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996年，20岁的沈玉珍嫁给了隔壁村28岁的李富贵。
　　 李富贵很丑，听说他原本有两个姐姐，都因为长得实在是太丑，奶奶说这么丑以后肯定嫁不出去，不如早点送走，还能省下一些大米。
　　 其实，李富贵和两个姐姐一样，长相都随爹，可奶奶从未觉得他丑，说白了，就是重男轻女。富贵因为长相太丑，一直没有找到对象，媒婆介绍了一些，见面就直接把人家姑娘给吓跑了，搞得他父母特别慌，要知道和富贵同龄人，孩子都能叫爸爸了。
　　 玉珍长得挺水灵的，脑瓜子也好使，就是家世不好，父亲是瘸子，母亲是哑巴，還有一个软骨病的哥哥，她是家里唯一正常的人。
　　 从玉珍懂事起，爹妈就特别偏爱哥哥，他们还理直气壮地跟玉珍说：“你至少还能嫁人，可你哥不一样，要是我们离开了，他就只能等死。”
　　 这也是事实，玉珍还能说什么，她从小就知道这辈子她只能靠自己。她万万没想到老实巴交的父母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居然同意了“卖女儿”。
　　 玉珍哥哥相亲的对象是个离异女，还带着一个五岁的闺女，对于女方带着孩子入门，玉珍的父母也没说什么，反正自家儿子估计也没有生育能力。
　　 女方提出要三万块钱的彩礼，要不然就不嫁。一般二婚是没有彩礼的，可这女人坚持要，说是担心女儿以后被排挤，存点钱至少没有后顾之忧。
　　 就这样，为了让哥哥给人家养女儿，玉珍是被“卖到”老李家当媳妇的。对于这桩买卖，没有选择权的玉珍真心也不抵触，反正在家也没啥好日子过，嫁就嫁呗。她没想到和一个丑男一起生活，尤其是还要同睡一张床上，简直苦不堪言。
　　 好在，李富贵一直在外打工，一般只有农忙和过年才回家，这对玉珍来说，是一种幸福，就是那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感觉。结婚第二年，玉珍生了一个女儿，遗传了她的基因，水灵水灵的。次年，又生了小女儿，白白胖胖，特别可爱。
　　 玉珍结婚那年，公公就去世了，婆婆一直跟着她，平时富贵去打工了，玉珍就田里地里穿梭，挑粪桶，砍柴，插秧，打农药都是她，只有收小麦和收稻谷时，富贵才会回来搭把手。
　　 婆婆虽嘴巴有点碎，一天到晚就在埋怨怎么总是生赔钱货，可对孙女还是挺好的，玉珍从山上劳累回来，也会有口热乎的饭菜。
　　 其实，富贵除了长相丑了点，其他也没啥可挑剔的，每次回家，他都会把打工收到的工钱交给玉珍，每到年关，还会带着她和两个女儿去街上买新衣服。
　　 这就是大多数农村妇女的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2

　　 2000年，腊月28了，同村外出打工的人早回来了，而富贵则不见身影，玉珍去村口小卖部给富贵打了电话，他支支吾吾说过两天才回来。
　　 那两天，婆婆每天吃完饭就会牵着两个孙女在村口去等，每来一辆车停下，祖孙三人就笑着奔过去，天黑了，又失落地回家。
　　 大年三十那天，玉珍一大早就把猪蹄子剁了放进锅里煮，还把祭拜先祖的祭品都摆好，可依旧不见富贵回来。听见别人家都在放鞭炮，两个闺女都馋哭了，嚷嚷着要吃肉。
　　 玉珍心烦意躁，可一想着大过年的就忍了又忍，也没打孩子，给她们去盛了一碗肉，有了肉，姐妹俩再也不关心爸爸回不回来，开心吃肉去了。
　　 玉珍坐在院子中间，看着两女儿一边吃一边乐，心里莫名地慌张。怕什么，来什么。一个声音从院墙外面传来：“玉珍，别等了，富贵不会回来的。”
　　 玉珍一下冲到院子门口，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哥，咋地了，富贵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堂哥李富顺叹了一口气：“嗯！”
　　 玉珍想去扯李福顺的衣角，脚抖得提不起，整个身子靠在院墙边上，声音哽咽：“我家富贵到底咋地了，你说，我能挺住。”
　　 虽然有时候玉珍也觉得自己跟死了男人没啥区别，尤其是当孩子生病和庄稼烂在地里，只能二选一时，她就会狠狠地骂：“李富贵，你要是真死了，我至少是个寡妇，衣服一撕，抓个男人来帮忙干点活还是可以的。”
　　 天地良心，那是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没人真的想当寡妇。
