,成立国家的电子支付云。如果有积极的财政政策来支持,效益不会差;第三,上海要重视顶层设计,探索最佳路线。加工型企业的产业升级和制造业服务化将是有效的应对之策。”
   或许,“学者”或是“官员”,任何一个都不足以概括他。在某种程度上,“学者”难以像他那样以至高视野俯瞰一域,而“官员”又无法像他那样从宏观的视野中“俯下身来” 为探索出路而潜心研究。
  
  [编辑 代永华]
  E-mail:dyh@chinacbr.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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