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海啸来袭,打工的姐妹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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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份来自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办公室的数据:截至2009年2月,中国约有2000万农民工由于金融危机失去工作或没有找到工作而返乡。其中湖南、四川等省份的农民工返乡率在20%以上。仅以广东东莞计算,这个人口曾经一度达到1200万人的城市,而今剩余人口仅保留在600万。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大量农民工失去了原来的就业机会。
  如同一场巨大的蝴蝶效应,美国华尔街的这场金融风暴,直接导致了以上我们不愿意看到的数字。2009年春天,又是一个耕耘希望的季节,亲爱的打工姐妹,你还好吗?你准备好了吗?
  
   打工妹:苏红燕,24岁,眉山市人
  打工单位:东莞鼎力鞋厂
  生存现状:工厂面临倒闭,一边上班,一边积极地培训充电
  重塑自我,迎接冬天里的春天
  
  不管情况多糟,苏红燕对东莞始终怀有一种感激和尊敬之情。4年前,20岁的她悄悄地拿了家里的300元钱,义无反顾地奔向东莞,从此成为了一名新东莞人。这之前,她是四川眉山山区的一名代课老师。
  来东莞的第二年,苏红燕进入了鼎力鞋厂,成了该厂的一名办公室文员,负责接听电话、传真文件、整理报表等工作。鼎力鞋厂有着5000多名员工,是工业区的龙头企业,工资高,福利好,每个月休息四天,因此,不少打工者以进鼎力鞋厂为荣。苏红燕每个月的工资加福利有1400多元,再加上晚上加班补助,一般在1600元左右,这是她之前在流水线上拼死拼活工作900多元的收入无法比的。
  而今,过去的种种美好都被无情的金融海啸席卷而去。
  2008年初,苏红燕忽然发现工厂悄然地发生着一些变化。从她每天接收的传真件中,隐约发现工厂的订单在减少;车间工人不再像以前每天加班了;就连管理层吃的工作餐,也由之前的五菜一汤减为了四菜一汤了。
  到了2008年6月,厂里突然下了一道公文,声明办公室人员加班必须在每天下午之前把加班申请传真至香港总公司批准。这道公文让办公室人员微言四起,要知道,他们除了基本工资和福利,就是靠加班费来增加收入。
  一个月后,厂里再次来了一份通知,声称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决定不再发放加班费。这意味着像苏红燕这样的办公室人员每个月少了200元左右的收入。这是苏红燕第一次接触到金融危机的字眼,当她在网上搜索时,才知道金融海啸已经肆虐了大半年了,尤其是在东莞,每天都有企业在倒闭。