　　 “富贵跟人私奔了，都四个月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天啊！这借口也找得太强求了。“哥，你不用这么安慰我，他怎么死的？啥时候的事情，葬在了哪儿？我知道你是担心老太太才瞒着的，我不会怪你的。”
　　 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李富贵是第一丑男，关键是还穷嗖穷嗖的，哪个女人会跟他私奔？图他丑，图他穷吗？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李富顺也不相信，可世界有时候就是如此奇葩和不按常理出牌。
　　 “老太太早就知道了，今天上午你在家里炖肉汤的时候，老太太还去小卖部给富贵打了一个电话，劝他不要上当受骗。”老太太对儿子几斤几两还是心知肚明的。什么？沈玉珍气得半死，就去找婆婆对质。
　　 老太太也没有料到当初找不到媳妇儿子居然成了抢手货，一下就飘了：“我也不知道那女人图他啥，估计玩几天累了，他就回来了。”
　　 玉珍更来气：“咋地，当我收破烂的吗？”
　　 老太太瘪着嘴怼回去：“收破烂的总比成为破烂强吧？”话里意思最明显不过，沈玉珍如果接受不了没底线的丑男人，那她拖着俩孩子，就是铁板钉钉的破烂。
　　 这个年过得实在是糟心，沈玉珍是抹着眼泪迎接的新年。这个正月，李富贵跟人跑了是全村最火的笑话，酒桌上，麻将桌上，女人们唠嗑，说的全是这一曲。虽然大清朝早就翻篇了，可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山村里，人们的思想还很守旧，男女老少的观念里依旧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25岁，拖着两个孩子的沈玉珍，就这样被操蛋的生活逼成了活寡妇。

3

　　 半年后，沈玉珍从地里回来，老远就听见婆婆在村口的小卖部打电话，婆婆耳朵不好，以为别人也听不清，大嗓门一吼，一字不落地都进入了玉珍的耳朵里：“儿啊！你确定生的是带把子的吗？那太好了，老李家的香火总算是续上了。” 　　 香火香火，请问家里有皇位继承吗？沈玉珍一把抢过电话，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臭骂：“李富贵，你这个法盲，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我告诉你，你侮辱我就算了，想欺负我女儿，没门，只要你回来，老娘一定杀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只读了初二就辍学的玉珍当然也不懂法，可她好学，有一次表姐说重婚罪是要判刑的，她专门去打听了的。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后，沈玉珍指着婆婆鼻子大骂：“你现在就从我面前消失，滚去你儿子那里。”
　　 沈玉珍回到家，把老太太床上的被子卷起来，又把衣柜里的衣服装进一个麻袋里，麻溜地都丢在了院子外面，让老太婆带着她的全部家当滚蛋。
　　 就这样，沈玉珍成为了村里第一个主动离婚的女人，在表姐的支招下，她托妇联找了一个律师，把老太太和李富贵这对母子扫地出门了。
　　 主要是也没啥好分的，李富贵之前为了娶媳妇，掏空家底当彩礼。结婚第二年就修了现在这房子，还借了两三万的债，去年年底才还清的。
　　 离婚这一年，沈玉珍26岁，大女儿4岁，小女儿3岁，生活是肉眼可见的艰难，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只能被命运推着往前走。
　　 从此，她既要当男人，田里打农药，她小小的身子淹没在稻田中;瘦小的肩膀一担一担地把谷子挑回家;一眼望不到头的麦地里，她一刀刀地割麦子……
　　 她还要当女人，冬天出太阳时，全村人都在村口晒太阳，有人下棋，有人打扑克，有人嗑瓜子，只有玉珍要纳鞋底，做鞋子，缝缝补补娘仨的衣服。
　　 她还要想方设法去赚点钱，养了十来只鸡下的蛋从舍不得吃，一年一度养的猪，过年时杀了后，自己也就留点肚子里的猪杂，其他全部给卖了。
　　 摘野菜季节到了，沈玉珍就背上背着大女儿，怀里抱着小女儿，漫山遍野挖野菜，还要趁着新鲜送到镇上去卖，经常都是天亮了出门，天黑才从镇上走回来。下田干活时，带不了孩子，她就把两闺女锁在院子里，磕着碰着是常见的，5岁的姐姐也还不懂谦让，经常是把妹妹暴揍一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妹妹，哭着哭着就在冰冷的地板上睡着了。
