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浮沉中割舍不掉的东方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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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宝莲灯》是一部完全站在东方视角拍摄的励志动画电影,简练含蓄的叙事,包含着浓厚的东方情怀、精深的哲学文化、沧桑的东方历史和艰难的现实处境。
  关键词 东方 情怀 文化 历史 处境
  
  东方的神话古老而深沉,随着时代变迁,故事也会有新的演绎,但不管如何增减,割舍不掉的仍是那打着深刻历史烙印的东方情结。《宝莲灯》就是继《大闹天宫》后的又一部具有鲜明东方情结的动画片。这种情结不仅表现在意境上,更表现在主题构思上。电影先以讲故事的形式交代了故事发展的梗概经过,简练含蓄中不乏励志的激奋。三圣母思凡下界,相会于秀才刘彦昌,遭到天庭的清剿,迫不得以拿出宝莲灯,虽打败了敌人却也毁去了自己的一切。七年后,三圣母与儿子沉香相依为命。曾经的苦难都已经过去,如今母子俩过着平凡、宁静而幸福的生活,沉香与蛙嬉戏,母亲用爱来诠释世界:“妈妈,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唉……妈妈和沉香在一起啊”,“哦,我懂了,和妈妈在一起,我最高兴,我和妈妈在一起就是幸福”,这是妈妈心中的幸福,也是孩子眼中的世界。永远在一起也就永远幸福,但这只是一个愿望而已。接下来的是二郎神掠走了沉香。三圣母为救沉香交出宝莲灯,被压在华山底下。从此,幼小的沉香便踏上了救母之路,为此克服重重困难,穿越艰难险阻。矢志不移,终于救出了母亲。
  
  东方的情怀东方的文化
  
  《宝莲灯》是完全站在东方基点上拍摄的饱含东方韵味的故事,东方人与西方人有着鲜明的区别,东方人更注重的是情感,而西方人则更显理性。对一个凡人来说:理性很好,可以让我们少走许多弯路。但同时也失去许多美好的东西。《宝莲灯》中以二郎神为代表的一方,更接近于理性,是没有人情味的冷酷的法规世界;而以沉香为代表的一方,则更接近于感性,是富于情感的人间世界,如三圣母在回答二郎神“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恫吓时所说的一样“我知道这是无情无意的天宫”。这里有几处差别是人有而神没有的:人有丰富的感情而神没有,人有远近亲疏而神没有,人有牺牲的精神而神也没有。
  影片中小石猴是友情与童心的象征,小石猴尚能如此而天理却无法做到。小猴调皮却有真情存在,不管是为沉香试泪(然后用舌头尝尝泪水的味道),还是在沙漠中艰难前行,两人的相互默契、相依互助都感人至深。如果说小候是孩子童心的象征,那么老土地就是老人慈心的象征。一个慈爱的有着智慧和经验的可爱的老头儿,既能守住大原则又有中国人的灵通。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却是可以如此点化沉香的。而他所言的那似是而非的玄妙之理,也只能出自阅历精深的老智者之口,沉香要找孙悟空时他说:成了佛是无处不在,又处处都在,在还是不在,谁知道在不在。
  沉香从二郎神的宝库中拿回宝莲灯,在被追杀中纵身跳下悬崖,不,是冲天而下时,紧随其后跳下的是老土地和小石猴,这一老一少的双双殉义,在“等等我”三个字的呼喊下,显得力透千钧。如果说前面三圣母的牺牲还有亲情牵在其内,那么此刻这一老一少的牺牲,则全在豪情。三人跳下的何止万丈,但三人并没有死,沉香被宝莲灯所救,老土地的一个喷嚏,相当于卫星回收仓的反向点火,阻止了下降速度,也救了紧随其后落下的小石猴。
  尤其情感化的是老土地与孙悟空吵架的那一段,典型的中国式逻辑,看对话:
  “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孙悟空无语。
  “他找你可比我找你苦多了”
  孙悟空无语。
  “我看着心里难受啊”
  孙悟空无语。
  “我知道你要磨练他,可人家还是娃娃啊,那磨一磨差不多就行了,那万一要磨出个三长两短 阿嚏”
  “还是那个老毛病啊,你!”
  “看见你高兴”(指打喷嚏)
  “我说的是糊涂的老毛病,一点也没改。几千年都过去了,怎么一丁点都不改呢,你不是把那两个字给他了吗?”
  “他够诚心的了。”
  “精诚无量,机运不到,不可强求。”
  “你就忍心沉香遭这么大的罪吗?”
  “小忍成忍,大忍成佛,你看我老孙不就忍成佛了吗?哈哈”
  “我早看出来了,你是成佛了,两眼一闭什么都可以不管,人家娃娃可是肉做的,比不上你石猴子禁折腾”
  “你——”
  “今天咱俩说清楚,你到底管还是不管?”
  “不”
  “你不管,我管。”
  “反正我不管。”
  “反正我老土地再修炼一万年也成不了佛,炼不成更好,免得炼出一付铁石心肠来!”
  “你说什么——”
  看来中国人的老毛病是改不了了,原来重感情就是糊涂啊,可看着老土地那气的跳着脚大骂孙悟空而去的身影,我们是否看到了一个舐犊情深的老父亲为了儿子连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的那般执着,在嘻哈逗笑中,怀有一丝感动。
  在西方眼中,情感是非理性的无用的累赘,而在东方则正相反。东方的一大至理名言就是孙悟空留下的也就是老土地传给沉香的那几个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是东方的文化,在这里,情在一定程度上比理更具威力,更能打动人、感染人,进而形成凝聚力。孙中山先生之所以能成为中国第一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的那爱国的拳拳之情、赤子之情。
  《宝莲灯》中最深的文化仍属东方,到了最后,沉香与宝莲灯合为一体,也就是“灯神合一”,应了孙悟空的那句谶言:“灯在人中,心在灯中,人心不死,灯心不灭”,这不就是东方文化中的“天人合一”哲学吗?在后现代人类面临生存困境的今天,我们所需要的不正是这种“天人合一”的情怀吗?沉香在最后责问二郎神说:“我们一起和平的生活不好吗?”和平,我们需要的不仅是人、神的和平,我们也需要全宇宙的和平。宇宙中没有主宰,万物只有平等的“爱”。
  片尾张信哲的一首《爱就一个字》,升华了主题。“拨开天空的乌云,象蓝丝绒一样美丽,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我想你身不由己,每个念头有心的梦境,但愿你没有忘记,我永远保护你,不管风雨的打击,全心全意。两人相互辉映,光芒胜过夜晚繁星 我想你鼓起勇气,凭爱的地图散播讯息 爱就一个字,我只想说一次,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承诺一辈子,守住坚持,付出永远不会太迟 。”什么叫幸福?一个没有牺牲。不懂付出的人就永远不会有幸福的体味与收获。
  