  真正搅起波澜的是工厂的裁员行动。2008年8月,当苏红燕接到那份传真时,她不禁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传真件上无情地写着一个客户取消订单的通知。鼎力鞋厂做的都是外贸单,就是说,所有生产的鞋子都是出口,一个欧洲客户取消了金额300万美元的业务,这单够工厂忙乎三个月的业务,说没了就没了。顿时,厂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随后,厂方的裁员计划开始了。首当其冲的是车间的流水线工人,他们被成批成批甚至整个车间的工人一起裁减。办公室人员也随之精减,如两个跟单只保留一个,苏红燕的办公室文员职位只有她一个,她侥幸躲过这一波裁员风暴。可是,她知道,就她这个微不足道的职位,随时都可能被精减掉让其他人兼职来做。
  有员工对裁员的补偿不满,他们天天在总经理的办公室围着,吵着,闹着。那个下午,工人们商量着上107国道堵路讨要说法。这个消息神秘地被当地的镇政府领导获悉,他们迅速赶到鼎力鞋厂,同时香港总公司的高层也火速地赶了过来。劳方和资方的谈判进行了三天,最终工厂再次给每位被裁的员工发放1000元的补助。
  随着那批被裁工人离开,工厂开始变得冷清起来,虽然还有一些零散的订单,员工们已经没了往日的热情。同时,大家更是谨小慎微,生怕自己丢了工作,外面已经有大批的失业工人了。
  2008年10月,东莞市樟木头镇两家合资鞋厂破产,7000名工人失业,此事引发全国媒体关注讨论;东莞市横沥镇雷豹电子厂老板失踪,近千名工人工资没有着落……这样的消息每天都在传播,人心惶惶。苏红燕感到忧心忡忡。
  10月25日,苏红燕领取了9月份的工资,但是只领到了一半,另外一半需再等待。几天后,工厂把一批库存的鞋子拿到厂门口直接按“跳楼价”销售,每双10元、20元不等,所有员工深知,工厂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了。
  2008年入冬以来,如同天气,工厂的生意更是清冷。11月,东莞的很多工厂开始提前放假,让工人们回家过年,返乡潮比往年提前到来。是走是留?这也困惑着苏红燕等所有的打工者。
  很多个夜里,苏红燕夜不能寐,苦苦思索自己的出路。金融危机席卷全球,也影响着每一个人,无法逃避,那就直面人生。至于拯救经济拯救工厂的大事不是一个普通打工妹所能做到的,而她可以做到的是改变自己。
  苏红燕首先减少了生活开支。她退掉了在厂外租的房子,搬进了厂里的集体宿舍,这样一个月就省下了近300元;以前周末的时候,同事们都会AA制聚餐一顿,现在这样的“欢乐”暂且告一段落,一个月也能节省100来元;像女孩子喜欢的时装、化妆品等,她也尽量地减少购买,一切从节约出发。
  2009年2月初,苏红燕报名参加了报关员的培训班,为自己的未来发展做好准备。她相信机遇永远留给有准备之人,这次危机必将过去,经济复苏之后将是新的发展。
  