　　 玉珍推开院子门，看着两个躺在地上睡着的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痛哭，那一刻，她想着带着两孩子消失，天堂应该没有这么难。
　　 大女儿欢欢先醒过来，爬到妈妈身边，拉着她衣角哭着说：“妈妈，我饿了。”小女儿悦悦醒过来，是笑着扑进妈妈怀抱的，声音糯糯的：“好香……”
　　 那是邻居家飘来的鸡汤味道。
　　 玉珍把两个女儿抱在怀抱里，强忍着眼泪，一边亲了一口：“走，跟妈妈一起去做饭。”
　　 夜里，给两个孩子洗澡，看着她们身上层层叠叠的伤疤，特别心疼，这一刻她想起了婆婆的好，虽然老太太嘴碎，很烦人，但至少不会让孩子睡在冰冷的地板上，不会讓她们老打架。
　　 睡在地板上的小女儿病了，眼看也要变天，带孩子去看病就收不了麦子，抢麦子的话又怕孩子烧傻了，玉珍还是选择了带着女儿去看病，把大女儿托付给了隔壁大婶，自己背着小女儿朝着乡村卫生站赶去。刚坐下，大雨就哗啦啦地往下掉，想到地里来不及收割的麦子，沈玉珍的心口像是被撕裂搬地疼。
　　 女儿的一场感冒，把玉珍扯野菜赚的两百块全搭进去了。
　　 活着，咋就这么难呢？

4

　　 抱着女儿回到家里，老远就看见有个身影在自家屋檐边上，近了一看，是隔壁的王哥在用铲子掏屋檐沟。玉珍家在村子最边边，屋前屋后树叶太多，每次下雨，树叶就会冲进屋檐沟里，不掏出来的话，大雨就会回流进屋里。
　　 玉珍老感动了：“王哥，我进屋给你泡杯热茶，你暖和一下再回去。”
　　 沈玉珍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找了出来，冲了一大杯，递给了王哥，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家常。
　　 “妈妈，我冷。”悦悦醒过来第一句提醒了玉珍，刚才回来的路上，孩子衣服被淋湿，回来后忘记换了。“你这衣服也全湿了，赶紧去换一件，要不然感冒了就麻烦。”
　　 沈玉珍想想也对，万一自己再感冒，那不是雪上加霜。玉珍进去房间换衣服，王哥坐在客厅一边喝茶，一边逗着悦悦。
　　 一个大嗓门从院子外面飘进来：“骚货，居然勾引我男人，看老娘不撕了你。”
　　 来人是胖姐，王哥的媳妇，村里有名的母老虎，据说她在家跺一下脚，王哥就吓得腿软跪下。
　　 沈玉珍从房间出来，一脸蒙：“胖姐，你这是干啥……”迎接沈玉珍的是一巴掌：“谁是你姐了，你这个不要脸的破鞋，想男人想疯了吧？”
　　 王哥没想到这二百五媳妇越来越丢人现眼，拉着她就走：“这话可不能瞎说，你让玉珍怎么去见人？玉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还挺有能耐哈，一口一个玉珍的叫着，说说看，她是怎么勾引你的？”
　　 本来就清清白白两个人，被泼妇胖姐这么一搅和，再清的水都会浑浊，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从此，沈玉珍身上贴上了水性杨花的标签。
　　 村里那些老光棍、单身汉，总是会偷偷摸摸地溜进玉珍家的院子，谁都想占便宜。沈玉珍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睡觉都把菜刀枕在枕头底下，稍微有风吹草动，就对着来者一顿乱砍。
　　 沈玉珍身上又多了一个标签，张牙舞爪的泼妇。
　　 不行，日子再这么过下去，肯定得疯，也会影响两个女儿，沈玉珍想了一个对策，那就光明正大的找个男人。她万万没想到是，找来的男人差点毁掉了两个女儿……
　　离婚后找来的男人，差点毁了两个女儿（连载二）/玉米婶
　　（上接P28连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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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日子再这么过下去，肯定得疯，也会影响两个女儿，沈玉珍想了一个对策，那就光明正大地找个男人。
　　 其实，离婚后，也有不少媒婆来说媒的，都被沈玉珍直接拒绝了，连李富贵那种看似最安全的男人都会有人跟他私奔，渣得那么的理直气壮，这天下还能有靠得住的男人吗？ 　　 既然靠不住，何必还非要让自己闹心呢？
　　 现在，沈玉珍改变了一些想法，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想要堵住那些嘴碎的人，找个男人是最靠谱的。更重要的是，她真的需要有人搭把手，能挣点钱或者能有体力干农活就行，其他无所谓。