  东方的历史东方的处境
  
  东方的历史悠久,所以流传下来的故事神话传说也就多,而这恰恰是东方人,用千秋万代生命的经验教训换来的积累总结,不管其是否有现代科学依据,但他完全适用,是非西方所能理解综合之学。其建立在人情人性的基础上,对相同事件的理解,东方有别于西方,比如沉香的诞生,在三圣母的眼中,这是爱的结晶,在二郎神的眼中这是罪恶的结果。东方历史讲求情理,西方的世界讲求法理。在 法理面前,情理显的不直一提。高大的二郎神的一双脚下,一个天真嬴弱的小沉香在玩耍,还有一个受苦受难的嘎妹在劳作,这不就是一个真实的历史缩影吗?
  在二郎神的宝库中,应有尽有的都是东方的古董:铜车马,司母戊鼎,编钟,地动仪 更有甚者还有两个兵马俑活化石,一对被二郎神用法力镇住的看护神。时漏,火药,水车等东方发明也琳琅满目,包括那些不知名的青铜器,应有尽有地展示着灿烂的中华古文明。而且这里把神话与科学结合,极具信服力。比如活过来的兵马俑,踩者装满火药的铜车(相当于今天的旱冰鞋)滑行,因为摩擦起火而点燃火药,结果兵俑被炸的粉碎:如天神发怒降灾,人间便有了火山爆发。但以上都是天上的世界,那么人间呢?人间虽五彩却也好坏并杂,充满酸甜苦辣。
  沉香从天上掉下来,上的第一课就是被欺骗。这里的角儿是骗子,是人,一个地道的与沉香无关的一类人,如同其口中那首歌唱的:“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术我不发愁,逢人不说真心话,全凭三寸烂舌头,马屁拍得腿抽筋,老虎嘴里揩点油,东西南北混饭吃,坑蒙拐骗最拿手,我最拿手。”这是这类人的人生哲学。而沉香救母心切,要学会穿山术,结果自己被撞晕,好朋友小候也被骗子抓走了。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间世界给沉香上的第二课是被抢劫。这里面的角儿已变成了妖怪,一个手段极高的敌人,或看做真正敌人(二郎神)的走狗孝天犬,他认得沉香也识得宝莲灯,并有超凡的力量。如果说第一类人是靠欺骗混饭吃的有心无意,那么第二类就是目标性极强的掠夺,对这类势力即使有心抵抗,也力不从心。但好在宝莲灯适时出现,撞飞了妖怪。救了沉香。
  第三课才是人间的繁华世界,鱼龙混杂的闹市。阳光下,人们做着各种生意,这是真正精华浓缩的人间,沉香帮老奶奶拾东西而得到好心老奶奶奖给一张烧饼。也是在这里光天化日之下,沉香认出了骗子,夺回了自己的小猴,并救出被骗子抓住的一群小动物。
  第四课是孤独的体味。为寻找师傅孙悟空,沉香开始流浪,经历了千难万险,度过了春夏秋冬,冒着风霜雨雪,长途遥遥,征程漫漫。翻过连绵高山,踏过茫茫沙漠,趟过滚滚河流,终于来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在这里,沉香与百兽为朋,与飞禽做伴,向自然学习,与动物比试。但动物有妈妈悉心地教授,而沉香却独自面对,虽有小猴的打趣,沉香却从未品尝什么叫严厉,什么叫呵护。时光荏苒,转眼间沉香已长成大人。
  第五课心智的考验。终于沉香见到了齐天大圣,面对孙悟空的冷漠,沉香心浮气燥的跑开了。最后在妈妈感念的指引下,沉香终于领悟到了人间的真谛“爱和智慧”。这是天上所没有的,“用心去寻找帮助,用智慧去获得力量”,沉香在通晓之后,再次奔回,终于找到了小人物与大人物的相通之处,道出了“只学些打架的本领是救不出妈妈的”,要为正义而战不要为个人而战。(妈妈在这里也多了一层含义:祖国),终于学会了做人。