  打工妹:丁小丽,24岁,德阳市人
  打工单位:广州香丽娜服饰,主营外贸贴牌定单
  生存现状:返回四川德阳老家,择业中
  选择或许痛苦,毕竟是新的起点
  
  “我也知道很多打工的姐妹提前返乡了,但这并不是我们的选择,企业都倒闭了,我们还呆在那里干啥。说实在话,即使我回农村了,我也不会种地。万一找不到工作,就靠这几年挣的一些钱,种一点菜,在老家躲过两年再说吧……”
  2008年11月18日,广州发往成都的 K192次列车上。丁小丽对一起返乡的同伴谢亚茕说这句话时,眼神里透出无奈,她对未来显得很茫然。
  整节车厢里,看到的是往年在年关时才能看到的情景,农民工们的大包小包整齐摆放在行李架上,下面是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脸。与往年相比,除时间上的落差外,空气中流动的不再是回家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沉默,每个人心事重重,就连大家爱玩的“斗地主”也不见踪影。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丁小丽回到老家德阳黄许。农时已过,家里无事可做,一周后,她又来到成都。“趁春节前工作好找点,我来碰碰运气,只要有份工作,即使牺牲春节和家人团聚的机会,也值得!” 丁小丽这样对记者说。
  丁小丽对成都并不陌生。 5年前,19岁的她和村里的几个姐妹一起来到成都,她们在九眼桥劳务市场找到第一份工作:在金花镇一家皮鞋厂当制鞋工。工作两年后,她见不少姐妹去了广东深圳,决定南下,最后成为广州香丽娜服饰公司的一名制衣工。
  香丽娜是一个贴牌生产企业,公司不需要拓展任何市场。前几年公司的日子过得很滋润,每年有美国和欧洲的大量定单,赶都赶不赢!但自从2008年开始,热火朝天的场面一天比一天清冷,最后的结局是每个人都没有了活计。
  说起曾经的东家,小丽长长叹了口气。
  再次来到成都,昔日的九眼桥劳务市场已被林立的楼盘替代,当初投宿的三元店片区也被打造成楼台亭榭……城市变化真大呀,而自己还在打工的路上苦苦奔波,丁小丽望着成都冬天灰蒙蒙的天空,忧伤起来。
  小丽有个刚刚相恋的男友,25岁,重庆人,现在广州风格家具厂当油漆工。可恨的金融危机让他们分割两地。此时,心情沮丧的她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正好接到男友打来的电话,说他这个月加了几个班,多挣了800元。好消息一下子让小丽有了好心情,她笑语嫣嫣地向路人打问新九眼桥劳务市场的去处,说是已经搬迁了,搬到了南三环琉璃场桥下,现在改名叫锦江区人力资源市场。
  丁小丽马上坐了辆“火三轮”赶了过去。过去的记忆一下复苏了,锦江区人力资源市场周围还有熟悉的五元店、三元店。晚上,八个姐妹住进了一间房。她们很快熟悉起来,其中有两位就是从东莞、深圳两地返乡的,她们有着相同的目的:在春节前找份工作。
  早上8点,锦江区人力资源市场开门营业,丁小丽熟练地找到一名“代工”,请他帮自己写个“招牌”。普通的四开白纸上,并不工整地用毛笔写着五个字:缝纫工,家政。小丽特别加了“家政”这个职业,以增加自身砝码。
  农民工求职的方式跟5年前并没太大变化,男工和女工分布在各自的区域里,不少人蹲在一个位子前,举着写好的招牌。偶尔有招工的老板过来,会径直走到这一溜溜招牌前寻找自己所需。
  也有不少人舍不得花几块“招牌”钱,一个人或几个人站着,等老板前来询问。其实,前来询问的老板少之又少, “僧多粥少”的感觉让丁小丽心生凉气。她并不知道,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啸已影响纵深,内地的成都也在所难免。本土企业的招工较之往年有减无增。
  敏感的求职者马上意识到这一问题,所以大家纷纷调整战略,主动出击。当再有老板过来选人时,不少人主动靠近他:“老板,你那里要人吗?看我适合吗?”
  当丁小丽好不容易抢在一个招收家政管理的老板面前,一个女孩同时挤了过来,她说自己是家政管理专业的大专生,说着还拿出了崭新的毕业证书。小丽立即退却了,她的心因自卑渐渐下沉,她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干吗要跟她去竞争?她不免小声嘀咕,为什么大学生也要跑来抢饭碗?
  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丁小丽依然没有找到工作。她身上的钱已所剩无几,整个人变得又黑又瘦,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连回家的车费都没有了。
  2008年12月28日一大早,丁小丽收拾好行囊,如果上午再找不到工作,下午她就直接坐火车回家。
  不过这天,她的运气似乎很好。9点刚过,就有个老板找到她:“你能做保姆吗?主要是照顾老人!”丁小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没问题的!我能做!”
  “那好,我先带你去医院做个体检,如果合格,就先到我家试试,如果通过了,每月800元工资,包吃住!”
  虽然工资不是丁小丽预期的,但她还是点头答应了。她吃力地将行李放进雇主车子的后备厢,脸上露出一个月以来的第一丝微笑。寒冷的冬日清晨,她的微笑如一朵小花,艰难但充满希望地绽放着。
  