　　 她找到当年的媒婆，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一下，当年，她卖了三万块，现在就算打个三折，只要谁带着一万块上门来，这生意就有得谈。
　　 离异带着俩女儿，还要找个倒插门的，难度肯定有，媒婆打量了一下玉珍，倒也没拒绝，只是让她回家等消息。
　　 一个星期后，媒婆领着一个52岁老头上门，被玉珍用扫把给轰走：“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爸今年才50岁呢？”
　　 “这就是你爸介绍的，他可以给6万彩礼，你爸提成5万走，他说一点不嫌弃有一个比自己还大两岁的女婿。”
　　 “那你让他去娶我爸好了，或者娶我妈也行。”玉珍一顿轰炸，吓得那媒婆和老男人屁滚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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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珍怀里抱着小女儿，手里牵着大女儿，风风火火地赶到娘家门口，对着看似老实巴交的老爹就开骂：“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嫁给老头子，等老头子死了，你还可以再卖一次女儿，然后再赚一笔彩礼钱。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已经被你卖了，从此，你就没有我这个女儿。”
　　 知道自己理亏的老爹低下头，声音压得很低：“你嫂子说要把那个女娃弄到镇上读书，要不然就和你哥离婚，这些都要花钱，我不指望你，还能指望谁啊？”
　　 那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一分钱不挣，还想把女儿培养成村里第一小公主。
　　 玉珍气得那个捶胸顿足：“这才读小学，就这么能花钱，那再大一点，生活费，补习费都要不少，你就等着她把所有人都榨干吧？”
　　 “那能怎么办？好歹你哥有个媳妇。”
　　 论坑女儿，玉珍的爹如果排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父母不能退不能换，如果自己有能力，玉珍也会管一管，可她现在真的手长袖子短，自顾不暇，没有精力来填补娘家那个望不到头的大窟窿。
　　 玉珍和娘家一刀两断，从此再也没有踏进这个家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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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婆领着隔壁村老张来玉珍家里时，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和几瓶罐头，他一眼就相中了玉珍，答应愿意上门，承包家里所有重的农活，还会每个月给玉珍两百块钱的家用。
　　 有没有男人不是重要的，玉珍最缺的是钱，还缺劳力，便同意了。
　　 二婚很简单，老张拧着一个蛇皮袋就住进了进来。
　　 老张头脑满灵光，人也勤快，农忙时也麻利地干活，农闲时会去县城做点临时工，每个月能赚个千把块钱，给了两百玉珍，其他都是他的烟酒钱。
　　 老张是个酒鬼，喝醉了就是个二百五，还动不动就揍人，打玉珍也就算了，还会用烟头烫欢欢和悦悦。
　　 玉珍趁着他睡着，拿起扁担对着他一顿乱揍：“你这个挨千刀的，敢烧我闺女，我弄死你。”
　　 “你这疯婆子。”老张吓得滚犊子了。
　　 沈玉珍讨厌男人，可生活逼得她不得不继续找男人。没办法，她没有文化，那些读书人嘴里的独立女性离她太遥远，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一个地方，好好活下去，把两个女儿拉扯大。
　　 好在农村，女少男多，哪怕她带着两女儿，还是有挑三拣四的资本。
　　 这一次来相亲的是离异男，叫王大伟，35岁，带着一个7岁的女儿，媒婆说大伟的老婆是外地的，当年是被大伟甜言蜜语给骗来的，来的时候那女的大着肚子，三个月后，那女的生下孩子的第五天，就跑了。
　　 这孩子都是大伟的妈妈用米汤喂大的，两年前，大伟妈妈因病去世了，大伟就既要当爹又要当妈，很不容易。