  《宝莲灯》中主人公有三种肤色,即白、黄、黑。也就是二郎神,沉香和嘎妹。而他们恰恰代表了三种文化处境。二郎神高高在上,沉香用一种执着进行着微弱的反抗,幸而在天空宫中结实了同样受二郎神淫威逼迫下的嘎妹,在嘎妹的帮助下沉香逃离了天庭。事隔多年,当沉香得到孙悟空的指点,来到燃着大火的湖边时,再次见到了嘎妹。如今的嘎妹已被二郎神放回,做了部落的新头人。二郎神放回嘎妹是让嘎妹带领部族的人把神石雕成自己的模样,而这块女娲补天留下的神石,正是孙悟空所说的那块把其推入火海中就可以炼成一把开山救母巨斧的神石。在嘎妹及其部族的帮助下,沉香终于把神石推入火海之中,并炼成了一把巨斧,“人”终于可以与“神”斗了。
  而在沉香与二郎神的决斗中,二郎神放出神鹰,化做千百只苍鹰来啄食沉香。面对四面八方的利嘴,沉香正在无招架之力时,又是嘎妹带领部族用箭射下了一只只飞向沉香的大鸟,沉香才得已最终战胜了二郎神。二郎神的淫威,是败在沉香与嘎妹的联合上,这是其咎由自取。如果说二郎神对沉香的威迫是出于对天庭法规的尊重,那么他对嘎妹的压迫则完全出自于自己的贪欲与狂妄,这已与天庭的法规无关了。前者二郎神是完全按照理性的法规办事,他并不想杀掉沉香,只是想让沉香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去生活,这一切还都是理智的。但后者则完全是二郎神本人的异化,把自己的虚荣建立在别人,乃至一个部落全体的灾难痛苦之上,这其中就显示了一种霸权主义。
  当三圣母为救沉香闯到天庭,恳求二哥还给自己沉香,自己以后就是受苦受难万劫不复,也不会在给他添麻烦了时,得到的回答是“休想”,从中我们看到的是二郎神的冷酷。当三圣母责问二郎神:“你不要忘了,你自己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们的母亲她也只是向往人间的幸福——”时,二郎神却慌忙的换了句:“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它了”截住三圣母的话。从中我们看到的是二郎神的理屈词穷。在实战中,当三圣母点亮宝莲灯后,二郎神赶紧威胁说:“你只要把宝莲灯交出来接受惩罚,否则——否则,哼——”从中我们看到了二郎神的色厉内荏。当三圣母说出:“你不要逼人太甚”真的要决一死战时,二郎神急忙拿出沉香当威胁,从中我们看到二郎神的卑鄙阴险。特别是二郎神的挥天披风,含有强大的文化意识,虽然其也被沉香的利斧撕裂,但它所笼罩着的是一种阴云不散的强实力。
  积金山也是一个象征,贮藏着巨大财富的贫穷,下面是黄金宝藏,上面是光秃秃的山。这个部落部族也曾有着和谐甜美的生活,但厄运是从那一天开始,那一天二郎神从天而降,从此生活的一切都改变了。二郎神降灾给这个部落,火山爆发,人们为了反抗二郎神,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直到沉香的到来,他们才有胜利的希望,所以他们义无反顾的支持沉香,终于用那个罪恶之始的半成品雕象炼成了一柄可以战胜二郎神的神斧,帮助沉香打败了二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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