  打工妹:谢畅,30岁,江油市人
  打工单位:深圳名杨家居厂
  生存现状:自主创业,正张罗开第二家棒棒鸡店
  创业改变命运,从此不再叫打工妹
  
  谢畅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子,她的好性格和肯吃苦的精神,曾给她带来一份好工作:深圳名杨家居厂的质检员。在她看来,这是一份轻松稳定收入不错的工作。
  然而,2008年初,迫于金融海啸的压力,公司决定逐渐放弃国外市场,转向内销。但面对国内这个“新市场”,开始得并不顺利。因此,厂里大量裁员,谢畅也难免此劫。
  2008年9月底,谢畅回到家乡江油时,内心没有丝毫的喜悦。地震已将家园摧毁,金融海啸又将工作夺走,她的未来在哪里?谢畅两年前与丈夫不和而离婚,而今,30岁的她更是愁绪满肠。
  江油火车站。谢畅收到一份来自四川阳光体验创业中心的资料,上面有各种小吃的创业项目,有意思的是,参加这些项目都能先在经营红火的相关品牌店里零距离体验培训,培训结束后再在公司的指导下进行创业。
  谢畅的心不由悄悄动了一下。2007年她就想自己开个餐饮店,当时苦于没有这方面的技能和知识。根据资料上的地址,谢畅跑过去现场咨询,工作人员详细了解了她的创业意向和个人情况后,建议她开一家棒棒鸡店。因为该项目的品种不是很多,容易学会,投资额度也很适合她现在的情况。在江油开家棒棒鸡店,培训费、材料和租金等总共3万元就够了。
  工作人员的话让谢畅激动起来,不过她还是没有当场决定,虽然她知道像廖记棒棒鸡、老胡记棒棒鸡等知名品牌的每家店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在外闯荡这么多年,她十分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创业是很理性的投资,千万不能盲目冲动。
  第二天,谢畅决定前往成都到该中心位于成都龙潭寺工业区的体验培训中心。几十个来自全国各地的创业者,正热火朝天地参加培训,谢畅悬起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很快地她就和阳光体验创业中心签定了培训协议。
  这下可好,公司安排她在几十年的知名老店里体验实训,不仅学会棒棒鸡的核心技术,还能体验经营管理等各个流程。刚开始时,她感觉制作过程比较复杂,不过在师傅的手把手的教授下,渐渐理顺思路,一切都很简单了。一个店数十个菜品,所用到祖传的卤水、拌菜的配方、各种秘制酱料的比例,师傅都毫不保留。每天从生产到出售成品,谢畅看得一清二楚,对于开店的自信心也与日俱增。
  包括两千多元的体验培训费,谢畅的棒棒鸡店共投资了3万元。 2008年11月18日,谢畅的“谢味棒棒鸡”店轻松开业,因为产品的美味特色,现在每天营业额都在1000元左右,每月的净利润不会低于5000元。
  如今,谢畅的脸上已看不出当初返乡时的烦恼愁绪,她不再是一个打工者,而是一个打算正在开第二家店的创业者。人生成功的路千万条,不一定非要四处奔波打工,谢畅的尝试也许会从此改变了她的人生。
  
  红燕、小丽和谢畅只是万千个打工姐妹中的三个。还有更多的姐妹,也许此刻正在南方的街头,返乡的途中,迷茫的叹息中……
  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可能让我们的生活从此转变,我们该何去何从?
  1.给自己信心。相信危机总与机遇并存,不抱怨,不懈怠。珍惜现在的工作机会,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2.继续外出打工,可重新选择就业机会。比如转入国家拉动内需投入4万亿资金的农业、交通等基础设施行业;用人需求量较大的餐厅服务和家政等服务行业。
  3. 积极充电培训。机遇永远留给有准备之人。目前,各地政府都推出了一些优惠的培训活动,可把握这个机会为自己热身。好技术永远是先人一步的法宝。
  4.自主创业也是很好的就业出路。目前各地政府纷纷出台农民工无息贷款、税收登记、信息咨询等方面的创业政策扶植。姐妹们可在服务、种植、养殖等领域大显身手。但在选择项目时谨防各种创业陷阱,最好找找相关专业人士为自己把把脉。
  5.重操旧业,回家种地。国家出台了不少政策支持农村、农业和农民的发展,如果掌握一定的现代农业技术,在土地里也能挖出金疙瘩。
  亲爱的打工姐妹们,冬天终会在春风的吹拂中渐渐变暖,愿你的生活能在不远的一天,走出今天的阴霾,迎来自己幸福美满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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