　　 也是苦命的人啊！玉珍心想两人都有孩子，他最少不会虐待孩子吧？
　　 万万没想到是，这一次，真正的引狼入室，差点把两个女儿都毁掉。
　　 王大伟第一次带着女儿小莉来玉珍家里，小姑娘很机灵，看着院子一大盆的衣服没有洗，她提来半桶水，坐下来，有模有样地搓洗着。
　　 欢欢和悦悦也跟过去凑热闹，她会安排悦悦坐在一旁看着，把欢欢的袖子挽起来，让她跟着自己学洗衣服。
　　 说也奇怪，姐妹俩很听小莉的话，对这个家庭新成员特别喜欢，一口一声的喊着小莉姐姐，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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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伟长期在外打工，不太会干农活，却能烧得一手好菜，就是普通的青菜，他摆盘很漂亮，看着都有食欲，他还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
　　 大伟有个破摩托车，每天早上做好早餐后，他会骑着摩托车去镇上一家餐馆打工，晚上八点多就会回来，每次他进门，欢欢和悦悦就会扑过去，总会有糖果奖励。
　　 没妈的孩子早当家，七岁的小莉，洗衣做饭都会，个子没有灶台高，就踩在板凳上。
　　 每天晚饭时间，家里都是欢声笑语的，这是玉珍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老天爷也会眷顾她，睡觉都会笑出声。
　　 每天晚饭后，玉珍还在灶台上忙乎，大伟就开始打热水说是帮欢欢和悦悦洗澡，小莉要去帮忙，都被他制止了：“你帮你妈，她白天干了一天农活，太累了，这些碗筷和锅，你就刷一刷。”
　　 小莉是一个特别会察言观色和讨好型性格的孩子，从她进门第一天开始，就管玉珍叫妈妈，可能是内心渴望有个妈，那一声声“妈妈”叫得特别真心实意。
　　 等玉珍和小莉两人把厨房收拾干净，又把洗晒的衣服折叠好了后，张大伟都已经陪着欢欢和悦悦上床睡觉了。
　　 悦悦睡在最里面，欢欢在中间，张大伟睡在最边边上，悦悦已经睡着，欢欢被大伟搂在怀里，小脸上有着痛苦的表情。
　　 “妈妈，我热……”
　　 沈玉珍看了一眼，悦悦身上一点被子都没有，而欢欢整个人都被被子盖得紧紧的，还被张大伟紧紧地搂着，大夏天的，不热才怪。
　　 玉珍去拉被子，把张大伟给“弄醒”了，他把大手从欢欢的被子里抽出来，看了一眼欢欢后说了一句：“快点睡，明天伯伯给你带冰淇淋回来吃，如果你不听话，那冰淇淋就全部给悦悦吃。”
　　 欢欢和悦悦不叫张大伟爸爸，玉珍就让他们叫伯伯。
　　 欢欢想对玉珍说什么，听见有冰淇淋吃后，又什么都没说，只是闭上眼睛轻轻说了两个字：“好疼……”
　　 “欢欢，你说什么？”
　　 王大偉朝着欢欢瞪了一眼，吓得小姑娘赶紧闭上了眼睛。
　　 小莉洗完澡进来上床睡觉后，王大伟和玉珍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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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伟一般都是九点多才骑车去上班，早餐后，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带着欢欢和悦悦玩，还特别喜欢在房间玩。小莉负责洗碗，洗衣服，做家务。玉珍忙着种田种地和养鸡养猪。
　　 这个家，居然完美得有点让人羡慕。
　　 转眼九月到了，小莉也成为一名小学生，她还是那么懂事，早上自己走到村口去坐校车，下午回来后就忙着洗衣服，做晚饭。
　　 王大伟还是和往常一样，每晚帮欢欢和悦悦洗澡，然后哄她们睡觉，还有一个臭毛病也一样，他总是用被子把欢欢捂得严严实实的。
　　 一连几天，悦悦总说尿尿的地方疼，玉珍以为上火了，就去地里扯了半篮子的鱼腥草回来熬水喝，这是农村人去火的土方子，还是很有效的。
　　 过了几天，悦悦又说尿尿的地方好疼，欢欢也低头说：“妈妈，我刚刚尿尿也很疼。”
　　 玉珍看了看两个女儿尿尿的地方，发现红肿得很厉害，就问了欢欢：“你今天都玩了什么，有没有碰到这里？”
　　 “伯伯总喜欢摸我，好疼……”
　　 （未完待续，下集见2020年12月下半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